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小€€情侣的事儿……
“诶诶。”有个男生意识到了什么,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郑晓岸,“你不说这俩是你远房哥哥吗?他俩没有亲缘关系吧?”
“没,没有。”郑晓岸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迅速解释,“戴眼€€镜的是我真亲戚,大个子是我哥的对象。”
众人这才€€放松下来。
浊隔得远,但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那€€个小€€崽子认你做哥哥,把我当外人。”
“你很介意?”袁安卿问€€他。
“你好受欢迎哦,我有点吃醋诶。”浊掐着声音说话。
袁安卿把浊的脸捏住拿来,随后他的动作顿住了:“那€€儿?”
“什么?”
“那€€儿,劣等分化的气息。”袁安卿指向€€了他所看的地方。
这座山还算高,几乎能把整个城市的风景看个大半,刚才€€上山的时候袁安卿和浊打打闹闹没注意那€€些,现在到了山顶上他才€€注意到城市里那€€些扎眼€€的雾气。
丝丝缕缕,看起来像是扎在地图上的针。
它们看起来没有欲望气旋那€€么恐怖,但就像溅在白衣上的点点污渍一样,格外扎眼€€。
“越来越多€€了。”浊也说,“他们的味道真的很难吃,像是臭鱼腐肉。”
“白天他们有什么头绪吗?”袁安卿问€€浊。
“白天他们说这是那€€些反抗组织搞的。”浊的尾巴圈住了袁安卿的手腕,“很麻烦,跟臭虫一样的。”
“陈娇有在帮忙?她进度怎么样了?”袁安卿又问€€。
“她还在摸索啦。”浊说完就发现那€€些劣等分化体的气息动了。
那€€些不是很强烈的气息朝他们飞了过来,浊瞬间警惕,然而那€€些气息没有攻击的意思,它们飞到了袁安卿面前,随后便开始围绕着袁安卿飞舞。
还有一些气息停留在城市各个角落,那€€些是已€€经€€彻底劣等分化的个体。
“你是怎么做到的?”浊惊叹于袁安卿周身气息的乖顺。
“不知道,我只是在脑子里叫他们过来。”袁安卿伸手点了下环绕在自€€己€€周身的气息,那€€些气体成像是被风吹散的粉末一般外扩,随后又收缩回来,继续围绕袁安卿飘荡。
“这里面有很恶心的味道。”袁安卿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味道不像是他闻到的,更像是他“感知”到的。
“是烂肉的味道啦。”浊又说。
一旁的高中生们看不到这些气息,所以袁安卿和浊的行为在他们眼€€中就有些怪异,好端端的对着空气戳来戳去干什么?
“你吃过的那€€种€€?”袁安卿问€€浊。
浊点头,他觉得自€€己€€委屈坏了,天天吃这些发烂的玩意儿,感觉味觉都要坏掉了。
“郑晓岸身上有没有这种€€烂肉的味道?”袁安卿问€€。
“没有。”浊看了眼€€郑晓岸,又说,“他闻起来像个活人。”
闻起来像个活人是什么形容词?
不等袁安卿吐槽,原本被收走气息的地方便再次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烟雾。
这些东西收不干净?
袁安卿眉头皱起,他总觉得周身的欲望气息和那€€些混乱堕落的不一样,带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那€€些救世主的血肉?”
“啊?”
“死去救世主的血肉,只是一种€€猜测。”袁安卿起码可以肯定那€€些人是身体出了问€€题,就像被寄生了一般,寄生后出现幻觉,只清除幻觉是没有用的,必须把那€€些寄生虫一并挖出来。
袁安卿总觉得那€€股臭味格外冲,像是要穿透他的身躯直抵灵魂。
这种€€恶心感是从未有过的。
“第€€五个。”
“什么?”袁安卿看向€€浊。
浊眨巴眨巴眼€€:“啊?怎么了?”
“不是你在说话?”袁安卿问€€浊。
“我没有说话,你认不出我的声音吗?”浊不解,他的声音还蛮有特点的,很低沉。
“我被误导了。”袁安卿仔细回想也是,刚才€€那€€一道声音更像是几个人一齐说话,与€€浊的声音天差地别,他怎么会认错的?
袁安卿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他眼€€中金光慢慢亮起来,周围那€€些雾气就像是被阳光照到的晨雾一般,慢慢地消散了。
“你怎么了?”浊见€€袁安卿的表情愈发严肃,忍不住询问€€,“是难受吗?”
“不是难受,是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场劣等分化与€€那€€些前救世主的尸体有关了。”
在他吞噬掉这些雾气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多€€了两道声音,一男一女€€,他们在袁安卿的精神世界里吵嚷。
那€€个男人说:“他们是怕你的,他们要害你,你该想想办法逃离出去。”
而女€€人则像个氛围BGM一样,不断重复:“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他们的声音逐渐高亢,最终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吼叫。
袁安卿捂住了脑袋:“两个前救世主在吵我。”
“他们怎么吵你?你现在觉得还好吗?”浊紧张了起来,白天说过,这些前救世主能够感知到被分尸咀嚼的痛苦,这种€€程度的怨念只怕连袁安卿都会受影响。
“就是声音很大。”袁安卿终于对自€€己€€的精神力有了个相对准确的认知。这种€€程度的干扰应该是能震荡神魂的,但袁安卿只觉得他们妨碍了自€€己€€的听觉,完全无法与€€之共情。
“我们去长凳那€€边坐一下。”
“怎么了?”浊还在担心,“你是走不动了吗?”
