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声音都好像就此远离他了。
布鲁斯颤抖地朝着两人走去，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不断地变大。
这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他一个人站在犯罪巷，而他的身边躺着的是他父母早已冰凉的尸体，无处不在的黑暗和懊恼包裹着他。
连带着一同升起的情绪是愤怒和憎恨。
他憎恶着他自己，憎恶他自己让一切变成了现在这样。
“对不起……”布鲁斯有些哽咽的声音回荡在这里。
……
……
被布鲁斯给彻底无视了的至尊小超人沉默了一下，他感觉事情的走向好像和他们想象当中的一样，但又好像不太一样。
背对着布鲁斯的比利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他看着同样在努力扮演尸体的杰森。
他用眼神问杰森，‘我们这么做不会不有些太超过了？’
布鲁斯好像完全被他们约等于没有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没有事。’从没有见到布鲁斯这么失态的杰森挤眉弄眼，‘等到布鲁斯等下抱起我们，我们就跳起来给他一个惊喜。’
‘好吧。’得到杰森回答的比利重新闭上眼，继续安静地演一具尸体。
[发生了什么了，老爷？]始终等不到布鲁斯回答的阿尔弗雷德抬高声音，试着唤回布鲁斯的神智。
“阿福……他们离开了。”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让沉浸在悲伤当中的布鲁斯冷静了一些，但这依旧无法抹去他心中升起的恐惧和惶恐，“这一切都是我错，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呃……那个，蝙蝠侠？”至尊小超人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他感觉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虽然比利和杰森演的这一出戏完全是为了让他不被蝙蝠侠为难。
……
但布鲁斯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超过了。
至尊小超人没想到蝙蝠侠会露出这种天塌了一样的崩溃表情，也没想到从蝙蝠侠进来到现在，他全程被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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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蝙蝠侠在清醒过来，理智上线之后会找他算账，会和他打一架，但至尊小超人感觉这些问题都不大了。
现在要命的应该是躺在那里的比利和杰森。
作为一个没少看蝙蝠侠相关漫画的人，至尊小超人知道，蝙蝠侠其实是一个有点小心眼，并且非常记仇的人。
所以至尊小超人真的感觉比利之后会狠狠地被蝙蝠侠给记小本子。
……
沉浸在自己悲伤当中的布鲁斯依旧没有理至尊小超人，他还在和阿尔弗雷德说着他看见的一幕。
“是小丑，他把他们杀死了。”布鲁斯低声说着，恍惚之中，他感觉到这里好像变成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四周是不断燃烧着的火焰。
……
[天啊。]阿尔弗雷德在通讯器那头张了张嘴，他愣愣地看着蝙蝠电脑上的屏幕，他感觉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阿尔弗雷德闭了闭眼睛，最后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布鲁斯低头看着满地的鲜血，痛苦地说。
“那个……蝙蝠侠？”至尊小超人感觉他的良心在隐隐作痛，他走到布鲁斯旁边，迟疑着拽了一下对方的披风。
布鲁斯猛地后退一步，他眯起眼睛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氪星人，也是在这一刻，刚刚在他耳边恍惚响起的爆炸声和笑声消失了。
“你是谁？”
有点不对劲，布鲁斯想，为什么他刚刚会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仓库？
第64章
终于来了。
从蝙蝠侠进来到现在，至尊小超人就一直在等着的质问。
透过蝙蝠侠冷白色的护目镜，至尊小超人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心虚和退缩。
第一次直面蝙蝠侠的至尊小超人憋了憋，在蝙蝠侠警惕的目光中，他说，“我是比利的朋友。”
“朋友？”蝙蝠侠意义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至尊小超人的话，身上的气势根本没有因为至尊小超人的这一句朋友而放松。
看看现在仓库里的这一幕吧，生死不明的杰森和比利以及同样瘫倒在不远处的小丑，现场唯一个还站着的就是至尊小超人了。
至尊小超人的身上还干净的过分，没有沾染上一丝血迹。
就算在这里的不是被称之为‘世界上最伟大侦探’的蝙蝠侠，而是随便什么普通人，也能轻易地看出来事情的不对劲。
揍过反监视者，重启过地球，掀翻过编辑部的至尊小超人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冷风在他背后吹。
“ummm……我来哥谭找比利。”他像是念台词一样干巴巴地说，“然后就遇到了这一幕。”
