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哥,可是我觉得你做的东西也很好吃,不比东家的手艺差。”莫愚安慰道,“你自信一点,真的。”
莫愚很真诚,真诚到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会让纪守拙产生一种莫愚没有撒谎,他真的能赶上他爸的错觉。
莫愚怕纪守拙觉得自己说的不是真话,一把握住了纪守拙的手,“其实很简单的,东家既然已经将铺子交给你,有些意见,你可以提啊,大不了东家不同意,但是你是可以说的。”
听莫愚说来,真的好像很容易,很容易开口,就算是被爸爸否定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真的吗?”纪守拙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真的。”
莫愚也知道,就纪守拙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要他踏出第一步是很难的,他不想逼着纪守拙做任何事情。
“没关系,你要是觉得有压力,可以慢慢来的,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你自信一点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莫愚会诚恳地肯定自己。
“会的。”纪守拙不想让莫愚失望,也在给自己打气,他愿意慢慢来,慢慢变得自信一点。
操作间不怎么通风还有烤箱在用作,待久了有些闷热,纪守拙见莫愚衣服都汗湿了,“走吧,出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铺子里的小电视正播放着娱乐节目,阿翔和邹叔都仰着眼巴巴地看着。
纪守拙好奇多看了两眼,原来是节目里请了个算命的大师,大师正在讲解手相,讲到掌心纹路时,阿翔和邹叔都掰开对方的手跟着研究了起来。
“看的这么认真?”纪守拙有点想笑,这些东西,他说不上信,也说不上不信,偶尔看个热闹,人形形色色的,怎么能凭借相差无几的几条线就能判断对方的性格和未来的命数呢。
阿翔跟邹叔倒是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把纪守拙招呼过来,非得要给他也看看。
邹叔老花看不清,还得阿翔来分析,“没想到守拙你感情线还挺坎坷的。”
纪守拙听得发笑,自己从小到大连早恋都没恋过,也就是遇上了莫愚……他下意识看向莫愚,哪儿坎坷了?
“你别不信。”阿翔忙把莫愚也喊过来,“阿愚,你来看,你看是不是挺坎坷的。”
莫愚不信这些,他上前扣住纪守拙的手,将纪守拙从阿翔手里拯救出来,“没有的事。”
谁知纪守拙是得救了,阿翔又将目光投向了莫愚,非得帮莫愚也看看。
“我看看你的。”阿翔根据大师的讲解仔细研究了一番,“你更不简单,社交关系复杂,感情线波折,你烂桃花。”
“翔哥……”莫愚一副“你饶了我吧”表情,纪守拙在感情这方便“挺小气”,阿翔无缘无故给自己扣这么大的帽子,自己怎么跟纪守拙解释。
他朝纪守拙投去“别信”眼神,纪守拙眨巴着眼睛,似乎对他的掌纹很好奇,也想看看。
幸好这个时候来了客人,莫愚找了个机会溜进操作间去打包点心,瞧见操作台上还放着纪守拙刚刚烤好的点心,他盛了一点儿,一并拿了出来。
将打包的点心递给客人后,莫愚一边找零,一边将纪守拙做好的点心推荐给客人,“要不要试吃看看。”
纪守拙还盯着莫愚的手出神,视线顺着莫愚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不是自己刚刚做的。
没等纪守拙阻拦,客人已经拿起牙签尝了一块儿,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好吃。”客人又多吃了几块儿,边吃边夸,“我经常来你们这儿买点心,没见着有这款卖啊。”
“暂时还没有,我们老板刚做出来的,要是有机会的话应该会卖的吧。”莫愚有些“得意”地冲纪守拙挑了挑眉。
纪守拙松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
“什么点心,我们尝尝。”阿翔问道。
莫愚见状,将点心端到了他们面前,顺势岔开话题,“拙哥刚做的,味道挺好的。”
味道确实不错,不像纪守拙之前做的那些,一股子清甜味儿,加上是刚出锅的,入口刚刚好。
电视里的大师又讲起了面相,立马又吸引了阿翔的注意力,“这个我得好好看看,面相改变财运的。”
阿翔跟邹叔看电视看得起劲,纪守拙悄悄拉住了莫愚的手,将人拉到了冰柜旁边,从阿翔他们的位置看,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我说得没错吧,如果拿出来卖的话,肯定有很多人喜欢的。”莫愚知道纪守拙的性格,不逼他一把,他是很难迈出这第一步的。
纪守拙用口型说了声“谢谢”,他又托着莫愚的手,“我看看。”
“看什么?”莫愚一脸茫然。
“手相啊,翔哥不是你说你社交关系复杂,烂桃花嘛。”
烂桃花倒是能看得出来,莫愚光是往店里一站,来跟他搭讪的人就不少,社交关系复杂嘛,这个是怎么看的?
