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无书是个温室里的花朵的围观群众;“???”
以为无书是不谙世事的正道弟子的殷然:“???”
就连白青杏都神色恍惚了一瞬,一脸‘我是不是看错了’的表情。
但所有参赛者都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反而鬼吼鬼叫起来:“无书师兄做得好!”
“攻他要害!”
“偷袭他背面!”
“踩他大脚趾!”
白青杏一脸迷惘的与其他两个护队长老对视,虚弱的问:“两位道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好好的正道弟子,成了这样?”
身为筑基期的长老,白青杏与另外两名长老面面相觑,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懂新一代的年轻人了。
台上,比试还在如火如荼。
殷然年龄比无书大了几岁,修为也更高一些,可无书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招式比他一个邪修都更下流,招招直冲着殷然的脆弱地方。
甚至有好几次,殷然都差点被伤到了要害,背后起了一身的冷汗。
而等殷然反击的时候,无书却一改攻势,成了个滑不溜丢的泥鳅,满比武场的乱窜,溜风筝一样的遛着殷然。
等殷然放缓了攻势,无书转头又攻了上去。
“真是……好猥琐的打法。”白青杏喃喃道。
如果说别人比武是出手狠辣,那无书的打法,真的堪称猥琐了。
沈妄拍拍白青杏肩膀,安慰道:“想开点,比起打输和丢掉性命,这种打法是不是没那么不容易接受了呢。”
沈妄自己也没想到,他当初心血来潮,小小的指点了比武的年轻人两招,这些人居然发扬光大,甚至改变了整个玄学界的格局。
摸了摸鼻子,沈妄无辜的眨了眨眼,好像事情完全与自己无关一样,深藏功与名。
台上,殷然被无书的性|骚|扰式打法搞得焦头烂额,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对手竟这么难缠,他怒极之下,被抓住了好几处招式疏漏,身上被割了好几道口子。
终于,殷然忍无可忍,猛地停下了脚步,他伸手一挥,身后冒出好几只小鬼,直扑向无书。
围观群众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书却笑了。
萨穆依教什么最有名?当然是它那炼鬼的方法最有名!
都跟萨穆依教的护法对上了,无书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拿出几张符篆,向符篆中灌入灵力,一道圣洁的金光闪过,那几只张牙舞爪的小鬼顿时如见了阳光的雪一样,惨叫连连,逐渐消融。
殷然猛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这是什么符篆!威力怎么这么强!”
无书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直接趁他不备,一个偷袭……可惜长剑被殷然的爪子架住了,但无书不仅不失落,反而又笑了。
殷然心里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那把造型奇特的长剑突然一转,从剑柄中飞出一把小小的匕首,直直扎向殷然的眉心。
殷然猝不及防,猛然被穿透了脑袋,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卑鄙……”
而后,殷然直挺挺的倒在了台上。
他横行霸道了一辈子,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以这种方式,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无书收回自己的子母剑,他赢了,可脸上也没什么开心的神色,表情十分复杂,所有围观的群众也沉默了,静静的注视着这个看似单纯正直,毫无心机的年轻人。
当无书下台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无书还沉浸在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复杂心绪中,其他人一股脑的围了上来。
“无书师兄,做得好!!”
“你今日杀了那个邪修,间接救了无数人的性命,大善!”
“太好了,这人总算死了……就是不知道那个百万悬赏,还有效吗?”
众人话音一顿,齐齐看向顾东亭,眼神闪闪发光。
顾东亭沉默几秒,说道:“回国后,我就替你申请悬赏。”
“好耶!”
“惩恶扬善,还天降横财,老天爷果然爱好人!”
在同伴的说说笑笑中,心情略微沉重的无书脸上也终于带上了笑,他握着自己的剑,不再怀疑自己:“等回国后,悬赏奖金到账,我请大家吃大餐!”
