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瀚秦拿手€€机的手€€都在抖。
他没有骗人€€!但他又不能说自己切实见过。
这个浊怎么这么讨厌?!没亲眼所€€见的东西他都能瞎分析:【我也只是猜测,也许你说的才是对的。】他不和浊争。
【我说得也不一定对啦。】
刘瀚秦想要€€把手€€机放下,眼不见为净。
紧跟着他就看到了浊下一条消息:【但是肯定比你猜的更符合现实。】
刘瀚秦手€€抖了一下。
浊的消息又来了:【你的思维太局限了啦。】
【天马行空不一定是对的。】刘瀚秦狠狠地摁屏幕。
【可我不只天马行空,我还€€符合逻辑啊。】浊立刻回复。
刘瀚秦身后的影子又开始扭曲了。
浊符合个屁的逻辑!那€€家伙压根没长蛋蛋!
另一头,袁安卿看着浊对话框顶不断出现又消失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信息在闪现几次过后刘瀚秦却迟迟没有回信。
袁安卿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事儿和缝合怪有关系,但缝合怪不太可能以刘瀚秦的身份去杀人€€。
再者缝合怪和赤金科技的老板能有什么矛盾?缝合怪不过是个新生的融合体,他甚至没有那€€两个劣等分化救世主的记忆。
“我讨厌那€€个人€€。”浊的声音打断了袁安卿的思考。
“谁?”袁安卿顺着浊的视线看过去,他们阳台底是金属栅栏,在晚上的时候他们会€€把底下的磨砂玻璃给拉上。
但大白天的时候那€€儿是敞开的。
袁安卿对上了楼下一个小孩的视线。
那€€个小孩看着不过六七岁,手€€里还€€牵着自家的博美犬,那€€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袁安卿。
在与袁安卿对视之后,小孩立刻冲着袁安卿笑了笑,笑得特别甜。
但这笑容让袁安卿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劲。
浊伸手€€把磨砂玻璃拉上,隔绝了那€€个小崽子的视线:“我想咬断那€€个孩子的喉咙。”
“那€€个孩子身上有伤。”袁安卿提醒浊。
“我看到了。”浊早就注意到那€€孩子的手€€和脖颈处都有伤痕,手€€腕处流出的脓水甚至弄脏了袖口。
袁安卿掏出手€€机报警,一边报警一边对屋里的郑晓岸说:“咱们先下去一趟,晓岸,待会€€儿你看好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郑晓岸正在悄咪咪看袁安卿和浊的相€€处,他特别羡慕袁安卿和浊的这种生活,特别期望以后自己有个伴也能是这样的。
“楼下有个小孩。”袁安卿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他怀疑那€€个小孩已经不是本尊了,毕竟按照刘瀚秦的情况,缝合怪附身的个体应该是本身已经濒临崩溃的那€€类,只要€€稍稍一推,人€€格就能彻底崩塌。
但缝合怪能够附身多个个体吗?
袁安卿不知道。
他带着浊和郑晓岸下了楼,那€€个孩子还€€站在那€€儿,眼神€€始终落在袁安卿身上。
浊的喉咙里已经开始溢出低吼声了,还€€是袁安卿轻敲一下浊的角才让他冷静下来。
郑晓岸完全在状况之外,他靠近了那€€个孩子才发现那€€孩子身上的伤口:“我的个乖乖!这什么情况?!”
那€€孩子顶着蘑菇头,眼睛又大又圆,穿的棉袄是橙色。郑晓岸一时分辨不出这孩子是男是女。
“你叫什么名字?”郑晓岸小心询问。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拽了下狗绳,那€€只看着不怎么聪明的博美犬蹦蹦€€€€地跑过来舔了舔郑晓岸的手€€。
“在警察来之前€€看好这个孩子。”袁安卿给郑晓岸分配了任务,“别让这孩子乱跑。”
“嗯?袁先生你有什么急事要€€去做吗?”郑晓岸询问。
“不,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着。”袁安卿只是不想靠近那€€个小孩。
“是你救了这个孩子。”袁安卿对郑晓岸说。
小心翼翼摸小孩脑袋的郑晓岸诶了一声,不是袁安卿报的警么?
他的话没能问出来,一道怪里怪气的尖叫打断了他们的沟通。
“你们是谁?!你们要€€对我女儿做什么!”一个看着三€€十多的女人€€冲了出来。
这女人€€看个子也有一米七出头,体形偏壮,看着还€€挺唬人€€的。
“我要€€咬死她!”浊正不爽,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领,“她是你的?那€€我也要€€咬死你!”他讨厌这个小崽子看袁安卿的眼神€€。
这个小区里住的大都是官方€€的工作人€€员,认识袁安卿和浊的不少,被吸引注意力的不少,但没有人€€过来管闲事。
他们默认有问题的应该是那€€个奇怪的女人€€。
“他们都是我的人€€。”浊磨了磨牙,“你叫破喉咙都没用!!”
