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布鲁斯看向比利问。
“在被驱逐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比利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除了在一些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事情上，他一般都是有问必答。
“……我们看见了一些事情。”这下斟酌发言的人变成了布鲁斯。
他做不到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像对待犯人一样逼问比利，让他说出那些他不愿意提起的事。
但是整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让比利继续保持缄默的情况了，所以布鲁斯在思考。
他试着组织出来一套相对温和点的话来和比利聊聊。
这个时候布鲁斯又想起来了他刚知道比利就是神奇队长的时候，小丑给他寄的那个金色的机械碎片。
比利熟悉它，甚至含糊不清地提到了爆炸。
再加上比利无意之中提到的一些细节，还有比利在提到世界失去时间之后的模样……将一切都对上之后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脑袋痒了起来。
第143章
底特律。
艾瑞斯拢了拢橘色的头发，她懒散地靠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确定了自家雇主还活着，还能喘气之后她摆了摆手，“老板，我的任务完成了，钱还打在老账户上。”
她是一位急速者。
这已经不是艾瑞斯第一次救下卢瑟了，早在很久之前的时候卢瑟就找到了她，要求在他遇到危险时把他带到安全地带。
卢瑟没有说话，他艰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艾瑞斯一瘸一拐地朝着这间仓库的最深处走去。
等不到卢瑟的回答艾瑞斯耸了耸肩，她对卢瑟的反应有些习以为常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做的就是消失在卢瑟面前，“好吧，离开的时候我会记得把门给你带上的。”
没有人会想到常年活跃在大都会的卢瑟在底特律会有一个基地。
基地被卢瑟建在了市区边缘的一间仓库下。
他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一间含铅的仓库罢了，这放在底特律再正常不过了。
甚至放在全美国都算是正常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超人那双眼睛无法透过铅。
在超人把这条消息泄露出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害怕铅中毒，恐怕所有人都要住进铅造的房子里。
就算超人要挨个找，世界上含铅的建筑那么多，等到排除到他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终于，卢瑟沉着脸走到了仓库最角落的配电箱旁，他朝着仓库门那里看了一眼，在确定艾瑞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带上了门后，他才将左手覆盖在了隐藏着的掌纹识别器上。
当生物信息验证通过后，卢瑟将配电箱的电闸用力拉了下来。
下一秒原本堆在仓库最中间的两个置物架伴随着齿轮滑动的声音缓缓地移开了，一个地下通道就这样出现在了卢瑟的面前。
如果比利或者至尊小超人任意一个人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被卢瑟放在基地深处的东西是什么。
一个破碎到完全看不出原本摸样的金色震动叉。
这还是这几年里卢瑟一直在尝试着修复它的结果。
卢瑟站在操作台前，经过一堆琐碎的信息验证之后操作台的全部操作权限才向他打开。给自己基地里重要设备加密再加密，这是他和雷鸟打交道之后学到的事。
放在过去，他用自己的操作台才不会这么麻烦。
看着进度已经到百分之九十八的系统，卢瑟扬起了眉毛，也就是说最后的关键数据是神奇队长？
卢瑟坐在操作台前的凳子上，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开始沉思。
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但他没有忘记那一抹在他面前炸开的雷光。
神奇队长，他计划之外的存在。
事实上，从雷鸟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所有计划都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但这些事情对于卢瑟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他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了。
看着已经进到百分之九十九的进度条，卢瑟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快了。
世界马上就会成为最开始的模样。
没有超能力者，没有氪星人，没有那些穿着紧身衣的义警。
******
此时此刻，比利和布鲁斯已经来到了卢瑟位于大都会的基地。
虽然卢瑟现在的基地和世界融合前还有些不同，但总归都是卢瑟造的，给比利的感觉大差不差。
用神奇队长的状态来到这里和比利本体来的感觉还不一样，原本还需要躲避的巡逻他总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打晕。
那些打不开的门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想密码和刷身份卡，他只需要轻轻一用力，那些卢瑟花费巨资打造的大门就会被他扯烂。
而门上自带的防御系统，释放出来的高压电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
就这样比利带着布鲁斯，一路大摇大摆地闯入了卢瑟的基地。
“……”看着比利再一次轻飘飘地撕烂了卢瑟的金属门，布鲁斯沉默，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有时候真的不怪别人把神奇队长错当成氪星人，就凭借比利这种和超人如出一辙的野蛮手法，哪怕他是比利的亲爹也会控制不住怀疑比利身上是不是多少带点氪星血统。
