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先不说邵清禾的下属们怎么看他,邵清禾那会儿完全是凭借着本能,下意识贴着阿七。
虽然每个Alpha的易感期时间不同,严重程度不同,反应不同。但其实基本都差不多,他们会表现出一些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
邵清禾的易感期还算没那么严重,听说有一些Alpha在易感期的时候还会有很严重的攻击倾向,会变得暴躁,而邵清禾不会。
他在易感期的时候…最大变化就是,变得黏人,特别特别特别…黏人。
具体表现在阿七明明是看他嘴唇有些干,并有舔舐嘴唇的动作,想着去给他倒点水。但邵清禾看到他起身后,却下意识拉着他不让他走:“你去哪?”
在得知阿七的目的以后,邵清禾依旧还是拉着他不放:“不行,也要带着我。”
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他们家的卧室和客厅到底隔着多远呢,明明就几秒钟见不到而已,黏人的邵清禾就那么亦步亦趋跟着阿七。
倒水时,他也在旁边看着,有时拉不到手就拉着他的衣服,反正总得拉着点什么东西。
“好了吗?”邵清禾还会催促,“好了吗?怎么这么慢啊。”
“嗯好了好了。”阿七摸了摸水温,递给邵清禾,看着他喝完后嘴唇没那么干了。这才又将他单手抱起,“清禾,休息一下就好了。”
阿七其实真的很喜欢易感期的清禾这样黏着自己,本来他平时就喜欢趴在他胸口睡觉,以前阿七经常听着清禾绵长的呼吸声入眠。
但那会儿不是平时…
易感期的邵清禾就连口鼻呼出来的气体都带着独属于他的信息素味,那股独特的乌木沉香比平时还要浓郁,气味在整个房间里充斥着,阿七在里面待久了一时也有些晕晕乎乎。
“快解开。”邵清禾大概因为易感期影响,想解扣子,半天解不开,他催促着,语气中带一点显而易见的命令口吻,“快一点。”
阿七正解着,邵清禾又嫌他身高太高了,非拽着他的衣领就想把他推到,嘴里还抱怨着:“你太高了,我都咬不到…”
“…………”
得,这居然还是他的错了。
但阿七能怎么办呢,面对邵清禾,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当然顺着他,依着他啊。更何况这样状态的清禾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到的。
“好…清禾别着急…”
或许那时候旁边有个镜子的话,又或者邵清禾是清醒的话…就能看到阿七在看着邵清禾时,眼里满是无限的纵容。
痴迷和爱意几乎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第二天是周六,邵清禾的易感期状态要比前面稍微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依旧还是黏人得紧,但总体来说,比前一晚脾气的确要好一些了。
阿七按照以往的经验那样哄着他,很快把那个Alpha哄睡着。
前一天晚上,阿七的胳膊被邵清禾当成枕头靠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以后,果不其然地已经麻了,只感觉整个手臂都不是自己的。
但……阿七依旧动都不敢动,毕竟那时候的清禾还没醒呢。
清禾安安静静睡在他怀里的样子恬静极了,睡颜特别乖巧,浅浅的呼吸着,哪怕睡着了手也还是紧紧抱着他。
多……可爱啊。
阿七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天在邵清禾睡觉的时候到底盯着他看了有多久,反正等邵清禾醒来以后,阿七的那条手臂已经毫无知觉。
然而等他单手打完蛋,单手搅拌着蛋液,想着给邵清禾蒸点鸡蛋羹当早餐时,清禾黏人地跟在一边,从背后抱着他,控诉他不理他。
“没有不理你。”阿七擦擦手,用仅有的还有知觉的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你看,我在给清禾做早餐呀。”
低头看到邵清禾又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之前给他穿好的毛绒拖鞋不知去向。阿七不得已,又操心地去找回来重新给他穿上:
“不可以再踢掉了。”
“嗯嗯。”
易感期的邵清禾很乖的不住点头。
虽然按照以往的经验,阿七也知道,清禾等一会儿,一定又会偷偷踢掉,但看到他现在这么乖的样子,依旧还是熟练地夸着他。
还是因为易感期的影响,清禾的胃口也明显比平时要小了许多。
那碗蛋羹才吃了一小半就不吃了,整个人坐在阿七大腿上勺子一放,扭头钻进阿七的怀里,头埋在阿七的脖颈处。
本来一开始也没真咬,就是有些试探地轻轻磨牙似的舔咬着,一切的变化都是在阿七不动声色地偏了下头好方便他咬的动作后。
处于易感期清禾自然也快速接收到了这个明显的纵容信号,于是原本只是不痛不痒地轻咬跟着变成了加重力道的撕咬…
邵清禾本来就有两个略尖的小尖牙,更何况牙齿还是人体最坚硬的部位,他又不怎么清醒,不可能多么控制得住力道。
其实被咬破注入信息素也不能算是多么愉快轻松的过程。只是…阿七在克制住而已,他尽可能一面忍耐着疼痛一边轻轻安抚着清禾。
哪怕他知道第二天醒来的邵清禾,会对易感期内的记忆不怎么记得,说不定只会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响。但依旧不妨碍现在的阿七哄着他,一边轻轻抚摸他的背,一边道:“我知道清禾一定很难受…好点了吗?”
