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闭嘴！”左棠继续看着姜堰要求道。
姜堰再开口，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随后，他的身体非常僵硬地双膝下跪，抖抖个不停。
姜堰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颤抖，但过于恐惧而哆哆嗦嗦到身体僵硬的人不是他！
已经获得特殊神力的他，能看到自己的灵魂里嵌入了一个不明灵魂，这个灵魂比他强大太多太多，是神明！是原本他已经在融合和接纳的神明！
“他是神明，你也是神，动手啊，快动手，或者带我一起走！”姜堰在脑袋里疯狂朝那个努力剥离出他灵魂的未知神明呐喊和请求！
但无论是姜堰还是那个“未知神明”都迟了。
木铃铛从左棠左耳后飞出，“叮”一声，它将那个还未完全将姜堰灵魂吐完的未知生灵吸走了。
姜堰发出比之前还要痛苦百倍的嘶吼，头发从黑转成灰白，血肉充盈的身体瞬间干瘪成人皮白骨，但他连这样的身体都保不住，他的灵魂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往那口透明如流质的圣泉。
“救我，求你，救……”
姜堰的手伸向左棠，只伸了一半，他整个人是化成了粉末和残魂一起被吸入到圣泉里。
这是所有试图通过神灵之血实现心愿之人的共同归宿。
但姜堰的身体和灵魂依旧不足以弥补神灵之血转换时空的消耗，看左棠不满意，还要爬去再喝圣泉的阿尔宾紧随姜堰从盛年变白骨，身躯和灵魂分别被粉碎和吸入。
已经默默退到了来时墨色水井边的尤斯塔斯转身就要逃，但他才迈出一步，他整个人化成了血雾吸入到“圣泉”里。
墨色水池也沸腾起来，姜堰三人一路血祭开路杀死的那些血肉灵魂也往这里汇聚。
左棠眉心微微一蹙，“够了。”
姜堰那三人罪有应得也就罢了，其他人、鲛人或被他们波及的海族生命还不至于死了，还要用来弥补圣泉的损失缺口。
在短暂的凝滞后，墨泉和圣泉都恢复了平静。
但简咎宁从那凝滞里，感受到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情绪，从圣泉的角度来说，它完全是做了亏本生意，就这两个半的灵魂和血肉怎么够填补它付出的代价。
左棠沉着目光看它，圣泉并没有灵智诞生，是诅咒自带的机制如此。
“神灵之血其实是海神回馈海洋的方式，不能喝，但对海洋智慧生命来说，它也很重要，各海族里的天泉灵泉源动力都在这里。”
“或许可以用信仰之力，”简咎宁提出另一个或可以填补和稳住它的方式，左棠不用信仰之力强大自己，但其他海神没有左棠这样的忌讳。
“我试试！”左棠从简咎宁手里接过海神器竖琴，将竖琴里汇聚的部分信仰之力注入到圣泉里，它立刻得到了安抚。
“就这么办！”
左棠不再蹙眉，维持各个神庙基本需要外，左棠将其余信仰之力都汇聚到这里，弥补它改变时空带来的巨大缺口。
简咎宁再补充道，“或有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送来这里也不无不可。”
左棠轻轻点头后，再从空间取出一只毛笔，沾了一点墨泉的水后，开始在地穴的四周画起来，禁制符文，给这里进行封印和加持。
做好这些后，左棠握住简咎宁的手，他们借助木铃铛和海神器直接从黑水涧地穴转移到了黑水涧外围。
红白小丑鱼儿01戏精似地哭唧唧地来找左棠，“主人！您和神使大人没事吧。”
左棠伸手捏一捏小丑鱼，再转过身从外围再对黑水涧进行神力封印。
随后在鲛人卫队、各族大长老和候选鲛皇们炙热又崇拜的目光中，左棠将黑水涧彻底封印起来，一颗墨色的珍珠落在左棠手心里。
再取出海神器，左棠将墨色珍珠手动嵌入到竖琴的琴座里。
如此一来，左棠和简咎宁就不用再往黑水涧跑，直接就能在海神器和圣泉之间传递信仰之力。
而这颗墨色珍珠并不算是全部的黑水涧，黑水涧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它从原本的开放入口，变成现在多一个门和钥匙。
“你们谁游的最深？”左棠问向那12个候选鲛皇们，文试的成绩简咎宁已经统计出来给他了，现在就差再综合考虑他们之前在黑水涧里的表现了。
