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利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悲痛地将视线从至尊小超人的脸上移开了，语气愤然，“你怎么能用这张脸杀人？”
“？”至尊小超人缓缓地打了一个问号，他眼神沉痛，“朋友，你正常点，超人在外星的时候可没少杀外星人，我不信你没和他一起行动过。”
作为超人十年老粉，现在是黑粉了，他可太清楚超人是什么人了。
也就比利遇到的俩超人不杀人，放在古早或者别的什么多元宇宙，超人不仅恋爱脑，杀人比切菜还顺畅。
而且在多元宇宙危急的时候，神奇队长和地球一的超人合作得可开心了，他们俩锤那种奇怪生物一拳一个，现在轮到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待遇？
真正的心寒从不是大吵大闹。
至尊小超人伸手指着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人的恶魔，“而且这是恶魔，你凭什么管它们叫人？！”
第128章
……嘶，这场面突然野起来了。正义联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一言难尽起来。
这场面他们是没人见过的，然而当余光扫到旁边那个漆黑披风曳地的身影时，所有人又不约而同地噎了一下：这场面对蝙蝠侠似乎又没那么野。
这他妈都什么代餐。
[呃……]闪电侠干巴巴地感叹着，目光望向超人，只是语气充满了“懂的都懂”的委婉情绪：[听上去雷鸟似乎是超人的粉丝。]
被点名的超人：[……]
氪星人有点痛苦，他能感觉到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变得炽热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同事兼老板兼最好朋友，浑身则透露着一种想把他挂起来的气息。
有的时候他真的挺无助的，超人心想，他也不是很想能读懂蝙蝠侠的情绪，但他真的特别想摇晃一下老板家的儿子：不是，这个餐，你是非代不可的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克拉克露出了礼貌又不失困惑的微笑，仿佛完全没搞懂此时的情况：[发生了什么？]
正义联盟：“……嘶。”
不愧是超人，全场一时间纷纷羞愧地移开视线，在心底偷偷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真该死啊！怎么能把超人想到那个地方去！
火星猎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在超人阳光又不失健康的注视中，选择了沉默。
布鲁斯狠狠咬紧后槽牙：[……]
妈的，他真的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和这群人一起关起来的地步！克拉克€€肯特你到底在装什么！
你们根本就不懂！！！
没人比他更懂氪星人。
布鲁斯很清楚，作为一个能听到全地球声音的氪星人，超人真的没少抱怨过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是他非要去听，而是他们总要在聊天的时候带上他的名字。
众所周知，超人会回应所有人的呼唤。
超级听力是被动技能，它大部分时候都保持着开启状态，虽然超人有关键字识别，但他又不是钢骨，没法给自己的大脑设置一个程序，让他的关键字识别能自动过滤。
所以在一开始，年少无知的超人听到有人念叨他的名字就会飞速换制服冲过去，毕竟那声音听着真的很激动，就像断气了一样，然后隔了很远，他就看见有人躺在床上，床头摆放他的照片：“噢！yes！超人！！噢！！！噢€€€€！！！！”
氪星人的至暗时刻：
1.听见自己的名字冲去救人，发现人家在对着他的照片手冲。
2.和同事们所在一起，看着蝙蝠侠的儿子拿至尊小超人当他的代餐。
除了坦然接受，超人找不到第二个选项。作为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超人脸上有的只是无辜。
无辜健康，阳光开朗。
这辈子他有什么没见过，特别是在感情上，他很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和他有一样脸的至尊小超人，揣着一颗想拱他同事家白菜的心，尽管至尊小超人自己并未意识到这点。
超人身为恋爱脑的雷达火速动了一下。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至尊小超人忽视的那点东西：他的确喜欢身边这个人。
可是看着看着，超人不禁有点发自内心的困惑：人怎么能菜成这b样。
长着这张脸都打不出HE吗？超人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都是黑发蓝眼，为什么你攻略一只蝙蝠崽，要费这么大劲？要知道他和布鲁斯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不还是被他狠狠拿捏？
……
至尊小超人的至暗时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被当成了超人代餐。
震惊，愤怒，难以置信，几种情绪混合交织在至尊小超人愕然的脸上，那双蓝眸满是冷沉，还掺杂着一丝怒意，脊背却挺得笔直：“你到底是在看我，还是在看那个人间之神？”
比利：……
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但传承于韦恩的DNA，却无师自通地捕捉到对面至尊小超人的破防。
不是吧，这有什么可破防的。
那可是超人呢！不就是被当成超人代餐，神奇队长被当作超人的次数还少吗？明明是如此荣耀的一件事，这个人在破防什么啊？！
“呃。”看着至尊小超人平静又阴郁的表情，比利按捺住自己想要游离的目光，试着转移话题，“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还有其他办法解决，你不要多想。”
正义联盟：“……”
嗅到了平时被蝙蝠侠画饼的气息。
超人则略带些谴责的望向布鲁斯：你儿子这才跟你一起呆了几天！就堕落成这副模样！
不等至尊小超人开口，比利就语速飞快地开口，“永恒之岩的位置很模糊，我们要不问问那些恶魔有没有见过的？”