没等纪守拙看明白,莫愚用手覆盖到了他的手上,“这你都信?”
手指轻轻摩挲在纪守拙的手背上,痒飕飕的,纪守拙怕痒,但是又舍不得收回手。
“你要是信也没办法。”莫愚压低了声音道。
纪守拙不信的,见莫愚这么说,他反问道:“我要是信,你准备怎么办?”
莫愚偏了偏脑袋,确定阿翔跟邹叔还在认真看着电视,“那你遇上了我,感情线肯定波折不起来。”
纪守拙心里软绵绵的,就算只是说着哄自己高兴的,他也愿意听,莫愚说的,他都愿意信。
“待会儿你陪我一起去租碟吧,我挺怕吴哥的。”
吴金城老不正经了,租这几次碟,都快给纪守拙弄出阴影来了。
“真没出息。”莫愚笑话道,他见纪守拙想走,又将人紧紧拽住,小声妥协,“好好好,我待会儿陪你去,肯定不会叫人家欺负你。”
第29章
每次进音像店跟上刑似的,好在这次有莫愚陪同,纪守拙又是给他爸租碟,吴金城难得能正经点儿。
“那,拿去,这都是最新的电影。”
纪守拙一听是最新的,整个人都绷紧了,他就怕吴金城嘴里的“最新”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强调道:“这是给我爸看的。”
“我知道是给你爸看的,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以为我这么没分寸,不知道纪伯该看什么东西吗?”
吴金城觉得纪守拙是真没良心,自己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他倒好对自己如避蛇蝎啊,来自己这儿租个碟,还带个保镖。
跟莫愚跟根柱子似的杵在纪守拙前面,怎么?自己还能生吞了纪守拙?
吴金城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的性格,他指着莫愚道:“干什么?你以为带着莫愚,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纪守拙往莫愚身后躲了躲,有了莫愚在,自己胆子是大了不少,他真的只想租了碟就走的,他怕了吴金城了。
“你真把莫愚这小子当你小老婆了,上哪儿都带着。”
纪守拙这回不但没有脸红,连反驳都没有反驳,拿过碟就想拽着莫愚离开,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跟踢到了什么东西。
“诶!看着点儿啊!”声音吊儿郎当的,几个黄毛一起挤进了音像店,虽说是黄毛,但看着都眼生,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良团体。
莫愚下意识将人拉了回来,护到了身后,用手拍了拍纪守拙的手背以示安慰。
吴金城见状,抢在几人前面开口,“要什么碟?最新的。”顺道还冲纪守拙使了个眼色,让他站到旁边一点,不要挡路。
这几个人看样子经常来吴金城的店,多少给吴金城一点儿面子,没有揪着纪守拙撞到人的事情不放。
他们拿碟的速度也挺快的,听了吴金城的介绍,完全不墨迹,给了钱就走人。
“他们是干吗的?还是催人拆迁的吗?”纪守拙问道。
吴金城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玻璃柜,“听说是附近新开了个赌场,赌场的小弟,给人追高利贷的,听说最近股市跌得厉害,多人跟高利贷借了钱,但是我不玩那玩意儿,也不懂。”
听到股票两个字,莫愚又想起那天在营业厅遇上洪令的事情,高利贷那玩意儿利滚利,沾上就是甩不掉,洪令确实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朋友泥足深陷。
赌场、高利贷这些词汇,光是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他们这一带越来越不太平了。
纪守拙不安地看了莫愚一眼,见莫愚垂着眼睛像是在想别的事情,他轻轻晃了晃莫愚的手,莫愚回过神,反将纪守拙的扣住。
“你俩就别沾高利贷那……”吴金城话说了一半,便看到了两人私底下拉拉扯扯的小动作,“你俩差不多得了,青天白日的好意思动手动脚,背人看片儿又装害羞了。”
果然不能指望吴金城能正经多久,纪守拙赶紧拉着莫愚离开,又听吴金城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你押金都没给呢,这就跑了?”