左棠目光从12人里扫过，眸光一顿，再微笑地轻轻点头，“好，我知道答案了。”
“简€€浮笙€€迪兰€€贝利，从现在开始，你是海族未来百年共同的鲛皇，”左棠点出的是12位候选鲛皇里，年龄体格都是最小的那位银发银眸银尾的鲛人少年。
“祝福你，我的孩子，你会是未来最伟大的鲛皇。”
左棠轻轻抚了抚简浮笙的头发，再低头一吻他的眉心。
简浮笙的眉心嵌入了一枚代表鲛皇的七彩鳞片，他眼泪汪汪地看着左棠，嘴唇咬紧，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左棠和简咎宁之外的鲛人无任何意义，一致紧接着对原先几乎没人看好、甚至印象也很稀薄的简浮笙行礼。
“吾等参见陛下，愿海族荣昌！”
左棠再对简浮笙轻轻一点头，“等仪式结束后，你再来海神宫。”
转身，左棠紧紧握着醋坛子已经打翻一半的简咎宁的手，他们回到了海神宫的大殿里。
“别生气，阿宁听我解释嘛，”左棠抱住简咎宁的腰，再贴贴脸撒娇。
“海神宫里确实空旷了些，我没……”简咎宁假装大度都差点把自己呕死，他看着左棠，等左棠的解释。
“我现在给祝福靠得越近，给出的祝福效果越好，我是给祝福需要才亲他的额头！”左棠据实说明，或许等到将来他的神力更强大点儿，他可以隔着神像就给出祝福回应。
“你没听见我喊他孩子嘛，他是……原本的我，你在姜堰记忆里看到，你照顾颇多的那个我。”
左棠猜想这个世界意志不打算让主系统截取的时间线消逝了，以及他已经解开了原主的大部分心结，世界意志就提前将原主放回这个世界里了。
简浮笙凭空出现顶替掉了尤斯塔斯浑水摸鱼进来的假身份，简浮笙估计自己也很懵，他怎么就出现在了新任鲛皇的选拔现场。
“你喊他叫孩子，我也才这样喊他嘛……”左棠蹭蹭醋味儿浓浓的简咎宁，再眯眼笑看着简咎宁渐渐冷静下来，再接受……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身体里已经没有任何人族基因了，简浮笙才是左青雪真正的孩子，但比起对他人族父母的情感，他更信赖和尊重的人是你。”左棠低低哼了一声，真算起来，他才是有理有据能吃醋的那个。
但没必要，他爱简咎宁都来不及，不想把时间花在追究简咎宁完全不记得的那些事情上。
左棠继续哄道，“虽然阿宁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但我更喜欢你开心的样子。”
简咎宁如何还能再介意起来，给有羁绊后辈的一个祝福额吻而已。他虽然依旧小气得很，但不能不给左棠这样的自由。
“谢谢，我是……太喜欢您了，”简咎宁紧紧回抱住左棠，太喜欢太喜欢了，以至于明知是不应该吃醋介意的地方，他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没关系的，”左棠继续弯眸对简咎宁笑。
简咎宁主动抱起左棠往寝殿那边游去，他低低又虔诚地问道，“我能摸摸您的尾巴吗？”
左棠耳朵一痒，尾巴已经先他的回话暴露出来了。
“摸、摸吧……别太久，我和简浮笙约好时间啦。”
简咎宁眸光一闪，微微一笑，顺从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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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浮笙的鲛皇登基典礼已经进行半个月，他的最后一站就是到海神宫里朝拜海神左棠，他从在原黑水涧外就等着一天到来。
但在进到海神宫的神殿后，他又等了两个多小时，简咎宁才扶着左棠到来。
左棠下意识瞄一眼简咎宁后，再看去简浮笙，微微一笑。
他观察到的简浮笙拥有两个世界的记忆，姜堰记忆里存在的那个前世剧情线世界记忆和这一世被主系统一键置换前的记忆。
对做鲛皇，简浮笙是有记忆作为打底的，再是现在有他和简咎宁一起改变的更好开局，简浮笙只会做得更好。
左棠用祝福解开了鲛人血脉对他情感上的限制，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和未来遇到相爱的鲛人、人鱼或人类在一起，也可以纯粹走事业线，成为他理想里以简咎宁为楷模的伟大鲛皇。
