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天生就能控制力量的浊不明白袁安卿为€€什么没法€€让自己的力量归于平稳,这种事对浊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袁安卿再一次推演出袁瞻晖成为€€小€€混混的人生之€€后, 他感觉自己快要完蛋了。
他无€€力地蹲在卫生间,感觉眼前的景象在旋转晃悠, 袁安卿毫不怀疑自己一起身就会摔倒在地。
浊连忙跑进来,他给袁安卿轻拍后背:“有觉得好些吗?有没有吐出来东西?”
袁安卿摇头, 他伸手取下眼镜,又€€擦了擦脸:“袁瞻晖居然€€还€€能做精神小€€伙。”
“也不奇怪啊,他很臭屁吧。”浊陪着袁安卿蹲下, 一边给袁安卿拍后背顺气, 一边搭话, “他恨不得不穿上衣,天天把他那一身的肌肉露给人看,他是觉得他的身材很棒吗?”
“人家的身材是自己练出来的,觉得骄傲很正常。”袁安卿扶着浊想要站起来。
浊先一步起身, 他将袁安卿整个人抄起来。
袁安卿在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之€€后有些郁闷, 他不太喜欢浊的这种搬运方式, 但他的抗议是没用的。
在第一次被浊搬运的时候袁安卿还€€有些慌张,不知是不是那演算的影响, 又€€或者他陪浊看了那些偶像剧之€€后遗留下来的毛病,他总觉得浊会用很暧昧的方式去抱他,后面证明他想错了。
浊是双手放在他身侧扣紧,随后一个旱地拔葱,袁安卿都不需要改变站立的姿势。
“就是因为€€他太容易骄傲了才会找不到对象。”浊不喜欢袁瞻晖,初见时对方学人精的样€€子他能记一辈子,“他穿了紧身衣和紧身裤吗?”
“穿了。”袁安卿扶额,“在那条演算里,袁瞻晖从初中就开始做‘社会人’,没上高中,之€€后他当街斗殴被警察抓了……八次。”
袁安卿全程围观对方的逞凶斗狠,袁瞻晖现实里是非常干脆利落的寸头,但到了推演的世€€界里就变成了锅盖脑袋,还€€染了个奶奶灰的颜色。
再加上紧身T恤和紧身九分裤,哪怕袁瞻晖兽形是花豹都救不了那糟糕到极点的造型。
“这几€€天你一共进入精神世€€界三€€十六次。”浊把袁安卿往床上放,“如果再不收敛的话,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没法€€收敛。”袁安卿的脑袋疼得要命,也仍然€€想吐,可惜什么都吐不出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控制。”
“那我们明天别去上班了,请假吧。”浊抚摸袁安卿的额头,袁安卿很难受,但他却完全帮不到袁安卿,这种无€€力感浊很不喜欢。
“不用,这种推演不费时间。”袁安卿摇头,“而€€且我有个猜测,得到人多的地方去测试一下。”
浊万分不赞同,但他很清楚袁安卿不会听自己的:“那你明天实在受不了了就得跟我回家哦。”
“好。”袁安卿答应了下来。
……
暑期假结束,众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然€€而€€这次袁安卿所处的公司有些不同,因为€€袁安卿他忽然€€变得好温柔……
不,说温柔其实不太准确。应该是和袁安卿在一起相处会让他们觉得舒服,袁安卿总能做出最€€亲切最€€得体的行为€€,尽管他的表情万年不变,但却让人更愿意去亲近他。
这一点浊其实是无€€法€€理解的,因为€€从他的视角看,袁安卿与过去并€€没有任何的不同,那些同事却都愿意和袁安卿多说几€€句,甚至还€€有个靠得近的恨不得跟袁安卿聊到地老天荒,他都摸鱼一上午了!
