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洞溪市的某个特殊论坛上, 都在讨论着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出现的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未知带来的恐惧才是最大的。
只有部分人知道千年鬼王的事情, 他们自然不会公布出来，现在说出来只会扰乱人心。
在没有把握消灭千年鬼王之前, 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而程阮跟他们达成的协议，在某些人面前，只不过就是暂时拖住他们的东西罢了……
程阮他们在洞溪市呆了三天，这三天里，余鹤云写了不下十几封遗书, 字字血泪。
看的他师父师叔都忍不住给他介绍心理医生了。
但余鹤云要的不是心理医生，而是救命稻草。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程阮一样对一个千年鬼王视而不见。
每次被盯着, 余鹤云都佩服程阮的视而不见。他甚至能感觉那刺骨的冷意，但程阮毫无所觉。
能成为他救命稻草的人只有程阮, 偏偏程阮也是害他的毒药，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可以说现在心情最好，到各处玩的就只有程阮了，余鹤云玩得“命悬一线”。
“真的不理他吗？”回程的飞机上，余鹤云小声的跟程阮说着话。
这个音量虽然小, 但顾奚澜能够听的清清楚楚。听到余鹤云这样问瞬间打起了精神, 想要听程阮的回答。
“你看这个小熊猫好可爱。”程阮避而不答, 把手机刷到的图片给余鹤云看。
图片上的小熊猫吐着舌头呆萌可爱, 余鹤云赞同的点头, 顾奚澜在一旁看着倒是没觉得, 心里却微动。
接下来的时间里，余鹤云没能再说一句关于顾奚澜的事情, 被程阮拉着看各种可爱小动物。
似乎是因为自己身上有羽毛，程阮对一切长毛的可爱生物都非常的喜欢。
顾奚澜暗暗把程阮喜欢的那些都记在心里，心里有了几分打算。
飞机落地，余鹤云在半路跟程阮分开，终于看不见顾奚澜了，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是为自己坚强存活而感动的一天。
回到店里后，余鹤云果断关门，整理了一下东西，投奔自己的师叔。
他暂时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感觉危险。
“你有事就让纸人给你开门，我先跑了。”余鹤云给程阮发过去消息，然后就跑了。
看起来有些诡异的纸人伸出手想阻止，但余鹤云动作太快。
程阮回复了一个“OK”。
青年抱着睡衣晃悠着去了浴室，手机放着歌，热气笼罩着整个浴室，程阮被热气熏的脸颊泛红，他没有注意到一团黑色的鬼气挤进了浴室里，悄悄地接近他。
黑色的鬼气顺着青年白净的小腿蜿蜒而上，坐在客厅里的千年鬼王闭上了眼睛，喉结滚动，苍白的手紧握着。
程阮低头，抄起鬼气往窗户外一扔，“啪”的一声把窗户甩上。
被丢出去的鬼气委屈巴巴的从缝隙里又钻了回去，但这次它不敢再作死了。
程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那团鬼气黏在他的小腿上，客厅里的千年鬼王不知道上哪去了。
“跑哪里去了？”程阮弯腰把扒在自己小腿上的那团鬼气拎了起来。
鬼气没有办法回答程阮的问题，它只能最直白地表达着顾奚澜的想法，拼命地往程阮的身上蹭，恨不得能黏着不放开。
得不到答案，程阮擦干头发就去睡了。
房间里的灯全都关上了，空调正在运转着，让室内保持着合适的温度。
玩了几天，又是坐车坐飞机的，让程阮感到疲惫，刚躺上床，睡意就涌了上来。
床上的青年陷入沉沉的梦乡中，顾奚澜留下来的鬼气就像是小狗一样黏在他的身旁，只恨自己不够大，不能把人团团包裹住。
夜色渐深。
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了有细小的哼唧的声音，程阮强行睁开眼睛，一只红褐色的小熊猫把头放在床上，歪着脑袋，吐着舌头，正在用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睡懵了的程阮以为只是一个梦，抬手就把小家伙抱怀里了，扭头又睡了过去。
待在程阮怀里的小熊猫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脑袋一歪也睡着了。
“……”顾奚澜站在床边看着程阮怀里的那只小熊猫，事态发展得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按照顾奚澜的设想，小妻子看到小熊猫应该会很高兴，然后原谅他。
但现在，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却被一只只知道吐舌头的小熊猫给占据了！
顾奚澜现在颇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感觉。
但他的小妻子睡的这么熟，顾奚澜怕把程阮吵醒，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虽然这么说，但他身上的鬼气格外诚实的慢慢靠近床上睡得正熟的青年，将他包裹在里面。
那团黑色的鬼气包裹着青年每一寸肌肤，顾奚澜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起伏。
程阮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他无论逃到任何地方都会被抓住，最后陷入黑色的雾气中。
没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来自身体的诚实的反应。