第130章 同性相斥
浊是个两米高€€的大个子, 哪怕他象征力€€量的角被针织套包裹也不会让他变得像那孩子牵着的博美一般乖巧可爱。
毕竟浊不是无害的。
被他威胁的女人瞬间就蔫巴了€€下去,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强悍的精神力€€抵挡浊威胁的。
这女人原本泼辣凶狠,此时€€却怕得差点哭了出来。
看€€着对方瑟瑟发抖的样子, 袁安卿有些迷茫。
浊有那么可怕吗?
袁安卿往浊脸上看€€了€€一眼,他只看€€到€€了€€故作凶狠,以及那两个角尖端也有毛线钩出来的兔子。
完全看€€不€€出半点可怖,浊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袁安卿敢肯定, 如果这女人再凶一些,那浊就没有办法了€€,毕竟浊不€€可能真€€吃了€€女人。
正这样想着, 他忽然感觉自己食指被牵住了€€。
袁安卿低下头,他发现牵住他的是那个蘑菇头小€€孩。
在两人视线相接时€€, 袁安卿检查了€€小€€孩的记忆。
一个六岁的小€€姑娘,那女人不€€是她€€的母亲, 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死掉了€€。
之后小€€姑娘被伯父家收养,但伯父在她€€四岁时€€也出了€€意外。
随后两年的记忆便只剩下了€€痛苦。
在这小€€姑娘的棉袄下面是一具枯瘦且遍布伤痕的身体……被踢踹的,被抽打的, 被烟头和热水烫的, 被油泼的。
记忆里没有关于€€缝合怪的内容, 和刘瀚秦一样。
袁安卿“看€€到€€”小€€女孩抱膝蹲在角落,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那个伤害了€€她€€的伯母。
“看€€什么看€€?”记忆里的伯母抽了€€一口烟,头发披散,看€€起来疲惫又怨毒, “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那早死的爹妈, 你早死的伯伯,呵呵, 遇到€€我这么个疯子伯母。”
伯母朝她€€走过来:“我不€€信什么克父克母……”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把烟头摁在了€€小€€女孩的胳膊上。
“要怪就怪你倒霉。”
“想照顾你的人都死啦,你也该死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没有人喜欢你。”
“你活到€€了€€现在,这大概是你这辈子遇见的最倒霉的事。”
袁安卿收回窥探,眼中的金色隐秘在黑暗之下。
“哥哥?”小€€女孩歪了€€歪头。
袁安卿纠正她€€:“叫叔叔。”他比对方大了€€二十九岁。
“叔叔。”小€€女孩从善如流地改口。
袁安卿嗯了€€一声,随后他伸手从小€€女孩手中接过了€€狗绳。这只狗是小€€姑娘偷过来的,回头还得还给别人。
“叔叔,我要去孤儿院了€€吗?”小€€女孩问。
“我不€€知道。”袁安卿诚实道,“这不€€归我管,不€€过八九不€€离十。”这孩子都被虐待成这样了€€,如果不€€收回那位伯母的抚养权,这孩子能不€€能活过今年都是问题。
“我去孤儿院之后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吗?”小€€女孩又问。
袁安卿抿唇:“我不€€知道。”
小€€女孩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你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我不€€知道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我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未来。”袁安卿蹲了€€下来,“你不€€该问我。”他能探知过去,也能推演一个大致的未来。
之所以说是“大致”,是因为只要一个微小€€的改动€€,未来就会与€€推演的结果全然不€€同。
所以袁安卿不€€能做任何的保证。
“那有什么意思?”小€€女孩撇了€€下嘴,“如果我明天就死掉了€€呢?”
袁安卿差点接了€€一句“那也不€€错”,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思维不€€太符合常理。
“明天就死掉?”浊蹲下身看€€向小€€姑娘,“你这么年轻,怎么想这些破事啊?”
小€€姑娘被他吓了€€一跳,往袁安卿身后躲了€€躲。
“不€€准躲他身后!”浊凶巴巴地呵斥小€€姑娘的动€€作。
小€€姑娘僵住了€€。
“他是我的,你想要就自己找一个去!”浊说,“我可以把我爸妈介绍给你。”
袁安卿:……
浊的父母没法长€€久地存在,介绍了€€也没用。
“而且你才多大?”浊问小€€姑娘。
“六岁。”小€€姑娘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