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旖光显然没察觉出来,认真地回了个:“没关系。”
接着,他的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眼睛水亮亮的,像是不放心傅竞泽追人的本事,傻乎乎地问:“你要怎么追啊?”
真诚单纯的模样,像极了被拐卖了还担心人贩子卖不出好价钱。
傅竞泽阴暗地想,就该把他锁起来,按到床上让他吃足教训。
可是不能,这是个不禁吓的,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跑个没影。小事好哄,到动真格的缩得比谁都快。
傅竞泽不缺忍耐,牢记着自己是要把老婆追回来,不是把他吓跑。
敛住阴暗的情绪,傅竞泽语气和脸色是一致的温和:“给你买奶茶零食,帮你带早餐、做值日,陪你参加朗诵比赛、社团活动,约你去游乐园、电影院……”
盛旖光本来还真期待傅竞泽漂亮的脑袋瓜能想出什么有意思的点子,一听这话头,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这些套路他熟得很,高中那会儿他从贴吧学了来,全用来追唐悄悄了。
傅竞泽怎么这么会翻旧账,可恶,他都反驳不了!
盛旖光脸色变来变去,指责傅竞泽不让他再说:“学人精,侵犯我知识产权!”
还挺会上升高度、转移矛盾,不算太傻。
傅竞泽笑了,看着因为被揭了短气到炸毛的盛旖光,低头朝他靠近了些:“旖光,教教我好吗?”
这样轻柔的语气倒显得他很无辜,像是盛旖光误会了他的意思。
盛旖光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不禁自我怀疑了下,不过对着傅竞泽下巴上明晃晃的牙印子他也计较不起来了。
盛旖光故作嫌弃:“哪有你这样的,问被追的人怎么追合适,也太偷懒了。”
不知怎么的,盛旖光撑在床垫的手滑了下,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话,唇瓣就又贴在了一起,默契地加深了这个吻。
盛旖光其实不太会接吻,仅有的一点技巧还是昨晚上从傅竞泽那里学来的,伸着舌头一通搅和后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傅竞泽就不一样,他很会接吻。
他含着盛旖光的唇瓣,勾着盛旖光的舌尖,从上往下地看着盛旖光,一双眼睛如水墨勾勒,浓郁的墨色里透出柔和的光,温柔而不容抗拒地侵略着,一点点的视线接触便让盛旖光抑制不住的颤抖,神智被他全然地俘获了。
两个人再分开的时候,盛旖光气喘吁吁的像是刚参加完五千米长跑赛,额前的碎发散逸出潮热的水汽。
扶着傅竞泽的肩膀喘了会儿,盛旖光声音又哑又涩几乎不成调:“你,你就是这样追我?”
什么都没做,直接亲了个七荤八素。
傅竞泽笑了,抬手拨了拨他乱糟糟的额发:“抱歉,没忍住。”
说着道歉的话,看不出一点歉意。
盛旖光被他好看的笑晃了眼,回过神来时已经不是计较的时机了,其实刚才亲上他自己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盛旖光摆烂地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平复气息。
傅竞泽抱着他,视线落在他下滑的衣领,袒露的肌肤上青青紫紫,都是昨晚留下的印子。
傅竞泽眼神暗了暗,指腹很轻地摸了摸精致漂亮的蝴蝶骨,惹得盛旖光难受得哼唧了声,直往傅竞泽怀里缩。
过了会儿,傅竞泽的声音从上方落下:“明天的校庆还去吗?你这个样子,一眼就能看出做了什么。”
盛旖光想,可不是嘛,得拄拐去!
盛旖光抬头看傅竞泽,要是傅竞泽敢表现出一点幸灾乐祸他拼了命也要把傅竞泽腿打折。好在傅竞泽看着只是提醒,免了他使用暴力。
盛旖光有些懊恼地拢了拢衣领:“知道有校庆还这么过分。”说话时一点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作的。
接着他注意到傅竞泽嘴上结的血痂,以及下巴被自己啃出的牙印,又平衡了很多,很干脆地说:“去啊,谁不去谁是狗。”反正丢人一起丢,被笑话也是一起。
傅竞泽眼底散出零星的笑意,不是很明显:“好。”他还没有好心到提醒这只想到一起丢人层面的家伙,两人这副模样一起去校庆会在高中同学面前、包括被某人念念不忘的唐悄悄面前暴露关系。
盛旖光显然很满意傅竞泽的回答,将他的脸看了又看,刚想打发他去衣帽间帮自己挑明天穿的衣服,忽然眼前昏暗了很多。
呆滞了几秒,盛旖光不太确信地问傅竞泽:“天黑了?”
傅竞泽:“嗯。”
盛旖光转头往阳台看,只残留一点夕阳的余晖,天边月亮悄然现了轮廓。
他好像也就刚睡醒吧?
离大谱了。
盛旖光把头转回来,用谴责的目光看傅竞泽,痛心疾首的:“虚度,太虚度了!”