他示意蝙蝠侠去看屋内这血腥到不行，能被分级到十八禁的场景。
“我，额，他一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说着，至尊小超人握紧了一下拳，试图让蝙蝠侠理解一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又伸手指了指已经没了气的小丑。
好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手。
躺在地上装尸体的杰森抽了抽嘴角，哪怕是脑子不正常的小丑也会知道，不要试图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去接氪星人的攻击。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杰森瞬间哽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怎么不算是小丑碰瓷了至尊小超人呢？
……
当至尊小超人说出这句话后，他自己都沉默了下来，他知道那是他自己在找借口。
因为无论他怎么说，小丑死亡是他造成的这点无法改变。
他按压下自己心中徒然升起的那一丝恐慌。
他完全没有必要来演这一出，至尊小超人想，杀死一个小丑而已，小丑本来就罪有应得，他早就该去死了。但是。
但是至尊小超人仍然会觉得手足无措，他杀人了……
他也变得糟糕了起来。
至尊小超人紧紧地抿着唇角。
……
听到眼前氪星人的话，布鲁斯，以及布鲁斯耳麦那头的阿尔弗雷德，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同时成功地让布鲁斯发热的大脑重新冷静了下来，他后退了两步和一旁的至尊小超人拉开距离。
他一边重新打量着这间屋内的一切，一边在心里评估着对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在。
当布鲁斯冷静下来，重新打量这里的时候，之前被他无意中忽略的那些违和感瞬间就涌了上来。
他的目光一点点地从溅在墙壁上的血渍，转移到了比利和杰森躺在地上过于放松的姿势上，又接着转移到了远处小丑的身上。
最后布鲁斯看向了屋内唯一一个，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氪星人。
他隐约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本的愤怒和自责逐渐被荒谬和可笑给霸占。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激情扮演着尸体的两人，便抬脚朝着小丑尸体的方向走了去。
……
小丑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吗？
布鲁斯不知道。
在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不止一次地希望小丑能够迎来法律的审判，甚至有时候他恶毒地希望小丑遭遇什么意外而死去。
但无一例外，他的愿望全都落空了。
不管是多么惊险地局面，小丑总是能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小丑的存在对于他，对于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个怎么也挣不开的诅咒。
布鲁斯走到了小丑的面前。
他注视着眼前这个由他一手造就的错误。
小丑的胸腔已经没有了起伏，半睁着的黄绿色瞳孔涣散着，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
相信不管是谁来了都能够轻易地做出判断。
€€€€小丑已经死了。
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他多年的痛苦，多年的折磨就这么地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里，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不过是一个笑话。小丑死了。
轻易的就好像喝口水一样。
这让他甚至产生了一丝怀疑，眼前的这句尸体真的是小丑吗？
正常来说当一个人解决掉了困扰了多年的烦恼，那么他就会变得轻松起来。
但布鲁斯并没有感觉到他内心变得轻盈，相反，那道看不见的枷锁正捆绑在他的心脏上在不断地收紧，这令他觉得有些窒息。
布鲁斯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同样不大好看的至尊小超人。
他并不认识这个和超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明显比超人要年轻，身上还穿着铠甲的少年。
布鲁斯的目光在至尊小超人胸口上的S上一扫而过，很明显，这又是一个氪星人。
结合比利之前告诉他的话和少年的容貌……也就是说这个少年很有可能就是平行世界的超人。
他多大了？
布鲁斯想，十六？十八？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做好准备，能够承担生命重量的年纪。
他自称是比利的朋友，比利和杰森愿意帮助他来上演这一出也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布鲁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继续检查着小丑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