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绑匪道:“我选太子。”
可能绑匪也没有料到盛宴居然这么果决,听到他的话愣了愣,这才将原本架在太子脖颈上的刀放在军医身上,向盛宴道:“盛将军大义。”
他将军医推近了点悬崖:“可这奇峰崖身高百尺,人掉下去,尸骨不存,盛将军当真舍得?”
盛宴掠了眼那军医,他还是那幅淡然的模样,不过眼眸里到底还是有一抹惊慌划过。
那股令他心疼的情绪又蔓延而起,但盛宴还是那句话:“我选太子。”
“好,”绑匪脸上的神情狠戾了些,拉着军医又后退了半步,距离悬崖更近了些,“看来盛将军是不会再归顺于先太子了,那你这老相好,今天就留之不得了。”
他抓着军医就要把他往悬崖下推。
军医手脚都被绑着,嘴上还绑着布条说不出话来,刚还淡然的神色,在看到悬崖时,也不免有些惊慌。
他再次向盛宴看了一眼。
见盛宴还是那副坚决的态度。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然后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毅然决然地主动跳下了悬崖。
“林军医!”
“林军医!”
“林军医!”
顿时,盛宴身后的将士们不少都惊慌出了声,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探了一步,脸上都难掩悲痛之色。
而那绑匪也明显没有想到军医会来这样一出,整个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他居然没把人拉住?
盛宴不管这些人究竟是何反应,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速度极快地取过挂在马上的弓箭。
拉弓,搭箭,射箭一气呵成。
一支力道极为快准狠的箭矢穿破空气,发出一道破空的声响,精准地插入绑匪的胸膛。
绑匪还在人居然主动跳崖了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又被盛宴这支利箭刺中,一个不防,被箭矢带来的力道逼得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不!”
这半步刚好使他的脚踏空悬崖,重心不稳,身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抓取之物,他只能无助地发出一声叫声,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坠崖。
周围刚还在心痛林军医追崖的几个将士们,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又都顿住了,朝盛宴看来。
“还愣着做什么?救太子啊!”盛宴睨了这些人一眼,快步上前,去将正被五花大绑着的太子给解了绑,取下绑在他唇上的布条,向他请罪道,“末将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降罪。”
被解救下来的陆明月淡淡地扫了眼盛宴,没有搭理他地将目光放在几位还在为林军医跳崖而感到心痛的将士身上。
他的目光冰冷锐利,叫人看上一眼就胆寒惊心。
这几位将士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也纷纷学着盛宴的举动,跪下给太子请罪道:“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降罪。”
“救、架、来、迟,”陆明月看着这几位将士,说得漫不经心,“究竟是救驾来迟,还是根本就不想救呢?”
他的声音慢悠悠地,但却有股利刃般的寒气,叫人心生恐惧,尤其是在想到这位太子在京都时的所作所为。
这些将士们心上更是恐惧了。
他们将头低得更低了,再次向陆明月道:“请太子殿下降罪。”
“好。”看他们如此坚决,陆明月也不是不成人之美之人,“那我便成全你们。”
说罢,他便抽出盛宴悬挂在腰间的佩刀,大步走到一众跪地请罪的将士跟前。
“在孤与军医之间,尔等竟然救军医,不救孤,其心必异,其罪当诛。”
他将剑架在为首的一个将士脖颈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做一件平常至极的事,手起刀落,就将这人的脖子给抹了。
“王副尉!”
这几位将士也是没有料到陆明月竟然如此果决,说杀人就杀人,看着被抹了脖子,脖颈处喷涌着鲜血,马上就快要咽气的王副尉惊恐地上前抱住他。
但陆明月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手持长剑:“尔等军务松散,令敌军潜入军营,掳走了人都不知,按照军法,处死。”
说着又是一人的脖颈断裂。
眨眼间,两位同袍将士的命,丧于自己人之手,有人不服气,抬头,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陆明月。
陆明月并不惧怕他的眼神,只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将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目无尊法,不敬尊上,该诛!”
说完手上力道一重。
“呃€€€€”这人瞳孔放大地看着陆明月,却只看到陆明月眼底的冷漠,只能不甘心地向身下土地倒去。
在这几个将士后面还跪着一群将士,他们见不过是瞬息的功夫,他们的上司就被太子殿下给了结了性命,全都吓得匍匐在地上,全身颤抖。
怕上司的命运就是他们的命运。
但好在,陆明月杀掉这几个人后,就没有再动手了,而是举着还滴着鲜血的剑,放在他们面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太子殿下威武!”
顿时就明白了陆明月意思的将士们,立马异口同声地高呼起来。
陆明月像是终于满意了,眉宇间暴虐的情绪这才消散了些,他又拿着那把剑回到了盛宴面前。
还带着血的剑尖将盛宴下颌挑了起来,冷声问他:“你呢?”