邵清禾和阿七就这么黏黏糊糊了一整天,等到第二天早上才算是好了一点,在清晨的时候他的体温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
也的确如阿七预料的那样,醒来以后的邵清禾压根就不记得前面易感期里发生的事,最多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明明前一天还紧紧抱着他,每分每秒都要黏着他,甚至在他做饭的时候都要抱着。结果第二天醒来嫌他热,甚至试图把他踹下去。
只是没踹动,未果。
“阿七,好热啊,我怎么身上都是汗啊?”邵清禾皱着眉头闻了闻自己,一脸嫌弃就要去洗澡。下床的时候踹了阿七一脚,“等我洗了你再洗。”
这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的确是快。
周末的早晨注定是不能安宁的。等阿七洗完澡,两个人一起在餐桌前吃完饭,又一起顺便把包裹收拾好,便按照原定计划去滑冰。
邵清禾有自己的配车,但因为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实在有些太近的缘故,他自己平时也不怎么开,导致他在坐上自己的车后,居然还觉得有点新鲜…
“阿七…”他看了看身旁熟练坐到驾驶位上的阿七,好奇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学得开车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嗯…有好久了。”阿七俯身过来替邵清禾系上安全带,“我当时还给你说了。”
“……额。”邵清禾的确给忘了,他干笑量身,“我…我忘了。”
阿七倒并没有在意这个,点火起步的动作也没停下。而在这个过程中,邵清禾仔细观察了一下阿七的侧脸。
他好像比以前还要更沉稳一点了。
滑冰场是新开业不久的,但人特别多。
也是,毕竟之前下城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旱冰场,这应该算第一家使用真冰的滑冰场。真冰和旱冰场不同,它需要控制好室内温度和冰面温度,这样势必会增加滑冰场的设备维护成本,票价也会高一些。
邵清禾稍微做了一点点乔装打扮,看了眼门口人来人往的客人。买他们买票时,有一家三口过来玩,小朋友的笑声特别有感染力。
“真可爱啊…”
邵清禾只是随意对感叹了一句,说过以后就抛之脑后了,并没有注意到阿七在他说完那话以后,认真地打量了看了那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小脸蛋胖乎乎的,穿着一件粉色公主裙,被一个Omega牵着手,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总之笑得很可爱。
€€€€原来清禾喜欢这样的幼崽啊。
“阿七,在看什么呢?”
一旁的邵清禾已经穿好了一身的装备,包括溜冰鞋,护膝和头盔。他到了冰面上完全不像冰面上的其他人,还要稍微适应适应。
邵清禾将手背在背后的模样格外自信,从他轻盈的身形也能看出来,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以前应该是有学习过的。
阿七其实不太能知道他那些动作是否有难度,又叫什么名字。他只是知道
“上来,我教你啊?”
