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只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宗门大比如约而至。飘渺宗很大,不同宗门都派来了自己门中拿得出手的弟子。
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宗门,宗门的服装各自不一样,不同的颜色在白色艳阳下,显得格外耀眼。
修真界多美人,放眼望去,皆面貌气质不俗。
已经比试过几场,还是有许多人。池昭不愿意出现在鱼龙混杂的地方,但他要看到孟云令输。
这次大比,还有佛门圣地的佛子,合欢宗圣女,更有许多的天骄,这些天道宠儿,在修行上受尽天道偏爱,在自己各自的宗门出类拔萃,还没有人将他们聚集起来比试,说不定还真有人比得过孟云令。
青年站在沈瑜身后,在高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弟子。
“师兄你说,这次比试,谁能胜?”
说话的人正是沈瑜的小师弟祁宁,当初沈瑜的师尊云游四方时,又收了一名徒弟,正是祁宁。
年纪轻轻修为深不可测,但飘渺宗只设七位长老,祁宁虽然不是七个长老之一,却在宗门内地位超凡。
沈瑜望着黑衣少年,年少又偏执,心性沉,无论是走哪条路,都会是至高点,他只希望莫走歧路。
“师兄,你看,那不是你那徒弟吗?”祁宁虚虚一指,沈瑜看了过去,池昭用了什么道具,整个人看上去要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看上去并不起眼。
可能参加大比的,哪个不是天才。
池昭的隐匿相当于无,比起纠缠在一起的比试,显然是池昭那张脸更动人心。
感受到投过来的目光,池昭若有所感地看过去。青年站在沈瑜身边,笑得温柔风流。
对于类似人设,池昭有了一定总结。
狗血文世界的温柔人设基本都有病,要么脑子有病,要么床上有病。所以哪怕笑得再虚伪,蛊惑人心,池昭也不可能相信分毫,冷淡克制地收回目光。
这里不是其他地方,打人可能真的会出事。
尤其是在随随便便会中毒,藤蔓能成精,妖狐长蛇黑龙遍地走的世界,谁也不可信。
台上。
比起孟云令的气定神闲,来自天谕宗的这位天骄提前乱了阵脚,剑法毫无章法,满是破绽。
孟云令不紧不慢地躲着,见招拆招,如同戏耍老鼠的猫。终于耐心告罄,长剑刺穿虚幻的幻象,刺穿天骄的要害。那名一开始嚣张的少年躺在台上,没了声息。
天谕宗的长老上台,颤颤巍巍地扶起来不省人事的少年,半晌,才冷冷看着孟云令:”你们飘渺宗平日就是这么教导弟子,出手咄咄逼人,竟然直接杀害了乾儿。”
孟云令不惧长老的威压,他微笑,看不见的结界悄然阻拦着外界,释放出威压。原本还想把事情闹大的长老顿时面色一变,好强的威压。
“长老,比试即战场,若是日后去秘境,被人戕害,也要埋怨对方心不慈手不软么?”
黑衣少年周身阴郁,眼瞳微微泛着猩红,那长老睁大眼,像是看到了怪物。
与此同时,沈瑜的指尖,勾上了一缕黑色的煞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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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是修真界第一美人09
黑色的煞气勾缠在雪白的指尖,细细的一缕,如果不细看,还以为会是一根发丝。
煞气?
飘渺宗乃是正道宗门,行事光明磊落,无惧一切,怎么会出现煞气这等阴邪之物?
