周贺不是傻子,彻底满足后才开口,“要跟我说什么事?除了提前放你走,我都可以考虑。”
可殷行趴在周贺身上冲着淋浴,双腿止不住地打颤,用双臂仅有的力量攀着周贺的肩背,根本腾不出力气来说话。
周贺在特意安装的镜子里欣赏了一会这美好的画面,才大发慈悲捞起殷行的双腿,“别费力气了,安心说吧。”
殷行感受着淋浴的流水和其他东西一起滴到地板上,薄如蝉翼的尊严,已经被碾成粉末,“我有一部想拍的电影,你帮我拿到角色,保住角色,可以吗?”
“当然。”周贺低头在殷行的嘴角猛亲一口,高兴地抱着他,“以后有这样的要求尽管提,不需要迎合我也可以。”
此时的殷行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完全听不进去周贺的开导。他觉得自己的羞耻心,人格,任何,都已经在周贺面前完全归零了。
他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资本情人。
父母双亡,娱乐圈一群假朋友,他在世界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牵挂。
从前还有那么一口气儿吊着,要跟周贺斗,现在那股心气儿也已经灭了,除了完成当前这部靠自毁换来的电影,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所求。
当一个人在世界上没有留恋的时候,就是他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周贺与殷行的想法仍然是完全错位的。
周贺将殷行的自暴自弃误认成开始接受,将殷行计划的生命中最后一件事€€€€拍摄完那部电影,误以为成殷行重新开始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殷行耗尽自己的所有精力,全神贯注地去拍摄那部电影。反正这是他的最后一件事了,提前透支所有生命也不为过。
周赫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看着充满干劲的殷行,还以为这人被热爱的电影拯救,彻底想通,在尝试放下芥蒂,和他认真生活。
他天真地期待着自己匮乏的爱情。
直到《恋痣癖》结局,殷行站上最佳男主角的领奖台,握着金光璀璨的奖杯,重新回到意气风发的模样。
周贺看着状态回到从前的殷行,陷入自以为的爱情里无法自拔,期待值达到最高点。
在他的幻想里,他看到了殷行璀璨的前路,看到了殷行被众星捧月的模样,这是他最爱的殷行的模样,甚至胜过了软着声音哭喊的模样。
而事实却给了他致命一击。
第二天早上,用来填充他满腔期待的,是永远睡去的已然冰冷的殷行。
“CUT!”导演认为浴室这一段戏很不错,“过!赶紧帮演员擦擦身上。”
“等一下!”周赫把卓因行抱在怀里,制止过来递送浴巾的工作人员,“把浴帘拉上,大家、大家,就是、给我点时间。”
工作人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罗姐眼疾手快把浴帘拉上了,“转场转场,演员需要冷静。”
浴帘之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清嗓声,欲盖弥彰的交谈上,拍摄的小伙伴们完成了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清场。
最后导演高声说了一句,“大家都走干净了是吧。”随后很用力地关上了门。
本来卓因行还在理性思考,假如剧本真的是周赫为了套路他所写,干嘛要写一个BE的结局呢?
如果剧本是要表达周赫对他的臆想,那干嘛要这样虐心,这样拉扯,最后还一无所获?
这完全是悖论,周逢说的不值得相信,他还是应该问问周赫。
然后浴帘就被猛地拉上了。
刚才拍摄的时候,周赫的臂力很足,虽然镜头上看不出,但实际上周赫一直把他抱得远了一些,没有很多皮肤接触。
他还纳闷周赫今天怎么有心思避嫌,周赫就在浴帘的遮挡下放松了力气。
身体接触面积一下子扩大,他也意识到了浴帘拉上的原因,浴室里的水汽好像突然升温,蒸熟了他的脸颊。
他别扭地缓和气氛:“你还说自己不擅长入戏,现在这...”
“不是入戏,是根本入不了戏才会这样。”
“什么?”
“我是因为看着你,卓老师,看着你的身体,才会这样的。”
卓因行给自己挖了坑,周赫直白的情话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东西。
“卓老师,剧组都给我们留出独处空间了,那我们要不要...”
家人们,三更3k也算日万了,太感人了!
下面1k不能独立成一章,留到明天再发。
明天依旧暴发户式更新!
2.11美人计
2.11
“卓老师,剧组都给我们留出独处空间了,那我们要不要...”
卓因行更慌了,要是让周赫说完,他就非应下不可,只能在周赫提出要求以前打断施法。
卓因行,“你别说笑了,我们还不是情侣关系呢,快放我下来。”
“好吧。”周赫今天意外的好说话,“那我放你下去以后,你可以不走吗?”
完了,虚晃一枪,暂时的妥协只是为了提出了新的要求,或许,新的要求才是最初想要的。
受周逢影响,他总是下意识对周赫进一步解读。
周赫把声音放地很轻很轻,“我就看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别走,好吗?”