邵清禾从场中央往阿七的方向加速前进,等接近的时候,又熟练的减速慢行到阿七身边,他想教阿七几个简单基础的动作。
“别担心,你慢慢来嘛…”
邵清禾知道阿七之前没试过,是个纯小白,于是尽可能鼓励他,告诉他初学者都会先摔几次的,这是一个很正常的过程。
说那话的同时,邵清禾甚至已经提前在旁边摆好了手势,打算及时扶他,也在心里也想好了,等会儿他摔倒了要怎么安慰他。
结果……阿七除了刚开始不太熟练,很快也就掌握了平衡,甚至他在注意到邵清禾好像不怎么高兴,又主动提出…要不…他摔一下?
邵清禾:“…………”
那次邵清禾出门前本打算教阿七的。
他之前不是教过阿七一段时间写字吗?每次阿七写错以后,心虚又小心翼翼偷瞄他的眼神,他能记住很久很久。
眼睁睁看着一个最开始连横撇竖都写不直的阿七,最后写出了工工整整的字体。那种小小的成就感,也让他突然有了点当老师的瘾。
谁知道那次他没教称阿七,反而给一个小姑娘当了一下午的陪练。就是那个在邵清禾在屋外遇到的,随口夸了一句可爱的小姑娘。
也是无意中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的Omega母亲可能有什么事没在。只剩下那个小姑娘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在冰边缘滑行,可能因为太害怕,一直抓着栏杆不敢放…
刚好那会儿小姑娘滑到邵清禾身边,他眼看着她那要倒不倒的样子,干脆也就伸手扶了一把…再后面的事就比较顺理成章了。
邵清禾哄人本来就很有一套,说是老少通吃也没什么问题。小姑娘被他几句话哄得也不哭了,有他带着,胆子也稍微大了点…
等小姑娘的Omega母亲再过来,小姑娘已经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了,而面对大人连声的道谢,邵清禾不怎么在意,摆摆手就打算走。
直到后面那个Omega母亲略带犹豫的叫他:“您就是清禾代表吧?”
邵清禾突然顿住,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凝视着你测Omega,等待着对方的后文。
下城区实在太大了,他虽然是代表,但某种程度上也不算什么,哪怕他上任后做的事有目共睹,但并不代表就没什么人讨厌他了。
“……不是,我只是之前有次见过你,所以记得您的气味,”那个Omega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让人误会,立马开始解释,“大概是一年多年吧,因为连和工厂那事,您不是在中心广场那承诺说你会解决好嘛,那天还下雨了,我就在现场,您还记得我不?”
哦,那事啊邵清禾记得,但这个Omega,他的确不记得。
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讲起来太过于复杂,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一个骗子工厂打着和他有点关系的名义行骗。
等邵清禾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被骗了,他才亲自出去承诺,说他后面一定会解决好。当然,后面也的确是解决好了。
其实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吧?对于邵清禾来说,不算特别大吧。那个骗子团伙的脑子不是特别聪明,他解决起来没费多少功夫,如果不是突然被提起他都要忘了。
但那个Omega似乎记忆尤深,还说当时女儿也在,他们就是受害者之一。还说那天下午突然下雨,他们没带伞,邵清禾那会儿还给了它一把伞来着。
那个叫小茹的小姑娘也跟着点头,用稚气的声音补充着她记得的那些片段。那会儿周围已经有人在注意这里了,邵清禾那天也只是短暂的说不用还伞了,就离开了。
不过对那时的邵清禾来说,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小插曲罢了。
他们重新回到了车里,也是那会儿,邵清禾重新看到镜子才发现,自己之前弄的染发剂有些掉色了,特别滑稽,他还在车里自己笑了自己好一会儿。
“什么时候掉的,你怎么不提醒我。”邵清禾正嘟嘟囔囔的说这话,阿七却突然一言不发的凑过来…
他凑得很近很近,近到让邵清禾自己都忘记自己本来在想什么了。在邵清禾以为阿七俯身是过来吻他的时候,他的手穿过他…一脸淡定的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阿七还庆幸着自己幸好记得,不然差点就忘记了,这多危险啊。
“…………”
前者那一瞬间的心理活动,以阿七的脑子,大概也是看不懂的,但好在兽类嗅觉敏锐,他虽然不知道邵清禾在想什么,但他觉察到了邵清禾情绪不对劲,于是赶紧询问:
“清禾?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