“不是,他们想要吵,我就进去听他们吵一吵。”袁安卿脸色冷了下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吵出什么不得了的结论出来。
“那€€我也要进去!”浊不放心袁安卿一个人,“他们还闹我就吃了他们。”
袁安卿看了浊一眼€€:“我先进精神世界,之后再拉你进来。”他得先确认那€€里面没有危险。
浊还想说些什么,袁安卿的眼€€神却€€已€€经€€变得空洞了。
“你又把我扔下。”浊有些不高兴。
而在精神世界里,袁安卿看到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他们都长着漂亮的脸蛋,只是他们浑身上下也只剩下了脸蛋。
脖子以下是白骨,但在没有肌肉牵引的情况下那€€只白骨的小€€臂居然抬了起来,伸手指向€€了袁安卿的方向€€。
“第€€五个。”那€€个女€€人说。
“你好。”袁安卿礼貌打招呼,“请问€€您是第€€几个?”
女€€性枯骨愣住了,随后她嘴里冒出一句:“二。”
袁安卿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随后他又看向€€了另一位:“您呢?”
男性枯骨歪了下头:“一。”
“两位原来是老前辈。”袁安卿冲着二人点头示意,“那€€你们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诉求吗?”
那€€两具枯骨大概是理解不了稍微高级些的词汇,他们同时沉默了下来,随后又爆发,只嚷嚷着“杀了他。”或者“你是第€€五个死的。”
这话说得不吉利,但袁安卿却€€不怎么在意。
精神世界里袁安卿是能够调整个体对时间的感知的。
袁安卿给自€€己€€摆了张桌子,又倒上茶,顺便把浊给拉了进来。
浊刚进来的时候也是懵逼的,而在袁安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他坐过去之后,浊迅速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一屁股坐袁安卿大腿上,一手揽着袁安卿脖颈,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娇羞询问€€:“安卿,茶。”
他做足了魅惑的姿态,肯定没少看相关的影视剧,那€€尾巴尖都快扭出花了。
在浊出现之后,两位救世主就把目光落在了浊的身上。
“怪物!”男人说。
“不该出生的东西。”女€€人补充。
浊想要去看这两位救世主,把脑袋扭到一半又被袁安卿给抚回来了。
“他们还有一些些逻辑。”袁安卿对救世主的强大有了新的认知,不过有逻辑就证明了可以折磨,但袁安卿不会在这儿陪他们干耗着,所以袁安卿用一种€€昏聩老皇帝看宠妃的眼€€神看向€€浊,“看这两个人有什么意思?我们俩玩游戏。”
“游戏?”浊来了兴趣,还真就不搭理两个救世主了。
“怪物!你是怪物!”救世主们嘶吼,“你是个畸形种€€!要吃掉我们的畸形种€€!”
浊却€€不在乎那€€些骂声,只问€€袁安卿:“玩什么游戏?”
“看你,你不是喜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这次让我去你的世界线遇见€€你怎么样?”袁安卿问€€浊,浊瞬间两眼€€放光。
之后周遭场景迅速变换,浊也变小€€,变成了那€€个角都没长出来的小€€怪物,而袁安卿成了早早被召唤而来的救世主,他们俩就住隔壁,而且中间居然通了一扇窗。
他们又把从互相嫌弃到亲密的流程过了一遭,等到俩人即将接吻时,他们醒了。
袁安卿没有让外人看自€€己€€接吻的恶趣味,他也是有独占欲的。
那€€两个救世主的怨气是真真实实地经€€历了袁安卿和浊从幼年到青年的十多€€年岁月,他们两个从每天每夜的叫喊变得沉默,直到脱离的那€€一刻他们才€€终于解脱了出来。
但浊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浊很兴奋:“这次能不能换个全新的场景啊,咱们做农户耕田去可以吗?”
“应该可以,我试试。”袁安卿还答应了。
这次场景变换便成了农村的自€€建房,而且他们各自€€都有了家人,是个完全虚构的世界。
随后又是一套化敌为友拉小€€手,看星星看月亮私定终身,等最后快接吻的时候,他们又醒了。
这次两个怨气都没声了。
浊却€€又说:“等等!还要!我这儿还有好多€€新奇想法?”
袁安卿也很纵容:“你慢慢说,我们一个一个试。”
之后无论是什么场景,他们什么身份,周围人什么态度。他们的剧情永远都是化敌为友那€€一套,反正就是把他们现实的经€€历搬去了各个场景。
而两个怨气都快看麻了。
就在袁安卿第€€十三次要带浊去新世界时,那€€位男性枯骨先出了声:“你们,可不可以等一下?”他的尾音都在颤。
任多€€美妙的故事,一旦时间线拉得跟现实一样长,并且剧情万变不离其宗时,它就变成了一种€€折磨,摆脱不掉的折磨。
但对于恋爱中的两人而言却€€并非如此,毕竟他们只是他们相爱的过程搬到了不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