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么简单就能发现的事，为什么他迟迟没有察觉？
……
比利被卢瑟那蹩脚的言论给说服了，因为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对世界上正在发生的悲剧视而不见。
他还是想试着去改变这一切，哪怕他的合作对象是别有用心的卢瑟。
“你的计划是什么？”确定了要和卢瑟达成合作之后，比利直白地问，“你打算怎么将世界恢复原样？”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凭借比利自己无法做到这些。
“不要着急，等待是一种美德，而且我们的队伍可不能只有我们两个。”卢瑟并不惊讶比利的焦急，如果比利不是这种性格那么他的计划也不可能这么快成功。
“队伍？”比利表情微妙地重复了一遍卢瑟的话。
“没错。”卢瑟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比利看不透的复杂情绪，“我准备成立一个团队，我将它称之为‘人类解放线’。”
人类解放线。
来不及思考卢瑟口中队伍的成员里都有谁，这个似曾相识的称呼就让布鲁斯愣了一下，他从脑子里翻了半天，然后从比利和至尊小超人的闲聊中翻到了这句。
达米安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几乎要为卢瑟取的这个名字笑出声。
真的太冠冕堂皇了，像是演的。
第156章
不管人类解放线这个队伍名有多槽多无口，事情还是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比利到是没那么在意这个队伍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他更关注的是卢瑟口中的队友。
“……所以你准备邀请谁？”想到卢瑟以前的丰功伟绩，比利的表情变得怪异。
卢瑟以前不是没组过队伍，比如什么不义协会，秘密会社，末日军团之类的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里面的成员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迎着比利微妙的眼神，卢瑟微微一笑，“你会见到他们的。”
好吧，说一半藏一边，聪明人独有的爱好。
杰森撇了撇嘴，感觉卢瑟和谜语人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但这个世界的阿卡姆被炸了，不知道那群老熟人还有几个活下来的。
想到这里杰森就感觉唏嘘了起来。
在知道阿卡姆被连房子一起炸飞的时候他简直不敢去看布鲁斯的表情，要知道那可是阿卡姆，聚集着哥谭大多数精神病的阿卡姆。
谁能想到阿卡姆的结局会是这样？
炸毁阿卡姆的人叫吉诺赛德，杰森将自己脑子挖空了都没找到这人的信息，但杰森知道一点，这个叫吉诺赛德的人绝对已经上了布鲁斯的警惕名单。
……
比利在大都会住了下来。
最开始的原因是卢瑟说大都会和福西特的距离比较远，不如等到所有盟友到齐大家见一面之后他再回福西特。
想到最近学校在放假，他回到福西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之后，比利就同意了卢瑟的提议。
正好在这里看看卢瑟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只是在答应的时候，比利丝毫没有注意到卢瑟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第一天的时候卢瑟带比利参观了他的整个基地，似乎是为了对比利展示自己的真诚，卢瑟给比利开了最高权限。
“你是认真的？”比利翻来覆去的打量着手上的身份信息识别卡，语气诧异。
这张信息卡的主人是卢瑟，也就是说有了这张信息卡，卢瑟基地的所有大门都向他敞开，这里对他而言将不再有秘密。
卢瑟是不是太信任他了一些？或者说卢瑟真的可能会对他丝毫没有防备吗？
“作为合作对象，我认为这些是最基本的。”
说话的时候卢瑟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了比利的肩膀上，“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任你。”比利嘀嘀咕咕地说着，将这张信息卡塞到了口袋，留着吧，万一以后有什么能用上的地方呢？
破案了。
看着那枚被比利塞进口袋的身份卡，杰森的表情微妙，原来之前比利在卢瑟基地里畅通无阻信息卡是这样来的。
估计他们世界的卢瑟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年前平行世界自己丢出去居然是一个回旋镖。
嘲笑完卢瑟，杰森又开始恨铁不成钢了起来。
比利啊比利，你真的一点也没看出来卢瑟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吗？！
在比利收下这张卡，不对，在比利给卢瑟开门的时候，就已经一脚踏入了深坑。
杰森恨恨地想，等到以后比利从韦恩庄园搬出去住的时候，他一定要给比利安一个带猫眼的门，好让比利在开门前看清楚外面站着的是人是鬼。
第二天的时候卢瑟给比利找来了一个老师。
“？”和这个自称是卢瑟安排的老师大眼瞪小眼十分钟之后，比利屈服了。
只是辅导一些文化课的基本知识而已，比利想，他等下要和卢瑟好好聊聊，他们之间只是十分塑料的合作关系，别玩这些花里胡哨的，他不吃这一套！
但很快比利咬牙忍耐的表情就变成了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尴尬。
他一直以来都掩饰得很好的拼写问题还是暴露了出来，看着坐在他对面脸上写满了‘你小子到底是不是美国人，怎么最基本的拼写问题还能出错’的中年男人，比利的脚趾控制不住地蜷缩了起来。
对不起，比利悲愤地想，他给正义联盟丢人了，还直接丢到了卢瑟这里。
“……父亲。”达米安的语气深沉。
