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尚光飞的话惊到,稽雁行一时有些失语,片刻后,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尚导,谢谢您的厚爱,前段、前段时间的事……是我对不起您。”
“嗨,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而且我后来也想了,男主就得是你,要是真解决不了,大不了放弃国内市场,到国际上冲奖去。”
尚光飞的话透出他对好演员的爱惜和对好电影的追求,在商业片横行市场的当下,这样的品质难能可贵。
稽雁行也不由得被感染,恍惚之间,眼眶竟有些发热,他发自内心道:“尚导,我会好好演的,我们去拿国际大奖。”
“就等你这句话!”尚光飞嘿嘿一笑,“过两天,电影得开始选角工作了,到时候你也参与进来!”
“我、我可以吗?”
“你不可以谁可以!”
“好!正好我这两天没什么事,我再琢磨琢磨剧本,陪您好好选角。”
接下来两天,稽雁行过上了喝咖啡看剧本的养老生活,但城市另一角的姚元青大概忙得焦头烂额。
出轨、丢掉角色和女友发文指责€€€€接二连三的负面热搜把姚元青推到了悬崖边上,两位女友的身份也被扒出来,一位是活跃在短视频中的网红,还有一位是京圈大小姐,她们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姚元青事件持续发酵,最后演变成恶劣的“偶像失格”事件,粉丝大规模脱粉,代言纷纷宣布解约,主演的影视剧也惨遭下架,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楼塌了,昔日的盛况终究落幕,只留下满地鸡毛。
€€€€€€桄吖
翻过一条条微博,稽雁行的心情复杂起来,他无意中扫到一篇脱粉宣言,那句“我用四年的时间、精力和钱,换来了三年欺骗、两个嫂子和一无是处的你”让稽雁行唏嘘不已。
尽管如此,对稽雁行而言,这样艰难的“公关之战”划上句点,他得以拨开阴霾,继续追求演员梦。
稽雁行放下手机,正准备起身喝水,客厅突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
夜已深沉,川临小区又是一梯一户,会是谁突然闯入,亦或是……来访?稽雁行顿在原地,犹豫着是锁门还是走出房间。
敲门声打断了稽雁行的思绪,随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稽先生,您在里面吗?”
是严特助。
“在的。”稽雁行快步上前打开木门,门后是一身正装的严特助,还有那张不变的扑克脸,“您找我有事吗?”
严特助点头道:“阮总今晚要过来,大概半小时,您提前准备一下。”
撂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严特助便转身走人,留下稽雁行暗自忐忑,分针转过一百八十度,电梯门缓缓打开,阮钰那张矜贵冷淡的脸出现在稽雁行的视线中。
稽雁行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讪笑着打了声招呼:“阮总,晚上好,您吃过晚饭了吗?”
阮钰抬脚跨出轿厢,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他扫了眼衣着整齐的稽雁行,淡淡道:“还没洗澡?”
“还、还没有。”
“严特助没告诉你,我今晚要过来?”
“他告诉我了。”稽雁行声音有些僵硬,“您今晚要留宿吗?主卧已经整理好了。”
这几天以来,稽雁行一直睡在次卧,听到阮钰要来的消息,他第一反应是把主卧收拾好。
阮钰又瞥了一眼稽雁行,稽雁行的慌张肉眼可见,可他到底是演员,一时之间,阮钰无法确定稽雁行是真不懂,还是在和他玩装纯。
他们是什么关系?金主和小情人。
金主晚上见情人还能是做什么?
在稽雁行无措的眼神中,阮钰不疾不徐地走到客厅中央,他随手把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悠悠开口道:“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作者有话说:
给不知所云的读者解释一下^O^/:
原来的感情线有点快,事业线有点虚,所以从第三章 开始,我重写了本文,建议重新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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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是俩人一起去海边,是俩人还不熟。
第10章 所谓报酬
这句话把稽雁行牢牢钉在原地€€€€阮钰是来做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金主自降身价为他解决麻烦,他理所当然要付出报酬。
至于报酬€€€€稽雁行想,对阮钰而言,他的一切都乏善可陈,只有年轻的身体勉强称得上“报酬”。
“您、您、”稽雁行的嗓子像被堵住一般,干涩难忍,半晌,他挤出一句,“您是、来做什么的?”
