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 第48章

€€€€纪垂碧死了,现在侯爷是他的了。

他是叱咤疆场的战神,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他想要的东西,他看上的人,都只能是他的!

谁都不能抢夺,不能拒绝!

哪怕是临川侯自己。

握剑的手突然松开,“从心”掉落在地,季允俯身,粗暴地捏起程放鹤的下巴,大力一拧,强迫他转过头。

“落到我手里,侯爷死不了,只会€€€€”

“沦为我私有的囚徒,做我的玩物,永生永世,不见天日。”

他撩起临川侯的玄色斗篷,接着是朱色衣摆,扯开后腰的系带,一送到底。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接本章,啥都没有,对不起我写不出又能过审又香的东西orz

第48章 ◇

纪柳的房间里, 只木桌上点了一盏昏黄的灯烛,屋内门窗关死,分明没有一丝风透进来, 火苗却始终在微颤。

木柜前的人身中数刀昏迷瘫倒, 程放鹤卧在他怀中, 在无从抗拒的操纵下, 伴随那火苗的节奏,远离再凑近。

凑近时,鼻尖和脸颊沾了血迹, 浓重的血腥味钻进鼻孔,令他一阵阵晕眩。

骤生骤落的恼怒与惊惧,在他心间堆聚,颤抖, 震荡着他紧绷的神经,沉地狱火海, 登九霄天外。

此时, 他该喊叫呼救,该大吼泄愤, 就像他还是临川侯、季允还是随从的那段日子,放纵豁达, 恣意表达当下。

可这一次, 他不能。

程放鹤眯着眼,紧咬下唇,咬白咬破,血迹沿嘴角淌下, 滴落在一地血泊中。

他必须忍耐。只要他不流泪, 不出声, 什么都不做,季允就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季允不收手,还在将一腔愤恨直指他程放鹤,就没人在乎纪柳的死活。

€€€€此人伤了这么多处,流了这么多血,多久不救才会死?

程放鹤很惊讶,自己正濒临被摧毁,居然分得出心思考虑这种问题。

他一个现代人,以前杀人都是一刀直捅心口,从不会用如此残忍的放血法,专挑不致命的地方戳,然后静待人失血过多而死。

所以他说不出具体时间,只知道拖得越久,任务完成的几率就越大。

那就……拖着吧。

……

不屈的战俘保持沉默,只能换来敌人变本加厉。

密闭的室内阴风骤起,吹得桌上那颗火苗越来越歪,越来越虚弱。

程放鹤越来越虚弱了。

先是脸颊偶尔沾到纪柳肩头的血迹,然后整个跌入对方怀里,再被彻底拽到一旁,大片鲜血铺洒在身前,逐渐浸透衣衫。

伤口疼痛难忍,喉头痒意愈甚,但程放鹤不允许它发出任何季允想听见的声音。于是他先发制人,伸手捂住纪柳的双眼。

半死不活的纪柳早睁不开眼,可程放鹤就是要捂。

“纪郎,不许看……”

“本侯……到死都是……”

“……你没看见!都没看见……”

一出声,才知道自己的话音已是如此嘶哑,声带干枯欲裂,像要随他整个人一起断掉。

这样胡乱说话,的确能缓解此时的震撼。但想也知道,这般激怒之语是何后果。

很快,他捂眼的手腕被分别攥住,掰到身后,掌控在一只粗糙宽大的手掌之下。接着下颌让人捏起,与昏迷之人直直相对。

“纪垂碧,你看好,这是你的侯爷。”

“他想了你七年,爱了你九年。可惜,你占据他生命的长度,也只有九年。”

话音有种可怕的平淡,仿佛说话之人并无恨意,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与随风不停晃动的火苗形成反差。

“从今日起,他归我了。”

季允一字字咬出。

……

“季允……你愚蠢至极。”

程放鹤挤出胸腔内所剩不多的空气,拼凑出完整的一句话。他不明白纪柳为何还没死,连他自己都快死了。

“本侯这具躯壳……后院都……谁没经过手?这么算……算来分到你……一根手指吧……”

“看在你杀了他……本侯挚爱之人……两根。”

“一颗心……只剖给纪郎。”

