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残又病,但是攻! 第104章

因为孟锐对余朝晖的滤镜太厚了,无论余朝晖什么样,在他眼里都是好的,都是优点。

孟锐稍微有点迷信,在他和医生确定好手术日期以后,他还特意带着余朝晖去庙里拜了拜,希望保佑手术一切顺利。

年底了本来就有许多人会有去寺庙拜一拜的习惯,因此他们去那天,人特别多,从上山开始就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

好的是,虽然外面吵吵闹闹。但等真正进了佛堂以后,出于一种敬畏之心,一个个又变得非常安静。

余朝晖看不到,但他能够闻到那一股清幽的檀香。他听到了身边的动静,知道孟锐许了愿,€€€€€€€€中也听到他一下下磕头的声音。

孟锐没说他许了什么愿,但余朝晖知道一定和自己有关。

于是他干脆也摸索着蒲团的位置,慢吞吞跪在佛像面前,脊背打得笔直,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着眼睛许愿。

余朝晖自己就快要做手术了,但他所求之愿却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就像……他身旁的人闭眼许下的愿也一定和他自己没什么关系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所求之愿,皆不为己。

第71章

余朝晖还没到申城时, 也就是刚和孟锐重逢那会儿,他还没完全习惯被孟锐搀扶,心里觉得自己依赖他不好。

所以他非要尝试自己走,

还不让孟锐跟着。

结果当然是摔了好几个跟头,不过后面半截路倒是非常的顺遂, 前面几乎没有任何障碍物。

孟锐以为余朝晖不知道,其实他是能够猜到的。

比如孟锐其实一直远远在余朝晖的后面跟着, 看到他即将要走的盲道有了障碍物,便会在他走到之前提前帮他挪开,这样就不会绊倒他。

主要还是那时余朝晖对外界实在是太敏感。他发现了, 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也因为这样, 他对孟锐有了一点信任。才会愿意跟着他来那么远的地方, 才会对他越来越依赖。

又因为孟锐的纵容, 这种依赖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减淡, 反而逐渐加深。

手术当天是一个大晴天。

这也并不是余朝晖用眼睛看到的,也不是孟锐告诉他的,而是用皮肤上的触觉感知到的。

冬天的阳光并不像夏天那么晒,

它更加温和一点。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手术做完以后还要在医院住院半个月呢。如果年前不能做手术的话,就得拖到年后了。

关于这个时间考虑,孟锐也给余朝晖说过, 当然是年前比较合适,谁愿意把病带到新年呢。

提前两天孟锐就给余朝晖办了入院手续,手术当天上午, 他带着余朝晖出去晒了会儿太阳。

余朝晖伸手用触觉感受着外面暖暖的阳光, 之前还很忐忑的心情仿佛被抚平, 无论结果是什么样的, 他都接受了。

要知道他刚瞎的时候,可是想过很多很多种结局的。现在的处境已经比他当初预料的瘐屣那些要好太多太多倍了。

人要知足才行。

“锐哥…”

“嗯?”

“我生日那天,我总感觉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余朝晖顿了顿,“我当时还问你,你说要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再跟我说,对吗?”

“………嗯。 ”

“我那会儿还有点不高兴。”

余朝晖那时的确不高兴,因为他在孟锐这里从没有被拒绝过,那还是第一次他问孟锐什么,他没告诉他。

“但现在我有点理解了…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事,这一定有你自己的考虑…”

医院的花园处,余朝晖凑近嗅了嗅上面那朵不知名花朵的芳香,他并没有看孟锐,语气轻轻的:“没关系,明年再告诉我吧,我等你。”

一旁的孟锐,目光几乎黏着在他脸上。鲜花和俊秀少年的组合真是赏心悦目。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偷偷反驳:

不,不是你等我,是我在等你。

手术室当然不能进家属,只有余朝晖一个人能进去。并且因为是局部麻醉,所以余朝晖的意识并没有丧失,反而……非常清醒。

他清醒地感知着医生把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盖在他脸上,只露出两个眼睛。因为看不清,也不知道医生在做什么。

那种躺在手术台上的无助感让余朝晖有些害怕,他放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搅在一起。时间仿佛被拉成一根细细的丝线,变得异常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朝晖终于听到医生说,好了。并且他的眼睛也重新被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然后……他被推了出去。

余朝晖不知道孟锐在哪里,但下意识小声叫着孟锐的名字,手也往外伸着。

本来孟锐一直在外面等着,听到动静后,自然是立马凑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余朝晖伸在半空中的手。

“朝晖?朝晖,没事啊…我在呢…”

