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地这么说着,凑近过来,“你转过去吧,我帮你搓,我高低也算个金牌搓澡工。”
“……”秦易之说:“不用。”
谢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什么都不用?都是男人,我都大大方方的,你一定要这么忸怩么?”
秦易之:“……”
他说:“来聊天吧。”
谢祈举起来的毛巾又放了下去,“聊天?你怎么现在想聊了?”
秦易之说:“不想搓背。”
谢祈:“。”
他忽然感觉挺好笑的,现在面对秦易之的冷脸,也觉得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大概真的有些熟悉了,他问:“你害怕搓背么?”
秦易之视线落在谢祈脸上,尽力不去看脖颈以下的皮肤,淡淡地说:“嗯。”
谢祈说:“那好吧,来聊天好了。”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去酒会的路上,你生我气了么?我不想否认我那些小心思,你要是因为这个不喜欢我,那我们就离远一些,你有需求再喊我。”
秦易之低声道:“不是生你的气。”
谢祈愣了一下,那双金眸被水汽蒸腾得有些红:“啊?不是生我的气,那你……”
秦易之说:“生别人的气,不是因为你,不要多想。”
谢祈心想,不是生他的气,还能生谁的气?难道生姚文珠的气?气她给自己找了个老婆?
呃,可能是有这个原因的。
秦易之看他眼神放空,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
秦易之有些无奈,他移开目光,并没有再看谢祈。
谢祈头发比起之前稍微长了些,但还是有些短,也因为如此,衬得他脖颈修长白皙,所裸露出来的,都是白皙一片,在灯光下白得耀眼,宛如一块温润细致的玉石。
其实,很吸引人,每一块皮肤都仿佛在勾人去抚摸触碰一般。
但他并没有这个自觉,仅仅有些羞涩,拱起双腿并拢,不让秦易之看到重点部位,但其他又很无所谓。
谢祈还有些不甘心,问:“真的不需要我给你搓背么?我可以给你搓得跟抛过光似的,你试过一次就知道了。”
秦易之却答非所问:“以后不要去澡堂洗澡。”
谢祈:“嗯?为什么?”
秦易之目光依然看向宽阔的窗外,语气淡淡地说:“不安全。”
谢祈:“??地板不会滑的,有防滑垫。”
秦易之:“……”
他薄唇微抿,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目光转过来,落到了谢祈脸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眸里流露出些许疑惑。
“……”秦易之合眼,冷淡地说:“会有坏人。”
谢祈“哦”了一声,说:“这种几率少吧,都是些老大爷中年大叔。”
秦易之:“……”
他语气里又带上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强势,他说:“总之,以后不准去。”
谢祈:“……”
秦易之的心思他猜不透,澡堂能有什么坏人,难道偷他的沐浴露么?
他心里费解,面上乖乖地回答:“上高中就没去过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去了。”
秦易之说:“嗯。”
谢祈说:“既然你不需要搓背服务,那我走了。”
他说完从浴缸里站起来,稍微还有些羞耻感,拿拧干的毛巾围了一下腰,遮了一下。跨过浴缸,衬衫长裤就挂在了置物架上,他瞥了秦易之一眼,他并没有看他,便放下心来拿下了毛巾,背对着秦易之开始草草的擦了一下身体,伸出手指勾了衬衫过穿。
秦易之目光本落在窗外,但若有若无地还是偏过来看谢祈。
谢祈对这视线一无所知,他系好了衬衫纽扣,又用手指勾了短裤过来穿,只是穿裤子难免要弯腰,一弯腰衬衣衣摆也会被抬高。
谢祈想掩藏的风景便落到了秦易之眼里,惊鸿一瞥,他一僵,移开了目光,面色越发冷淡。
谢祈穿好裤子,他把自己的毛巾先挂起来,才转身对秦易之说:“那我出去了,你好好洗澡吧。”
说完他就出去了。
秦易之还坐在浴缸里没有动作,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嗯”了一声。
*
第二天,秦易之没有出去,谢祈头一次睁眼醒过来还看见旁边有人的。
他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秦易之。
目光落到秦易之的睡脸上,发觉即使是睡着,他那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的。
这是做噩梦了么?