沈妄笑眯眯的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靠在顾东亭身上:“真是一群天真可爱的年轻人啊。”
顾东亭环顾一周,在众人惊恐交加的眼神中,他也笑了笑:“确实是正直又可爱的年轻人。”
只要能赢,就算手段极端一点又如何?赢了不就好了。
顾东亭看向身旁的沈妄,他淡淡的想,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不是最基础的吗。
休息了半个小时,世界比赛的官方工作人员拖走了台上的尸体,洗干净地上的血迹后,就到了下一场比赛的时候。
这一次,上场的是刀春燕。
或许是上一场无书的打法吓到了其他人,对面的人沉默几秒后,让同为女性的姜齐蓉上了场。
毕竟,任何男人都不想被一个女人,追着切下面。
姜齐蓉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的打扮与沈妄见过的顾家大嫂类似,充满了民族风格,手腕上还带着许多银镯子。
“巫蛊师?”看到她,沈妄就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
当初顾东亭第一次去滇南的时候,就是被巫蛊师偷袭,中了引魔蛊,现在他的眼下,还带着个意味不祥的红色泪痣。
沈妄啧了一声,眼神不爽。
没等沈妄再说什么,刀春燕已经长刀一横,砍向了对方的胸口位置,姜齐蓉急忙后退几步,身法轻盈,从镯子里爬出了好几只鲜红色的虫子。
顾东亭看见后,眼神微微一冷:“这蛊虫,吸过人血了。”
自家大伯娘就是巫蛊师,顾东亭耳濡目染下,对蛊虫也略有几分了解,这种蛊虫杀伤力极大,靠食活人血而生。
吸过的血越多,这些虫子的颜色越红……看这些虫子红到几乎透出淡淡的紫色,就可以想见,它们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人命。
“真恶心。”不小心听到的白扶春干呕一声,“果然,萨穆依教,没一个好人。”
邪|教就是邪|教,通通枪|毙了,都不会误伤一人。
被精心养出来的蛊虫十分厉害,声音里还隐隐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和哀嚎,扰乱刀春燕的心神,她尽可能将大刀舞得密不透风,以免被这些可恶的虫子近身。
“这些虫子,在模仿他们吸食过人血的人的声音。”顾东亭又说道。
其余人一听,更恶心了。
因为虫子无孔不入的属性,功法大开大合的刀春燕慢慢落在了下风,只能挥舞大刀抵挡,可她的力气总有用尽的时候,只需要她一个小小的疏漏,她就会丧命于此。
白青杏看得忧心不已,和顾东亭商量:“顾道友,要不然,我们认输吧。”
让刀春燕认输,保住她的性命……下一场,顾东亭再上去力挽狂澜也不迟。
顾东亭想了想,正要开口,沈妄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必。”
白青杏迟疑:“这蛊虫的毒性,可不是好惹的……只要轻轻的一小口,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救回来。”
白家擅长丹药,白青杏是中年一辈的佼佼者,丹书和医术都极好,所以特殊部门明知道他的实力算不上顶尖,依旧让他当了护队的三个长老之一。
现在,白青杏说他可能救不了,也是不敢把话说死了,实际上,他对这种阴毒的蛊虫毫无研究。
“你救不了,不是还有我吗。”沈妄看着刀春燕冷静的表情,说道,“相信你的选手,她有自己的判断力。”
白青杏:“???”
你一个符修和阵法师,说什么你能救?这种情况之下,还在这大放什么厥词。
心里暗中吐槽了几句,白青杏见其他选手都对沈妄充满了信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忧心忡忡的看着台上。
刀春燕在姜齐蓉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她还没碰到敌人一根头发,她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比武台的角落。
而她的脚下,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虫子。
这些虫子挤挤攘攘的堆在比武台上,让人一边恶心的同时,一边思考,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是怎么藏下那么多虫子的。
就在看比武的人以为胜负已分,就要欢呼自己赌赢了的时候,刀春燕眼中演过一丝精芒,她长刀挥舞而过,手中出现了几张黄色的符篆。
买了对手国家赢的围观群众看着这几张眼熟的黄纸,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该死的华夏人,怎么又掏出了这个东西?!
上一把比赛,那个看起来很没有心机,实际上阴险狡诈的华夏人就是拿出了这个符篆后,赢得了比赛。
随着灵力注入符篆之中,一道天雷轰然炸在了比武台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劈死了大半。
这还不算完,几道天雷之后,又是正气十足的紫电,又是五道轰顶之雷……一道又一道,把所有暴露在外的虫子都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比武台上一层黑灰,风一吹,什么都没剩下。
精心饲养的虫子一夕之间就死了大半,姜齐蓉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她恶狠狠的盯着刀春燕:“你在阴我!你这个可恶的小人!”
刀春燕都懒得和她多话,提着刀就冲上了前。
没有虫子的庇护,姜齐蓉完全不是刀春燕的对手,只几个来回,她身上就多出了好几道伤痕,衣服破破烂烂,露出深可见骨的刀疤。
同为女人,刀春燕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她眼神冷漠,终于开口说了上台后的第一句话:“这一刀,是为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姜齐蓉脸色一白,仓皇的就要后退。
可她再快,也快不过刀客的刀。
“第二刀,是为了所有死在萨穆依教手中的受害者。”
这一刀正好砍在姜齐蓉的胳膊上,把她的胳膊气齐臂斩下,顿时血流如注,那些银镯子里爬出了几只虫子,贪婪的吸食着主人的鲜血。
“最后一刀,是要你为他们偿命!”
最后一刀,刀春燕目光冰冷如手中的刀,直直砍向姜齐蓉的脖子。
这一场比试,结束了。
刀春燕赢了。
在一片鲜血中,她挺身而立,面不改色,浑身上下溅满了鲜血,却并不阴鸷恐怖,反而像昂首挺胸的女战神。
她说:“害人性命者,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