“简€€浮笙€€迪兰€€贝利拜见海神大人，拜见神使大人！”
简浮笙看左棠和简咎宁的眼底都是濡慕之色，他那一世都在侍奉海神，虽然左棠不曾在那个世界里给予他回应，但他无数次从信仰里得到过平静和力量。
简咎宁更是他的引路人，没有简咎宁，他无法想象自己还要在泥沼里挣扎多久，但那一世简咎宁才引领他上手鲛皇之位就旧伤复发病逝了。
现在他无比高兴，海神左棠和成为神使的简咎宁还能照看他很长很长的时间。
“起来吧，如果遇到困难，尽可以到海神宫里来找我们。”
左棠一扬手，神力虚扶着简浮笙起来。
简咎宁让鲛人护卫给简浮笙搬了座椅后，他和左棠点点头，再开口，“大人让你过来，是还有些事情有必要让你知道。”
话落后，简咎宁就用神力在神殿里再现了姜堰几人在黑水涧圣泉里的结局，和姜堰记忆里还原出来，简浮笙活两世依旧不甚清楚的那部分。
“大人在黑水涧外认出你前，大人和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姜堰已经死了，”否则把姜堰留给简浮笙处置是更好的。
简浮笙眼眶一红，再朝左棠和简咎宁躬身一拜，“谢谢您和神使大人为我做的这些，等这百年后，浮笙的余生也要……”
左棠及时打断简浮笙的话，“我身边不缺人伺候，比起侍奉我，我更希望你能实现你理想里的人类、鲛人、人鱼和平共存的世界。”
左棠暂时不想再被简咎宁抱回寝宫里去了，同时，他更不希望简浮笙对他和简咎宁生出亲情、信仰之外的感情。
“夭夭，这段时间辛苦你去多帮帮小浮笙，”左棠让喜欢看热闹、玩耍的01去鲛皇宫帮简浮笙。01是系统智能外，也有多个世界的管理经验。
“好呀好呀！”
小丑鱼01贴贴左棠后，游去落到简浮笙的肩膀上，它传音去给简浮笙，“快走快走，神使大人不要太小气，我这是和我主人的离别贴贴！”
简浮笙听话地提出告别，鲛皇宫里堆积了诸多事务等待他处理，其中最紧要的就是配合左青雪把人鱼带回海洋。
有了记忆里前世的经验，他不会再对奥维恩皇帝和内阁怀有期待，他们从来没有把人鱼当成同类，当初认他回皇室，就是不怀好意。
海神宫神殿里，左棠拉了拉简咎宁的手，简咎宁立刻坐下给左棠当靠垫。
左棠取下左耳后挂机睡觉的木铃铛，那“未知神明”还封印在木铃铛上，再不处置，他就要被睡着的木铃铛当点心吃掉了。
“应该是能算出世界坐标来的……我不会算，”左棠蹙眉，有一种自己应该会，但实际操作起来，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简咎宁跟着左棠一起看，他的也往眼睛里注入了神力，但他没看到什么坐标、计算难题，他看到的是一个瑟瑟发抖的灰色虚影，对左棠的打量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真正追究起来，它才是导致圣泉巨大交易缺口的罪魁祸首。
在它占据姜堰身躯时，简咎宁自认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还在模拟各种战斗时，木铃铛就出手了，它自始至终连反击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简咎宁原本以为是木铃铛特殊，现在看……似乎不止是。
“算了，吃了吧！”
左棠确定自己算不出来，也就追究不到这个灰色虚影的本体去，给它迫害其他世界最大的惩罚只剩下把它吃掉了。
木铃铛一晃，这灰色虚影就被消化得渣渣也不剩下了，木铃铛打了个饱嗝，咻一下回到左棠的右耳后去挂机睡觉。
左棠偏头过来对简咎宁解释，“它的能量很脏，回馈给这个世界反而容易再造成污染，要你陪一起慢慢用信仰来补啦。”
“好，我陪着您！”简咎宁扬起嘴角一笑，他控不住担心左棠离开这个世界的忧虑，可以暂时打消了。
左棠靠回简咎宁怀里，再拍拍简咎宁的背，“你还在这里，我就不会走的，乖，不担心。”
第151章 深海人鱼vs饲养员11
黑水涧一行后,左棠和简咎宁的事业心都被动加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