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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肖迟还是没睡着。
他披着外套走到前面的店面里，那个纸人在白烛的光下认真研究着下次该如何赢回去。
肖迟：……不愧是余鹤云做的纸人，胜负心都比别的要强！
第93章
阴雨绵绵, 天灰压压得一片，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尘土味道。
这种天气是最适合睡觉不过了。
浅灰色的床上看不到人影，只有一只摆烂的小肥啾把自己埋在枕头下面呼呼大睡。
外面的雨声就像是他睡觉时的催眠符, 不仅吵不醒他, 只能让他睡得更香。
穿着现代服饰的长发男人坐在床边，明明是侵略性极强的相貌, 但在程阮的旁边会变得柔和许多。
小肥啾睡的七荤八素，直到肚子咕咕叫它才在床上往顾奚澜的方向蛄蛹着。
明明是一只小鸟，蛄蛹的像是一条虫子。
“啾啾！”小肥啾把脑袋搁在男人苍白而又骨节分明的手上，圆溜溜的眼睛里装满了对顾奚澜的依赖和喜爱。
男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小肥啾毛茸茸的小脑袋，力度和手法都非常的棒, 舒服得刚醒不久的程阮差点又睡了过去。
但做鸟不能这么颓废！
顾奚澜宠溺地看着圆滚滚的小肥啾往他手心里钻，等整个都钻进他手里, 便揣到了怀里，不自觉放轻说话的音量, “想吃什么？”
手上的小肥啾翻了个身，光芒闪过，顾奚澜怀里就多了一个人。两只修长的大手牢牢的抓着怀中青年的大腿，让他不至于摔下去。
程阮靠在顾奚澜的肩膀上，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漂亮地杏眸半磕着, 微微打卷的黑发贴在男人的脖颈上, 顾奚澜能清楚的感知到青年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们出去吃火锅吧！”这个天气, 吃点辣的舒服！程阮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这几天他没去余鹤云的店里, 日子过的格外咸鱼。
虽然去了店里也只是咸鱼，但概念不一样！好歹偶尔还能卖点东西出去！
说吃火锅, 程阮开始看起附近评价比较好的店。
顾奚澜伪装成普通人陪他出门。
出了门自然不能还挂在顾奚澜的身上，虽然他还挺不情愿程阮跳下来的，不过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出门也不错。
无论哪里，好看的人永远都会引人注目，特别是两个颜值都很高，看起来就是一对的青年走在一起，更加吸人眼球。
程阮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顾奚澜虽然不喜欢，但有程阮在，他根本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高大俊美的男人微微侧过头专注的看着自己身旁的青年，认真的聆听他的每一句话，做出回应。
看得不少小情侣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另一半，不说别的，好好倾听给予回应有些人都做不到。
工作日的中午火锅店的人并不是很多，程阮拉着顾奚澜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他比较喜欢视野比较好的地方。
顾奚澜不需要吃东西，他只能尝到程阮供奉的食物的味道，然后因为之前程阮的操作……
他对红彤彤的火锅一点兴趣都没有。
冷漠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外面又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的沙沙声，成为了程阮用餐的背景音乐，让享受着美味食物的他心情更加的愉悦。
趁着没人注意这边，程阮悄悄的把小牌位拿了出来，前面放上一个一次性纸碟，给顾奚澜供奉。
供奉过的食物会失去味道，程阮就直接蘸辣椒吃，虽然食物没味道，但辣味足够掩盖这小小的缺陷。
不过这也导致程阮被辣的眼泪汪汪，眼眶都红了。
余鹤云一进来就看到的是这副场景，被吓了一跳。他身后还跟着夏怀雨和肖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程阮疯狂灌水。
顾奚澜在那倒水递纸巾，眉头皱起，“没关系，我不需要吃这些东西，不要勉强自己。”
青年接过纸巾擦拭着被辣出来的泪水，望向余鹤云的方向，有些惊讶，“好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你还好吧？”夏怀雨有些担忧。
三人走进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个小的牌位。
三人一脸黑线：“……”
为什么有人会吃火锅还带供奉的啊？！
这合理吗？
“倒也不……”余鹤云刚张开说了三个字，顾奚澜一个眼神看过来，他就把嘴闭上了。
肖迟眉头一皱，但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被余鹤云捂着嘴拖走了。
“抱歉抱歉，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夏怀雨笑着挡在肖迟的面前，让余鹤云把他拖走。
缓过来的程阮发出邀请，“一起吃啊。”
顾奚澜默不作声的给程阮夹菜，连个眼神都没给三人，但他们莫名觉得背后发凉，连忙找借口跑了。
只有被拉着跑的肖迟一脸懵，还被余鹤云堵着嘴，生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虽然程阮脾气好，但顾奚澜的脾气完全是取决于程阮啊！而且刚刚那个状态，明显打扰了他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