得想个办法让比利远离氪星人。
“卢瑟不在这里。”布鲁斯伸手拦住了想要继续拆下去的比利，他走到这间实验室最中心的电脑前，从口袋里掏出远程破译装置开始破译起了电脑密码。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这间实验室的最核心地带，不管卢瑟在不在这里，布鲁斯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一半。
比利看了看正在破译密码的布鲁斯，又看了看卢瑟加密了但对他来说又没有加密的电脑，伸手敲了两下把记忆中卢瑟最常用的密码输了上去。
在布鲁斯复杂的眼神中，密码验证通过了。
比利这副娴熟的，一看就没少在卢瑟基地待过的模样，让布鲁斯又想起来了比利说过的一段话，“被卢瑟骗了十年的合伙人？”
迎着布鲁斯看不出喜怒的目光，浑身僵硬的十年合伙人对布鲁斯露出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以为你已经想好要怎么糊弄我了。”
布鲁斯接手了这部电脑，他一边搜索着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或者说怎么和我解释那些你没有来得及告诉我的事情。”
比利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结点所在了。
比利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经历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
他有所罗门的帮助，对布鲁斯编织出来一个堪称天衣无缝的谎言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他所经历的那些早已经随着过去地球的毁灭而毁灭了，那些痕迹也跟着地球融合而跟着消散了。
除了至尊小超人和他，世界上对于这件事情的见证者屈指可数。
噢，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命长的金色震动叉。
稍微有些扯远了。
比利不愿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布鲁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在整件事情中的定位。
“我……”
布鲁斯开口打断了比利的话。
“我是你的父亲，比利，我信任你。”同样他也了解比利。
尽管严格来讲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些时间足够布鲁斯去了解比利。
比利会选择将一些事情隐瞒下来的原因并不难猜，比利觉得那些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觉得那些泯灭于时间之中的事情再提起也不过是徒增寂寞，那些事情讲出来并不会给现在世界带来太大改变……
还有一点就是，那些事情让比利觉得痛苦，比利还没有做好再次面对那些记忆的准备。
布鲁斯叹了口气。
“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任你，哪怕那些是你编织出来的谎言，我也愿意信任你。”
说着，他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看向比利，他能清楚地看见比利眼中翻滚着的复杂情绪，“我想从你口中知道那些真相。”
空气伴随着布鲁斯话音的落下而变得安静。
比利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布鲁斯的话，他控制不住地在胡思乱想。
布鲁斯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布鲁斯，他知道布鲁斯就是一个控制狂性格，知道布鲁斯习惯把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布鲁斯不喜欢意外。
毕竟哥谭猎奇的罪犯实在是太多了，那些罪犯带给布鲁斯的意外足以成为普通人一生的心里阴影。
比利知道这是布鲁斯在对他做出让步。
虽然他也知道布鲁斯肯定会在事后想法设法地去验证他说话的真伪，但至少这一刻比利动摇了。
好半天后，比利听到自己用有些沙哑的声音低声说，“好。”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长到要讲清楚一切来龙去脉还要从地球S被反物质宇宙毁灭开始讲起。
重新回到电脑前，背对着比利的布鲁斯表情变得柔和，“我以为你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比利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或许？”
毕竟在他是神奇队长时，阿特拉斯的耐力能让他至少保持五千年不吃不喝不睡觉。
至于为什么是五千年，是因为截止到目前为止只有黑亚当一个人保持变身后的形态保持了五千年。
“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需要时间来组织一下语言。”比利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听一个糟糕无比地故事的话。”
或者按照布鲁斯的习惯，他应该把整件事情写成一份加长加厚版本的任务报告。
布鲁斯没有拒绝比利的理由，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原来比利自己知道自己毫无讲故事天赋啊。
不知道是不是比利的错觉，在他答应布鲁斯好好聊聊之前事情的时候，四周空气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伴随着电脑响起的提示音，一串串加密地址暴露在了屏幕之上。
“超人，我和神奇队长找到了那些机器的位置，我已经把详细位置发在了频道里。”说到这儿布鲁斯顿了一下，“还有卢瑟本人的位置。”
快用x视线将地球扫视一圈也没找到卢瑟的超人沉默，好吧，他知道地球上那么多含铅的房子，总有一个房子会装着卢瑟，但他的道德不允许他闯进别人家里大肆搜查。
超人一边点开联盟通讯器，一边好奇地问，“卢瑟的位置？你是怎么做到的？”
布鲁斯慢吞吞地说，“我用卢瑟大都会基地的电脑去黑了卢瑟的其他电脑。”
在卢瑟的基地，有什么是比卢瑟的设备更好用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