吃过晚饭,洪令又替纪传宗冲了澡,这才跟着老婆孩子回到对面去。
“爸,我给您把碟片放上吧。”纪守拙拿出今天租来的光碟,从光碟的包装来看,确实是正经东西,他放心打开了DVD。
纪守拙知道他爸一直待在楼上,也没别的地方能去,只能看看电视打发时间,他跟莫愚就不打扰他爸看电视,洗漱完便回到房间去了。
现在天气不如之前那么闷热,到了晚上凉风阵阵,连电风扇都省了。
爸爸不在家的那些日子,两个年轻人习惯了晚睡,现在时间还早,隐约还能听到客厅电视的声音,怎么都没法入睡。
纪守拙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一样,上床的莫愚也是,时不时能听到他翻身的声音,估计是也没睡。
“阿愚?”纪守拙压着声音叫了莫愚一声,没听到莫愚回答他,他又喊道,“阿愚?”
还是没人回应自己,纪守拙耐不住好奇心,从床上坐了起来,攀住上床的栏杆站起来,莫愚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奇怪,自己明明听到他翻身的声音,纪守拙不信邪,伸手想去戳莫愚的脸颊,指尖还未触及莫愚的脸,被莫愚一把抓住。
“我就知道你在装睡。”纪守拙脚踩在下床和柜子上,胳膊肘趴在了莫愚的枕边。
莫愚懒洋洋的,也不睁开眼睛,笑道:“天都黑了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太早了,我睡不着。”
莫愚眯着眼睛看向纪守拙,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纪守拙会意,直接爬上了床。
金属的床架在咯吱作响,莫愚朝特意坐起身来,等纪守拙爬上床时伸手接了他一把。
单人床一个人睡还凑合,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多少有点勉强了,他俩只能面对着面躺下。
这场面多少有点滑稽可笑,纪守拙听到床架的响动,屏住呼吸,小声问道:“我俩不会把床睡塌吧?”
“你不要乱动就不会。”莫愚打趣道。
纪守拙真的听了莫愚的话,连大气都不敢出,双眼瞪大,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像是随时注意着床架的情况。
莫愚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胳膊一伸,将人揽进了怀里,鼻尖抵着鼻尖,“哪儿有那么容易塌啊,好歹也是金属的。”
“那你还故意吓我。”纪守拙稍微放心点儿了。
两人本就隔得近,莫愚把纪守拙搂紧后,两人几乎贴在了一块儿,每一口呼吸都是对方的味道。
只是一个对视,说不上是谁主动的,两人的嘴唇便凑到了一起,起初只是简单的试探,嘴唇接触发觉对方没有排斥,反倒会迎合,那试探就变成了进攻,变成挑衅。
纪守拙的吻技很差,但给予莫愚的回应是正面且热烈的,他轻轻含住莫愚的下唇吮吸,不得章法,把莫愚给嘬痛了。
莫愚大手捏着纪守拙的下巴,纪守拙只能将嘴松开,没等他反应过来,莫愚的舌头便钻进了他嘴里。
纪守拙被莫愚吻得发颤,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摆弄,逐渐放弃了主动权,任由莫愚亲吻抚摸,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这场亲吻才告终。
耳边是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仔细听还能听到客厅的电视声响,莫愚声音有点委屈,“拙哥,你怎么咬人?”
咬了?纪守拙回想不起来了,他都是凭本能,一点儿技巧都谈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