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保持自己的人设,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吵架了?”白天又问。
“才没有吵架!”浊狠狠地反驳。
但没有人相信,毕竟浊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浊隐约能感受到他们的质疑,他有些恼火,于是脸色就更难看了。
浊本身也是个凌厉的长相,他凶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尤其€€是他现在还不记得自己和这些人的关系,这导致他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失控一般。
“浊。”袁安卿伸手拍了下€€浊的后背。
浊被€€袁安卿拍得一激灵,那条大尾巴又甩了一下€€。
袁安卿的目光被€€尾巴吸引。
浊的衣服穿得很多,但这条尾巴却€€光溜溜的,袁安卿莫名觉得这条尾巴会冷。
袁安卿抓着浊的角,把浊的脑袋往这边拽,随后他轻声说:“回头€€我给你织个尾巴套吧。”
“织?”浊睁大了眼睛。
袁安卿想€€给浊织个碎花的毛线尾巴套。
“你会织毛衣?”
“我可以学。”袁安卿只是觉得浊很适合戴个尾巴套。
浊抿唇,他很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不去晃尾巴。
他看了一眼白天几€€人,又哼了一声。
他才不要在这群人面前表现出害羞的样子。
白天:……
浊跟个炮仗一样,他俩果然吵架了吧!
第128章 都是怪物
尾巴套!尾巴套!
浊一路上都在想着袁安卿要给他做尾巴套, 于是他更€€不理人了,只要一有机会就盯着€€自己的尾巴瞅。
他每次将目光投射到尾巴上时,他的尾巴总会翻出腹鳞而后又翻回去, 循环两三次。
浊的尾巴很漂亮,底色是黑,随着€€他的转动,那黑中便有绚丽的火彩透出, 像切割得极其好的宝石。
但浊越看越觉得这条流光溢彩的大尾巴光秃秃的,不好看。
要是有个毛线的尾巴套会好很多。
如果一旁的袁瞻晖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诧异,毕竟浊的鳞片若是脱落下€€来都€€能直接做装饰品了, 在这种大€€尾巴上套毛线的尾巴套简直暴殄天物。
这种行为就跟某些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在茶几沙发甚至遥控器上套个保护套一样,明明买沙发的时候看上了沙发的功能和€€颜值, 结果硬要用一层套子把€€沙发给罩起来。
罩沙发是为了方便清洗,罩尾巴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毕竟浊在大€€冬天零下€€二十多度都€€能不穿衣服, 他可以说基本没有冷热感知,换衣服只是为了在人群中不突兀。
浊也€€知道自己对€€温度不敏感,但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条尾巴套, 特别€€特别€€需要。
碎花的似乎不太符合他的风格, 但浊自信自己是个硬汉, 那他尾巴上的碎花也€€该是硬汉的碎花。
如果套个黄色的尾巴套会不会显得尾巴像根香蕉,浊略微脑补了一下€€,觉得屁股后面长个大€€香蕉也€€蛮帅的。
红色就是大€€胡萝卜。
总之不能是现在这个黑色,黑色太寡淡了。
他全程心不在焉, 倒也€€符合了闹矛盾之后别€€扭的姿态。
这时候刘瀚秦应该有所动作才对€€。
缝合怪的食欲与喜爱是混合在一起的, 他越想€€吞噬袁安卿的肉身就会越“喜爱”袁安卿。
这种爱与浊的不同, 浊的喜爱会克制他吞噬的行为,因为浊是真€€喜欢袁安卿, 而缝合怪只是想€€吃而已。
在包房里,袁安卿给浊夹菜,而浊盯着€€他那条尾巴看,吃得心不在焉。
一个没夹稳,菜落在了身上。
袁安卿想€€要抽纸给浊擦一擦,刘瀚秦迅速把€€纸递过来。
这是刘瀚秦和€€袁安卿吃饭时唯一的接触。
袁安卿甚至没有看刘瀚秦一眼,他说了句谢谢后就开始数落浊了。
而刘瀚秦继续和€€白天他们聊。
这时候哪怕陈娇说刘瀚秦想€€要泡袁安卿大€€概都€€是没人会信的。
再之后刘瀚秦和€€袁安卿的交流始终保持在一个得体的范围内,这种接触得体又让人舒适,不会给人以冒犯感。
但这种得体显然无法促进感情的发展,更€€无法与一个有伴侣的人发展出什么背德的感情。
