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予琛转过头来,本想回答宁溪的问题,但在看见宁溪的神情后就顿住了,这迷茫懵懂的眼神,酡红的脸颊,哪里像是正常的状态。
再一抬头,看到那几个翻倒的杯子,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酒味,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薄予琛道:“溪溪,你喝酒了?”
“酒?”宁溪摇摇晃晃地看了看那些空杯子,又摇摇晃晃地看向薄予琛,眯着眼睛呢喃,“这不是果汁吗?”
薄予琛扶额,看这样子是真醉了。
让醉鬼泡温泉,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薄予琛游过去扶住宁溪的手臂,道:“溪溪,都这么久了,萨莎他们应该不来了,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宁溪眼尾泛红,呆呆地看着薄予琛,道:“我又没有喝酒,怎么会喝醉呢,琛哥你误会了,我没有喝醉。”
每个醉鬼都喜欢说自己没有喝醉,薄予琛哭笑不得,“好好好,我们溪溪没有喝醉,不闹了,先跟我上去好不好?”
“唔,不要上去。”宁溪摇头,语气含糊地道:“没有喝醉为什么要上去?好不容易才能跟琛哥一起泡温泉,现在就上去不是吃亏了嘛,才不要上去。”
听见宁溪的话,薄予琛愣了一瞬,宁溪这是什么意思?
宁溪为什么想和他一起泡温泉,还觉得不泡够时间就是吃亏了?难道……
在薄予琛愣神的时候,宁溪已经凑到了他面前,哼哼道:“琛哥你叫我上去,肯定就是不相信我没有喝酒,现在我过来了,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没有酒味,我没有骗人。”
薄予琛被宁溪挤得往后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扑向他的宁溪抱进了怀里,现在两人贴得比刚才那次还要紧密,甚至宁溪的两只手都搂住了薄予琛的脖子。
“琛哥你快闻闻嘛,是不是没有酒味,没有的话我们就不上去了,继续泡温泉好不好?”
喝醉的宁溪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平时不敢说的话,这会儿倒是没什么顾忌了。
薄予琛看着都快亲到自己下巴的宁溪,眼神在他水盈盈的眼眸和红润的嘴唇间来回巡视,渐渐地,他像是也被宁溪的醉意感染了,脑子忽然有些迷糊。
方才就被激起又压下去的欲望卷土重来,与此刻的醉意一起,将理智彻底吞噬。
薄予琛捏住宁溪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喉结上下滚动,眼神浮现出强烈的占有欲,“溪溪,你真想让我知道你有没有喝酒?”
宁溪嗯嗯了两声,“想。”
薄予琛圈在宁溪腰间的手,呼吸沉重,“那我们换一种检查方法好不好?”
宁溪看着薄予琛,傻傻地笑了,“溪溪都听琛哥的。”
话音未落,薄予琛便低头吻住了宁溪,两唇相接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颤栗感闪电般席卷了两人的身体,这是他们都渴望已久的亲热,宛若干柴与烈火,一旦触碰,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薄予琛将宁溪死死禁锢在怀里,像是害怕他逃跑,而宁溪也收紧了搂着薄予琛脖颈的双手,彻底沉浸在了他带给自己的欢愉之中。
水雾氤氲的温泉池里,水声与吮砸声不绝于耳。
薄予琛将宁溪抱起坐在岸边,扣住他的后脑勺,唇舌更加深入地进攻。
宁溪双腿下意识地盘在薄予琛劲瘦结实的腰间,双手插入他的发丝间,随着薄予琛进攻的节奏将他的头发揉乱,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随着时间过去,两人紧贴的身体也产生了反应,这种感觉让宁溪喜欢又害怕,而他潜意识里又依赖着薄予琛,所以即便知道这种害怕就是薄予琛给他带来的,他还是本能地向他求助。
“唔,琛哥,怎么办……”趁着换气的空档,宁溪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薄予琛正要回应宁溪,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惊讶的声音,“卧槽!”
声音传来的瞬间,薄予琛扣住宁溪的脑袋将他的脸埋进自己怀里,然后转头看过去,冰冷的视线扫到了萨莎震惊又无措的表情。
萨莎举手投降,“我马上就走,您别这么看我!”