谢祈也不是很关心,正要起来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秦易之也微微动了一下。
谢祈便停下了掀被子的动作,等秦易之动作平复下来,谢祈才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他去洗漱完回来,秦易之已经醒了,坐在床边一派肃穆,像是思考着什么。
谢祈走过去,问他:“今天不用去工作么?”
秦易之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这段时间都可以不用去,如果你想去哪里玩,我可以带你去。”
谢祈不免有些好奇,“为什么?”
他其实对秦易之最近的工作内容有些好奇,也想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但秦易之对他表现得总是这么风轻云淡,也并不会透露丝毫。
秦易之语气淡淡地说:“没有为什么。”
谢祈:“。”
果然一句话都不会说。
等下楼吃完早饭,范清越来找他去打羽毛球的时候,谢祈听到什么动静,趴在阳台上往下看去,是一辆劳斯莱斯,范清越也跟着低头去看,说:“大哥真有钱,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豪车,不过他现在都这么晚回来么?”
谢祈说:“不是他,他昨天跟我一起回来的。”
话音刚落,车上走下来两个人,范清越在旁边说:“还真的不是大哥,是客人么?”
谢祈:“。是傻逼。”
范清越:“啊?”
来的人是高临嘉和他父亲,两人提了礼物,迈进了别墅大门。
而过了一会儿,又从外边行驶过来了一辆豪车,范清越说:“这辆是宾利,妈呀这些有钱人,我都要穷笑了。”
谢祈说:“这也是傻逼。”
他心情陡然不爽了,抿了抿唇,对范清越说:“走吧,打羽毛球去吧。”
范清越说:“得了,这次给你打好球,省的你跳起来把腰给闪了。”
谢祈说:“已经好了,没那么脆弱。”
“不一定哦,你这腰动不动就闪,以后怎么办哦。”
谢祈说:“管好你自己= =”
他们俩到了楼下,会路过大厅,见他们两对父子在沙发上坐着,女佣给他们沏茶,礼物堆在了茶几上,看着都十分贵重的样子。
范清越还想多看几眼,被谢祈给拉走了。
“不是,你为什么说他们是傻逼?”范清越问。
谢祈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傻逼。”
范清越伤感地说:“咱们俩有秘密了。”
谢祈:“……”
只好含糊地说:“昨天在酒会的时候,他们俩说要包养我。”
范清越:“!那确实是傻逼,你没有骂错。”
打羽毛球打了一半,谢祈就停下了,因为他看见他们几个人面色不虞的从大门里走出来。
范清越走到他旁边说:“大哥这是跟他们说什么了?一个个丧的跟死了爹似的。”
谢祈说:“不知道。”
他拉着范清越站到了一边,看着那两辆车驶过,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说:“今天就不打了吧。”
范清越问:“怎么了?又没心情了?”
谢祈一脸严肃,“腰有点疼。”
“……”范清越说:“你看你,我就说吧,年纪轻轻的,腰就落下了病根,以后怎么办?”
谢祈:“哎,回去吧。”
勾肩搭背着要回去,只是快到大门的时候,范清越忽然收回了手,也把谢祈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抖落了。
谢祈问:“你干嘛?”
范清越压低声音说:“被你老公抓包啦,我们收敛点。”
谢祈:“……”
说得跟偷情似的。
他若有所觉,抬起眼,看见了在二楼阳台上俯视着他们的秦易之,表情很冷漠,眼神如刀似的落在他们俩身上。
谢祈:“……”
确实有点像正宫来抓奸的表情,怪凶的。
他也压低声音对范清越说:“以后小心点。”
范清越一脸谨慎,“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