但陈娇不知道这已经是缝合怪整夜整夜研究的结果了。
缝合怪想€€要吃掉袁安卿,但他不想€€惹浊注意€€,也€€不想€€惹袁安卿讨厌,还想€€要维持自己作为“刘瀚秦”的名声,毕竟他对€€“刘瀚秦”的孩子与父母还是有感情的。
刘瀚秦努力了一天,但没有人察觉到他在努力。
袁安卿的目光始终落在浊的身上,浊明明还在生气€€。
失去了一段记忆的刘瀚秦只在感叹袁安卿的耐心,而回到家吞下€€药的“刘瀚秦”却有些嫉妒。
他和€€浊很像,但是浊比他的运气€€好了太多了。
刘瀚秦的大€€儿子还在上学€€,小女儿在医院里,两家的长辈都€€在老家,所以回来之后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人。
缝合怪坐在阳台边,注视着€€小区里热闹的人群。
他的影子被光拖了很长,投映在他背后的墙上,随后影子开始扩散,变形,黑暗逐渐充斥了整面墙壁,而坐在那儿的刘瀚秦没有分毫的变化。
今天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他明明在那儿,可是他们在意€€的只有浊。
浊到底有没有生气€€,浊到底在想€€什么,浊为什么一直盯着€€他那条破尾巴。
而他只能看着€€。
明明浊和€€他很像,明明他们都€€是怪物。
一道小孩的尖叫声传来,缝合怪眨了眨眼。
他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群孩子你追我赶,兴奋了就会发出高亢的叫声。
那些孩子的影子也€€开始抽动。
“啊!!”一个男孩摔在了地上,他的外婆赶忙跑上去把€€孩子拉起来。
这孩子的膝盖破了一层皮,血渗了出来。
孩子的外婆看了一眼路面,那里什么都€€没有。
缝合怪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不可以把€€这个孩子吃掉,会暴露的。
可是真€€的好想€€要,想€€要那孩子的外婆,想€€要被喜……诶?
缝合怪看向身后,他的影子开始缓慢地分裂,缝合怪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
小区门口€€,穿着€€西装的男人踉跄了一下€€,他身边的同伴连忙扶住男人的胳膊:“你没事吧?”
男人的瞳孔扩散后又聚拢。
“你昨天又没睡觉?”那位同伴问€€。
男人没有回应。
“你别€€是又在想€€那个傻逼的事儿吧?”那同伴把€€他扶稳之后依旧不敢松手,“实在不行咱们回老家去,别€€在这破地方混了。”
“我没事。”男人总算整理完了脑中的记忆,“我们不用回家。”
“可是那个混蛋……”
“……他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男人歪了下€€脑袋,“再也€€不会了。”
“哈?兄弟,你脑子没坏掉吧?”
男人笑了笑,不再做回应。
几天后,袁安卿跟着€€视频学€€毛线编织,在工作的空闲给浊编出了条带白色小兔子的毛线圈。
是的,袁安卿和€€浊又开始上班了。
他们离开了公司太久,而最近实在没什么事做,所以两人决定回归平淡。
带白色兔子的毛线圈是袁安卿一块一块拼出来的,每一个小方格上都€€有毛线兔子。
袁安卿勾完一圈就把€€浊叫过来,在浊尾巴上比一下€€。
“真€€耐心啊。”一旁同在午休的同事感叹。
“还好,这玩意€€儿挺有意€€思的。”袁安卿比完之后继续勾毛线,他每次比完之后浊都€€会露出特别€€惊喜的表情,还会发出“哇”的一声。
浊真€€的很期待这玩意€€儿。
袁安卿一边勾线一边说:“下€€个月高中月假,郑晓岸会过来住几天。”
“谁?”浊在一旁盯着€€袁安卿钩针。
“和€€我们关系不错的一个小孩。”袁安卿解释,“因为身体有些特殊,所以在我们身边暂住了一段时间,你之前还想€€跟人玩过家家的游戏。”
浊歪了歪脑袋:“我演妈妈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你很投入。”袁安卿一边说一边钩针。
随后袁安卿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你怎么看刘瀚秦?”
“刘瀚秦?什么怎么看?”浊记得刘瀚秦是谁,但对€€刘瀚秦没有更€€进一步的印象。
“没什么。”袁安卿轻叹了一声,想€€起陈娇说的所谓“插足”,只觉得这缝合怪是个十足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