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静。”孟云令顺着他的话回答,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种种,同门的喜爱,沈瑜的关怀……连池昭、连池昭也分出来几分好脸色。
他眼底冷得厉害,明明只有三个灵根,就让这人费尽心思想要栽培。
当初他被领进宗门时,得到的却是忽视,连池昭也总是针对他。生得这般美艳精巧的一张脸,却能毫不犹豫地倾洒恶意,就好像他做了滔天的恶行。可谢青一进宗门,就得到所有人的欢喜。
不过是三个灵根而已。
他有五个灵根,可曾有人多看过他一眼。
凭什么、凭什么谢青连池昭的欢心都能俘获。
长鞭扬起来,猝不及防地鞭笞在谢青身上,破空声凌厉无比,绕是谢青反应得快,也生生受了这一鞭子,黑色长鞭泛着寒光,淅淅沥沥的雨丝洗涤一切灰烬。
“师兄?”
谢青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他有些纳罕,对上孟云令漆黑的眼。
“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很得意吧,是不是在心里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幻想着凭借三灵根,就可以得到池昭?刻意接近池昭,不就是为了将他吊起来弄?是不是这么想着,就已经雀跃不已?若我毁掉你的灵根,你成为废物,池昭还会用正眼看你吗?”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始粗粗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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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是修真界第一美人17
没有刻意念避水诀,细密绵绵的雨丝打湿少年的头发。安静的雨夜,犹如一面嗜血的玉面修罗。
孟云令又恰恰穿惯了一身黑衣,唇角翘起来讥诮的弧度,冷森森的,没有半分温度,眼中哪里还有半分对待同门弟子的温情,全然是化为实质的杀意。
不。
事已至此,谢青哪里还有没反应过来的。
他从小身处皇室,见惯了尔虞我诈,本以为修士修心,超脱自然,自然不会如同凡人一样。但他想错了,只要有利益,那便永远不可能维持和谐。
可想明白了一点,谢青濡湿的眼睛中依然流露出些许迷茫和不解,更多的则是受伤心碎的神情。
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落在孟云令眼中更像是佐证。
他最落魄时,最常在的那一条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大的酒楼,有典当铺子,还有许多青楼。不知哪家的夫君在青楼之中有了新的相好,被妻子当场捉在街道上。
那夫人很年轻,或许是新婚没多久,生得俏丽美艳,而那被夫君紧紧护在怀中的青楼女子,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冲着那夫人挑衅地吐了舌尖。
和现在的谢青何其相似。
足够惹人怜惜,便能够得到关注,这张脸也该毁掉,剥皮扒骨。
谢青出身的时候,另一鞭子再次落了下来。谢青还没有去剑山召唤自己的本命剑,他现在所持的剑,是每个宗门弟子都有的最基础的剑。谢青不想与孟云令打,他千里迢迢来到飘渺宗,是要修行,得到大道,而不是囿于利益纷争,更何况他害怕宗门内以残害同门为由将他逐出宗门。
可孟云令并不这么想。
拥有三个极品灵根的天才并不好对付,孟云令在鞭子上灌了七成的灵气,正是想要杀了谢青。
这一鞭子,谢青勉力接了下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孟云令进行灵根测试,他并非只有两个灵根,而是足足有五个灵根,而且还先于谢青许久入宗门,得了一些传承,修为哪怕是宗门内的长老都不一定能胜过他。
谢青目瞪口呆,他还想要为自己辩解:“师兄,我和池师兄之间,并没有什么。”
是……是有私心,但那是不能宣之于众的,他又怎么会用儿女情长来绊住师兄飞升的步伐。被人用这个理由,来夺他姓名,恕他不能苟同。
孟云令笑盈盈地看着谢青:“哦?是吗?你敢保证,夜深人静时,你没有想着他入眠,没有做过那些梦境?绮艳的梦境,第二天再狼狈地更一身新衣,你敢保证,一次都没有过吗?”