沈瑜垂下眼,仔细看着这一缕煞气,煞气像是活物一般,很喜欢他身上的灵力,竟然开始挣扎着往他的手指内钻。
他看向看台下方,可惜接连几日都是宗门大比的日子,齐聚于此的弟子人山人海,想要在这些人中找出来这一缕煞气来源,无异于大海捞针。
祁宁也注意到了煞气,盯着沈瑜的指尖看了一眼,才不解道:“师兄,我看这煞气阴邪,莫非……魔族混入了这次大比?也不对,魔气和煞气还是有所差别的。”
他眼眸中暗芒掠过,面上仍是盈盈的笑意,只是没有分毫温度。
“不管如何,我会将此事禀告掌门。”沈瑜淡淡开口。
祁宁颔首,笑道:“师兄公正无私,一心为宗门着想,实在是宗门之幸。”
这次出关,祁宁身上的气息更加深不可测,沈瑜也看不透自己的师弟究竟是何修为,不过这与他何干。
“师兄,你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祁宁又道。
沈瑜细眉紧蹙:“孟云令天生道体,修炼极快,自然远超旁人。”
天生道体相当于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了,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修为,实在罕见。不过,他的视线,却又望向池昭。
某些程度而言,他们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相同。
只是,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池昭能够一眼看穿他的体质,每逢月圆,他都会在浸泡在月湖中,偶尔鼎气外泄,可就连掌门都不曾发现他的身份。
炉鼎难以修炼,大多是损耗自己,为别人修为助长的器具而已,被软禁起来,当不得一个完整的人来看。见过炉鼎被舍弃,在青楼中被凌虐得满身鞭痕。好在,他虽是炉鼎,却能修炼。不仅如此,还能够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化雪剑扬名,曾只身前往魔域,一剑破天,划清人族和魔域的界限。
以剑入道,谁见了不恭恭敬敬地低头。
还是说,连池昭也是炉鼎么?沈瑜紧紧皱着眉,绮丽如水中春樱的外貌,的确不似常人,否则怎么识得?
孟云令长鞭冰冷的鞭鞘指着那名长老,唇角弯出来玩味的浅笑,“长老还要问我罪么?”
少年瞧着年纪不大,威压释放了些许,就让那名长老惊惧得变了脸色。怎么会有这等妖孽……看骨龄也不过不到二十,这种天赋,日后怕是能将修真界搞得天翻地覆。
他哪里还敢叫嚣着要为自己宗门的弟子讨要说法,直接抱着死去的弟子飞身下台。
烈日昭昭下,孟云令黑衣如墨,长鞭拖曳在地上,寸寸冰冷,如同一一条阴毒的长蛇。喧嚣瞬间凝滞,所有人的吵闹声似乎都凝固下来。少年微红的唇角勾起,等着其他上前比试的人。
天下天骄何其之多,更遑论修真界之大。
孟云令已经杀了数十个天骄了,其他宗门的人看孟云令的眼神除了惧怕外,便是敬畏和艳羡。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可怖的修为,不过倒也没有再敢迎战的人,谁也不想自己宗门的天骄折在他手中。
池昭看着孟云令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想起来他残害同门的事情。在资料中,对同宗的师兄师弟和师尊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日日欺辱他的自己。
可要如何才能取缔孟云令?
孟云令微微一笑:“无人应战?”
凌厉乌沉沉的眼眸环视一周,没有任何人站出来。长鞭拖地,附着在漆黑鞭子上的血珠滴滴答答,拖出来一道蜿蜒的血痕。
四周俱寂,无人应声。
孟云令朝向高台上的身影微微躬身:“师尊。”
主持这次宗门大比的是飘渺宗的二长老,鹤发童颜的老人精神气相当不错,他才不管这些死去的天骄,天道赋予的天材地宝、修炼资源就这么多,死在飘渺宗弟子手下,只能说还不够强。修炼本就是弱肉强食,他只感慨这次大比依旧是飘渺宗的弟子获胜。
“既如此,那么本次大比是飘渺宗孟云令胜出。”
他翻手,蓝色的光团包裹着一枚药香四溢的丹药,九重丹纹环绕着丹身,蕴含着法则之力。
