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昭浑身一僵,孟云令的指腹点在他的腰腹,他感觉下一秒就可能会被吃干抹净。
还是加长加不和谐版。
攻一的描述,通篇都是夸张手法,修真之人自然和凡人不同,□□起来七天七夜是常有的事情。
原书中经常会有小腹如同待生产的妇人之类的描写,看得池昭暗暗咋舌,到底是什么奇才,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等真正近距离接触时,池昭反而有些慌乱。
池昭睫毛颤了颤,匆匆忙忙地错开话题:“孟云令,其他师兄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了困难,我们现在去看。”
宗门重实践多于理论,只要有类似的事件或者有新的秘境降临,都会派遣弟子前去试炼。桐花村也是如此,祁宁来的作用只是充当监管的作用。
“急什么,师兄是怕我真对你做出那等事?”
孟云令面上是少年人毫无阴霾的笑容,漆黑的眼瞳深处有些猩红的碎光。
清风过境,狐火再一次出现在森林中。这一次距离得更近了,池昭感觉夜游人就像是在披麻戴孝,比起山野之中其他的精美,花妖、狐狸、艳鬼,夜游人仿佛是谁家有了死去的人,而披麻戴孝。只是夜游人身上的纯白仿佛是将朦胧的月华穿在了身上,孟云令说夜游人貌美,的确美,只是这种带有阴气的美,会吃掉灾祸病气。
直直从池昭面前经过。
被盈盈幽幽的视线盯着,池昭防御性地抓着明昭,微微泅红的眼眸逐渐失去神采,意识迷离。
再一次醒过来,池昭怔愣一瞬,发现自己正坐在纯白的轿子中,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猩红的喜服。缀着宝珠的流苏垂在耳边,头上很重,似乎还佩戴了凤冠霞帔。
大脑短暂宕机,看过不少以冥婚为主题的鬼片,池昭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是主角。
夜游人、夜游人。
池昭在脑海中认真思考这种精魅到底有没有在原书中出现过。
“系统?”池昭试探性地召唤一下系统。
【在!!宿主结婚了?女装好米,斯哈斯哈。】
抽象的抽气声令池昭稍稍有了些许安全感,不知不觉间,在陌生的世界,与他最亲近的居然是系统。
原书是大尺度之作,剧情少得可怜,辗转在不同的攻之间,从宗门,到魔界,从床榻,到湖底,无所不欢。池昭试着搜索夜游人的字眼,没有出现三个字,也就是说,原书中没有提到过这种精魅。
寥寥无几的了解还是从孟云令那里知道的,池昭不清楚这种精魅难不难缠。
好在,沈瑜给的戒指还在身上。
他撩开帘子,正对上一张阴郁诡美的惨白面庞,方才孟云令说他像艳鬼,其实他觉得,夜游人反而更像是艳鬼。
刚要东张西望的池昭,顿时歇了小心思,他的手臂撑在轿子上,感觉像是在飘,他抿了抿润红莹泽的嘴唇,像是诱人深吻的烂熟浆果。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昭的嘴唇。
“你们要带我到哪?我是飘渺宗弟子,若是我出事,我宗门不会放过你。”
池昭本想摆出来一个笑脸,说出口的话下意识成了威胁。倒是真的越来越像反派了,反派在出场时,被打败之后,不都会说出类似的话术吗?
但这里又没有攻一攻二攻三主角受,在这些不能称之为人的精魅面前,丢了脸面,池昭雪白的面颊上羞赧地泛着红。
“娶亲。”
夜游人的声音空灵阴森,仿佛是隔着墓室传出来的虚幻声音。不难听,反而隐隐约约的动人。
竟然会说话吗?
听到夜游人说话的声音,池昭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小小的藤蔓都能成为亵玩主角的一部分,更不用说看着更像人的夜游人,有灵智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轿子是森白的一顶,跟仙气扯不上关系,只会让人联想到死亡。
“为什么是我?方才我身边那人不行吗?他一米八几,长得又俊,来给你们做新嫁娘不是很好的事吗?”
“你好看。”
“白色不吉利。”
池昭小声嘟囔,这些夜游人既然不配出现在原书中,想必也不是厉害的角色。他的修为在飘渺宗内部也不算低,出了飘渺宗更是碾压的存在,这种角色就算一网打尽也算不了什么。
直到被挤在黑漆漆的棺材中,雪白的长绫紧紧束缚着池昭的细腰、皓白的手腕,满头鬓发早就在挣扎中散落,一股阴气沿着小腿攀附而上。
灵气好像被困住了,一点都使不出来。
只能清晰地感受到离昼的光芒柔和地落下,幽冷沿着小腿往上,要钻进池昭的全身各处。
覆过来的一张脸比其他夜游人都要美艳,鬼气森森的艳丽面容,池昭冷着眼眸,尖锐的珠钗抵着那精魅,“别乱发倩,我又不是你们族内的人,别逼我杀你。”
这并非是威胁,池昭说完后,珠钗往深一寸,滴滴答答的粘稠液体落在了池昭的身上,冰冰凉凉,像是水汽一样。
夜游人吹了吹池昭的眼睫,池昭后面威胁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黑暗之中,池昭无意识地抓着白色的长绫。
“就是你们把池昭抓走的?”
黑衣少年长发在风中扬着,犹如一尊没有感情的杀神。他长鞭破空,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抽下几个夜游人的面纱。
解决掉这些夜游人,孟云令脸色冷峻漠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漆黑的棺材。
一剑劈开黑棺。
池昭若有所感,缓缓睁开眼,正看到孟云令面无表情地一张脸,“你找到他们了?”
