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是小区里的狗狗在叫。”
颜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尾音微微拖长，像棉花糖一样软。
甚至都能想象他红着脸蹭枕头的模样。
楚渊词心软的不行，刚想安抚小可怜，却听见小可怜愧疚又羞涩的道歉声。
“对不起哥哥……”
“我吵到你睡觉了，还抛下你自己睡了。”
颜糯很乖。
甚至乖得太小心翼翼了。
楚渊词眉头紧锁，眸底掠过心疼，怕颜糯多想，用温柔带着调侃的语调，安抚道：“乖，不应该是你道歉，应该是我感谢。”
颜糯有点懵：“嗯？”
楚渊词轻笑了一声，补充道：“感谢小朋友提前暖好了床。”
话音一落。
翻身扯动被子的声音响起。
害羞的小兔子像是钻进了被窝里。
“哥哥，脸红了你负责嘛……”
楚渊词眯了眯眼，很想传到电话那边，将颜糯一把抱进怀里。
于是又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当然负责……”
“你往旁边挪挪，我要进来了。”
被窝里的颜糯惊呆了。
他脸上的温度唰的一下爆表，长睫慌乱一眨，直接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进来？
进被窝还是……
颜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腿。
由于先前睡裤上有血，他脱掉了裤子，只穿着一条淡蓝色的内裤。
停！
颜糯及时打断思绪。
轻轻揉了揉红通通的脸蛋。
就知道瞎想！
人家大神只是说陪睡觉啦！
颜糯羞的不行，见都凌晨三点了，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家。
“哥哥……”
“我困了，我去梦里给你暖床好不好？”
颜糯声音很轻。
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
辞朔体贴地没再逗他，两人互道晚安，等着对方挂电话。
但谁也没主动挂断。
最后。
颜糯等着等着又睡着了。
卧室的灯没有关，散落在床上，少年拿着手机的手缠着纱布，鲜血渗透了出来，右脸残留着指印，有些红肿。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可嘴角却挂着恬静幸福的笑。
颜糯今晚没做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人抱了满怀，男人揉着他的脑袋，冷清中透着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呼吸滚烫，一声声哄着他。
“乖，不疼了……”
明明已经睡着了。
少年泛红的眼尾又滑落了一滴泪。
此时。
楚渊词还没有离开。
男人听着耳机里的呼吸声，凤眸低垂，手腕搭在方向盘上。
手里拿着的正是少年的银行卡。
看着灿烂的向日葵。
楚渊词脑海里浮现了少年甜甜的笑容。
目光温柔。
从天黑等到了天亮。
这一晚。
男人的便签上多了两排字。
【想翻墙又怕吓到他。】
【小朋友住的地方不安全，下一步计划，拐他同居。】
＊＊＊＊＊
次日。
颜糯迷迷糊糊转醒。
现在的姿势有点不舒服，他翻了翻身，却不小心压到了手腕。
一阵针扎似的刺痛猛地袭来。
“嘶……”
颜糯倒吸了口凉气。
缓缓睁开眼，视线透过层层水雾，看着缠着纱布的手，咬唇撇了撇嘴。
哎。
每次割的时候爽。
但后面不难过了就好痛好痛。
颜糯挪过手，解开止血的纱布，朝着伤口轻轻呼了口气。
“不疼了不疼了……”
嗯？
颜糯眨了眨眼。
忽然想起，昨晚的梦里，有人耐心又温柔地在耳边重复着这三个字。
那道声音是……
大神！
颜糯脸颊一红，又想起电话没挂。
连忙抓过手机一看，见手机没电关机了，顿时松了口气。
昨晚应该是大神挂的电话吧？
自己好丢人哦。
偷偷睡着抛弃了大神两次。
颜糯越想越不好意思。
抓过抱枕在床上滚了一圈，待脸颊的烫意散去，这才翻身坐起。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亮了。
太阳高悬在空中，阳光穿透窗帘照进屋里，温暖又明亮。
颜糯伸了伸懒腰，下床给手机充上电，又找来条短裤穿上。
最后去浴室查看脸上的巴掌印。
颜糯的皮肤太娇嫩了。
过了一晚脸上还残留着指印。
“哎……”
颜糯郁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撇了撇嘴，轻轻叹气。
不能出门见人了。
还好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课。
但兼职那边得请假了。
颜糯洗漱完回到卧室，手机已经开机了，微信滴滴响起。
其中就包括辞朔的消息。
颜糯迅速点了进去。
点开两人的聊天页面，颜糯才发现，昨晚他们竟然打了六个小时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