徘徊在生死边缘,程放鹤居然还这么多废话,已经没有一句完整,却坚持要说。

只要他不停说话,那个疯子就不会想起这还有人真快死了。

但这么做,是要遭报应的。

肩膀被大力制住,程放鹤终于逃离了那个浑身是伤的人,被迫侧翻,直直躺进血泊中。

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玄色斗篷,接着是朱红朝服。这些本身颜色就重,加了点红也无甚变化。只有浅色才能染红,比如临川侯与生俱来的白,与无心阁里绳子塑出的粉。

血腥气铺天盖地,堵满了程放鹤的意识。

烛火每跳一下,血泊就微微漾开,鲜红配上眼尾那点浓艳的红,简直可以用来下酒。

程放鹤在一片混沌中,挤出仅剩的清明,盯着面前的人。

眉峰如削,鼻梁高挺,长睫薄唇,下颌骨勾出恰到好处的曲线€€€€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五官。

从前季允还是随从时,程放鹤就喜欢欣赏他的脸。少年的眼中有仰慕,有谨慎,有恭敬,每次都顺从地完成侯爷的指令,说一不二。

那时,看着未来的大将军对自己如此恭顺,尽心尽力侍奉自己,程放鹤曾以为,再没有比这更爽的了。

可他错了。

今日的季允,眼里只剩下翻涌的暴戾,恨与怒交汇缠绕,化作毁天灭地的疯狂。

发疯的少年如同凶兽出笼,目光是獠牙利爪,是陷阱铁夹,哪怕是最不知反抗的猎物,也要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去捕获。

他想要的,他认定的,就必须是他的。

他蓦地吻了上去。

……

程放鹤跪过无数王公贵族,曾在无数人面前做小伏低,无不是为了任务;他也曾对某些角色仰慕钦佩,却从不因此损害自尊。

他生性矜傲,哪怕表现得再散漫不羁,都打心眼儿里认为自己是个强者。

而此时此刻,却有人让他自愿臣服,不惜放弃一切自由,沦为大将军的俘虏,任人摆布。

他喜欢这样€€€€当然,就算他不喜欢,现在的程放鹤面对发疯的战神,本来也没有自由。

还不够,这还不够……

鼻尖是铁锈味,眼前是幽微烛火,耳边是紊乱的呼吸与无止境的节律,程放鹤觉得自己大约也要跟着一起疯了。

他不禁将人圈在怀里,别过头,柔声唤道:“纪郎,你是纪郎,对不对?”

话毕,扭开的头被强行转过来,迫使他与面前之人四目相对。

“看清楚了,我是谁?”

“纪郎……”

“我是季允!”

“你是纪垂碧,本侯心爱的纪郎……”

程放鹤的话音被滚烫而干涩的唇堵住,季允的吻和他的人一样贪婪,就像溺水后刚浮出水面那般呼吸,攫取对方口中的空气,不是亲近,而是占有和折磨。

程放鹤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他只好转头,绝望地看向一旁浑身是伤的人€€€€到底死没死?!

……

突然间,纪柳泡在血泊中的指尖动了动。

程放鹤一惊,果然没死透,可他这是要……去拿剪刀?

“当心,纪柳他……唔。”

没出口的话被永无休止的吻堵了回去,程放鹤躲不过唇舌的攻势,只得努力转过视线,见纪柳用颤抖的手指够到了那把剪刀,刀尖沾着棕褐色毒液。

这人要偷袭!

程放鹤无暇多顾,狠狠咬下探入口中的舌尖,大叫:“季允!”

这是他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

季允听见这声唤,终于意识到不对,顺他目光望去,正好看见纪柳将刀尖对准程放鹤,猛地一推€€€€

程放鹤闭了眼。

这一刀是躲不开的。

哪怕季允身手高强,肯冒险握住刀柄降低冲击力,也仍然无法阻止刀尖划破程放鹤的皮肤。

只要破了个口子,毒沾上血液,就必须立刻解毒。现在的情况,有没有人给他解毒全看季允的心情,季允会愿意吗?

指望季允让自己多活几天,还不如指望任务尽快完成。

可是,程放鹤不知道纪柳用的什么毒,在这个落后的古代,是不是还没有一沾到就立刻毙命的毒药?

若这毒延迟发作,纪柳死在他前面,那么此人就可以算成死于季允之手,任务就完成了。

关键是,任务完成后传送点才会开启,他需要活着到达那里,在彻底咽气前存档离开这本书。根据以往的经验,传送点通常在荒郊野外,他还有命赶过去吗?

程放鹤在脑子里把这些过了一遍,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却始终不曾感到刀尖戳破皮肤的那种刺痛。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