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借这短暂十几分钟的相处，已经足够让他们理解到达米安剩下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无非就是一些弱肉强食之类的残酷观念。
“达米安少爷比我想象当中要更活泼一些。”目送着布鲁斯和达米安离开的阿尔弗雷德说。
只是阿尔弗雷德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忧虑，他担心达米安的性格和以前所接受的教育会让他无法适应接下来的生活。
想到刚刚蝙蝠洞里鸡飞狗跳的一幕，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接下来韦恩庄园里的热闹已经可以想象了。
杰森感觉他可以重新定义活泼这个单词了。
如果达米安刚刚的行为只能算是活泼，那么哥谭的夜里激情械斗的罪犯们算什么，过家家吗？
“嗯哼，合格的首领。”杰森看着比利语气微妙地说。
“……我知道达米安或许和我形容的有一点点出入。”
顶着杰森似笑非笑的眼神，比利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他开始试着解释这一切，“至少，至少他长得确实和布鲁斯很像。”
“如果你口中的首领指的是什么封建奴隶主，那他确实很符合你的形容。”杰森说，“但我想正常人都不会朝那方面考虑。”
比利的眼神游离的一瞬，他小声说道，“我总不能说，伊本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头头……”
“这会影响我们兄弟之间的团结程度。”
“……”比利的话让杰森语塞了一下，他有些真情实意地说，“我感觉他现在这样就挺影响的。”
“倒也不至于，达米安和伊本比起来已经可爱很多了。”比利试着给杰森加上一些不存在的滤镜。
达米安、可爱。
杰森十分艰难地把这两个单词放在了一起。“兄弟，你是认真的？”
想到达米安刚刚异常拉仇恨的一连串发言，杰森战术后仰，他看向比利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和敬佩。
俗话说的好，同行全靠衬托，就连达米安都能被衬托的可爱起来，杰森想不到所谓的伊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了。
这也变相说明了比利的见多识广吧。
“说实话，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你以前生活环境到底有多水深火热了。”
“之前的生活……应该还算可以？”
提到以前的生活，比利顿了一下，即使他来到正确时间线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但再回忆起来之前的生活他就会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比利想了想，“大概就是训练和学习，偶尔和我的……”
说道这儿的时候比利卡了一下，他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向杰森介绍卢瑟。
要知道他和卢瑟的关系真的很复杂，说他们俩在互相利用吧，但好像被利用的只有比利。
说他被卢瑟画的大饼把自己给忽悠瘸了，给人傻干了十年，结果干出来了PTSD，整得好像他多憨一样。
比利不允许自己在杰森心中的形象变得逐渐奇怪。
“呃，和我的合伙人开会，其他时候还是蛮闲的。”说完比利点了点头，没错，合伙人，他和卢瑟应该能算得上是一些奇怪的合伙人关系。
毕竟当初确实是卢瑟上门主动找他来合作的。
……
这句‘和合伙人开会’让杰森再次对比利肃然起敬，他没想到看起来迷迷瞪瞪的比利居然还是一个商业奇才，连合伙人都有。
这样想着，杰森瞬间改变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对比利用上了尊称，“您所从事的行业是？”
行业……
比利哽住，他没想到杰森的第一个问题就把他给整不会了。
这让他怎么说，说他是一个有远大追求的人，他从事的行业是解放全人类，干掉所有超能力者？
还不等比利重新找好解释，他就听到杰森兴致勃勃地继续追问道。
“分成怎么说？”
分成？他手上拿有卢瑟的副卡，然而这个不算分成，这应该算是卢瑟给他的安置费，为了这个饼，他从福西特搬到了大都会，一住就是十年。
比利深沉地想，真要说他吃卢瑟大饼的这十年分到了什么，大概是一腔孤勇吧。
实质性的东西好像还真没啥。
一旁的杰森没想到自己的兄弟是怨种，他还在兴奋地规划，“好兄弟，您看我还有入股的可能吗？布鲁斯每周的五美元我真的受够了！”
别入股了，别入股了，前方是地狱啊。
“每周五美元？”不过比利的关注点被带偏了一下，他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杰森的话。
“就是除了信托以外，布鲁斯会给我们零花钱，我和迪克平均了一下，每周是五美元左右。”布鲁斯给钱实在给的太随机了，信托他们现在还用不到。
到现在还没领到零花钱的比利沉默了一下，他每周五美元都没有！
杰森搓了搓手，最终问出了他最期待的问题，“咱的企业啥时候能收购韦恩集团？”
“……”比利彻底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杰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卢瑟收购韦恩集团，这实在是太地狱了。
