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点头应下：“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等两人坐着升降机回到韦恩大宅时，就见布鲁斯恰好匆匆跑下楼来，衣衫凌乱还光着脚，这模样看得杰森暗自可惜自己没带手机，没法记录。
见到他们俩的布鲁斯步伐微微一顿，他看了眼冷眼瞧着他的杰森，把目光移到一旁的钟离身上：“解决了？”
钟离点头：“那雕塑是从何而来？”
布鲁斯这才松了口气，他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低垂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很疲惫：“戴安娜从法国的罗纳伊小镇上带回来的。”
他的脑子至今还是乱糟糟的，毕竟接连做了十几个无比真实的噩梦，可以说他是全凭意志力坐在这的。
已经对古神有所了解的布鲁斯不难猜到这件事八成又是古神搞的鬼。
他试图用自己这还没清醒的大脑理清思绪，说出的话都是慢吞吞的：“这次€€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钟离回答的言简意赅：“混乱。”
回答的非常笼统，布鲁斯紧皱眉头大致思索了下：“也就是说，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只会更多。”钟离轻叹口气，也很是无奈。
他想起伊戈罗纳克告诉的那雕塑背后的主人，于是又问道：“超人可还顺利？那位亚瑟先生可有处理好事情？”！
第34章 神盾局？蛇盾局！
“海沟族反叛,亚瑟忙着镇压，之前才会与我们失联，”布鲁斯揉了揉鼻间,忍着大脑内的抽痛道,“克拉克已经去确认过了，亚特兰蒂斯的母盒保存完好，即便现在不安定，也依旧有重兵把守。”
他说着往身后的沙发上靠去,垂着眼眸语气缓慢：“超人毕竟是外族,亚瑟不允许他插手亚特兰蒂斯内部事宜，确认母盒无事后他就回来了。”
亚瑟当上新任海王没多久，即便之前率领各部落打赢了他的弟弟，但他在亚特兰蒂斯的声望也仅仅是足够他担任新一任国王，还不足以镇压所有的部落。
海沟族作为亚特兰蒂斯最臭名昭著的部落,率先举起反叛的大旗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布鲁斯刚说完这些，忽而听到面前的茶几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他循声看去，就见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摆放在他面前。
布鲁斯抬眸，正好看到杰森又缩回了钟离身后。
布鲁斯：“……谢谢。”
他端起杯子轻抿了口热水，暖流一路到胃,给人一种大冬天喝了杯热可可的舒适温暖,确实略微缓解了些许他的头疼，于是不自觉放松了些眉眼。
杰森见此轻轻扯了下嘴角,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钟离垂眸思索，听布鲁斯所言，海洋并未发生什么大动静，那么许不是雕塑背后的主人在搞鬼，这雕塑能现世的背后许是另有隐情。
楼梯上又传来一阵响动,几秒后，戴安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看到在场的几人后她也骤然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们没事。”
作为半神的她看起来状态比布鲁斯好很多，眉宇间只是有些许疲累，并无痛苦之色。
钟离冲她点了点头道：“可否具体告知此雕塑是从何而来？”
“当然，”戴安娜给自己倒了杯水，到布鲁斯对面的沙发坐下，细细讲述了她所知道的与这个雕塑相关的罗纳伊小镇的三起人命案件。
但她毕竟只是警方请的外援，对于案件细节也不太清楚，因此钟离听完后，没怎么思考便决定要亲自去一趟那个诡异的小镇。
对于他的决定戴安娜还是很赞同的：“届时我与你一起，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
她说到这忽然意识到什么：“哦，那个雕塑呢？那可是关键物品，如果不是情况诡异，他们也不会允许我带出的。”
钟离：“……”
杰森回答道：“被钟离先生毁了，那东西不能留。”
戴安娜：“……”
她忍不住抬手扶额，低叹了口气：“好吧，能够理解，就是我得想想该怎么和警局的人交代。”
毕竟是自己不明缘由的情况下擅自摧毁的，所以钟离还是多问了一句：“可会麻烦？”
“哦，不，”戴安娜朝他笑了下安抚，“他们也知道那雕塑很诡异，会理解的。”
楼上又接连传来一阵动静，一会儿后，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几人视线内。
“钟离先生！”提姆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让人安心的身影，松了口气道，“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钟离冲他点头算作应答。
迪克则是一眼看到钟离身后站着的杰森，他上前几步，在对方冷眼看过来后又止住脚步，举起双手安抚道：“嘿，我只是想跟你道谢……钟离先生是你通知的吧？”
杰森皮笑肉不笑：“不然呢？”
“呃，”迪克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他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后，灵机一动道，“看样子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饭。”