“巴特森需要一位家庭教师。”他绝不允许他的兄弟，不，算了，他不允许他的私人财产居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布鲁斯沉默了下来，毕竟这事他是真没发现。
明明在比利刚被接回来，还没有克服心里障碍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不是手语就是写字，明明这么久了，但他就是没看出来比利有这方面的问题。
是因为他给比利的关注不够多吗？
还是因为比利在这段时间已经完美纠正了这个问题？
或许真正该谴责的人是……蝙蝠侠，他们之间做队友相处了这么久，怎么能一点问题也没发现？！
第四天的时候比利的耐心已经逐渐耗尽了。
比利很清楚他来大都会，来到卢瑟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几天他从没有错过外界的消息，看着似乎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超级英雄们，比利一直悬着的心落下去了不少。
这么看来和卢瑟的合作好像也没有那么的有必要。
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只是这个想法在比利即将推开卢瑟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消失了，在比利的手抵在门上即将彻底推开的那一刻，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从里面里传了出来。
“黑门监狱，贝尔里夫监狱在凌晨的时候被炸毁了……”
比利即将抬起的脚步顿了下来。
卢瑟的声音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响起来，“伤亡情况怎么样？”
“几乎全军覆没，先生，那些幸存者加起来也只有个位数，我们目前统计出来的死亡人数已经……”说道这里男人的声音停了两秒后才继续说，“近十万人。”
比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了，他感觉到一切声音都在离他远去，只剩下那句死亡人数近十万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门被推开了，比利听到自己在用一种异常地声音问，“是谁？”
坐在老板椅上的卢瑟似乎并没有料到比利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他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没有回答比利的问题，而是转而说起了别的，“我以为你这个时间应该在午休。”
比利的拳头紧紧地握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是谁做出了这种事？”
黑门监狱关押了哥谭，以及哥谭周边的大部分罪犯，它的规模远比其他普通监狱要更大，当然贝尔里夫监狱也是惶多不让。
但即使这两座监狱的规模再怎么大加起来也不会有十万人那么多。
所以死亡的这近十万人里不只有罪犯和工作人员，还有周围被牵连的普通路人。
尽管不知道突然闯进来的少年是谁，但在确定了卢瑟同意他继续后，那名来汇报信息的男人说，“是一群超级……超能力者。”
比利当然没有错过对方脱口而出了一半，又被纠正的单词。
他知道对方想说的是超级英雄。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对了，我们还有一段卫星截获的监控，您要看吗？”
卢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移开视线看向比利，“比利，你……”
“我要看。”
被打断的卢瑟想要再说些什么，但那双蓝色眼睛里闪烁着的情绪成功让他把剩下想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监控内容简单又粗暴。
因为是凌晨，大多数犯人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下，整个监狱都被寂静给笼罩着。
负责巡逻的巡控们正在检查着每个区域的安全，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的狱警们凑在一起正在闲聊着什么，从他们脸上还算轻松的笑容来看一切平淡又美好。
五秒之后，冲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这里的一切全都吞噬了。
视频在猩红色的火光上定格了两秒后就彻底黑了下去，因为突如起来的爆炸，整个监狱里的监控设施都毁于一旦，当然被毁掉的远不只是监控，还有那些在睡梦中熟睡的人们。
下一段视频是一段俯拍视角，站在高处显然更能看清楚那场爆炸究竟给人们带来了什么。
一片黑暗之中，骤然升起的火焰席卷了监狱之外的大半个街区。
在一片沉默的空间里，杰森恍惚感觉自己听见了布鲁斯握拳时关节碰撞的声响。
卢瑟放出来的这几段监控没有收录进任何声音，这间办公室内的空气在一点点地下沉，直到陷入死一般地宁静。
视频还在继续。
不是没有罪犯在这场爆炸中幸免遇难，他们推开压在身上的碎石，来不及为自己的自由而欢呼，一道激光就从远处直直地射穿了他的心脏。
穿着制服的超能力者们将手上的武器对准了那些幸存下来的犯人。
隔着屏幕，他们只能看见那些超能力者的嘴巴在张张合合，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在这种时候没有声音反而是最难受的，因为他们的大脑会根据看见的画面自动填补上最合适，也是最惨烈的声音。
“卢瑟是故意的。”
没有人会去反驳达米安的这句话，或者说卢瑟不是故意让比利看见这段才是真正地超出他们预料。
毕竟在基地里比利的一举一动必然是在卢瑟的监控之下，那么根据比利的行动轨迹来指定针对比利的计划，制造一件在比利看来是机缘巧合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