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养的？”余鹤云拆开冰淇淋咬了一口, 又被厉鬼瞪了一眼, 看来这个鬼真的很不一样。
“算是吧？”程阮吃了一大口冰淇淋, 嘴巴都冻僵了，捂着脸试图用自己的温度让它融化快一些。
余鹤云是个大胆的人,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坐在程阮的身边跟他一起吃着冰淇淋。
厉鬼不喜欢其他人类离自己的小妻子太近，给了余鹤云一个警告的眼神。
都这样了都没出手，看来这个青年在厉鬼的心目中不一般啊。余鹤云余光扫过程阮，再次确定了对方只是普通人。
“他是我的死鬼老公。”程阮好不容易把那一大口吞下去，缓了缓才扯着顾奚澜的袖子介绍道。
“噗……咳咳。”余鹤云敲着胸口，差点被口水呛死。
顾奚澜抬手摸了摸小妻子的头发问：“为什么是死鬼老公？”
“因为你死了，而且是鬼，还是老公啊。”程阮掰着手指一个个跟顾奚澜解释，看起来非常地有道理。
看似很有道理，实际上只能忽悠不懂的厉鬼。
余鹤云看程阮的眼神都变了，你就这么忽悠鬼的吗？
程阮笑眯眯地点头，他也没说错啊，很有道理不是吗？
“看装扮，他应该死了很久了。”余鹤云咳了两声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前几天。”程阮非常痛心地跟余鹤云讲述了一下自己被骗的血泪史。
路人在路过程阮时听到两句忍不住感叹，现在诈骗真的是防不胜防，好好的年轻人，身上都带着怨气啊。
余鹤云也不知道程阮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了，不过看他似乎没有因为厉鬼影响太多，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告诉我名字，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余鹤云冷着脸，看样子势必是要给他们教训，居然敢做这种事情。
“我已经处理了。”手已经摸到程阮耳垂的厉鬼突然开口，他可不是什么善心人。
余鹤云眼神凛冽起来，对顾奚澜多了几分警惕。
“祭祀反噬，已经足够他们受的了。”顾奚澜把玩着小妻子柔软的耳垂，觉得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能吸引自己。
召唤出厉鬼是要付出代价的，想要跟厉鬼签订契约，就会有遭受反噬的可能性。
自作孽不可活。
余鹤云懂这个道理，但他更怕控制不住厉鬼。
“能把手给我一下吗？”余鹤云刚一说完，就感受到了来自厉鬼的死亡威胁，他额头冒着冷汗解释道，“普通人跟鬼长期相处，容易被鬼气入侵，身体会越来越差。”
程阮扯了扯顾奚澜的袖子，顾奚澜抿着唇垂眸看着青年的发旋。
“我觉得我身体很好。”程阮说着把手伸了出去。
带着薄茧的手指搭在了青年白嫩的手腕上，程阮忍不住缩了一下，有点痒。
“很健康。”余鹤云探查完非常地惊讶，“你真的是普通人吗？”
这么强大的厉鬼在身边待了那么久，身体里居然一丝鬼气都没有，健康到不可思议。
余鹤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学艺不精了。
程阮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一点顾奚澜也是知道的，最开始他还担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鬼气。后来发现鬼气并不会对程阮造成什么影响，就没有再控制了。
余鹤云咬了口冰淇淋，有些郁闷，今天碰到的事情有点超出常理。
“你们睡觉了吗？”余鹤云一时嘴快，脸上出现一丝懊恼，这都问到别人隐私了。
程阮点头，说到睡觉也一点不害羞，“我们天天一起睡啊，晚上都不用开空调，特别省电！”
这让余鹤云有些怀疑，自己说的睡觉跟程阮说的睡觉好像不太一样。虽然年轻，但也不至于连这都不懂吧？
为了防止不懂，余鹤云正想说细一点，手里的冰淇淋就怼到了嘴巴上，话又咽了回去。
程阮干的，对着余鹤云眨了眨眼睛。
余鹤云懂了，假模假样地道，“没事就行，我担心是多余的。”
顾奚澜灵敏地察觉到不对，但他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程阮转移了话题，余鹤云也配合着说了些别的，厉鬼成功变成了一个背景板。
看自己的妻子跟其他人聊的这么开心，顾奚澜心里泛起了奇怪的感觉，抬手抱住了程阮。
如果是在家里，这个时候程阮会往后靠，但在外面，靠着空气太奇怪了，所以程阮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这就让厉鬼很不爽了。
觉得都是因为这个人类的原因。
余鹤云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只手捂住喉咙，面露痛苦。
程阮发觉不对，把厉鬼拉过来“啵”了一口。
余鹤云才能继续呼吸，他心里也对这只厉鬼的实力有了认知。
这种存在，留在人类世界，太危险了……
程阮，真的能成为束缚这只厉鬼的一把锁吗？余鹤云并不能确定，他到底还是年轻，只能等他师叔来看……
