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糟糕了，布鲁斯想，这就是让一个未成年去当超级英雄的结果，他还没有真正地去感受过这个世界就已经背负上了沉重的责任。
但比利刚刚说他曾经舍弃过神奇队长的身份，布鲁斯想了想，最终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相关记忆。
“放弃神奇队长的身份，这是你对我说正义联盟解散了之后的事情吗？”布鲁斯问道。
“是。”比利点了点头，“当时……”
重新提到世界融合之前的事情，这让比利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当时的世界已经不需要神奇队长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有一件我想问你很久的事情，比利，你是怎么回来这个世界的？”上次他问起比利这件事情的时候迪克打断了他。
布鲁斯看着明显是回忆起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有些沉闷的比利。
他意识到现在或许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个和比利聊起比利身上曾发生过什么的机会。
……
一切都源自于一场爆炸。
一场能够杀死所有超能力者的爆炸。
布鲁斯的这个问题让比利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要怎么回答布鲁斯？
他曾经死过。
就死在那场爆炸。
而他身上的时间线第一次修正，完成那个看不见的时间闭环也是因为那次的爆炸和死亡。
他说不出口。
看着布鲁斯那双钢蓝色的眼睛，比利感觉到了语塞，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里。
他无法告诉布鲁斯他曾经面临过死亡，即使这件事早已经过去，但他知道，将这件事说出来只会让布鲁斯担心。
到了滚雪球的时候了，比利痛苦地想，但他的谎言真的能高超到瞒过蝙蝠侠吗？
“……爆炸。”
憋了半天，比利最终选择省略他死过这件事，委婉地告诉布鲁斯他是怎么过来的，“当时我遇到了一场爆炸，不用担心，面对爆炸的是神奇队长。”
“当时我昏了过去，在醒来后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
比利胡乱地猜测着，“可能是爆炸引发了时空裂缝之类的东西，让我掉在了这个世界，就和我小时候不明不白地去了平行世界一样，你说对吧？”
很可疑。
比利表现的很可疑。
如果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爆炸，那么为什么会沉默那么久？
但同时布鲁斯又敏锐地察觉到比利并没有说谎。
那么就是比利对他隐瞒了什么。
而那件隐瞒的事情就是比利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关键。
再等等，布鲁斯对自己说，今天的问话已经快要抵达比利的极限了，他得再等等，等到比利彻底放下那些过去的时候。
“或许吧。”布鲁斯叹了口气，暂时停止了继续问下去，今天的聊天目的是让比利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你有什么喜欢的事情吗？”
因为布鲁斯的话题过于跳跃，导致比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布鲁斯说，“就是个人爱好之类的。”
迪克喜欢交朋友，喜欢无拘无束，杰森喜欢一些球类运动，喜欢看书，喜欢和阿尔弗雷德一起照顾花花草草，达米安喜欢冷兵器，喜欢动物，那么比利呢？
比利喜欢什么？
喜欢的事情……
比利有些迟疑地说，“呃，看书？整理卧室？打游戏？帮助别人？”
“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比利的回答让布鲁斯又想叹气的同时感觉头更疼了。
“之前我们聊过，关于你去上学的事情。”想了想，布鲁斯还是决定让比利先去学校，和更多的同龄人在一起应该会对比利有所帮助。
“我已经和校方联系过了，明天就可以入学。”
比利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对去学校并没有什么意见，或者说他还满期待重新去上学的。
见比利对这个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布鲁斯顿了一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
“正义联盟希望邀请神奇队长加入。”布鲁斯说。
“真的？！”比利原本有些沉寂的眼睛一亮，说不想念和正义联盟众人一起的日子那是假的，只是他没想到正义联盟会再次邀请他。
不过……
比利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加入正义联盟就代表以后他要经常写任务报告，明明在不久前他还在庆幸，没有加入正义联盟可以不用写任务报告。
不过事实告诉他，就算不加入正义联盟，需要交给布鲁斯的报告也不会少。
“那布鲁斯你是怎么想的？”
关于刚刚还对他说希望他不要把过多精力放在神奇队长这一身份的布鲁斯，对于他加入正义联盟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我更希望你能专注比利的生活。”毫不意外，布鲁斯的回答和刚刚无二。
“但我尊重你的想法，比利，我不会强迫你。”
“如果忽略比利和布鲁斯这层身份呢？”比利问，“作为蝙蝠侠是否会愿意邀请神奇队长加入正义联盟？”
布鲁斯说，“会。”
第97章
听到布鲁斯说会，比利的脸上再次扬起了笑。