不知不觉，程阮抱着小熊猫的手松开，感觉到危险的小熊猫窜到地上，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房间里的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顾奚澜靠的很近，他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程阮靠在他的肩膀上，张嘴就咬上了顾奚澜的锁骨，但他的牙齿不足以在千年鬼王身上留下痕迹。
反而自己的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
程阮对于这种事情一直很忠诚于自己的反应，睡迷糊的青年本能的往上蹭着，将红润的唇瓣贴了上去。
虽然顾奚澜拿到了自己的想要的东西，但他身体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一些，唇瓣上的温度也是如此。
窗外月色正好，不知从哪飞来的鸟儿停在窗沿上，隐隐约约能听到黏腻的水声。
被抛弃的小熊猫趴在地上无聊地甩着尾巴，嘴里发出“嘤嘤”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吃饱喝足的青年醒了过来，拿起床头的杯子准备喝口水就看到地上摊成小熊猫饼的毛茸茸。
以为昨天晚上是在做梦的程阮，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一巴掌打向身旁的厉鬼，“给我把人家送回去！”
被拍了一下的顾奚澜不解：“你不喜欢吗？”他是按照片找的啊，应该没有找错啊……
被提到的小熊猫翻了个身，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漂亮的青年，嘤嘤着用爪子捂着肚子。
程阮没忍住抱着撸了会，带着小熊猫去吃了两个苹果，最后让顾奚澜把它送回去。
走之前，程阮还顺便帮它打包了点水果。
回家的小熊猫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喜欢吃的水果。
而顾奚澜被扯着耳朵看着保护动物那里，背诵并默写。
第88章
余鹤云的香烛店今天换了个人开店, 面容精致的青年坐在摇椅上，懒散地翻着一本看起来十分古老的书。
除了祭祀的日子，其他时间香烛店的生意不算好, 但余鹤云有副业, 本就不是靠着香烛店吃饭，所以对他来说没有差别。
更何况现在人还跑了, 程阮跟余鹤云说了声就跑来开店了。
他手上的书是顾奚澜帮忙找到的，据说是一妖怪修炼功法，但程阮看了又看，默默把书合上，他有点看不太懂。
就好像给小学生塞本高数书, 看的懂才是见鬼了。
程阮本来就不是自己修炼的，混到现在全凭嘴馋, 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有些太难了。
“不太懂。”程阮仰头看着顾奚澜，水润的眼眸带着几分委屈, 倒映出男人的身影。
顾奚澜眸色微动，俯下/身在程阮的唇瓣上落下一吻，乌黑的发丝从肩头滑下落在青年脖子上。程阮下意识歪了歪头驱散头发带来的痒意。
一人一鬼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程阮主动把人推开，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唇瓣越发红润, 暖白色的肌肤上多了一抹潮红。
顾奚澜喜欢得不行, 亲了又亲, “我去给你找别的。”
说着, 程阮的脚边留下了一团鬼气, 它乖乖巧巧地呆在青年腿上，随着摇椅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白天与黑夜交替。
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鬼恢复了活力, 四处游荡着、
香烛店里的灯似乎出了点问题，不是很亮，程阮靠在摇椅上昏昏欲睡，他懒得动，准备等顾奚澜回来再一起回家。
这边是丧葬一条街，晚上基本上不会有人来这里，所以大多数店关门都关的比较早。
整条街只有程阮所在的香烛店还亮着灯。
一个二十多岁穿着西装的男人汗津津地推开了香烛店的大门，他粗喘着气，看到程阮放松了一些。
“你还好吗？”程阮从躺椅上起来，拿了纸巾给西装男。
男人面色苍白，一身冷汗的接过纸巾，在脸上擦了擦，“谢谢……”
话音刚落，西装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身体僵硬的回过头，就看到那个一直追着他的水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程阮被吓得一哆嗦，捂着耳朵，他没有被水鬼吓到，倒是被这个男人给吓到了。
一直装死躲在角落里的纸人身形更加佝偻，不想引起任何人或者鬼的注意。
把人吓晕的水鬼转着眼珠子，它浑身湿漉漉的，走过的地方都是水。而现在，它正在用浑浊的眼睛看着程阮。
一直扒在程阮腿上装死的鬼气顺着笔直的大长腿爬了上去，感受到威胁的水鬼不甘心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只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证明它曾经来过。
“把他丢凳子上。”程阮看了眼还倒在地上的西装男，一点也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舒舒服服往摇椅上一躺，继续打着游戏。
角落里的纸人动了动，看了程阮好几眼，意识到他是让自己来，走一步看一眼程阮。几步路，纸人硬生生磨了两三分钟。
纸人弯下腰，拎着西装男的衣领，把人扯了起来。西装男慢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画着大大腮红，长相奇特的纸人，吓得尖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程阮本来专注的打着游戏，被那声啊吓得手机差点飞出去，游戏也game over。
“……”程阮慢悠悠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