“我、我……”谢青脸皮薄,被这么直接的道明心思,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怎么可能会没有?简直像心魔一样,只要稍微空下来时间,便徘徊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更不用说睡觉时,环环相扣,夜夜不绝的梦,梦中的师兄是他温温柔柔的道侣,猩红的嫁衣、华美的凤冠,温温柔柔地为他更衣解带,亲昵地称他为夫君。
不等谢青为自己辩解,孟云令唇角扯出来冷笑,提剑而上,他要做的,就是毁掉他这张可恨的脸庞,让所谓的小师弟再也不能获取其他人的关注。
润泽的雨夜,丝毫没有因为两个人在扭打而停歇。
孟云令道高一丈,长剑在谢青白皙的脖子上划出来一道血淋淋的伤痕,将谢青打到在地上。
“少年天才?三个极品灵根?”
“以为这就能让他多看你一眼吗?他想要的东西你给予得了吗?何况……你不了解。”
低而冷的声音犹如冰屑,不尽人意,眼尾的杀意未尽,漆黑的瞳仁细细来看,能看到一点猩红。
谢青唇角溢出来嫣红的血液,过度的疼痛让他五官揪起来,捂着小腹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同门的师兄弟都夸他是天动奇才,天生就应该走修行这条路,受尽天道宠爱。身在皇室,父皇也是这么说。连他自己在得知自己测出来三个极品灵根后,内心也有隐秘的欢喜。
那可是三个灵根啊,千年难得一见,世间罕有。
直到现在面临面前的少年,他才明白实力的差距有多大,被压制得完全没办法还手。哪怕他拼尽全力,也不过抵得了孟云令轻飘飘的一击,更绝望的是,他可以很明显感受得到,孟云令并没有使出全力。
他赤红着眼看着孟云令,早在出门拜师之前,他就想,如果死在境界更高的人手中,是很值得的一件事。孟云令虽然是高手,但死在孟云令手中,太遗憾了,他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真正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怎么能够如此草率的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吐出一口血沫,草草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唇角,再次迎了上去。其他弟子都会的剑招,在他手中能够发挥到极致的威力,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青衣被雨水和血液沾得斑驳脏污。
孟云令长剑指着倒地的谢青:“不自量力。”
眼瞳中绯光点点,长剑剑刃上被鲜血染红。孟云令道:“对你,还不足以让我使出全力,你不是我要对付的人。”
光团出现在他手中,被打近谢青的身体。
孟云令抬手,强硬地将光团再次从谢青体内剥离出,被光团一并带出来的则是他的灵根,极品木灵根,绿色的幽光星星点点,像是森林中缭乱的萤火。
撕裂般的疼痛令谢青眼眸失神。
直到三个灵根,全部从他体内抽出,谢青瘫倒在地上,彻底没有反击的力量,眼睁睁的看着属于他的灵根漂浮在孟云令的身边,那三个耀眼夺目的灵根,漂亮得奇异,是他的全部尊严,被孟云令毁掉了。
他惊愕畏惧地看向孟云令,像是在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缭绕在他周边的黑色煞气终于被察觉。
谢青嘴唇抖动:“你、你是魔。”
孟云令淡淡地收敛自己全身的煞气,不流露出分毫:“谢师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分明就是魔。”谢青撑着身子。
谁能想到天下第一大正道宗门中,居然藏着一个魔。他对魔痛恨无比,魔头残害了无数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在宗门之内作威作福。
他要找到沈瑜。
孟云令修为高深,如今的飘渺宗上下,恐怕只有沈瑜能够与之一战。
似是察觉到了谢青的意图,孟云令懒洋洋地抬手,一道屏障出现在谢青面前,让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里。
“你的生机,正在飞快流逝。”
孟云令好心提醒。
谢青面色大变,他能够感受到体内飞快流失的生机,他咬着牙,给沈瑜密音入耳传消息。
……
清新的水汽混杂着不知名的草木香。
沈瑜换了身新衣,冰清玉洁、清冷卓绝,仿佛云中仙,方才狼狈的模样只是幻觉。
忽然他动作一顿,化为一道流光离开。
炉鼎月圆之夜,容易招来觊觎。沈瑜这个时候出去无异于自找苦吃,炉鼎的香气在黑暗中跟月亮一样显眼,但能让沈瑜宁可冒着体质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出去,只有一种可能。