“跑的好快啊……”程阮望着三人离去的身影，感叹道。
“是吗？”顾奚澜往锅里夹了些肉，“我觉得有点慢。”
程阮根本就没有多想，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了食物上面，他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喜欢食物的味道。
点上来的东西基本上全进了程阮的肚子里，顾奚澜只是尝个味道，结账的时候还不忘打包两个小兔子慕斯回去。
吃的饱饱的，程阮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刚准备拉着顾奚澜走，迈开腿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个东西！
于是，顾奚澜看着程阮假模假样的转身，一只手飞快的把小牌位抓在手心，心虚的对着顾奚澜笑。
那双大大的杏眸将自己的心虚全都表现了出来，程阮之前锻炼出来的演技在此时此刻，完全抛在了脑后。
“我们走吧！”程阮牵着顾奚澜地手，另一只手放在身后，紧紧抓着小木牌。
顾奚澜假装不知道，提着东西，牵着自己的小妻子，慢慢地往回走。
趁着说话，程阮把牌位塞进了口袋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顾奚澜带着了然笑意的眼睛。
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行动了，程阮莽撞的亲了上去，被顾奚澜抱住加深了这个吻。
外面的雨还在下，伞下的一人一鬼就像是天生如此，无比的亲密。
第94章
肖迟很不理解, 为什么一只鬼会跟一个普通人在一起，而且关系还那么地亲密。
而这里最熟悉他们的就只有余鹤云，所以肖迟找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普通人？”余鹤云大为震惊, “谁家普通人那么多的功德啊？”
“什么？”肖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余鹤云思考了几秒，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一堆字发给肖迟自己看, 他懒得一遍遍解释了，干脆做个文档，要是还有人问，直接把文档发过去。
省心省时省力，简直不能再完美。
肖迟看了一遍, 虽然心中还有些存疑，但没有多问。
而被他们讨论的人和厉鬼, 此时正在岁月静好的出门散步。
主要是顾奚澜散步，程阮威风凛凛的站在他的黑发上, 完完全全把他当成载具了。
两只爪爪抓着头发，整只鸟看起来蓬松又柔软，不仔细看还以为男人头上顶着一个装饰品。
走近发现是一只鸟时，基本都在发出惊讶的声音，如果不是顾奚澜冷着那张脸过于有距离感, 估计不少人得围上去问问能不能摸一下了。
但他头顶的小胖啾有多么可爱, 这个男人就有多么吓人, 直觉让她们选择避开。
有的时候, 直觉这玩意, 还是很靠谱的。虽然顾奚澜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但他从来都是肆意的。
小肥啾从最开始站在顾奚澜的头上，慢慢变成蹲在他头上。
在路过一家宠物店时, 顾奚澜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扯了一下，便停下了脚步。
装饰温馨的店铺玻璃前做了一排的展示区，今天放过来的是一窝小仓鼠，它们趴在木台子上把自己瘫成一摊鼠饼，享受悠闲时光。
顾奚澜刚看了几眼，就感觉自己头上的触感面积变大。
小肥啾歪了歪脑袋看着橱窗里的小仓鼠，学着把自己也摊成肥啾饼，但它的身体并没有仓鼠那么柔软，放松摊下去的结果就是骨碌碌从顾奚澜的头顶滚下去，最后稳稳的落在他的手心。
顾奚澜良好的视力甚至能看到小肥啾“Duang”了两下，羽毛都掉了两根。
男人的唇角微微扬起，凤眸中出现一丝笑意，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程阮被摔懵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么一出，黑溜溜的眼睛里开始冒泪花。
顾奚澜手里的一团陷入自闭。
展示柜里的小仓鼠完全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它们的小脑袋瓜不足以让它去思考太多东西。只是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了装粮的碗里，埋头苦吃。
如果顾奚澜抓一只正常大小的北长尾山雀回来，就会发现他手心的这一只到底有多胖，多圆滚滚。
虽然这点体重对人类来说可能只是喝几口水的差距，但在本身体重就很轻的鸟类来说就显得格外明显。
托着小肥啾的手动了动，手指陷入羽毛中能感受到小肥啾的体温，那种陷进去的感觉，让顾奚澜都不知道找什么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感觉。
这个手感……绝了！
“啾啾……”小肥啾的声音低了八度，可怜兮兮的样子完全击中萌点，顾奚澜手忙脚乱地哄着它，心疼的要死。
001则是在无情的嘲笑着自己的宿主，让他别瞎吃，现在胖了吧！
小肥啾更伤心了，顾奚澜还以为是自己安慰的方法有问题，完全不知道有一个系统在给他拖后腿。
最后还是一鬼一统一起把人哄好。
小胖啾没精打采的缩在顾奚澜的手心里，任由着他带着自己瞎逛，完全忘记是自己说要出来逛街的。
顾奚澜见他心情实在是不好，就买了个冰淇淋，本来还打算减肥的小肥啾瞬间忘记了这件事。
笑死，冰的东西哪里来的热量！
但原形吃东西不方便，程阮就让顾奚澜去了没人没监控的地方变了回来，两个人非常自然的牵着手，程阮开开心心的吃起了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