这人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是个工作狂啊。
到午休的时候那人还€€不肯走,甚至有更多的同事企图聚集过来。
“这是我和袁安卿的午休时间!”浊有些不高兴,“你们该去吃午饭了。”
好在这些人还€€没有胆子大到直接顶撞浊,不然€€浊会觉得是袁安卿给他们下了蛊,尽管那些人离开时也是依依不舍,恨不得跟袁安卿郑重地道个别。
“你做了什么?”浊双腿蹬着办公椅往袁安卿那边滑,“你都快成他们中间的万人迷了诶。”
“没做什么,只€€是在一些小€€事上顺了他们的心意。”袁安卿在实验。
这种推演似乎是可以运用到现实生活中的,一切的活动和思想都有规律可循,没有任何一道灵魂是完全捉摸不透的,袁安卿不着痕迹地在一些话语和动作上满足了那些人的期望。
而€€这种期望那些人自己都没意识到,是袁安卿率先将其推演出来了。
袁安卿给浊解释,浊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某种程度上你能预测未来?”
“未来是由人推动的,我能预测的是某些人的行为€€,不过也不算预测,我只€€是根据他们当下的神色和语气去推断而€€已。”袁安卿眉头皱起,“现在看起来我的准确率有百分之€€百。”
“怎么推测?”浊是个驱动欲望的怪物,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观察是没有袁安卿那么细致的,毕竟他不清楚自己同事眼珠子转悠一下是干眼症还€€是在观察组长的状态。
而€€浊现在对袁安卿的能力很好奇,他也想学,学完了去折腾其他人:“你能教€€我不?”
“教€€不了。”袁安卿摇头,“我总结不出规律,这种敏锐更像一种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浊觉得不可思议,“可你才35岁啊,你见过多少人?”
“这就是问题,我很清楚我自己只€€活了35年,而€€且我的精神力足够强大,我能回忆起那35年中的每一个细节。”袁安卿伸手在桌上敲击,“我的人生并€€没有哪个地方是缺失的。”
而€€且他是个不爱社交的人,过去更是连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
这样€€的他哪儿来的经验之€€谈?
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嘶了一声€€:“你真的很不对劲。”
“我的推演是准确的,这个我确定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搞清楚这个经验到底出在哪里。
浊又€€指向了自己:“如果推演那么厉害的话,那你岂不是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这个不知道。”袁安卿摇头,“我对你的推演只€€有那一次,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那你的经验也没有用在我身上吗?”浊疑惑。
“没有。”袁安卿又€€一次摇头。
“这种经验还€€可以选择性应用的?等等,如果你可以不在我身上使用力量,那不是说明你能控制自己吗?”浊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不能控制。”袁安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关停自己的能力。
“可是你没把能力用在我身上诶。”浊想不通。
“因为€€我在害怕。”这点袁安卿倒是知道,“我害怕去窥探你。”他总觉得窥探过后就会发生什么改变,袁安卿害怕改变,因为€€他不清楚改变是好是坏,这种害怕的情绪影响到了他的能力。
包括他的生理功能也是,袁安卿感觉自己是可以控制的,但他没有那方面的欲望,所以他选择维持原状。
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他觉得不需要太多的改变,尤其是二人关系的变化……
这是很危险的,是袁安卿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这种害怕源自于我的本心,就算我想强制窥探你也做不到。”他的某些欲望被上了锁,而€€袁安卿需要配出合适的钥匙去打开它们。
但袁安卿却不敢打开,因为€€他担心那锁链锁住的是诡异的怪物或者无€€法€€控制的野兽。
浊听明白了:“你怂,你不敢面对现实。”袁安卿不是个敢闯敢拼的人,他更喜欢待在舒适区里使劲地卷。
“如果我可以随意窥探你,你愿意让我窥探吗?”袁安卿反问。
浊下意识就想回答可以,毕竟他堂堂正正的,就算干坏事也从没瞒过人,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可思绪刚一转到这里,他又€€想起了自己喜欢袁安卿这档子事。
他想和袁安卿睡觉,之€€前看到的那两个推演世€€界里高中生做的出格事他也想来一套,他是成年人,他甚至不需要讲那些破规矩。
自己的心思可一点都不干净。
“你别窥探我了。”浊往后缩了缩。
袁安卿问他:“心里有鬼?”
