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程阮立即离开,一秒都不想再多留。路过季€€时,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尼古丁焦香味,鼻子动了动,跑到季€€看不到的地方,“阿嚏!”
精致的小脸有些过分的白,鼻尖因为刺激性味道染上了红色,程阮总算是能松口气。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程阮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他按照系统提供的地址打车回了原主租的房子里。
付完车费,程阮手机钱包里就只剩二百了。
老旧的筒子楼,还没进去就能听到旁边人家骂人的声音,对于听觉十分灵敏的程阮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打开门,入目的就是一张床,房间小得可怜,塞下这张床后,就算只是住一个人,也觉得十分拥挤。
程阮对这些并没有概念,他进去关上门,直接变成了一只白腹黑背,细长尾巴的露馅汤圆。
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就显得拥挤了,但对一只加上尾巴才有成年人手掌大的小肥啾来说,就宽敞许多。
变回熟悉的样子,让程阮安全感爆棚,人类形态太累了,不能飞,还得用脚走路。
圆滚滚的小汤圆垂直掉落在枕头上,在力的作用下还弹了几下,最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彻底摊倒。两只小爪爪缩了起来,格外地乖巧可爱。
休息了一会,程阮这才有时间整理系统传来的剧情和原主的记忆。刚刚因为太紧急,只是简单地找了相关的记忆和剧情,其他的都还是一团乱。
床上的汤圆随着剧情和记忆的梳理,默默地张开翅膀把脑袋埋了进去。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男主喜欢女主,反派是女主的白月光偶像,男主吃醋陷害反派,反派发现陷害回去。最后在女主的备胎一二三四跟男主的合作下,终于搞残了反派。大结局完美he。
而程阮在里面的剧情,大概只有半章陷害反派和一百字的悲惨交代。
这些字并不能概括原主悲惨的一生,原主只是娱乐圈里一个寂寂无名的十八线小明星罢了,说是明星都是抬举,更多的查无此人。为了给母亲治病,原主花光了所有的钱还借了高利贷,那家借债公司是男主家里的灰色产业。也正是这样,原主才会被男主胁迫,在这种压力下,也让他产生了恶念。
但理解这些对程阮来说太困难了,他只是一只在森林里活了三百年的小肥啾,不懂人类的感情,也无法共情。
他代替原主只是因为误食了系统,被系统抓来帮忙补这个世界的窟窿罢了。
虽然是代替原主,但程阮现在用的身体是以自己身体为蓝本,系统复刻出来的。
所以现在有人类身份的程阮,依然是一只北长尾山雀。
程阮突发奇想,问系统:“我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吗?”
001呵呵笑:那我干嘛要把你拉过来代替遗失的炮灰数据?
系统道:逃避是没有用的,认命吧,好歹能活着。
圆溜溜的小眼睛不停地眨啊眨,也不知道程阮有没有听进去系统的话。
掉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把床上的汤圆吓得直接炸毛跳起来,尾巴直直地翘起,翅膀都支棱起来了。
系统看了眼:“是男主打来的,接吗?”
程阮哭丧着脸:“我能不接吗?”
第2章
“当然可以,反正都已经得罪了。”001从程阮身体里钻出来,它看得很开,现在这个炮灰身份是程阮的,他想怎么干都行。
001都这么说了,程阮就干脆直接摆烂,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小肥啾,根本没法接电话。
至于电话那边的男主怎么想,那就不是程阮关心的。
程阮缩成团团在枕头上打瞌睡,脑子里还在消化着系统传输过来现代知识,还好他是个妖怪,如果是普通人,突然接收到过量的信息,估计早就崩溃了。
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最后头一歪睡了过去。
001看着心惊胆战的,如果不是数据显示正常,它都要以为自己的宿主死了。
它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程阮吃进肚子里,绑定他的呢?
001想不通,明明他没打算绑定程阮的,但谁让程阮的举动过于惊人。
别的动物见到奇怪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跑,也就程阮看到才会吃下去吧。
程阮陷入甜蜜的梦乡,脑袋上的羽毛都睡得竖起好几根。
娄锐阳的公寓。
客厅里一片狼藉,助理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娄锐阳注意到自己。
粉丝眼里阳光帅气的偶像现在浑身缠绕着阴恻恻的气息,娄锐阳非常地不爽,手边能拿到的东西都被他砸了个遍。
“废物就是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娄锐阳目露凶光,他一直派人盯着酒会,程阮失败的消息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晓了,现在打电话过去居然还敢不接。
程阮的这番举动,在娄锐阳的眼里,就是对他的不敬。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玩意,居然敢这么对他,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娄锐阳虽然在大众面前表现得阳光开朗,实际上他是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现在与其说程阮任务失败让他生气,不如说他对程阮的忤逆行为更加生气。
气头上,娄锐阳直接吩咐了下去,派人去找程阮的麻烦。
无论是季€€还是程阮,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直到娄锐阳接到女主关雪茹的电话上楼,助理才敢离开角落,叫来佣人收拾屋子。
助理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顶,当初真是被娄锐阳在外展现的形象给欺骗了,现在想脱身都难。
半夜,程阮睡得正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把程阮吓了一跳,起来的时候没稳住。圆滚滚的小家伙顺着枕头滚到床和墙壁的夹缝里,正正好地卡在里面,两只爪子乱蹬,但毫无作用。
破旧的门因为外面人的粗暴动作倒下,发出巨响。几个有着大片纹身的壮汉闯进了程阮的居所里,他们是娄锐阳派来教训程阮的,但踹开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来都来了,肯定不能白来一趟,这样不好交差。于是他们就直接将程阮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一个黄毛“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抱怨道:“什么玩意,家里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屋里的床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泼了一盆脏水,还踩了好几脚。在走之前,他们还给旁边邻居钱,叮嘱着有人回来就给他们打电话。邻居满口答应下来,喜滋滋地数着钱,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给程阮带来什么麻烦。
还在墙缝里挣扎的程阮目送着他们离开,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
001看着还卡在床缝不动的程阮,“你不出来吗?”
