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炮.友都侮.辱你了。”盛旖光冷笑着,颇为讥讽地看了傅竞泽一眼,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单薄的白衬衫领口一路开到透着粉意的胸膛,好看的身体线条半隐半现,唇瓣被亲得红艳艳的映着水光,十分放肆地作死,“傅总是什么人,高风亮节的柳下惠,从不趁人之危,搁古代配享太庙!回头啊,我让人做面锦旗,亲自给您送过去!”
费也南连同郁原听得目瞪口呆,齐齐咽了下口水,很久没见识到盛旖光这样的牙尖嘴利。
客厅沙发上聊天的、醉得迷迷瞪瞪地齐刷刷往门口看,耳朵竖了起来。
傅竞泽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确实是在盛旖光失忆后回过神来,过去他觉得盛旖光不需要自己陪着,对自己只是有些依赖,于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拼了命地挣钱,想给盛旖光更优渥自在的生活,有更多的资本去选择想要的人生。
结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盛旖光被人欺负还不敢反抗,乐观开朗、高悬的明日将自己锁进了阴暗的方寸间,将自己当做累赘,沉入了长久的沉默压抑中。
两人的沟通少之又少,各自想着各自的。
明白过来后傅竞泽不想再像之前一样,给盛旖光的总是压迫。打着为盛旖光好的幌子,管着他,让他不敢再表达,不敢选自己真正想要的。
连这段婚姻,或许都是傅竞泽的强求。
让傅竞泽放手,他做不到。只能给盛旖光空间,让盛旖光慢慢的思考清楚了,再重新选一次。
但盛旖光似乎不这样想,每一句话都像在他心上拱火。
傅竞泽面无表情地盯了盛旖光一会儿:“你最好把话收回,我听着不太高兴。”
盛旖光嗤了声,心说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
盛旖光不屑地看了眼傅竞泽:“怎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傅竞泽你可别装了,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喜欢我,能开开心心地帮我收拾搬家的行李?能一点不犹豫地拒绝和我睡觉?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打个喷嚏我都知道是谁骂你。演恩爱夫夫,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盛旖光心里窝着火,他看着傅竞泽,说不出是生气多些还是难过多些,到了现在,傅竞泽还是一副冷淡平静的样子。
去医院检查知道失忆是这样。
提离婚是这样。
说搬家也是这样。
也不知道傅竞泽是天生缺少情绪波动,还是他不够格让傅竞泽失态,又或者从始至终是他在演独角戏,被傅竞泽诱着入了戏,带他的人从未入戏。
“咱俩别处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好。”盛旖光言不由衷地冲傅竞泽宣泄火气,“咱俩之前能过成那个鬼样子,再来一回也不能有什么好结果。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哪个不比你贴心。前阵林医生还说帮我介绍呢,十八九的实习医生个顶个的有活力,能和我一起打球吃饭聊天,放假了还能旅旅游。赶明我就让林医生介绍几个。”
好样的。
傅竞泽想,这就是盛旖光的心里话,难怪上次要强调个暂时,敢情早有了打算。
傅竞泽听见自己脑中有根弦断了。
什么欲擒故纵。
什么给空间思考。
什么徐徐图之。
他早该记起来十八岁的盛旖光是怎么个无法无天的混账,根本不适合柔和的手段。
就该按他最阴暗的想法,把人抓到床上折腾到下不了床,没力气去招蜂引蝶,这样人就还是他的。
盛旖光丝毫不知傅竞泽针对自己调整的谋划,他气还没消,看见傅竞泽这张脸就来气。
当下撇开傅竞泽就往外面走,边走边在傅竞泽伤口上撒盐:“才不跟你回什么家,回头我下任男女朋友问起来不好解释,我可得清清白白,不和某些人那样不干不脆的。”
说话时盛旖光还在想自己租的房子地址在哪,或者回爸妈那里凑合一晚再说。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股大力带了回去,傅竞泽的胳膊像坚固的锁链般将他牢牢锁住,更离谱的是没等他发出质问,就被傅竞泽一把甩到了肩上。
盛旖光本就晕乎乎的脑袋这下是彻底晃成了一团浆糊,只知道自己在和傅竞泽生气不能和他走,用力蹬腿踹傅竞泽。
可不管怎么挣扎,傅竞泽严严实实地扣着他,还既有礼貌地和费也南他们告了别。
门被傅竞泽带上了,费也南拉着郁原飞快跑到窗边打量盛旖光的下场。
只见盛旖光被强塞进了车后座里,傅竞泽动作干脆地扯下领带,接着一起钻进去。
再之后,车身如一柄锋锐的剑,劈开夜色远去。
郁原惴惴不安地捏着费也南的衣袖,担忧道:“傅竞泽不会动手吧?不然我们,跟过去劝劝?”
