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当然了,他也从未给任何€€人带去过希望。
他是个怪物他为什么要€€给人带去希望?本身也没€€人对他有期待啊。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 浊估计自己是不会在意的,他只会觉得€€对方€€脑子里有点€€毛病。
但袁安卿只是在关心他的身体, 浊确实也不清楚自己那天心脏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答应过袁安卿不偷偷喝酒了。
结果让袁安卿对他失望了。
他们才做朋友没€€多久, 这是袁安卿第一次对他失望。
也可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袁安卿不会再相信他了。袁安卿会认为浊是个只会说谎的混蛋,浊的任何€€承诺都是无意义的。
这样他们俩就会渐行渐远, 最后虽然没€€有明确绝交, 却还€€是会慢慢变成陌生人吧。
浊见€€多了这样的故事, 他不希望自己最后也变成这样。
但浊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他看不到光明了,他的未来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所以浊在为自己伤感,他觉得€€他的快乐就要€€因€€为他偷酒喝这个行为而终止了。
但他以前从没€€哭过, 他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很暴躁, 所以浊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会哭红的, 这直接导致袁安卿在看到他的模样之后便€€戳穿了他一晚上€€没€€睡的事实。
袁安卿的确因€€为浊的行为而愤怒,但他清楚浊那脱线的性格, 如果他真的不想搭理浊,袁安卿是不会愤怒的,他会选择无视。
而在看到浊红彤彤的眼眶之后,袁安卿忽然有一种很深的无奈感,他想叹口气€€,但又担心浊误会他这声€€叹息的意思。
他没€€必要€€跟浊置这种气€€,因€€为浊他还€€没€€法熟练地处理这些不曾接触过的情€€绪。
他在影响浊,或者说他们俩在互相影响。
这种影响安静却又明显,他们都有感觉,却谁都没€€有捅破,就好像他们天生性格就是如此。
浊显然是涉世不深的那个,他没€€有正常人际交流的经验,所以更容易一惊一乍。
在袁安卿对浊承诺以后不会再凶他之后浊的心态好了很多,但眼眶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只能借口吃错了东西过敏。
但袁瞻晖没€€有信,过敏会只红眼眶?
这保镖兄弟肯定是感情€€出了问题。
袁瞻晖准备套套话,浊是救世主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对救世主肯定是相当了解的。
“咱俩先打一局?三盘两胜?”袁瞻晖询问。
他对羽毛球这项运动还€€算熟练,而之前联系的时候浊表示自己不怎么玩这个,袁瞻晖准备先赢个几盘,浊先是感情€€上€€受到打击,再是运动上€€受到打击,情€€绪肯定会落到最低点€€,到时候他就好套话了。
袁瞻晖信心满满地握住了自己价值两千的羽毛球拍:“输了的一方€€换人哈。”
他可以准备话术等午饭时间套浊的话了。
十分钟后。
羽毛球落在地上€€。
袁安卿默默翻动记分牌:“21比0,第二轮结束。”
袁瞻晖站在原地,他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开始怀疑自己了。
两局!两局都输了!
都是21比0!
他浑身是汗跑得€€气€€喘吁吁,而浊看起来依旧轻松。
“你是职业选手吗?”袁瞻晖觉得€€不可思议,他紧紧握着他的“武器”,还€€是没€€能从那股无力感中挣脱出来。
他也是羽毛球爱好者中实力相当不俗的一批了,但浊到底怎么回事?!他压根接不住浊的球,最后越打越糟糕,袁瞻晖现在已经想砸拍子了。
“我不是。”浊压根没€€接触过羽毛球,他对运动的兴趣不大。
浊的天赋不讲道理,他体能上€€的绝对优势能够帮他解决力量与微操的问题,所以运动没€€法让浊兴奋起来,因€€为它们对浊而言毫无难度。
“还€€打吗?”浊问他。
毕竟是三局两胜,而浊已经赢了两局了。
袁瞻晖有些恍惚:“换人吧。”
“等等!我不参与你们的游戏,我看着就好。”袁安卿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他依旧维持着高冷的状态。
在那些组织的猜测里,袁安卿是个集体能与精神力于一身的恐怖存在,袁安卿不希望破坏他们这种猜测,所以他选择不参与这类运动。
他不会玩羽毛球,他也没€€法像浊那样通过文字规则而学会一项运动,他一上€€场肯定会暴露自己没€€那么强悍的事实。
就算浊让着袁安卿,但发力姿势与叩击力度总会暴露一些问题。
所以袁安卿选择坐在原地,用€€成年人看幼儿园小朋友玩球一般轻蔑的目光注视场中两人。
他这眼神看得€€袁瞻晖汗毛倒竖。
这个保镖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那救世主岂不是更吓人?