话刚脱口,稽雁行就觉得后悔,他这样明知故问,仿佛在欲擒故纵,经历短暂的思维停滞后,稽雁行慌忙补充道:“这是您的房子,您想来做什么都可以。”
但这句话似乎更像暧昧的邀请,稽雁行深感彷徨,他的双臂垂无力地下来,僵在原地等待阮钰的反应。
阮钰斜睨了眼稽雁行,眼神淡淡,他迈开长腿,缓缓朝稽雁行走去。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稽雁行可以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近到阮钰能够看清稽雁行眨动的睫毛,像被风吹动的合欢花。
直到稽雁行踉跄着退后一步,阮钰才顿住脚步,左侧的灯光照在阮钰身上,投下一层淡淡的影子,稽雁行刚好被笼罩在阴影里,他一抬头,就直直地撞进阮钰黑色的眼眸中。
那双眼睛依旧像一汪潭水,深不可测,幽冷寂静,附骨的凉意从稽雁行的脚底扩散到头顶。
阮钰则从容地注视着稽雁行,情人的眼神清澈透亮,带着雪域高原滋养出来的灵气,阮钰定下结论€€€€稽雁行没有在和他装纯。
他是真纯,像未经打磨的玛瑙,阮钰心中升起久违的探索感,他不介意花一晚上或者三个月的时间,把这块玛瑙雕刻成型。
阮钰弯起嘴角,心情愉悦地问:“你既然明白,还问我做什么?”
“我、我€€€€”稽雁行想说他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没有理会支支吾吾的稽雁行,阮钰自顾自地接着道: “主卧不是替我整理的,是我们。”
“我建议你现在去洗澡,我没有等人的习惯。”
阮钰用柔软的毛巾擦着半干的发尾,抬起的手臂鼓起肌肉,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白且细腻,处处都透着矜贵。
“咚咚咚”,规律敲门声响起,带着犹豫和试探,一如稽雁行面对阮钰时的状态。
阮钰擦拭的动作没有停顿,他沉声道:“进。”
木门被小心地推开,门后的稽雁行探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他的眼中氤氲着潮湿的水汽,像刚从大雨里走出来,又要走进另一场雨里。
“阮总。”稽雁行顿了顿,两米之外的的阮钰堪堪用浴巾围住下半身,稽雁行移开视线,轻声说,“我过来了。”
阮钰随手把毛巾丢进筐内,转身看向稽雁行,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头发还是湿的?你打算这么睡?”
稽雁行摇摇头,从门后走进屋内,他的浴袍系得严丝缝合,只露出一截小腿,他小声回道:“还没来得及擦。”
“先把你的头发擦干。”阮钰皱眉,吐出来的话语像是命令,稽雁行在情事上过分迟钝,几乎要耗尽他稀缺的耐心,“我有轻微洁癖,不想躺在被沾湿的床上。”
“好、好的,我现在就把头发擦干。”
阮钰解开浴巾,套上一件浴袍,他穿得随意,只是用系带松松垮垮地系起来,轻轻一拽就能解开,他拿起手机在床边坐下,偶尔抬头看一眼稽雁行。
稽雁行从衣柜里抽出干毛巾,盖在湿湿的头发上揉搓起来,他动作用力,丝毫不怜惜自己的头发,偶尔有水珠从头发上滴下来,落在稽雁行的颈侧,再顺着性感的锁骨滑进浴袍,消失不见。
擦完头发后,稽雁行深深吐出一口气,他转身,看见了倚靠着床头的阮钰。
阮钰的浴袍散开,露出白净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泛出玉一样的光泽,如同圣洁的神祗。
阮钰刚发完一句语音,似乎是在交代工作事项,看见稽雁行茫然无措地走过来,阮钰放下手机,拍拍身侧的位置,说:“上来。”
稽雁行右手攥紧,手指不停地相互摩擦,他动作僵硬地走到床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上去”,摆在他身前的仿佛不是一张床,而是翻腾的岩浆。
“嗯?”阮钰从鼻腔里发出声音,眉头微微蹙起,他瞥了眼稽雁行的侧脸,情人五官深邃,轮廓清晰,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怎么还站着不动?”