稀有的丹药,有的甚至能够让人提升一个境界,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起死回生。
而这枚丹药显然是格外稀有。
孟云令收起长鞭,接下这枚丹药。他没有立即服用,而是收了回去。
其他独门弟子眼巴巴的看着那颗丹药,只恨自己没有天赋,不能与之一战。
本该持续数日的宗门大比,由于孟云令,提前结束。没有获胜的宗门垂头丧气的离开,不过倒也没有多少遗憾,往年大比,都飘渺宗获胜,今年孟云令赢得大比,算意料之中。
唯一不太愉悦的大概是池昭,眼睁睁看着孟云令此次大比胜利,却不能改变什么。
大比结束,池昭直接去找沈瑜。
“杀戮夺胜,真的是赢了吗?难道我们修的不是正道吗?他杀了这么多人,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若因此宗门在外的名声坏掉,又该算在谁的身上。”
“况且,身为修士,应当救死扶伤,孟云令此番,而不是背地里修习禁术。不管怎样,我觉得应该收回对他的奖励。”
孟云令的修为不能再继续往上升,如果不加以干涉,放任自由,由他手拿暗黑流大男主剧本一路顺畅无阻地修炼,再覆灭苍生百姓,毁掉一方世界……再做出后面欺师灭祖、惨无人道的事情。
况且孟云令的功法,汇集众长,的确不算正派。若真是面上那么无害,又怎么会心性阴狠到这个地步,还是说主角受被加了降智buff,感受不到分毫波动。
那一缕煞气的确来得古怪,孟云令的行事杀戮果断,几乎不留活路。
沈瑜记得初次见到孟云令,是在大雪纷飞的隆冬腊月,凡间临近过年,夹道两旁都是喜气洋洋,贩卖糖葫芦的、温酒的,卖小食的,不绝于耳。
彼时孟云令不过几岁,比同龄人消瘦许多,经年累月被人追赶逃脱,佝偻着身子,穿着衣衫褴褛,面容蜡黄,脸上满是脏污灰尘,唯有一双眼眸,黑得纯粹,透着一股狠劲。
他收敛气息,旁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看着孟云令跟小猴子一样穿梭在道路间。怀中揣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包子,而追他的男人气喘吁吁地撵上他,将他逼到死胡同。
不出意外的,孟云令被打得脸颊肿起来。但男人在他手下并没有落得好处。洁白的齿列,死死扑咬在男人身上。男人看恶魔一样看着孟云令,逃也似的离开。
男人走后,年幼的孟云令抱着热包子啃起来。沈瑜看得真切,他简直不像是在吃包子,生啖血肉一样。
“此事我知晓了 。”沈瑜道。
见过沈瑜最狼狈的两次,池昭对沈瑜倒是没有惧意,他只担心如果炉鼎体质偏移到他身上,未来他会遭受的事情,乌浓眼帘不安地颤动着。
“早日定夺,不要养虎为患。”
山间是连绵的粉雾,形成天然的屏障。
孟云令的住处简朴,丹药的确不错,精纯的药效充分被提炼出来,对于一般修士,足够吸引人,但……
狐尾草、红月心,还有许多珍惜的草药从桌子上凌空飞起,少年抬起手腕,将这些草药聚集在一起,然后猛的攥紧手。
一阵剧烈的白光,紧跟着,就是散发着精纯金色光芒的丹药被练了出来。
可惜了。
他的灵根并非测试出来的那么多,而是五种灵根,他都有。只不过不只是测试的法器出了毛病还是其他原因,另外的灵根被隐藏了起来,根本不被探测到,不过这样也好,就让这些人认为他止步于此就好。
不仅如此,炼丹似乎也不算什么难事。
除了修为和沈瑜之间依然有着巨大的鸿沟,可是那如何,假以时日,他定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服用了那个丹药之后,孟云令掠入池昭的洞府。
池昭出身好,并不是什么秘密,整个飘渺宗上下都知道。
“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我不需要你报恩。”
偏软的声音哪怕不带一丝起伏的说话,也仿佛是在撒娇。
被暂时养起来的炉鼎抱着池昭的衣物无所适从。炉鼎难以修炼,哪怕池昭传授他一些简单的引气入体,他试了很多次仍然做不到。
池昭念了清洁咒,衣服上的灰尘一扫而空。
“不需要你碰我的东西。”池昭顿了顿,眉头微皱,“而且我不习惯别人碰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