阳光开朗的青年小声的哄着自己的厉鬼丈夫，让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去关注其他的人。
从第一天开始，程阮就是厉鬼唯一的束缚，他不想顾奚澜走到原剧情的那个结局，那么就需要改变大家的认知。
他会是唯一一个能束缚住厉鬼的人，或者说是妖。
第76章
不大的出租屋里弥漫着香烛的味道, 供桌上的牌位只有在供奉的时候才会显露出血红色的名字，看起来格外诡异。
若是外人看到，定会觉得供奉这个牌位的人疯了, 哪有人用血来写牌位的呢？这可是犯了大忌。
横死都算是轻的了。
但这间屋子的主人不仅没有横死, 还过的逍遥自在，甚至还有点颓废。
程阮倒在沙发上, 刷着手机吃着零食，什么薯片辣条瓜子可乐，各种各样摆了一桌子。
001对程阮这种不节制的行为发出警告，“少吃点，别吃那么多！”
程阮在那“嗯嗯啊啊”的, 就是不改，该吃吃该喝喝。
001真想把上两个世界的人拉过来教训他一顿, 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猖狂。想象是美好的，要是001真的有这个能力, 就不会沦落到被程阮吃进肚子里。
唯一能管得住人的顾奚澜，目前根本没有限制程阮的概念，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妻子很可怜，没多少吃的，还这么瘦。
每次供奉的东西……味道也是千奇百怪。顾奚澜成为鬼后, 感觉到了人类的烦恼€€€€胃疼。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胃疼, 而是食物太奇葩导致心理上的胃疼。
要是被那些道士或者和尚知道程阮能把一个厉鬼折腾成这样, 都该夸他厉害, 命大。
程阮吃饱了就给顾奚澜上香, 三根刚插上去就没了, 反复几次，买的香被吃的一干二净。
“千年没吃的饭攒到今天了吗？”程阮看着空空如也的袋子, 很认真地问顾奚澜。
顾奚澜看向别处，装作没听到，他只是狠吸了几口，只能怪这香不够好。
001：“你有没有考虑过，是你供奉的东西味道过于奇怪。”
这次轮到程阮沉默，都是他的错，不该为了赚钱让顾奚澜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程阮有些心虚咳了两声，算了，还是去再买点香回来。
“我出去买香，你要一起吗？”程阮把钥匙装在口袋里，一边穿鞋一边问顾奚澜。
这没什么好犹豫的，顾奚澜自动跟在了程阮的身后，把自己当背后灵。程阮走一步，他就动一下。
既然都认识了余鹤云，程阮就径直去了他开的店。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余鹤云被两个警察围着，警察拿着笔和本子询问着什么。
余鹤云一脸无奈：“我这里就是普通卖纸扎卖香烛的地方，怎么会有奇怪的东西呢？”
“现在谁还信这些呀！”余鹤云非常地无奈。
警察也不信这些东西，笑着道：“我们就是过来做个简单的调查，你下次还是小心一些，别不关门就出去了。”
“好的，这次真是辛苦你们跑一趟了。”余鹤云连声应着。
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警察就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程阮走到门口，好奇地问道。
余鹤云叹气：“我出去没关门，有个大傻子跑进来偷东西，被我放着的纸人吓到了，还跑去报警。”他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大傻子来这种店偷东西，心真大啊。
“余哥，你会扎纸啊？”程阮进去瞅了几眼那两个纸人，光从手工艺来看，就知道扎的很好，难怪能把小偷吓得去报警。
“会，也是门手艺，混点饭吃。”余鹤云瞅了眼在那当挂件的厉鬼，不得不佩服程阮的能力。如果他也有这份能力就不用怕那些鬼了。
程阮眼巴巴看着余鹤云，“那能用纸扎个手机吗？能用的那种。”指了指他身后的鬼王。
“……”谁给鬼扎手机还能用啊？
余鹤云：“你在为难我。”
“啊？”程阮看了看顾奚澜，又看看了余鹤云，“很为难吗？”
“其实吧，你丢他一个真手机也一样能用。”余鹤云倒了两杯茶，让他们坐。
热茶的香味飘起来，顾奚澜闻了闻味道，虽说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但总比小妻子天天抱着的黑色饮料要好。
“喝。”顾奚澜拿着茶杯喂程阮喝，就好像程阮没长手一样。
狗看了都把狗粮吃饱了，更别说人了。
程阮对这些茶之类的不大感兴趣，但都喂到嘴边，他就喝了两口。苦涩但带着茶香，味道回甘，其实还算不错的茶。
“就是来我这买纸扎手机的？”余鹤云看两人的互动，觉得自己其实也不需要这样的能力。
“想来买点香。”程阮问，“有好点的吗？”
余鹤云看了眼穿着古装的顾奚澜，“当然。”
他走到柜台后面，从下面拿出了一把好香，“之前你买的都是普通的香，我这里还有自己做的好香，不过价格比较贵。”
光只是看着就比一般的香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