杰森刚想拒绝，就听迪克转头问钟离：“钟离先生也会一起的，对吧？”
钟离看出对方眼中的祈求，于是点头道：“也好。”
说着侧身看向杰森：“不妨一起？”
杰森：“……”
他下意识地看向布鲁斯。
提姆连忙道：“布鲁斯也非常希望你留下来吃午饭的。”
布鲁斯在自己两位义子抽风般的使眼色劲头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杰森收回视线，在几道堪称期待的视线下，到底点了点头：“看在钟离先生的份上。”
迪克于是松了口气，觉得这段时间对对方的穷追猛打不是没一点效果的€€€€当然他选择性的忽视了对方的那句话。
傲娇小鸟嘛。
阿尔弗雷德还在昏睡当中，几人自然不打算叫醒那位一把年纪
了还跟着他们体会了一次古神灾难的老管家，于是便去了韦恩旗下一家口碑颇好的大饭店。
用餐途中戴安娜问了钟离打算什么时候去法国。
布鲁斯沉思着道：“他现在是官方重点关照的人物，想要正常手续出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就用不正常的方式，”戴安娜耸了下肩，笑，“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相信你们亲爱的政府会理解的。”
钟离脑海里过了遍需要安顿的事宜，道：“后日。”
显然他是赞同戴安娜的。
他本就不是此界人，遇到非正常情况自不会死守本世界的规则。
与几人一道用过午饭后，钟离坐上了布鲁斯派给他的专车€€€€不是非常情况，他不会随意动用自己的力量，更想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眼见着那驼色夹克的青年要跟着上车，迪克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对方：“嘿，你跟着去做什么？”
杰森低头看了眼拽着自己的手，抬眸见面前蝙蝠家的小鸟们都紧张兮兮地盯着他，就连布鲁斯也静静地看着他，便扯了扯嘴角：“我的车还在纽约。”
临走前为防止他的车被盗，钟离还给他的摩托搞了个岩石牢笼。
虽说只是一辆一万美刀的摩托而已，但他又不是什么喜欢浪费的阔少，自然得去提回来。
“哦，”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的迪克讪讪松开手，“那你去吧，早点回来，晚餐等你。”
一旁的提姆很有眼力见地补充道：“阿尔弗雷德也该醒了，知道你回来肯定会非常高兴，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份丰盛的晚餐。”
迪克在一旁疯狂点头，还用手肘不动声色地去碰一旁的布鲁斯。
布鲁斯：“……早点回来。”
刚想拒绝的杰森：“……”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地上了车。
轿车一路驶离了韦恩庄园，钟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内的氛围安静又压抑。
直到快出了哥谭，钟离才听到身旁的青年道：“我讨厌蝙蝠侠。”
但他同样也爱着布鲁斯。
说实话如果不考虑布鲁斯过强的掌控欲和不会沟通这一点，他简直就是完美的父亲，满足孩童对于
父亲的所有幻想。
杰森曾把布鲁斯当做他的目标，曾无比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
但是小丑毁了这一切。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恨布鲁斯，他只是恨蝙蝠侠为什么不杀了小丑，恨他在蝙蝠侠心目中的地位不足以让对方打破他的原则。
但他也无比清晰地知道，蝙蝠侠如果真的杀了小丑，那他就不是蝙蝠侠了。
所以他也恨如此清醒的自己，以至于让他始终无法对布鲁斯狠下心。
钟离看向窗外渐渐被他们甩到身后的哥谭，没有出声安慰，只是道：“既如此，何不离开哥谭？”
蝙蝠侠是哥谭的蝙蝠侠，离开哥谭，对方也就不用直面他讨厌的存在。
杰森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离开哥谭。”
哥谭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她充斥着无尽的罪恶与混乱，是犯罪者们的天堂。
她肮脏、罪恶、无可救药，诱人堕落。
却也华丽、高贵、纸醉金迷，使人前赴后继。
恨她的人恨不得撕碎她，爱她的人也一直试图将她托举上天堂。
但不论是恨她还是爱她的人，都从未想过要离开她。
钟离点头，轻轻笑了下：“你心中早有答案。”
杰森微微一愣，他看了眼身旁温和看着他的钟离，闭上眼深吸口气：“是，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想拯救哥谭，想和蝙蝠侠一样成为哥谭的暗夜骑士，修补女王破损的裙摆。
如果想达成这个目标，和蝙蝠侠斗只会造成无意义的内耗。
而且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小丑已与死亡没什么区别，他的仇恨已失去了完美的宣泄对象。
更何况他内心深处确实无法对布鲁斯狠下心。
想通了这些，杰森顿觉轻松不少。
他看向钟离：“多谢，钟离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