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分化为Omega不久,对特殊时期不太了解,会出现那些问题是很正常的,以后有经验就好了。”
“是这个道理。”宁溪笑了笑,悄悄松了口气。
下午和晚上宁溪又各服用了一次抑制剂,除了体温比平时高一些以外,外表看上去其实跟平时也没什么差别了。
但等到了晚上,宁溪从梦中惊醒时,他才真正体验到发情期的威力。
按理说,一天两只抑制剂,已经足够应对发情期,可宁溪体内的燥热明显不太给抑制剂面子,生生将他弄醒了过来。
该怎么形容宁溪现在的感觉呢,他就像是正在用不正确手段减肥,拼命喝水,把肚子灌得水饱,以为这样就不会饿了。
但这只是假饱,他的身体依旧在渴望热量和脂肪。
“唔……琛哥……琛哥……”宁溪蜷缩成一团,低声呼唤着薄予琛,企图通过这种方法赶走心里的渴望。
可他越是喊薄予琛的名字就越是想他,越想就越热,这样的恶性循环简直快把他憋疯了。
“信息素,我要,我要琛哥的信息素……”宁溪把脸埋进兔子玩偶的身体里,可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不能从上面嗅到哪怕一丁点薄予琛的信息素,因为早就消散完了。
宁溪一边蹭着兔子玩偶,一边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半小时后,宁溪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像失去力气一般陷进床铺里,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良久之后,宁溪才从那种陌生却快乐的感觉中醒过神来,可他内心的火焰并没有因此而熄灭,后面的痒意反而还更重了。
宁溪有些疯狂地想,他现在就去找薄予琛吧,薄予琛那么好一个人,应该愿意分他一点信息素的。
这样想着,宁溪就起身下了床,他走到门边,正想抬手去拧开门把手,但在看见自己的右手时,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下子又瑟缩了回去。
他就这样子去见薄予琛吗?如果被薄予琛发现他做过什么,会不会嫌弃他不知羞?
宁溪摇了摇头,转身走进浴室,特地扭到冷水那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便径直拧开了花洒。
哗啦啦,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宁溪本能地狠狠哆嗦了一下,双手环抱住自己,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只要挪一步,他就可以脱离这样的痛苦,但他却选择了坚持。
因为他发现,淋冷水真的有效果,至少他现在不再那么热,也不再那么渴望信息素了。
再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每到承受不住的时候,宁溪就这样告诉自己,他也的确坚持下来了,在浴室里淋了快一个小时的冷水。
关掉淋浴,宁溪往旁边挪了一步,僵硬的身体和酸麻的脚差点让他一头栽倒在地,但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形。
“不想要了,真好……”宁溪低垂着眼眸,打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脸色跟纸一样白,唇角却哆嗦着上扬。
他脱了衣服,拿来毛巾擦干净身体换上新睡衣,坚持着吹干头发,这才脚步虚浮地走回床边,跟块硬邦邦的石头似地砸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宁溪直到九点半还没有起床,打电话给他也不接,考虑到他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薄予琛毫不犹豫地让陈姨赶紧上去看看。
而他因为害怕再出一次意外,只能在下面等着。
陈姨敲门,没人回应。
她试了一下,发现宁溪没有锁门,就打开门进去,然后看见宁溪还躺在床上,只是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只剩个头顶露在外面。
“小溪。”陈姨连着叫了几声宁溪都没回应,她才走过去掀开一点被子,低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她发现宁溪还在昏睡着,眉头紧皱,脸蛋红得吓人,连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呀!怎么烧成这样了!”陈姨摸了摸宁溪的额头,惊声叫了起来。
她立马跑回去通知薄予琛,薄予琛又叫方非赶紧过来,然后自己冲上了楼。
他进入宁溪房间以后没有闻到信息素,那应该就是单纯的发烧了。
但宁溪为什么会突然生病?€€
第四十八章 你需要的是Alpha,不是抑制剂
“溪溪,溪溪,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薄予琛抱起浑身滚烫的宁溪,轻轻地摇晃着他。
要是真烧得失去了意识,那就麻烦了。
“唔,别动……”宁溪眉头紧锁,难受地嘤咛了一声。
“还好。”薄予琛松了一口气,把宁溪放回了床上,转身跑进浴室。
宁溪现在还在发情期,发情期的Omega是很脆弱的,薄予琛不敢给他服用普通的药物,只能等方非来了再说。
不过在方非来之前,薄予琛想用湿毛巾给宁溪擦一擦,物理降温。
他跨进浴室,一眼就看见了脏衣篓里的湿毛巾和湿衣服,他记得昨晚来给宁溪送睡前牛奶时,宁溪穿的就是这套睡衣。
难道是半夜换的?那为什么会全部都湿了?
