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味道还行,看看想吃什么。”
稽雁行低头一看,这也能叫外卖?随便一道菜都是五百起步,平平无奇的青菜硬是被描述成翡翠。
好贵,稽雁行心里吐槽道。
“不用你花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稽雁行一愣,他竟然把话说出了口,尽管声音很小,但还是清楚地传到了阮钰耳朵里。
点完菜后,稽雁行地把手机递还给阮钰,阮钰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抬眼问:“你就点了三个菜,够吃吗?”
“够,您再看看您想吃什么。”
三个菜,两素一荤,两千五百,稽雁行不知道厨师用的什么油什么料,才能标出如此夸张的价格。
“再点一份松茸汤。”
稽雁行说,好。
“黄鱼。”
稽雁行还是说,好。
“红烩牛肉。”
这下稽雁行摇摇头,问:“我们吃得吗?”
“那就不点了。”阮钰确认订单,“定好了,等一会。”
十分钟后,他们等到了一通电话,店家说雨天出行困难,如果他们能等的话,大约两小时后会送到。
他们换了一家店,又点了一遍菜,几分钟后,第二家私房菜也打来电话,解释道雨太大送不了,不过……没等老板说完,阮钰直接切断电话,眉毛拧在一起。
“算了,我让酒店送一份套餐。”
阮钰名下产业众多,酒店他也有投资,大雨天让酒店送餐不切实际,但给老板送餐没有说“不”的道理。
稽雁行眨眨眼:“雨太大了,开车挺危险的。”
“那你不吃了?还有心情担心别人。”阮钰语气不算好,显然,他为数不多的耐心被那两通电话磋磨尽了。
“不是,我刚刚拿材料的时候,看见冰箱里有很多蔬菜,还有一些肉,不如我€€€€”稽雁行顿住,他想起严特助的话【阮总可能吃不惯你做的饭。】
稽雁行犹豫了,但快点吃晚饭的想法占了上风,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以做晚饭,但我担心您吃不惯。”
“可以。”阮钰利落地应下了,“食材随便用,冷冻层里有今早送来的和牛海鲜。”
他不会做饭,但冰箱里常备着食材,方便厨师上门烹饪。
稽雁行打开冷冻层,一只没死太久的澳龙和他四目相对,他绕开澳龙,拽出了角落里的猪肉,他又挑了一些蔬菜,拿出几个鸡蛋,转身走进厨房。
稽雁行切菜的时候,阮钰正在客厅里开跨国会议,他一般在书房开会,但今天选择了客厅。
很奇怪,总不能是因为,这里离厨房比较近吧。
会议结束,菜香从厨房飘过来,阮钰揉揉眼角,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厨房外,他推开门,稽雁行正在翻炒最后一道菜,青椒炒鸡蛋。
黑色的围裙裹着情人精瘦的腰身,稽雁行的腰不仅好看,手感也很好,每一块肌肉都饱满流畅、细腻光滑。
阮钰满意极了。
包养合同物超所值,稽雁行能暖房还会做饭,全能得不像话,也纯得出人意料,阮钰漫不经心地想,等合同结束,他会额外赠送稽雁行一些资源。
作者有话说:
千收了,我拿出我的小喇叭喊“千收了”,感谢读者朋友的陪伴和喜欢!
狠狠叹一口气,阮总怎么这么不上道,你你你€€€€恨铁不成钢!
雁子做的饭也给我吃亿口,我要从阮总那里虎口夺食!
晚安,比奇堡海滩的每一位读者!
第24章 饱暖思欲
稽雁行做了两菜一汤,附加一碟削皮切好的苹果,看到那碟苹果,阮钰挑挑眉,想起了他在医院摧残过的苹果。
和他的手法不同,眼前的苹果被切成块状,整齐地码在珐琅餐盘中,两菜一汤也不过是简单的家常菜,但€€€€
窗外下着冷雨,饭菜冒着热气,这幢阮钰住惯的别墅,竟然久违地有了“家”的氛围,而稽雁行,竟像这栋房子的另一位主人。
饶是阮钰,也没办法厘清这种心情,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心情会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让他忍不住想勾起嘴角。
“辛苦了。”阮钰主动接过稽雁行手中的蒜苔小炒肉,蒜苔翠绿,炒肉诱人,本来不饿的肠胃被勾出两分馋意,“手艺挺好,看起来味道不错。”
稽雁行有些受宠若惊,他今晚做的菜,和阮钰“可能吃不惯”的鸡蛋面并无本质差别,也因此,在把饭菜端上桌之前,他其实是心怀忐忑的。
在稽雁行的认知里,阮钰挑剔且难伺候,能从白里挑出纳米级别的黑,再精湛的手艺都未必能让阮钰满意,更不要说他匆匆做出来的小炒菜。
至于为不什么不做和牛海鲜€€€€这些名贵的食材超出了稽雁行的料理范围。
如果阮钰娇贵的肠胃吃不惯,大可以花两小时等私房菜,不过,这样的想法,稽雁行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菜上齐,他们面对面坐下,阮钰家的餐桌太大,两人面对面吃饭有些不方便。
“你坐到我这边来。”阮钰的语气理所当然,稽雁行应了声好,挨着阮钰坐下,说,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阮钰点头,夹起一筷鸡蛋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后咽进胃里,没做什么评价,只是把筷头伸向另一道菜。