“我加入。”比利对布鲁斯挤眉弄眼，手上还在不停地比划着，“这可是蝙蝠侠的邀请，没有人能拒绝这个。”
“比利……”布鲁斯又开始叹气了，也就是说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比利完全没有听进去对吗？
他伸手缓缓地在比利肩膀上拍了拍，对上比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嗓子变得干涩。
半晌，布鲁斯将剩下想说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
算了，他们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他完全没必要急于一时。
和比利即将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放在神奇队长这个身份上相比，自己儿子即将要成为自己同事这件事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没意见的，你同意了的，对吧？”比利乐颠颠地凑到布鲁斯的脸前，“我什么时候去联盟报道？相信我，我已经准备好了的。”
“而且我有很丰富的相关经验。”
众所周知，去公司面试需要拿出自己的简历，但这并不是上班，比利也没有简历，不过比利觉得他应该拿出来自己的实力，让布鲁斯更信任他一点。
比利叭叭叭地掰着手指头说着，“布鲁斯，没有人比我更专业，不管是打外星人还是抓逃犯，或者说找猫找狗，我都做过，而且经验丰富。”
“在去正义联盟之前€€€€”
有些忍无可忍的布鲁斯将凑到他脸前的比利一把拎起来，重新塞回了沙发里，“你需要先去上学。”
“好啊好啊。”满脑子都是即将能重新和正义联盟队友贴贴的比利点头，对上学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下午三点放学之后他能剩下大把的时间。
比利的配合让布鲁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在上学这点上，比利比达米安听话多了。
想到达米安，布鲁斯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达米安真的就是一身反骨，将拉尔斯的性格和办事风格学得淋漓尽致。
布鲁斯时常会为达米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冷血和漠然而感到心惊，这不是一个八岁孩子应该拥有的模样。
但他也不能指望一个傲慢的独裁者能教出一个真善美来，要是在拉尔斯和塔利亚的教导下，达米安养成比利的性格，布鲁斯才是真的会感觉惊悚。
“说起来，比利，对于达米安，你们相处的还好吗？”
达米安在庄园里搞的那些明争暗斗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布鲁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理。
关于达米安，布鲁斯最头疼的是，要如何改掉他在拉尔斯那里养出来的三观。
“还不错？”比利歪着头想了想他和达米安的相处，表情变得有些许微妙，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达米安，之前达米安拿走的那本书来自外星，而不是地球上的某个冷门小语种。
而达米安也没有再对他提过这本书的事情。
“达米安还是蛮好相处的。”和他以前打过交道的反派们相比，达米安绝对能称之为可爱。
所以在比利看来，达米安的性格问题并不大。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在反复确定了比利脸上一片坦然后，欲言又止。
他想，倒也不用如此在他面前吹达米安的彩虹屁。
作为达米安的父亲，尽管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达米安他也能算得上了解。
达米安的性格属实不能算作是好相处。
但想了想比利的性格，好像按照比利的性格来说，达米安确实是好相处的。
“你确定？”布鲁斯表情狐疑地问，“我还有些担心达米安和你们相处起来会有些困难。”
“ummm……”比利知道布鲁斯在担心什么。
“尽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达米安对我有些不满。”具体表现为达米安拔出刀追着他满蝙蝠洞的跑，最后被看不下去的布鲁斯强行拎走才平息那场闹剧。
但事实上，除了比利和达米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鸡飞狗跳，其他时候，尤其是在第二天早上达米安给陶尼先生买了一堆新衣服后，他和达米安的关系就迅速缓和了下来。
比利坚信，会给陶尼先生买衣服的人都不是坏人。
至于布鲁斯……
比利怀疑布鲁斯是在担心某天一觉醒来，达米安会趁着他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杀掉他们几个塑料兄弟。
“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相信我，布鲁斯，达米安本质并不坏。”比利对布鲁斯说，“不然我们也活不到现在，你不用太过担心。”
好吧，既然比利说相处的不错，那么应该是真的相处的不错吧？
毕竟刚刚他找比利的时候，比利就在和达米安在一起聊天。
虽然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但达米安愿意和他的兄弟们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这就已经足够让布鲁斯感觉到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