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它是我弟弟。”
晚钟:“……啊?”
玄冥掐着晚钟的下巴晃晃,眉眼含笑道:“你吃醋了?”
“没有。”晚钟噌的翻了个身,面庞发热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我还以为你骗我。”
玄冥:“所以你就和我生气?”
“当然,”晚钟嘴硬,但声音听起来却没什么底气:“我最讨厌被骗了。”
玄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可你自己不也喜欢说谎?”
晚钟从前为了在玄冥这厮手底下讨生活,确实没少说违心的话,抿抿唇没做声。
玄冥再次从身后贴上来,用修长冰冷的手指在他肩头缓慢揉搓一下后,慢慢解开他穿在身上的鸡皮,附耳问道:“你刚才真的只是生气我骗了你?”
晚钟瑟缩在它怀里躲了一下,“那,要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吃醋了。”玄冥不客气的巡游着自己的领地,淡声道:“像我对于那些不在乎的事,就从不放在眼里,更遑论生气。”
晚钟一时无话可接,咬着唇闷哼道:“你少自恋。”
玄冥冷哼一声,捏着晚钟的脸颊,十分强硬的让他回头看向自己,也对他说道:“你也诚实一点,少装模作样,口不对心。”
晚钟真是讨厌死它这副眼尾上挑,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气样子。好像它真的能看穿一切似的。梗着脖子道:“放开我!”
玄冥向下瞟了一眼,意有所指道:“你留我留的这么紧,怎么放?”
“你!”晚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大淫蛇,断断续续的咬牙道:“我,还,病着,你€€€€”晚钟想问它还是不是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又想问问它懂不懂的心疼人?同样也有些不合适。
晚钟其实能感觉到身体已经恢复,想来也是玄冥又治好了他。
但他真的无法接受一言不合就那个,还是被这样强迫着……
晚钟偏头躲开玄冥喂过来的食物,听它在那大言不惭的说:“别不识好歹快吃干净,这大补东西,旁人想吃还没有呢。”
晚钟心说谁想吃?谁稀罕吃?张嘴正要让它把那还热着的食物拿开,玄冥直接将手指往他嘴里一伸,把掌中的食物倒入了他的口中,扣住他的下巴逼他吃下后,吻了吻他的唇角道:“乖了。”说着竟是直接两眼一闭,倒在他的颈窝里呼呼的打起了鼾。
晚钟被嘴里的食物呛的咳嗽一声,瞧玄冥阖着双眼睡的香,这才想到它是为了救自己才提前结束了冬眠,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或是影响?
还有它可真是一条大淫蛇!
都困成这样了,还不忘那个那个。
晚钟心里默默吐槽半天。视线顺着玄冥光洁饱满的额头,滑过它高挺的鼻梁,一路来到它颜色鲜红的唇上。想着都说薄唇的人寡情冷血,那薄唇的蛇呢?真的像它表现出的这般一往情深吗?
晚钟又看向玄冥额头发际线处的那个美人尖,饶是对它有诸多不满,但在颜值身材这块,真是一丝一毫的瑕疵都挑不出来。
大概是气温有所回升,也大概是刚刚那个那个完的玄冥一点都不冰。晚钟平复余韵后,依偎在它怀里很快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玄冥已经变成了黑蛇的模样,像往常那样用尾巴盘着它,镜子立在一旁,一副很是乖巧的模样。
晚钟一想到镜子又观摩了全程,且整个记录下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揉着酸痛的腰去生火,想着等下次那个的时候,一定要让镜子回避,他可没有被窥视的癖好。
因季节更替,洞内的气流和风向很不稳定。
晚钟怕再被碳烟闷着,没敢继续在窝里睡。
他用蛇蜕、黑土、藤席和柔草,在用来当炉子的锅灶旁,靠着防风墙搭了个双人帐篷。虽然没有窝里暖和,但随着天气的一日日变好,倒也冻不死人。
有已经结束了冬眠的黑蛇在,冬天也即将过去。
晚钟觉得自己不会被饿死,也不会出什么事,放心大胆的开始消耗所剩不多的食物,没想到的是……
又一个月过去了。
水潭里的冰还是没消。
温度也维持在了一个相对微妙的状态。
晚钟听着山洞外雪融化后形成的洪水声,以及轰隆隆的雪崩声,再次陷入了危机循环。
到此他只剩下一小堆的木材,和一堆锋利如勾的鸡爪。
而黑蛇鼾声如雷,看那样子,怕是如果晚钟不再去鬼门关走一遭,它是不会轻易睡醒的。
晚钟将那33只鸡爪,分成33天的食物,每天煮一只,又熬了一个月后,水潭里终于出现了微弱的激流声,黑蛇也幽幽的睁开了眼。
到此持续了近12个月的冬季终于过去。
冰雪消融中,万木逢春。
晚钟用蛇蜕裹好眼睛,迫不及待的让黑蛇把堵在洞口的巨石移开。冷风扑面而来时,被囚禁许久的心都自由了。
他听到了溪流声,感受到了凉丝丝的阳光。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晚钟摘下蛇蜕,这才发现洞前出现了一条细细清澈的小河,多了几个小山坡,也少了几个小土丘。
他站在断崖上,可以看到四周的群山依然是白皑皑的,随着积雪的融化,雪崩随时可见。
晚钟下意识看向身后同样盖满积雪的山洞,听化身成人的玄冥道:“放心,这里有法阵,很安全。”
晚钟当即很是奇怪的看它:“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难道你用法术能看到我的想法?”