“确实。”浊点头,“脑子里的东西不是很干净。”
说完他又€€和袁安卿面面相觑,在某一个时刻他俩应该是心意相通了的,但在短暂的碰撞之€€后两边都迅速地缩了回去。
“吃饭吧。”浊把饭盒从他们带的小€€包里拿了出来,他开始转移话题了。
袁安卿也从小€€包里抽出两瓶饮料,无€€糖的是自己的,全糖的属于浊:“边吃边喝。”他在和浊打配合。
第49章 求而不得
“假如我跟他说了, 他不同意又怎么办呢?”浊很纠结。
“他应该不会不同意的,你俩不是处得挺好么?”浊自己又说,他的尾巴勾在跟前, 随着他说话而€€晃动。
“我也知道€€我们相处得很好,但这€€种好说不定只是对朋友呢?”浊颓丧地往后靠。
“不会的。”尾巴继续摆动,“你明知道€€他晓得你的心意了,那么明显。”
“但他不肯说, 说不定就是一种否认。”浊叹了一口气,这€€种纠纠结结的性格不像他,但浊这€€时候却没法大起€€胆子来。
他的脑子乱得很,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和€€袁安卿之间€€的关系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另一方€€面他又在怕袁安卿对他没有那层意思。
如果袁安卿只是不想破坏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呢?如果说破了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浊一巴掌扇在自己尾巴尖上, 尾巴耷拉下去,他也脱了力€€气躺倒下去。
浊曾经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千万般设想, 要么他摆脱禁锢重获自由€€,要么官方€€终于找到€€弄死他的方€€法,他丢掉性命, 但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要吃一回爱情的苦。
“浊, 你去洗澡吗?”袁安卿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浊瘫在沙发上的样€€子, 浊那么一大坨,占了沙发一多半的地方€€。
“马上。”浊动了动尾巴尖,算是跟袁安卿打招呼。
“有哪里不舒服?”袁安卿上前摸了下浊的额头€€,浊这€€类存在大概率不会发烧头€€疼, 但这€€是袁安卿下意识的举动。
“心里不舒服, ”浊很诚实, 他就不是个委婉的性格,藏不下多少东西, 更何况他已经承认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不干净了。
袁安卿抿了下嘴唇,他想要原地蹲下,不过浊在察觉到€€他动作之后迅速给袁安卿挪了个位置出来,让袁安卿能坐在自己的身边关心自己。
袁安卿从善如流,他原本已经把手收回去了,但浊又把袁安卿的手捞过来重新放在额头€€上,放好之后浊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
“你要我帮你吗?”袁安卿轻声问。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浊好一些,但他知道€€浊这€€几€€天的乐趣点在哪儿。
“帮完之后该郁闷还€€是会郁闷的。”浊叹了口气,随后不等袁安卿说话,他又道€€,“不过现在帮忙也是可以的啦。”能快乐一会儿是一会儿。
袁安卿点头€€,随后他又问:“你觉得你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浊盯着袁安卿看,没有第一时间€€接茬。
袁安卿也不吱声,他等着浊开口。
“你会因€€为我好不了就扔下我吗?”浊问他。
“我怎么会扔下你?再者就算我想丢下你也不行啊,你忘了你还€€是我保镖。”袁安卿觉得好笑。
“也不一定就是不见面,你也可以孤立冷落我的嘛。”浊觉得袁安卿的冷暴力€€比他明明白白要赶人走还€€可怕。
“不会的。”袁安卿有些无奈,“我们两个一床睡觉已经成了习惯,我不可能把你赶走,要是我白天不搭理你,晚上又跟你挤一块,那算什么?”
浊明白了:“所€€以你不会因€€为我这€€状况去冷落我。”
“不会的。”袁安卿总觉得浊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
“你要是吓一吓我,我估计自己还€€能紧急调理。”浊叹了口气,“你这€€么纵容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才能对劲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对劲不了。”
“你这€€个性格啊……”袁安卿也跟着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