薄予琛再扭头看去,发现淋浴的开关把手,停在了冷水的方向。
一个想法从薄予琛脑子里闪过€€€€难道宁溪半夜起来淋了冷水!
他心里几乎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手脚麻利地用温水打湿毛巾再拧干一些,跑回床边,俯身给宁溪擦起脸和腋窝等地方。
还好今天不堵车,方非很快就到了,他在路上就听薄予琛说了宁溪的情况。
发情期加高烧,要用的药确实有变化。
很快方非就给宁溪挂起了水,宁溪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只是依旧昏睡着。
方非看着病床上的宁溪,转头问薄予琛:“元帅,宁溪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薄予琛神情沉重,“他应该是昨晚洗了冷水澡。”
方非意外:“为什么?”
薄予琛垂眸,沉声道:“可能跟他的发情期有关。”
“发情期……”方非重复了一遍,突然愣了一下。
他之前也接过不少类似的病人,刚成熟的Omega,第一次来发情期时容易恐惧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居然有那种需求,也不敢向家人朋友和医生求助。
情急之下,就想出了洗冷水澡的办法。
那样确实能减缓发情期的燥热,但治标不治本,还很容易伤害到身体,落下病根。
可方非昨天就收到了薄予琛的消息,说宁溪发情期到了,让他今天下午来帮他检查一下身体。
既然薄予琛他们知道,那应该会教宁溪发情期怎么做才对,那宁溪又为什么会这样?
方非蹙眉问:“宁溪没有服用抑制剂吗?”
薄予琛道:“服用了,一天两支,按照你的吩咐来的,而且当时抑制剂也起作用了。”
方非迷茫了:“那他为什么要……”
薄予琛摇了摇头,“只有等宁溪醒了才能知道了,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退烧?”
“预计下午。”方非道:“如果下午不退烧,那必须得送去医院了。”
说完以后,方非退出了房间,开始去安排别的事情。
薄予琛坐在宁溪床边,用棉签沾水帮他润湿干燥的嘴唇,看着烧得可怜巴巴的他,眼眸里闪烁着心疼和愧疚。
他的溪溪,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
下午三点,宁溪退烧,所有人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方非留了下来,准备等宁溪醒后给他做一个比较详细的检查,再找出他淋冷水澡的原因。
晚上九点,守在宁溪床边的薄予琛正在处理一封紧急邮件,忽然听见一声低低的哼声,他转头看去,发现宁溪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眼神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薄予琛见状收起终端,俯身去扶起宁溪,“溪溪,你醒了。”
宁溪睡着的时候,屋里只开了那盏床头灯,现在他醒了,薄予琛就把大灯打开了。
宁溪抬起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靠坐在床头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薄予琛,他泛红的眼睛里浮现出好奇的神色。
琛哥怎么会在这里?
他正想问,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哑得紧,一着急,又吸了口冷气,嗓子一痒,他立马咳嗽了起来。
“不着急,先喝水。”看着咳得背都弓起来的宁溪,薄予琛动作柔和地轻抚他的背给他顺气。
宁溪咳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薄予琛喂他喝了半杯水,宁溪呆愣愣地坐在床头,看起来跟傻了一样。
“一天没吃饭了,又发了烧,是不是饿了?”薄予琛放下水杯,语气温柔。
宁溪似乎是回忆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身体忽然一激灵,转头看了薄予琛一眼,又立马心虚地转过去低下了头。
薄予琛没有追问他发烧的原因,只是道:“有什么事我们吃完饭再说。”
宁溪只能点头呐呐地同意:“好。”
晚餐是薄予琛叫人送上来的,菜品都很清淡,适合生病中的宁溪吃。
宁溪坐在书桌前慢慢地吃着,薄予琛就在他旁边,正低头在终端上查看邮件。
宁溪虽然饿了,但没什么胃口,他慢悠悠地吃着,把自己醒来以后发生的事情又回想了一遍,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薄予琛态度平静得出奇。
倒不是宁溪脸大,认为自己醒了薄予琛就要有多激动笑得有多开心,他只是觉得薄予琛的态度有些奇怪。
怎么说呢,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宁溪心慌得要命,他不知道薄予琛待会儿询问他为什么会发烧时,他该怎么回答。
生病加心理压力,宁溪这顿饭吃得跟受刑似的,胃都开始不舒服了。
但他最后还是把饭菜吃完了,因为他不想让薄予琛再担心。
佣人把餐盘撤走,薄予琛也早就完成了工作,宁溪正惶恐不安地等着薄予琛的询问,没想到方非却来了。
宁溪惊讶地看着方非,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发烧了,薄予琛会请方非过来也很正常。
“有没有感觉好些了?”方非俯身,观察了一下宁溪的脸色。
“好些了。”宁溪如实回答。
方非点了点头,拖把椅子坐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道:“既然好些了,那就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半夜去洗冷水澡吧。”
宁溪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