看似退让的要求,却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让卓因行后悔自己的小聪明。
卓因行就该答应周赫第一次的要求的,虽然表面上听起来很过界,但可以有理由让他自己心安€€€€不就是帮个忙嘛,以朋友的身份帮忙,又不是没做过。
第二个要求,多牵强的理由都不足以让他开脱。
周赫要疏解,而他站在这里让周赫看着,那么他就成了欲望的起点,是欲望的承载物,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而且,完成这要求可不只是周赫看着他,他自然也会无法避免的看见周赫。
周赫可以沉沦欲望,不顾其他,可他是清醒的。他要清醒地看着周赫堕于欲望,因他而起的欲望。
羞耻感比当事人更重,也有种当着周赫的面去看GV的窘迫。
周赫是个行动派,虽然卓因行还没有给出回答,他就已经自顾自将沉默等同为默认,放下卓因行,君子坦荡荡。
别墅再大,淋浴间也不会大出天去,豪华只是体现在浴缸的体积,不会体现在淋浴区的面积。
明明水汽早已经消散干净,卓因行却觉得自己仍旧置于蒸笼,周赫的呼吸比水汽更烫,更羞人。
慢慢地,周赫开始食言了
他炽热的呼吸已经把卓因行困到墙角,他的脚步却仍不放过,步步逼近,空余的手伸出又收回,感性迸发出妄图触碰的欲望,理性克制着他的神经,不要过界。
但人的感性和理性并不是割裂存在的,他们融合之后,化作新的要求,“卓老师,我可以抱着你吗?”
或者退而求其次,“只让我牵你的手也可以。”
这样的退让和二选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卓因行知道,即使他只同意牵手,最后也会演变成拥抱,男人上头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狗嘴里会吐出来什么牙。
周赫得寸进尺,周赫不顾羞耻,周赫也惯会强词夺理。
“卓老师,你总是给我错觉。”他的询问仿佛是空气,就这样搂住卓因行的腰,额头磕在卓因行的右肩,“我想知道,每一天我所做的事情,有没有让你多喜欢我一点。这种衡量没办法用语言表达,我就只能用亲密的行为去试探你,看你今天能够接受我到什么程度。”
“可是你总是不拒绝,就好像我说要和你到最后,你也不会拒绝。就像你早就已经接受我,只是羞于启齿。”
“但我知道事实上不是这样,我们的思维一定不在一条路上,所以你告诉我吧,我不希望我们驴唇不对马嘴的耽误时间。”
“一整天我都在期望与失望里反复横跳,我好难过呀,卓老师。”
卓因行呆滞。
他突然想到自己忽视了“做到最后”这件事,在他的内心深处,除了上一世为了电影恶补过的片子,他没什么两个男人深入交流的概念
在他的心里,周赫对于他最过分的请求,大概就是表白让他做男朋友罢了。
他以为自己的难点,应该在假装深爱,可是他忘了男朋友是有义务的,去亲吻,去做爱,他必须拖延这个进度。
卓因行:“不要乱想,的确,不管是醉酒时还是清醒时,我总是答应你一些...事情。可能我对亲密行为的接受能力有些高了,但我绝对没有刻意挑动你情绪的意思。”
“周赫你知道的呀,演员嘛,亲密戏分少不了的,拍多了之后,是会麻木的。”这句也算是实话。
“毕竟那晚我都帮过你一次了,只要是在这种程度以下的事情,我都是可以接受的。”他先抛出甜头,再不露声色地为周赫划出界限,“至于更深入的...我相信呀,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会提出让我难做的要求,对不对?”
“啊,原来是因为信任我吗?”
“当然!”他回答得干脆。
“我们才认识几天,卓老师就说信任我,我好开心。”
他在说开心,卓因行却感受到了质疑,明明周赫还是笑着的,也和他温存地抱着,他却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他的感受不假,周赫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那卓老师,周逢和我,你更相信谁呢?”
周赫手上的动作加快,与卓因行抱得更紧,他像刚从窒息中脱离,急促的呼吸声盖过了一切。
一声低哼,周赫伸手拨开了花洒,欲望跟随流水一起混于肮脏混乱的下水道。
他喘匀呼吸,抬起头,在卓因行的眼角咬了一口。
道:“周逢和您说什么了?我和他关系不好,卓老师会相信我吧?是我们先认识的,我们关系更好。”
是质问,但幼稚,降低了攻击力。
卓因行揉了揉眼角,他回忆着,周赫咬他痣周边皮肤这一行为,不是第一次,拍戏的时候也会顺着情绪自己加戏。
每一世都是这样,甚至第一世,周赫死前的最后一件事,都是有关他的痣。
他以为只是入戏,但事实的指向让他越来越混乱,三世各有不同,无法混合前提条件,他的脑子只够分析当下。
首先,他要求证,“周赫,你小时候和角色一样,也有太田痣吗?”
周赫脸上浮现几分伤感,“是,我没有想瞒着你的意思,我们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我不可能像查户口一样跟你报信息吧?”
卓因行认同。
“那...你来参演这部戏,真的只是偶然吗?”卓因行自己把话说出来都觉得离谱,“周逢说,你文采和实践经验都很足,会写剧本。”
“什么?”周赫脸上的呆滞,像是对卓因行智商的怀疑,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穿上衣服好好聊聊吧卓老师,我没想到他会这样抹黑我。”
卓因行这才发现他们在“裸聊”,尴尬地咳了几声,“晚上再聊吧,还有下一场戏,是我多想了,对不起。”
疑问暂时留待晚上。
后面几次等戏,周逢再过来找他聊天,卓因行都不再表现出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