在这种大佬面前班门弄斧,袁瞻晖的心理压力开始呈指数级暴涨。
之后他的状态随着他心理压力的增大而越来越糟糕,一直到中午午饭时间,浊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因€€为他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
这时候浊的眼眶已经不红了,而袁瞻晖浑身都是汗,双眼空洞,只能一脸蒙逼地喘气€€。
“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浊问他。
“本来是没€€有的。”袁瞻晖盯着自己的饭碗,“但现在有了。”虽然他不是职业选手,但他玩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个老手了,结果今天被浊按着打,袁瞻晖感觉自己的人生都灰暗了。
尤其袁安卿还€€在旁边用€€那种眼神看着。
“你已经很厉害了。”袁安卿安慰他,“你不要€€跟浊比。”浊不属于正常人范畴,所以严格来说袁瞻晖和浊的比赛是不公平的,二者之间差异太大。
在听到这句安慰之后,袁瞻晖用€€手搓了搓脸,感觉更难受了。
这时候袁安卿的手机响起铃声€€,袁安卿起身:“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站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哦。”浊提醒他。
袁安卿点€€头。
他们靠着窗吃饭,而袁安卿走到了窗户外头。
浊能够看到袁安卿,而这层窗户对于浊来说压根构不成阻拦效果。
给袁安卿打电话过来的是白天。
“你说浊哭了?”白天的声€€音十分惊诧,“他被你吓哭了?!”
“对,而且我感觉他还€€有点€€患得€€患失的样子。”袁安卿很无奈,尽管他安慰了,但袁安卿偶尔还€€能注意到浊忽然低落下去的神情€€,“他以前有这种情€€况吗?这种应该怎么安慰?”
“没€€啊,我没€€见€€他哭过,他在我们这儿就是个混世魔王。”白天说到这里,忍不住询问,“你拍照了吗?他哭起来什么样啊?”
“没€€拍,但是蛮可怜的。”袁安卿回想浊昨晚的姿态,他也搞不懂浊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弱小的,“我不会在那种时候拍照片。”
白天啊了一声€€。
“你在失望吗?”袁安卿询问。
“稍微有一点€€。”白天承认了。
玻璃里面,浊一直盯着袁安卿的背影,气€€氛一下就安静了下来,袁瞻晖塞了两口菜,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借机会跟浊搭话:“你和你男朋友的关系很好吧?”
男朋友?浊愣了一下,在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袁安卿之后,他便€€点€€了点€€头:“我们关系很好,天天一起睡觉。”
浊的睡觉是名词,而这话听到袁瞻晖耳朵里就成了动词。
袁瞻晖咽了口唾沫:“老哥,你俩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
“啊,都是袁安卿睡我来着诶。”他不可能压袁安卿的身上€€,他两百多斤,会把袁安卿压死€€的,但袁安卿睡在他身上€€就能很舒服,浊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嚯!这保镖果然是下面那个啊!
“那个,老哥,你对象看起来蛮吓人的哈。”袁瞻晖回想起刚才袁安卿的眼神,“感觉他性格怪冷淡的,你俩怎么谈上€€的?”
这个人想套话吗?
浊透过玻璃反光看了袁瞻晖一眼,随后他清了清嗓子:“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我们是一见€€钟情€€哦,他一见€€我就喜欢上€€我了。”浊对袁瞻晖说,“尤其喜欢我的角和我的尾巴,所以他才选择我和他在一起的。”
“选择?”
“喜欢袁安卿的人很多的吧。”浊理所当然道。
他俩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但浊不认为那是什么大问题。
自己一见€€到袁安卿就想吃掉对方€€这个行为应该也算一种一见€€钟情€€。
而在袁瞻晖的理解中,就是官方€€在救世主降临后找了一大堆所谓的保镖供袁安卿选择,而袁安卿选择了浊。
简直骄奢淫逸!浊作为人基本的权利都没€€有!变成了一个搞对象谈恋爱的工具。
“老兄,你刚才眼睛红就是哭的吧。”袁瞻晖又问。
浊眉头皱紧,他在思考要€€不要€€干脆把这个袁瞻晖抓起来了,毕竟他不想向€€不认识的人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袁瞻晖压低声€€音:“是不是袁安卿昨晚做得€€太过分了?”浊可能被袁安卿凌虐了。
“他才不过分!”是浊自己偷偷喝酒去了。
浊有些不高兴,他回头看了袁瞻晖一眼,他要€€入侵袁瞻晖的意识,看看袁瞻晖到底在想些什么糟糕的东西。
随后他就看在袁瞻晖的意识里看到了堪比重€€口味21禁的场面,而里面的主角是自己和袁安卿。
“啊!!”浊大叫一声€€,连忙后退离袁瞻晖远一点€€。
餐厅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外头一直在注意餐厅内部的袁安卿也迅速挂断电话跑了进来:“怎么了?!”
“没€€……”浊还€€在大口喘粗气€€,“没€€事。”其实那种场面浊见€€过不少,但他从未见€€过以自己为主角的。
而且他还€€光不出溜的被固定住了,袁安卿还€€对他那样……不过袁瞻晖幻想中的浊没€€有浊自己的身材好。
“你真没€€事?脸都红了。”袁安卿伸手在浊的面颊上€€轻轻放了一下,烫得€€要€€命,“不会发烧了吧?”
“老哥?”罪魁祸首袁瞻晖也是蒙的,他还€€特意摸了摸自己头顶,确定自己没€€有变回原形。
是的,袁瞻晖也有原形,他是个人兽缝合体,本体是花豹。
但他脑袋上€€并没€€有忽然冒出耳朵,浊怎么就被他吓到了?
“我才不是你老哥!”浊对袁瞻晖嚷嚷,“你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浊!不能这么说话!”袁安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袁瞻晖懵逼的样子,他估计袁瞻晖知道的也不比自己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