“事情是这样的，杰森。”比利绞尽脑汁，有些艰难地说，“其实我们的团队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没了。”
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里有太多弯弯绕绕的杰森遗憾地摇头，他拍了怕比利的肩膀，“没事，你可以和我聊聊，我最近在研究搞钱，我们俩可以总结一下失败经验，然后找迪克来当出资人。”
他能有啥投资经验啊，比利瘫着脸想，吃大饼的经验算不算啊，但氛围已经烘托到现在这一步了，他不继续说下去真的很难收场。
“我的经验只有一句话。”比利一脸深沉地说，“那就是，不要相信秃头资本家的话。”
“是，不要吃资本家画的大饼。”杰森一脸你说得对地点了点头。
不过杰森感觉比利口中的这句秃头资本家有点耳熟，至少在他所熟悉的范围里就有那么几个秃头资本家。
是的，几个。
黑面具、莱克斯€€卢瑟、塞迪斯€€希瓦纳……
这样想想资本家秃头的几率是不是太大了些，杰森又想到了企鹅人那稀疏的头发，感觉下一个秃头很有可能就是他。但布鲁斯也是资本家，总不能以后到了年纪布鲁斯也要秃头吧？
一旦想到这个可能，杰森就脸色大变，他觉得如果未来布鲁斯秃头，不止是他接受不了，阿尔弗雷德也接受不了。
……
尽管联想了一大堆，但是杰森没有忘记比利最开始的话，“可是，比利，你不是合伙人吗？”
合伙人的事和资本家大饼又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是他们一起给别人画大饼吗？
“我的合伙人是一个资深资本家，他拥有丰富的画大饼经验。”比利沉重地解释道。
不是他不争气，是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复杂，卢瑟递到他嘴边的大饼不吃真的说不过去。
这下杰森也察觉到不对了，他觉得比利的情况可能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杰森一脸复杂地问，“你难道不是出资人吗？”
他想，在他们刚把比利捡回去的时候，比利虽然看着惨兮兮，但至少穿的人模人样，看着很有钱的样子，再加上刚刚比利说他只有偶尔去开会，这不纯纯的有限合伙人嘛。
“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杰森的话让比利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杰森居然这么信任他，居然会觉得他是出资人，他哪里是什么出资人啊，他就是一个追着萝卜跑的驴。
杰森迟疑地问，“那你是……普通合伙人？”
没事给自家企业打打工然后分钱？
“……”比利摸了一把自己的口袋，然后悲伤地发现，卢瑟十年里分给他的只有大饼。
除了大饼，他一无所有。
看比利的反应，杰森懂了，这什么合伙人啊，比利就是一打工的怨种，干的死去活来还没分到钱的那种。
按理来说杰森这个时候就应该打住了，但他真的感觉现在卡着不上不下的，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脸沉痛的比利，他怎么也没想到，比利这个小子有饼是真吃。
他原来以为比利是投资人，聊着聊着，他想普通合伙人也不错，但没想到最后比利可能连最普通的打工人都不算。
杰森有些不死心地继续问，“你……你曾经的团队，有什么员工激励计划吗？”
员工激励计划。“有吧？”
比利不确定地想，如果说卢瑟口中的解放全人类算激励计划的话，至少卢瑟当初确实激励到了他。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远大梦想。”
好一个共同的远大梦想。
杰森被噎住了，他深沉地想，比利这傻孩子到底哪里遗传了布鲁斯，布鲁斯都不敢这样凭空吃大饼。
行吧，就算没有实质性的分成，那至少所谓的远大梦想得实现一下吧？
杰森问，“那你们最后实现远大梦想了吗？”
比利捂住脸，他该庆幸杰森没有追问他到底是什么远大梦想，不然按照哥谭的情况，杰森得帮他在阿卡姆预定一个豪华单间。
比利又重复了一下他之前的话，“……团队没了。”
一伙人全被蝙蝠侠抓去疗养院当护工了，精神层面的解放人类做不到，物理上也算出了一下力吧。
……
杰森算是看出来了，比利被资本家画的大饼给套的严严实实。
在哥谭他啥时候能见到这种傻白甜啊。
“没事。”杰森怜爱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傻孩子，“告诉我那个资本家是谁，我今天晚上就去帮你踢他屁股。”
平行世界他去不了，在现在的世界找个代餐踹几脚还是可以的。
去踢卢瑟屁股，这事吧，说心动也心动，说不心动也不心动，主要是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加在现在卢瑟的头上，这让比利感觉稍微有点良心不安。
这秋后算账延迟也太高了吧？
“承认吧，比利，你心动了。”
杰森当然注意到了比利眼睛猛地亮起来了一下，他想了想觉得这事还能再拉一个人顶缸，啊不是，入伙，“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叫上达米安。”
比利呆了一下，“啊？”
“这是讨回家族荣誉的机会，达米安会加入我们的。”杰森深沉地说。
“……”比利沉默了一下，“呃，我感觉不太好，有点不道德。”
杰森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比利居然还想着道德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