傅竞泽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面上还是一派的冷静淡然:“算不上,顶多是纵.欲过度。”
盛旖光摇了摇头,看着不知悔改的顽固派:“要让我妈知道你是这样的,肯定要督促你去青年大学习。”
邱敏女士可是资深骨干教师,训儿子非常有一套,盛旖光是第一线的体验者。
对比邱敏对两人的态度,盛旖光从幼小的心灵开始就很失衡。
傅竞泽笑着抱住盛旖光,十分放肆地再亲了上去,并提醒他的共犯身份,部分施行全部负责,谁也跑不了。
到最后时两人一起平躺到床上,牵着手谁也没松开。
€€€€
校庆的庆典时间定在了上午十点,在学校的大礼堂里举行。
傅竞泽作为杰出校友被邀请了发言。
早晨盛旖光对着镜子不太熟练地捣鼓粉底遮瑕时,就瞅着傅竞泽临时抱佛脚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写发言稿。
谁能想到呢,他有天能见到傅竞泽“补作业”,很不傅竞泽的作风。
瞧着傅竞泽放下笔记本,盛旖光跑过去自告奋勇要帮他化妆。
虽然说好了一起丢人,可傅竞泽是要上台发言的人,代表的还有他这个发小兼现任追求中伴侣的面子!
傅竞泽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什么,任由盛旖光非常天赋地把痕迹都遮了个干净。
最后,盛旖光拧着眉看傅竞泽结痂的唇瓣有些犯难,这个就没办法了。
傅竞泽亲了亲盛旖光横在自己唇上的尾指,安慰他:“没事,当上火了。”
确实也说得过去,盛旖光被说服了,后知后觉傅竞泽刚才的举动,脸热地斥他:“怎么手指也要亲,你变态啊。”
傅竞泽抬着眼眸,从下方往上看,漂亮的眼睛里漾着融融春光,引人陷入。
没等盛旖光反应,极为熟练地又亲了下盛旖光的鼻尖,将那颗小痣从薄薄一层粉里亲了出来。
盛旖光怔了几秒,察觉到大腿上有些硌后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下来,他现在可不会天真地以为那是什么热水袋。
傅竞泽笑望着他,不紧不慢地直起身子:“怕什么,你也有。”
盛旖光下意识拉了衣摆去挡,还没坦然到大白天的可以这样互相对着的程度。
刚想去洗手间自己解决下,就被傅竞泽伸手拉了过去,体验了回霸总的亲手服务。
盛旖光直到收拾好上了车子还恍恍惚惚的,视线时不时偏移到傅竞泽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自己偷偷听过的和傅竞泽声音很像的广播剧,和早上发生的真是完美重合。
傅竞泽受不住他一下一下的眼巴巴的看,小脸粉白-粉白的,双手拽着安全带乖得不像话,故意吓他道:“时间还充裕,急着回报也不是不行。”
一听这话盛旖光立马假装打了个哈欠,当没听见地歪头“睡”过去。
傅竞泽挑了下嘴角,没揭穿他,只是把车速降了些。
他们家离一中不远,入场的时间不早不晚,礼堂里的人不算太多。
两人刚进礼堂就被人认了出来,正是开了连锁超市的胖鱼同学。
胖鱼本名潘宇,中等个子也不胖,依稀还可以看见高中时的样子,盛旖光一下就认了出来,很开心地和他聊天,陆续又来了些班级的同学,聊得很热闹。
胖鱼有了名的八卦,消息最灵通:“旖光,没想到啊你和傅竞泽天天掐架今天还能一起来!话说你追到唐悄悄没,怎么一下就没声了?”
盛旖光本来挺高兴,听到这下意识往傅竞泽那看,傅竞泽和他隔了几个人,像是被挤了出去,孤零零的有些惨的样子。
盛旖光分心心疼了下他的差人缘,打量到他没因为胖鱼的话变脸后稍稍安下心来,刚要如实回答,就听见很熟悉的女声,他记忆的十多天前还听过。
“竞泽,旖光,潘宇。”
唐悄悄穿着质地精良、裁剪简约的白裙子,头发和从前一样又黑又直,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准确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最后停留在傅竞泽面前:“好久不见。”
盛旖光、傅竞泽、唐悄悄的“三角恋”在班里不是什么秘密,刚正主不在玩笑归玩笑,三个人在这日子碰一起,其他人虽然有八卦的心,也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潘宇先开口:“可不是,要不是碰上校庆,真不知道啥时候大家伙齐齐整整见一次。时间差不多了吧,你们先坐,喝点什么我让人送来。”今天的酒水饮料都是潘宇赞助的。
其他人立马附和缓解气氛。
唐悄悄微笑着又向盛旖光走过来:“旖光,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盛旖光两侧只有一个空位置,让唐悄悄坐了,傅竞泽就得坐其他人旁边去了。
盛旖光下意识先看傅竞泽,见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显得更清冷了些。
分明就是生气了。
盛旖光有些头疼,他发现傅竞泽对唐悄悄有超乎寻常的介意,分明他最多就是个暗恋,连表白都没过,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默默叹了口气,盛旖光对唐悄悄说:“不介意。”说完起身走到傅竞泽身边,光明正大地牵住了他的手。
下一秒就被用力地回握住了,手骨甚至有点疼,盛旖光压低了声音贴着傅竞泽的耳朵:“你是醋精吧,我都gay了你还乱醋,真小气。”
傅竞泽轮廓柔和了许多,低下头来又翻旧账:“你追她到机场,送情书。”
盛旖光:“……”
盛旖光悄悄转头看唐悄悄,却恰好与她狡黠的目光对上,他从没在唐悄悄脸上看到过这么跳脱的表情。
甚至,盛旖光有种她早知道他和傅竞泽关系,故意作弄的错觉。
刚看了唐悄悄一眼,盛旖光脸就被掐了下。
盛旖光慌里慌张地推傅竞泽的手,生怕他把粉底碰掉了露出脸上没消干净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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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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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
校庆庆典的流程很传统,先是市领导校领导们讲话,再到优秀校友、学生代表。
冗长的发言难免让人渐渐兴致缺缺,可当傅竞泽走上演讲台时,礼堂里注意力空前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