他们很快就要躺在同一张床上,再把床单弄出一道道褶皱,稽雁行还一副清纯男大学生的模样,阮钰觉得好笑。
金主的话带着指令性,稽雁行不敢不从,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主卧的床真是软得过分,躺上床的瞬间,像陡然陷进深渊,稽雁行闭上眼睛,等待阮钰的下一步指示。
“你的事解决了?”阮钰的声音传来。
稽雁行一愣,阮钰的问题让他感到意外,片刻后,他点头应道:“已经顺利解决了,谢谢您的帮忙。”
从“杭鸲同学”开始,到“姚元青塌房”为止,稽雁行像坐了一场过山车,他先是达到一个小顶点,随后不可控地向下跌落,强烈的失重感几乎要把他搅碎,直到阮钰伸出援手。
“和洛金怎么样了?”
“已经定下来了,再过两天就签合同。”
“尚光飞的电影什么时候开机?”
“角色还没定下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以后遇到问题可以找严特助,他会帮你解决。”
“好、好的,我明白,谢谢阮总。”
“嗯,把衣服解开吧。”
“好、什、什么?”
“把你的浴袍解开。”阮钰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不然我们怎么继续?”
在经历漫长的等待后,今晚终于进入正题,稽雁行的心情却复杂起来,他既期盼赶紧结束,又希望永远不要开始。
男人和男人该怎么继续?稽雁行不清楚,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中,他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也没有过任何情事体验,他是一张完全的白纸。
稽雁行的手往下探去,他拉住系带的结,指尖不自觉地轻颤起来,想到阮钰的话,他一狠心,直接扯开系带,轻轻拨开浴袍,露出鲜活的身体,随后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在以前的包养中,阮钰都是享受服务的一方,哪里需要像今天一样,手把手教导起来。
但念在稽雁行是初犯,阮钰也不和他计较,他靠近稽雁行,用眼睛和手指感受着情人年轻有力的身体。
稽雁行看着瘦,实则不然,他锁骨明显,胸膛微微鼓起,六块腹肌整齐地排列在腹部,高原的风和日光在稽雁行身上刻出痕迹,城市的水土又把痕迹洗刷下去。
他的皮肤像上好的绸缎,胸腔里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
稽雁行的身上还带着薰衣草味的沐浴露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只可惜看不见那对乌黑的玛瑙,因为稽雁行闭上了双眼,再往下是嘴唇,稽雁行的唇看起来很软,吻上去可能像咬了一口棉花糖,但阮钰从不和情人接吻。
阮钰撩起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开口,声音低哑:“你确定要一直闭着眼睛?我没有做一根木头的爱好。”
稽雁行的脸色“唰”得变白,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阮钰近在咫尺的脸,这张脸相当漂亮,可稽雁行却无心欣赏。
他的指尖再次颤抖起来,阮钰的手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每一次触碰都会加剧稽雁行的颤抖,异常的抖动终于引起阮钰的注意,阮钰皱眉,语气带着不悦:“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没有。”炎热的六月里,稽雁行打了个冷颤,害怕惹恼阮钰,他慌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有点紧张。”
阮钰淡淡地地应了声,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们根本不像是情人,一个平静过度,一个慌张过头。
那只手继续着抚摸的动作,顺着脊柱往下去,稽雁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巨大的恐惧几乎要把他吞噬,甚至逼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来。
不敢看阮钰的表情,稽雁行再次合上眼睑,他煎熬地等待着,却等到眼泪被两根手指轻轻抹去,随后阮钰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你竟然会害怕到流泪?”
稽雁行用力地摇摇头,那几滴眼泪是理智的叛徒,他根本就不想流泪,他明白自己应该摆正身份,做好情人该做的事,他和阮钰是纯粹的交易关系,这是他的唯一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