“味道......还行吗?”稽雁行不确定地问,他接着解释道,“时间来不及,很多食材我不会处理,就做了简单的炒菜,如果您吃不惯的话€€€€”
稽雁行还没说完,阮钰直接打断他,慷慨地称赞道:“不会,我觉得味道很好。”
吃惯了山珍海味,家常菜倒也新鲜。
更何况,这还是稽雁行亲手做的。
从洗菜倒切菜再到炒菜,那双好看的手像是会魔法,魔法棒一挥,就变出了眼前的饭菜。
在此之前,阮钰从未想过将情人留宿家中,更没想过会吃上情人亲手做的饭菜,坐下来陪情人吃顿饭,已经算屈尊纡贵了。
此情此景,这种陌生的体验,竟然出奇地不错。
抱着这样的想法,阮钰掀起眼皮,视线移到稽雁行身上,细细打量起来。
稽雁行吃饭的动作很慢,每一口都要细嚼慢咽,撞上他的目光时,手一抖,夹起的蒜苔直直落入碗中。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没,没有,就是没夹稳。”
“多吃点。”阮钰没拆穿他的借口,夹起一块肉放到稽雁行碗里,“没有公筷。”
意思是,没公筷,他就用自己的筷子帮稽雁行夹菜了。
阮钰在欧洲长大,自小接受西式教育,毛病多还有洁癖,给别人夹菜的事他很少做,上一次这么做,还是应阮淑穆女士的要求。
但稽雁行误解了阮钰的意思,他擦擦手,放下筷子,在阮钰不解的眼神中起身,说:“那我再去拿双筷子,公用。”
尽管他觉得阮钰的要求很奇怪,两个人吃饭,拿什么公筷。
阮钰睨了稽雁行一眼,“......没让你去拿,坐下吃饭。”
稽雁行缓缓“哦”了一声,乖乖坐下,夹起阮钰放进他碗里的肉块,与此同时,阮钰状似不经意地,把余光斜向稽雁行。
情人咀嚼时两颊微微鼓起,吞咽时喉结上下翻滚,棱角分明的侧脸赏心悦目,阮钰觉得自己在喂养小动物,小动物光是乖乖吃饭,就能很好地取悦他。
于是,抱着这种想法,他又给稽雁行夹了几筷子菜,还是那句,多吃点,稽雁行照单全收,金主亲自夹的菜,没有不吃的道理。
直到阮钰舀了半碗冬瓜蘑菇汤推到他面前。
这碗蘑菇汤相当实在,一小半汤,一大半冬瓜和蘑菇,看得出来阮钰生怕他饿着,也看得出来阮钰掌握了舀汤的精髓。
“……我能不吃吗,吃不下了。”
“就吃这么点,你现在,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吗?”
稽雁行摇摇头:“不少了,拍戏期间要保持身材。”
“这么严格?”
“同一场电影,观众看着看着,演员的身材突然变了,会很影响观影体验。”稽雁行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晚上吃太多会消化不良,容易失眠。”
“睡前运动。”
“啊?”
“我说,睡前可以运动,帮助消化。”
“……我好像也没有睡前运动的习惯。”
阮钰没接话,稽雁行以为五次三番的拒绝惹恼了金主,当即改变主意,正要说“睡前运动运动也挺好的,我待会去跑步机爬爬坡。”却听阮钰泄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幽幽道:“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运动?”
这顿饭吃完,稽雁行都没搞明白,阮钰说的是什么运动。
撂下碗筷,稽雁行习惯性地要去刷碗,阮钰把他的手腕按住,说:“明天会有人过来收拾。”
做饭算是情趣,又做饭又刷碗,总不能真把妥帖的小情人当免费保姆。
修长的手指夹着杯脚,阮钰€€了€€高脚杯,红色液体随之晃动,醇香逸散到空气中,透过玻璃,阮钰的脸有种摄人心魂的妖异感。
“尝尝看。”阮钰说,“有个朋友家里开酒庄,前段时间拿了他哥的珍藏送过来,就是这瓶。”
“上次马场他也在,红头发。”
“……我没什么印象了。”马场那次,他先是想着投资,毫无防备地撞见阮钰后,整个人都心神不宁,除了祁良和老板洛立轩,其他人他压根没有印象,“我们真的要睡前喝酒吗?”
“你不是担心消化不良睡不着吗?”阮钰反问,“适量的红酒有助于消化和睡眠。”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作用,但没有必要说出来。
既然是珍藏的酒,那一定价格斐然,稽雁行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小口,他不懂红酒,但口感确实很好。
他的唇被酒染得更红,透着盈盈的水光,不知不觉中,小半杯红酒都被他饮入腹中,阮钰倒是没喝多少,只是斜着眼看稽雁行,说了句,别贪杯,这种红酒后劲不小。
得益于民族天赋,稽雁行酒量尚可,他没太把阮钰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应道,还好吧,我没什么感觉。
闻言,阮钰笑了一声,没说话。
稽雁行后知后觉地发现,阮钰没骗他,这酒的后劲相当大,头顶的灯光开始迷乱,阮钰的脸变得模糊,窗外的雨声宛如催眠曲,敲打着他的心脏。
尽管意识相当清醒,但手脚却软绵绵的,稽雁行像被风吹举到云端,变成了一滴轻飘飘的雨。
一双手把他接住了,他流淌,铺满那人的手心。
耳边传来磁性的嗓音,稽雁行知道,这是阮钰,阮钰捏了捏他的掌心,问他:“要睡觉吗?”
稽雁行说,好,他确实是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