少年扬起来一个略显天真的笑容,但因为眼中的阴鸷没有完全散尽,像个天真稚气的疯子。
“师兄没事了。”
池昭昏昏沉沉,摸到了一柄压在身上的离昼灯。他从棺材中起身,发现衣襟上开出来许多斑驳的彩色小花。他不解,兴许是这精魅喜欢植物?否则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些花,就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
夜游人死了之后,幻境破开。
孟云令递了一把离昼灯给池昭:“师兄,我说过的,离昼,万年不灭,正好放在你的洞府中,当灯笼来用。”
池昭沉默着接过来孟云令送来的离昼灯,他自己也有一柄,只是这一柄显得意外的与众不同。池昭握着一把离昼灯,出神地凝望着散发着幽幽青芒的离昼。
万年不变……岂不是比人鱼泪还珍稀?
“这灯……”
“是伴它们身体而生,灯离夜游人自然会消失。”
池昭脑海中浮现出夜游人鬼气森森却又格外美艳的面容,修真界好看的物种太多。只是每一种都危险过度。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关于夜游人的,师兄想听听吗?”
池昭的好奇心总是选择性强,听到孟云令这么问,来了些兴趣:“?”
孟云令看他一眼:“叫我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池昭快步走了几步:“那算了。”
“诶,别走。”孟云令的声音从池昭身后传来,低沉慵懒的少年音色万分清晰:“夜游人会产出一种液体,会在人身上开出鲜花。”
第66章 我是修真界第一美人14
液体?
什么液体?
眼泪、涎液、汗水……还是其他?池昭前行的步伐微微紊乱,他的身上有不少花,彩色的、小小的花,如果不仔细的看,会误认为是衣服上本来就有的纹路。
但池昭知道那不是。
那些花鲜活无比,是生出来的花。
池昭的指尖狠狠地掐了下指腹,旋即回过身子,询问:“液体?是什么?”
孟云令凝睇着池昭蹙起的眉,唇角漫不经心的笑容慢慢淡下去,“师兄猜也能猜得出来。”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池昭脸上,不错过池昭任何的神情。
方才太过于借花献佛,忙着处理那些烦人的夜游人,现在借着月色,他终于看清楚了€€€€
从雪白的脖颈绵延而下,连同绯红的衣衫,垂落锦缎一般的彩色花朵,鲜活而鬼魅,生机勃勃的鲜花像是汲取了人类的养分,生长出来的恶之花,拖曳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是……”
后面那些内容,池昭已经没有勇气说下去,只是他感觉很不妙。
孟云令指尖窜出些许小小的火焰,直接燃上池昭身上的衣物,火焰没有温度,烧干殆尽那些生出来的花朵,连同衣物一起。烧完之后,又找出来一件崭新的衣物披在池昭身上。
“夜游人也需要娶亲?”
不用孟云令继续说下去,池昭知道了那些液体是什么。
一切设定服务于和谐的世界,自然这东西不会是水或者其他,回想起被塞进棺材里,池昭也有些后怕,意识昏沉之际,冰凉森寒的触感。
“这个之前倒是没有听说,只是夜游人凶险狡诈,它们会幻化成人心中最渴望的面孔,引诱,然后杀死。”
提到这些美貌的精魅,孟云令神色不是很好。
池昭没看到孟云令一剑斩所有夜游人的场面,他歪了歪头:“你见过?”
孟云令微微一笑:“见过。”
相貌美艳的精魅却不像花妖狐狸精一样招人喜爱,以晦气为食,被视为不详。而修真之人大多长寿,得不到晦气,便会主动引诱过路的人,然后杀死,吃掉晦气。
他当时没有固定居所,在母亲死后,无家可归。有时候会借住在一座荒庙,庙宇年久失修,每逢下雨,滴滴答答淌着不断的细密雨丝。供奉的神仙塑像上的彩色漆皮剥落。他当时在避雨,却看到白衣高高的一群人从眼前经过,没有影子,那应当不是人。他低着头,缩到了供桌下方,有黄色的布遮挡着视线,他嗅到了冰凉得类似雨水的气味,以及短促的求救声。
但他死死缩在桌子下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色衣摆在面前停下了一瞬,随后消失不见。过了很久,他才慢慢从桌子下面爬出来,身上满是尘土。死去的人神色痛苦,像是窒息而死,尸体上开满了鲜花,几乎看不到原本的肌肤,而藤蔓一样攀附而上的花帘一直开到了身体内部,连口腔之中,都开满了满满当当的花。
池昭没有顺着孟云令的话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反而换了一个话题:“既然大户人家圈养炉鼎,圈养美姬,难道就没有人想过,拘一些夜游人,反正不都是人形,审美也在人类的审美上。”
“因为难缠。夜游人很难缠,死而复生、生生不息。”
倾泻的月色下,孟云令周身的威压似乎更盛了,山林之中的灵气都被旋在他身边,少年一边闲庭信步地走着,一边没什么温度地与池昭攀谈。
在不算平静的夜晚,竟是像普通的兄弟在一起漫步。
【他突破了。】
系统冷冰冰的电子合成音,提醒了一下池昭。
池昭对突破的印象还停留在铺天盖地的雷劫还有千辛万苦的护法,才能获得突破,没想到这些规则在孟云令身上似乎完全不存在,他可以一边走一边突破,完全不受规则之力和天道的束缚。
须臾,池昭看到了浓郁的灵气之中混杂着几缕黑红的煞气,煞气化为实质,池昭肉眼也能够看得很清楚。
孟云令朝着两旁的大树勾了勾手指,三人合抱粗的大树轰然倒塌。
修为增进越快,池昭的危机感就越重。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动作被孟云令看到,他眼尾荡着些许笑弧,蛇类一样,缠死了池昭。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