费也南对着郁原真诚的眼睛沉默了几秒,假装镇定的:“不会,这才哪到哪。大一那会儿,小光弟弟气人的本事比现在一点不差,啥事没有。”
郁原将信将疑:“是吗?可我觉得,傅竞泽刚才的脸色看着不能善了,早知道今晚拦着点不让小光喝这么多了。”
费也南拍拍他的肩,笃定的:“没事,等他酒醒了我就给他打电话。”
昏黄的车灯光里,盛旖光“唔唔唔”着蜷在车后座上,发不出一个成形的字眼,黑色缎面领带被口涎浸湿,仍是牢牢地将他的嘴堵了住。
连双手也被用皮带隔着衣袖绑了起来。
盛旖光昏昏沉沉的,完全没意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意识去寻觅将他弄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面无表情,只一双眼睛暗沉沉的,让人心悸。
盛旖光从后视镜里见着,连酒意都被吓得散了几分。
第四九章
谁家好男朋友凶得像个人贩子啊。
盛旖光心里骂骂咧咧的,却一句也骂不出来。
一路上车速飞快,没等盛旖光被酒精降速的脑子多转几圈,就被傅竞泽扛下了车,重重地扔到床上。
盛旖光被摔得眼冒金星,糊里糊涂被拽着手栓到了床头,还是头回知道一根皮带有这么多妙用。
傅竞泽似乎也不准备再给盛旖光说话的机会,修长的指不紧不慢地抚上他红肿的唇瓣,温柔地向内探入,让那领带进得更深了些。
盛旖光如同做梦般看着傅竞泽慢条斯理地脱下上衣,露-出精悍结实的上半身。
傅竞泽的肌肉并不夸张,是力量感与美感的双重视觉冲击,让人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想沿着腰腹部内收的线条往下探索。
盛旖光不禁咽了咽口水,逐渐漫上雾气的眼眸一瞬不瞬的。
即便是这种时候,傅竞泽的神色也是清冷镇静的,只有盯着盛旖光的眼眸如淬了火,所有的暴戾偏执都藏在骨血深处,一触即燃。
盛旖光还恍惚着,下意识觉得傅竞泽不会真的做什么,大概是吓吓他,报复他一点颜面不留的戳破。
盛旖光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哼哼唧唧的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倒是将嘴唇弄湿了。
这声音别说是傅竞泽,就是盛旖光自己听了都感到难堪、没面子。
可他既不能堵住自己的耳朵,也不能让傅竞泽变成聋子。
盛旖光整张脸涨红着,眼眶里水雾快要盛不下了,委委屈屈的样子。
傅竞泽听着他的声音,眉眼柔和下来,唇角有了点弧度。
他伸-出手,指腹轻柔地按在盛旖光泛红的眼角,揩掉溢出的一点湿润,声音温和极了:“你现在好像讨食的小猫。”
傅竞泽凝眸欣赏了会儿,认真道:“很好看。”
好看你来啊,保证让你比这好看!
盛旖光听他这屁话拳头都硬了,但他不只打不到傅竞泽,连骂他解解气都做不到。
盛旖光愤愤地瞪傅竞泽,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看在傅竞泽眼里全然是另一副模样,顺着心意低头亲在盛旖光的眼尾,很轻地碰了下便挪开。
两个人贴在一起,接触的肌肤热意交换着。
傅竞泽看着盛旖光,浓黑如墨的眼睛清清亮亮,如蓄了一汪水,睫毛浓密纤长,如小刷子般动了动,挺直的鼻梁下,唇-瓣沾着干涸的血迹。
盛旖光听见他说:“别怕。”
盛旖光不明所以,怕什么?怕傅竞泽再€€他亲亲抱抱,还是怕一起盖被子纯睡觉?
盛旖光还是不认为傅竞泽会真做什么,在他心里傅竞泽就是当代柳下惠,就是他脱-光了站傅竞泽面前这人也只会自控地让他穿好衣服。
虽然有些紧张,但凭着这些日子€€傅竞泽的了解,盛旖光一点也不害怕。要不是嘴被堵住了,他还得多夸夸傅竞泽的优良品质呢。
然而很快盛旖光就庆幸自己刚才物理哑巴了,否则他怕是得交待在这张床上,直接去西天报道了。
盛旖光难捱地揪紧傅竞泽的头发,想迫使他停下来,可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浑身都是烫的,跟发了高烧一样,手腕被皮带磨得生疼,膝盖也疼,其他地方更不用说。肌肤的敏-感度像提升了十几倍,傅竞泽稍微碰一下就火急火燎,情不自禁地发着抖。
眼眶里的水雾不断地聚拢,不堪重负地滚落下来,将脸上、枕头都弄的湿湿的,鼻尖和眼尾越发的红。
不仅仅是因为痛苦,还有无法抵抗的奇异感觉。
盛旖光几乎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淹没,嘴里的领带早不见了踪影,可仍是声不成声、调不成调,偶尔还要发出些令人羞耻的声音。
“傅竞泽,别……不要……”盛旖光放下面子,慌不择路地向罪魁祸首讨饶,“哥。”
但傅竞泽没应他,丝毫不被他的可怜打动,甚至伸了两根手指,探到他的嘴里搅弄。
……
盛旖光不知道他们换了多少姿势地点,不知道都和傅竞泽说了些什么。
做到最后,他全然失去了理智,傅竞泽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得一塌糊涂。
隐约记得结束时,傅竞泽像是贴在他的耳边笑了一声,重新变得温柔,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亲他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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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盛旖光再醒过来时,浑身上下像是被碾碎了重装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脑袋倒是没有宿醉的疼痛但也是难免有些昏沉。
盛旖光躺在床上,双目放空地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过度的消耗让大脑都变得空白,过了很久他才隐约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浑身都僵硬了,整个人呆滞住。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逃避现实,催眠自己那些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真实发生过。
可鼻尖飘散着的还未完全消失的暧.昧味道,以及视线可及处散乱的衣物、阳台上被摧残得七零八落的花瓣……
盛旖光自我厌弃地抬起胳膊覆在眼上,恨不得现在是个瞎子。
真的是,疯了吧!
平日里看傅竞泽,总是清心寡欲、一本正经的,没想到到了床上比禽兽还禽兽,花样一套一套的!
说的话做的事,简直不堪入耳、不堪入目!
盛旖光边想边骂傅竞泽,可骂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劲,这屋子里太安静了,除了他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傅竞泽人呢?
真行啊,吃干抹净就跑,和上回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