余朝晖住的单人病房,比较安静,后面他将在那里住接近七天到十四天左右。

护士特别嘱咐过,头几天要特别注意一下,如果这几天里病人没感觉有什么不适,表示兼容良好,后面也会好一些。

孟锐听得很认真,术后如何日常清洁,关于间隔时间什么地记得特别牢。

其实他没那么闲的,尤其是接近年关,他们公司很忙的…哪怕在一旁陪着余朝晖时,因为一只手要牵着余朝晖,只有一只手打字,处理得慢了许多。

余朝晖之前在手术过程中本来就紧张,本来就一直紧紧地绷着一根弦,等到结束以后那根弦也放松了。

加上孟锐也在旁边,整个人无比放松和安心,自然而然地睡了一觉。

等余朝晖再次醒来时,耳畔就是孟锐特别压低的嗓音,好像在和谁打电话,说的都是一些他们公司的事情。

一边还听到一些键盘敲击的声音。

孟锐感觉到余朝晖醒了,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声,“等下打给你。”就挂了电话。又合上电脑。

“朝晖你醒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哦。”

他太担心余朝晖了,见他醒了以后,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余朝晖摇了摇头,挨个挨个回答了孟锐的问题:

“嗯,还好,现在感觉还好…”

他真的感觉还好,虽然刚从手术室出来那会儿的确有点不舒服,但睡了一觉感觉好一点点了。

孟锐轻轻扶着余朝晖起来,还顺手在他腰后面垫了一个枕头,“朝晖,还要喝水吗?”

说不定,那天拜佛有了效果也不一定。

前面两天本来没什么问题,到第三天的时候,他感觉有一点点不适,去医生那里检查了一下,说水肿还没消,再等等。

当天晚上特别特别不舒服,余朝晖已经做好了兼容不怎么好的打算。晚上余朝晖躺在孟锐臂弯睡觉,后者还一个劲安慰他呢,结果等早上醒来,水肿居然…消了。

尤其是在医生给余朝晖检查时,他能明显感觉视野清晰了不少,比起之前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隐约光点,现在已经能够看到轮廓了。

就是这样的变化,足够让余朝晖激动不已。虽然要恢复正常的视力,还有一大截路,但是的确是在一点一点地变好。

本来那时候就可以出院了,但孟锐不放心,又让余朝晖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反正有交住院费,医生也不好说什么。

后面10多天里,余朝晖每天醒来都能发现视野一点点清晰。虽然比起他原来的视力还是差一点,但和他之前比实在是好太多了。

从完全看不见到能够隐约看到光点,再到能够看到模糊的轮廓,再一点点清晰。

记得余朝晖刚刚能看到一点点轮廓的时候,他第一个做的事就是伸手摸了摸孟锐的五官。

孟锐也仍由他触摸,也不反抗。

有那么一瞬间,余朝晖觉得孟锐和以前其实也没多少显著的变化。不过左半边脸还真没有以前那些青黑色的胎记了。

他摸了摸:“还真去了呀。”

孟锐听他这么说,愣住了几秒,从这短短几个字中,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以前的样子吗?我前面几年不是有特意过来见过你吗?”

“…………”

的确,在孟锐刚把胎记去了以后,每次过年回来的时候,还特意来余朝晖的宿舍和他说话,就差把脸凑到他跟前了。

可余朝晖的确没注意看。

理亏又心虚的余朝晖选择转移话题,他清了清嗓子:“我,我忘了嘛。”

后面孟锐的五官在余朝晖眼里越来越清晰。五官和他想象中差不多。就是小时候的大致模样,现在比小时候长开了不少。

他去胎记的时间比较早,几年前那会儿他可能是没什么钱,也可能是技术落后的原因,他左边的皮肤和右边有一点点差距。

不过差距也不是特别明显,正常社交距离是看不太出来的,只有和他凑很近很近,很仔细看的话才能看出一点点色差。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孟锐一般也不会让谁靠他那么近。除了……余朝晖能靠他这么近以外,也没第二个人能这么近了。

“比小时候帅多了。”余朝晖看完孟锐的五官后,作出如上评价,“还可以。”

说起来也挺搞笑的,余朝晖和孟锐过去见过那么多回不说,这回重逢都重逢半年多了,余朝晖居然才算真正地看到他现在长什么样。

虽然余朝晖嘴上对着孟锐说他和小时候一样,变化不大。但实际上变化还是挺大的。

孟锐以前看起来有些阴暗,现在截然不同。以前好像有点瘦弱,现在嘛……余朝晖的目光落到孟锐挽起半截袖子的小臂上…

小臂上隐隐约约的青筋,嗯…完全不同了。

二十多岁的孟锐不再是小时候那个畏畏缩缩、被欺负也不敢还手的小可怜。

他在余朝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经历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已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外面天气好,孟锐没穿大衣,只穿了毛衣,隔着衣服也能看到他身材不错。

原来孟锐的头发是有点偏棕色的,眼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是呈现暖棕色,他看着余朝晖时,眼里温柔得不得了。

“嗯?一直这么看我做什么 ”

俊朗的男人正在床边给余朝晖削苹果,苹果转动间,果皮居然一点都没断。

“朝晖…医生说过,说你现在还不能用眼过度,你快闭上眼睛休息会儿,我不是买了热敷袋…你敷一会儿。”

“嗯…好。”

余朝晖听话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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