盛宴的脸被剑尖挑起。
他一抬头就看见面前这位太子身上的华服溅满了鲜血,犹如地狱里开出来的曼陀花,每一朵都沾染着这人世间的怨气。
“叮,数据加载完毕,现开始为宿主传输剧情。”
等了许久,528终于将这个位面的数据给加载完了。
盛宴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这个世界的剧情。
这是一个快要落寞的王朝,翼朝。
当朝皇帝陆重,一个已经七十六岁高龄的老皇帝,还老当益壮,孜孜不倦地在搞生子运动。
导致先太子一个五十多岁,接近六十岁的老人到现在还没有办法登基。
眼见他父皇都快八十岁的人了,还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身体硬朗得还能在皇位上干个十年八年的,再给他生一大堆比他孙子还要小的弟弟,近几年来身体一年比不上一年的先太子直接伙同边关戍军造反了。
想在死前也过一把坐龙椅的瘾。
但他这一造反,同样等了好多年,比他还要年轻的王爷们也纷纷磨刀霍霍,打着各路名字,各种起义。
反正太子都造反了,他们也跟着造,皇位就在那里,谁抢到就是谁的!
原身先前也是一位戍边的将领,原本也隶属于先太子党。
不过他运气比较好,在先太子造反前,与敌军对抗时,不幸跌落悬崖,在崖下被一个农家子所救。
这个农家子不用说,就是刚刚自己跳崖的林军医,林京墨了。
这林京墨自幼跟着一个老神医学医,习得一手好医术,原主跌落悬崖,摔坏了脑袋,记忆全失,身上多处骨折,内腑破裂等等问题都叫他给治好了。
且他本人又生得眉清目秀,身上自带一股气质。
这让本就好男风又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原主在养病期间暗生情愫,各种示好。
一直住在山里的林京墨也从未见过原主这种超凡脱俗还对他好的男子,没两天就沦陷在了原主攻势下。
两人私订了终身。
不过原主还有军务在身,牵挂军中事物,约定好了,等他回去处理好一切事情,就八抬大轿来迎娶他。
奈何等原主回了京,京中局势已变。
先太子造反,各路王爷跟着起义,天下大乱,皇帝又怒又气,近来身体也不大好了,偏偏朝中又奉行国不可一日无社稷。
一干朝臣在皇帝的后宫中挑来挑去,最后挑中陆明月这个年纪稍长,又没有厉害外家的皇子来继任太子。
说白了,就想玩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套。
可惜,他们都看走眼了,陆明月的生母虽出身宫女,没有可靠的外家。
但他生性残暴,并不服从管教。
以前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大家自然不会过度关注他性情如何,但他现在成了太子,一朝有势在手,一有心不顺的时候,对着朝臣就是一通砍杀。
偏偏大家拿他还没有办法。
因为他一继任为太子,为了让他这个太子看上去不那么羸弱,皇帝将他的羽林军亲卫兵权交给了他。
现在外面天下大乱,京中又全由羽林军把手,朝臣若是不听话,没准全家人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偏巧,原主和陆明月从小就不对付。
盖因小时候他们一块在宫学读书的时候,陆明月就是个喜怒无常,动辄对身旁的太监宫女打骂的主,而原主虽然出生武将世家,从小立志要成为将军的人,却最喜仁义之道,最看不惯陆明月这种仗势欺人,蛮不讲理的行为。
而陆明月也不喜原主这种假仁假义的伪善行径,他觉得原主既然想要当将军,就该有一颗杀伐果断,纵横驰骋的心,而不是为了一两个宫人的死活起慈悲心肠。
两人因为理念不合,在宫学里时常闹矛盾,今天你给我下绊子,明天我让你吃憋,同一届的同窗们,都知道他们关系极差。
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原主从崖底养好伤回来,满朝都知道他曾经是先太子的人,而现太子又看他不顺眼,要不是现在外面天下大乱,急缺带兵打仗之人,盛宴估计原主性命难保。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皇帝为了试探他究竟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命他和现在的太子陆明月一起去剿灭反贼先太子陆裕。
是真是假拉出来练练就知道了。
原主本就和陆明月不和,为了出兵的事,两人都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了,有好几次,陆明月都想拔剑一刀了结了原主。
原主正烦不胜烦的时候,在崖底左等右等等不来原主身影的林京墨坐不住了,主动来京城找原主了。
原主自然喜不自胜地就要拉着林京墨成婚,翼朝好男风,盛家人不是不能接受原主娶一个男人为妻。
但原主放了话,这辈子就只要林京墨一个,不要子嗣,连盛家人给他准备的侍妾都不要。
盛家人很不能理解。
盛老太君分外地生气,对林京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放出话来:“除非盛家人死绝了,不然绝不会让林京墨进门。”
她也不是存心要给林京墨难堪,就是想让林京墨低头认个错,主动让盛宴留下两个子嗣,不然原主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一支就彻底绝户了。
奈何林京墨虽然出生农家,但心气十分高,他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直言道:“盛宴若有二心,我便与他割袍断义。”
原主夹在家里和林京墨中间两头为难,重要的是他们马上就要大军开拔了,为了不让林京墨留在京中为难,他将林京墨安排进了军营,当了个军医。
这下可就惹恼了说一不二的陆明月:“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