……出事了。
宗门内应该出了什么事情,因而沈瑜不顾炉鼎体质泄露的风险,也要出去。
池昭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循着沈瑜的气息,站在地面上。
黑衣少年似笑而非地弄着漂浮在半空中灵气充沛的三个光团,他看向别处,谢青全身上下全是致命的剑伤。脖子上有一道流血不止的剑伤。
沈瑜已经在了,用术法帮谢青护住心脉。
不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池昭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修为,跟孟云令对上,讨不得分毫好处,他半跪在地面,顾不得下雨水漉漉的地面,为谢青护法疗伤。
“孟云令。”
“师尊。”
沈瑜神色端庄宁静,一尊冷清玉美人,不染烟火色。他伸手,三枚灵根落在手中,重塑灵根不像剥离灵根这么简单,拿回谢青的灵根,沈瑜暂且收起。
“残害同门,当杀。”
玉质疏冷的嗓音跟着泠泠的雨滴檐上一眼,冷得人一颤。伴随着沈瑜的声音,一柄白雪一般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他的手心。
孟云令笑容扩大,笑得肆意张扬:“师尊,你当天下第一都一直太久了,狂妄自大、目下无人,也该换个人坐这个位置了。”
修士们并不都是以飞升为目标,以身证道。他们有的人只为逍遥人世间,而非长生。因而有闲得无聊的修士做了一个不正规的排行榜,什么战力榜,什么妖修榜,美人榜,弄来打发时间,当时却也是代表了绝大部分修士的意愿。
沈瑜修道,不为外物,只修本心,对于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并不关注,也不在意天下第一的虚名。他只觉得自己亲自收回来的小弟子,在不知何时,悄悄长成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善妒、心胸狭小、不能容人。
要不是谢青提前放出来消息,孟云令可能真的会在今晚杀死谢青。残害同门。
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只有在他手中,化雪剑法才能发挥十成的威力,压根没有给孟云令反应的时间,直接杀上去。晚风吹拂沈瑜的发丝,飘飘如仙,映衬着他雪白静悒的面容。
谢青唇角是尚未干涸的血迹,看到池昭浓密的眼睫毛,他虚弱地扬起来一个天真的笑容:“师兄莫要担心,我只是受了些小伤。多谢师兄为我疗伤。”
从未有哪一刻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池昭,温热的体温,他贪婪地嗅着池昭身上的香气,身上剧痛,但也贪婪地笑得合不拢嘴。
如果用自己受伤就能够获得池昭的关注他,那他宁愿天天都来这么一遭。
“他不过只有三个灵根,就让你们如获至宝,当成珍宝一样呵护。”孟云令冷嘲热讽,死死盯着沈瑜,“师尊指点得他好吗?以为他一定能飞升吗?还有池昭。”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到他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池昭施法的手一顿。
剑光刀影,剑气割在孟云令身上,他的目光越过沈瑜,落在池昭身上,半疯魔半痴迷地看着池昭,却又为池昭为谢青护法的手而怒不可遏。
“如果杀不死我,那么日后,我定会重新杀回来,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
“既然天道不公,正道与虎谋皮,那就不要怪我重塑秩序,总有一天,我要这尘世间的万物,都以全新的秩序来运行。”
黑衣张扬,少年的确有张扬的本事。沈瑜听到孟云令的话,则是又劈了几剑,孟云令还是没有办法与沈瑜平分秋色,几乎是碾压式的。沈瑜这几剑下来,孟云令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唯有唇角的笑容肆意张扬,灼灼烈烈。
孟云令仰着脖子,笑道:“师尊,朝这里看,只要杀掉我这个大逆不道的弟子,就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飘渺宗还是飘渺宗,你依旧是不染尘埃的沈真人。”
剑离得孟云令很近了,孟云令的眼眶发红。
沈瑜依稀想起来,最初带孟云令来到飘渺宗时,少年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像是一个挂着一层皮的骷髅,然而目光坚定,是修炼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