“卡……卡住了。”小肥啾欲哭无泪,黑溜溜的小眼睛像是闪着泪光,他试过了,出不来。
小肥啾低头看着自己洁白的胸脯,看起来一点也不胖,为什么会卡住呢?
最后还是001帮忙,程阮才从夹缝里逃出来,现在他的住所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再住人了。
程阮飞到手机旁边,屏幕裂了,001扫描了一下,“还能用。”
虽然能用,但程阮现在不敢变成人,他怕那些人会再找上门来。
程阮叼着手机的挂绳,扇着翅膀试图把手机带走,但他高估了自己。手机的重量哪是一只小肥啾能带着飞起来的,就算是拖动对他来说也格外费力。
001怀疑自己到底是找了个宿主,还是找了个崽。但在一只小胖汤圆的可怜请求下,001还是帮程阮将手机暂时存放起来。
“你一个妖怪,什么都不会吗?”001落在程阮的头顶,正好压住它头上翘起的一根羽毛。
程阮没有回答,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他飞了很远,找了个被其他鸟类抛弃的巢穴,把自己缩了进去。
001说得其实没错,他确实什么都不会,程阮就连自己怎么变成妖怪的都不记得了。他活了三百年,但这三百年里一直生活在森林里,从未出去过。没有人告诉过他,妖怪该怎么修炼。
他只依稀记得,发光的是好东西,所以在看到系统的时候,才会一口把它吞下去。
见程阮一直没有回应,001顿时慌了,它飘到小肥啾的面前,连声哄道,“不会也没关系,有机会我找个有妖怪的世界,到时候你可以学。”
“真的吗?”程阮眼睛一亮,看着001的目光里充满了期盼,他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
在充满期盼的目光里,001挺起胸膛,当场许下承诺,“当然,到时候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有了001的保证,程阮高兴坏了,一时之间都忘记自己没有容身之处的烦恼。他畅想着到时候能够学到什么样的东西,现在的他,估计是妖怪里最废物的那一个吧。除了变身之外,程阮什么都不会。
001放缓声音:“睡吧,我在这里帮你守着。”
天还没亮,散发着光芒的001就像是一盏只有程阮能看见的小夜灯,在夜晚给了独属于他的温暖。
在001的陪伴下,程阮再次进入梦乡。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打扰他的睡眠。
第3章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空气湿漉漉的,地上的蚂蚁正在往巢穴里爬。
快要下雨了。
001叫醒了程阮,这个地方不适合躲雨,他们得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树被风吹得低下了头,摇摇晃晃地,刚醒过来的小肥啾差点一头栽下去。
在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程阮必须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它能躲起来。
001:“附近有个别墅区,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躲。”
程阮按照001的指示飞到了别墅区,它落在一个房间里没有人的阳台上。虽然雨还没开始下,程阮身上的羽毛就已经沾染了湿气。它用力地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圆滚滚地像是球一样。
阳台上养了不少花花草草,程阮缩在角落里将两只爪爪压在身下,翅膀收紧。但还是会有风从缝隙吹进来,幸好它的羽毛厚,身体温度流失的速度会比一般鸟类要慢。
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程阮都没有吃过东西,饥饿感让他觉得温度流失得有些快。
001作为程阮的系统,它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自己宿主的身体状态,这样下去不行,得给宿主找个更安全温暖的地方。
风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
在森林里,程阮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极端的天气,但那个时候,它能跟其它的北长尾山雀挤在一起取暖,而现在却只有它一只小肥啾。
就在系统扫描着附近给自己宿主找个暖和一点的地方待着,阳台的玻璃门被打开了。
走出来的男人穿着一身简约的家居服,他移开花盆,准确地找到了程阮的位置。
程阮被冷风吹蒙了,在男人伸手过来时都忘记躲开,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被人抓在手心里。
程阮感觉到了一股暖意,是从这个人手上传来的。
好温暖……
程阮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它抬头想看看这个人类。
当程阮看清这个人类的脸时,它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是他欠了五百万的债主。
001也沉默了,谁能想到会这么巧呢?
季€€手心的暖意跟昨晚冷漠截然相反,让程阮久久回不过神来。
季€€发现这只小肥啾看着自己目不转睛觉得有些好笑,他是通过监控发现来二楼阳台躲雨的小家伙,想着外面的情况不好,就想着把小家伙弄到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