“别转移话题。”至尊小超人并没吃这套，可能是他DNA里也遗传了一点超人的恋爱脑，在涉及这方面的事情，他难得选择了决不让步。
“你很喜欢超人？”至尊小超人深深地望着他，像是要看清他这个人最深的地方。
一般来说，至尊小超人会顺着比利的话忽略掉刚才发生的事，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法让自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长着这张脸怎么能杀人呢？】
至尊小超人感觉喉咙里已经咬出些血腥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从未注意过，也从未担心过，毕竟从一开始，比利最开始认识的克拉克€€肯特应该是他才对。
至尊小超人略微低头，下颌紧紧地绷着，视线落在对面那双惊愕的蓝眼睛上，能驾驭世间诸法掌握所罗门智慧的人，此时略显茫然的望着他，像是不懂他突然在应激什么。
明明是他先来的。
超人沉默。
受不了了，至尊小超人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爱情主打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被走丢被送去宠物店的加菲猫与主人重逢，却永远都不会去问乔恩为什么再次走进宠物店一样。
他问过露易丝为什么在他死后和布鲁斯韦恩一起去乘搭豪华游轮吗？
没有！！！！
但超人还是感觉自己有点顶不住，至尊小超人到底有没有对面是个韦恩的意识，蝙蝠崽不管看上去再小天使，有些东西依然是刻在DNA里的。
比如说蝙蝠侠的那些b话，听听算了，听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听听算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布鲁斯，恰好布鲁斯也瞥了过来。
世界第一拍档都在彼此的眼底看见了复杂与沉默，那一刻两人的脑电波再次重合了：真想把这个人的脑袋拧下来。
比利已经隐隐遇见到翻车的未来：如果他今天不在这里处理好这件事，代餐这个词想必会成为一根扎根于他们心底的刺，日后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再好再亲密，乌云也隐隐约约暗藏于天际之中，时刻暴雷。
“没错，我很喜欢超人。”比利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用手往旁边拍了拍，示意至尊小超人坐下说话：“你太高了，仰着头我脖子疼。”
“……”至尊小超人没动。
“你怎么突然生气了，我不明白。”认识到自己的话没用之后，比利也没强求，他只是很困惑地问：“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是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我之前说了不让你杀人？”
超人默默草了一下：妈的，不杀原则是吧？
不杀原则是一块砖，在地狱也不是不能搬。
至尊小超人的蓝眸里隐隐约约透着点红色，每个词被他说出来都像结了冰：“你觉得这些恶魔也算人吗？”
围观的超人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唉。
输了，输了。
至尊小超人和比利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这倒不是说谁对谁错，每个人的信条不一样，超人在对错这方面持不置可否的态度，布鲁斯在地狱可能依旧不会剥夺任何一条生命，而戴安娜下去估计已经砍出一座尸堆。
至尊小超人杀死一只恶魔当然不是什么值得谴责的事，平时他甚至不会多看那只恶魔一眼。
然而他现在的一切反应，都与他的正常做派截然不同。
至尊小超人甚至不敢再说一句“怎么我不能杀吗？”，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潜意识已经到了辩解环节：“是，我是杀了一只恶魔，可恶魔难道也能算人吗？”
超人有点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但又忍不住反思起自己：他当时和路易斯谈恋爱时，应该没有这么流浪狗吧？
不不不，露易丝是全宇宙最好的爱人，他好爱，而且露易丝也好爱他，哪有流浪狗的说法。
超人骄傲地挺起胸，有点好奇比利接下来会说什么。
听完至尊小超人的话，比利当即愣住了，他愣了一会才问道：“你是人类至上主义者？”
至尊小超人脑内神经嗡地震了一下。
人类至上主义者这个词像一把斧子，径自劈开他的火气，又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上一个人类至上主义者是莱克斯卢瑟，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他的脑海中浮现起曾经世界重启之前的时刻，那个惶然又压抑着的少年，苍白着脸站在卢瑟身后。
我在你心里就是和卢瑟一样的人吗？
这个想法从他的思绪里一闪而过，他很想就这样质问比利，但话都压到舌头底下，说出口却成了另一幅模样。
“没有。”至尊小超人脱口而出，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澄清自己，导致此刻的姿态居然有了些慌张：“我不是，我只是有些没法想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没法成为那个真正意义上克拉克€€肯特€€€€”
比利则诧异的打断他：“你怎么可能成为克拉克€€肯特呢？”
至尊小超人的瞳孔微微颤了一下。
【你怎么可能成为克拉克€€肯特呢？】
这话应该是长久以来他想听见的，然而当比利真的对他说出这句话时，他却只感觉到了无所适从。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追求的东西？但他做出的一切的确就是为了区分漫画里那个人间之神，他现在应该高兴才对，
得到了比利这样斩钉截铁的答复，他再也不用担心谁再把他和超人混为一谈€€€€至尊小超人努力想要捋清自己的逻辑，但越是努力，他却觉得越是勉强，一股冰冷的焰火似乎架在他的身体里面，越烧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