玄冥直接抬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嗤笑道:“蠢得你。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要什么法术。”
晚钟被它冰雪消融般的好看笑颜闪了一下眼,垂眉说:“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玄冥哪里猜得到,将他打横一抱道:“你饿了。”
晚钟才吃过,慌忙推它道:“没有!没有!我没有!”
“你有,你有,你就是有。”玄冥用巨石把洞堵上,附耳对怀里的人坏声道:“这次用尾巴。”
洞里光阴似箭,厮混起来过的尤其地快。
虽然晚钟每天都可以吃到玄冥牌,别人想吃都吃不到的特供热食,但他还是会觉得自己很吃亏。
具体也说不上哪里亏,反正就觉得没有话语权的自己,各方面都特别被动。
明明是玄冥追着他不放,可他也时常会想如果玄冥对这段关系腻歪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最致命的就是自己回不了家。
晚钟每天都会问玄冥:“你什么时候渡劫?”
玄冥的答案只有一个:“不知。但应该快了。”
晚钟好奇:“渡劫是什么样的?很难吗?”
玄冥回答略简:“天雷加身,能挨过去,就不难。”
“……”晚钟:“要是挨不过去呢?”
玄冥微微摇头:“后果不一,说不准。”
晚钟:“最严重的?”
玄冥:“身死道消。”
晚钟有点紧张的看它:“那你呢?你能挨的过去吗?”
玄冥还是摇头,淡声道:“不知。”未了似是看出晚钟脸上的担心,喂他吃定心丸道:“放心,如果我渡劫失败,镜子会替我送你回家。”
晚钟眉头微蹙,心说什么嘛。明明是它先信誓旦旦说自己的表情就挂在脸上,特别好猜。怎么现在又这么误会自己?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吗?还老说自己蠢,明明蠢的是它才对。
这之后晚钟便没有再问过玄冥渡劫的事,也没再提过回家。
当树枝发出嫩芽,被雪水灌溉的土地不再泥泞,一人一蛇终于可以借着打猎的名头,出来潇洒潇洒。
玄冥又变成了黑蛇的样子,晚钟也再一次骑上了它的尾巴尖。
它们对视。
黑蛇用大脑袋亲昵的蹭了蹭晚钟的脸,晚钟偏过头不受控制的笑了笑,似乎就那样消除了隔阂,融化了一切。
大地万物复苏。
一片生机盎然中,晚钟随手摘了一颗青绿色的果。
他拍拍黑蛇的尾巴问它能不能吃,黑蛇眸光微眯,直接将他手里的果子拍落在地。
黑蛇化身成玄冥的样子,对他非常严肃认真的说:“这是避孕果,不能吃。”
晚钟面色一白,恍惚想到玄冥曾说过要让自己怀孕的事。
他问它:“我真的会怀孕吗?”
玄冥伸手覆上他尚且平坦的小腹,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我每天在这里留了多少的东西,你不知道?”
晚钟:“……”
他没说什么,偷偷记下了避孕果的样子。
他记得,蛇巢附近,好像也有这样的树。€€
第44章 .好骗的蛇蛇
早春的天。
树木植被才刚发芽,去远方过冬的动物们也还没回来。
晚钟只找到避孕果这一种勉强能吃的东西,玄冥还不准他吃。
后来一人一蛇在空荡荡的森林里浪够了,来到了一条水流不是很湍急的宽河前。
玄冥一尾巴砸下去,很容易的就卷了一条又长又大的鱼上来。
晚钟捡起一块有棱角的石头,按着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准备宰杀前,随口问玄冥道:“你好像不爱杀生?”
玄冥照着镜子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长长长发,对自家配偶有问必答:“得道修仙者,最忌讳的就是乱造杀孽。”
晚钟举着石头的手一顿,“那你这样算不算间接性造孽?”他不等玄冥回答,直接把手里的鱼扔回了河里,低头解着鞋带道:“以后你不要帮我抓猎物了,我自己来就行。”
晚钟暂时还无法回应玄冥的感情,也不可能和它生蛋孵崽,所以更不愿再欠它什么。
而玄冥却是非常愉快的收下了自家配偶这份含蓄的爱意。
它摇身一变成黑蛇的样子,顺着树干盘卧在光秃秃的粗壮枝丫上荡了会儿秋千,对着镜子扭扭漂亮的大蛇脑袋,吐着蛇信子开心道。
【镜子啊,镜子。】
【你瞧瞧他那副,爱我在心口难开的矫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