萨莎跌跌撞撞地跑了,薄予琛还能听见她痛苦的哀嚎,“谁叫你们不关门的!”
因为薄予琛以为萨莎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所以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再联想到上一次在家里差点标记宁溪的事,薄予琛恼怒:事不过三,他下次一定记得关门!€€
第八十八章 是元帅帮他脱的里裤
等萨莎跑路,薄予琛再低头去看宁溪,发现这小家伙已经抵着他的胸膛睡着了。
明明前一秒还在那什么,结果下一秒就睡着了,果然,不能跟醉鬼讲道理逻辑。
薄予琛失笑,看着自己斗志昂扬的小兄弟,只能无奈叹气。
没办法,等它自己冷静下去吧。
在等待的时间里,薄予琛抱着宁溪上岸,给他和自己都穿上了浴袍,同时也思考了方才的情况。
刚才他情不自禁,可宁溪也不像是完全对他没意思的,不然也不会由着自己亲他抱他,还想请他帮忙。
所以宁溪也是喜欢他的,对吗?
薄予琛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不由得激动起来,如果是真的,那他和宁溪就是两情相悦了。
不过也不排除宁溪刚才只是喝醉了,意识不清,只是遵循本能。
一切都得等宁溪醒了以后,向他问清楚了才能下定论。
薄予琛抱着熟睡的宁溪出去时,萨莎正守在进混合汤池那条路的门口,眼睛炯炯有神,谁过来都会被她拦下。
开玩笑,那种画面可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看见了!
背后传来脚步声,萨莎转头看去,只见薄予琛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宁溪打横抱在怀里,宁溪的脸埋在薄予琛胸口,只露出了泛着红意的耳朵。
“元帅……”萨莎还是第一次在薄予琛面前这么手足无措。
她以前连宁溪都敢调戏,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是玩笑,目的还是为了促进薄予琛和宁溪能早日在一起,薄予琛也明白,所以才没有把她轰去边境。
但今天的情况实在是太尴尬了,她亲眼看见了元帅和宁溪亲热的画面,元帅会不会砍死她啊?
萨莎干巴巴地解释,“元帅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见你们一直没有出来,刚好晚饭也好了,就想去叫你们吃饭,而且我看见门没关,还以为没什么的,谁知道……”
萨莎欲哭无泪,谁会开着门干那种事啊!
“行了,知道了。”薄予琛语气不咸不淡,他对萨莎道:“溪溪喝醉了,这会儿睡着了,可能要晚上才会醒,他还没吃晚饭,请山庄的厨房备点清淡的食物,随时热着,方便宁溪醒了以后就能吃,下去安排吧。”
说完,薄予琛便抱着宁溪往方才老板带他们去看过的休息室走去。
萨莎:“……啊?”
就这样?不放出信息素来把我压制成狗?不把我流放边境?
大悲大喜之下,萨莎脑袋晕乎了,但没忘了薄予琛的安排,连忙跑去找山庄负责人去了。
薄予琛没“收拾”萨莎的一条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今天有萨莎跟宁溪撒娇,他才能获得跟宁溪一起泡温泉的机会,而且萨莎还特别识趣,没有真的跑去跟他们一起泡温泉,而是把独处的时间都留给了两人。
如果没有她,或许他今天也不能这么顺利地跟宁溪亲近。
虽然她后面还是破坏了氛围,但功过相抵,就原谅她了。
将宁溪放到休息室的床上以后,薄予琛盯着宁溪安静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吃过晚饭,星球长那边打电话过来询问薄予琛泡完温泉以后要不要回市区去住他安排的星级酒店,薄予琛想着宁溪这会儿在睡觉,换地方会打扰到他休息,就拒绝了。
反正这个山庄环境也很好,没必要换。
宁溪是晚上十一点醒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屋里昏暗一片。
他睁开眼睛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紧接着,下午那些“可怕”的记忆就涌入了他的脑中。
耍酒疯让琛哥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酒味,还去搂他的脖子,最后还跟琛哥接吻了,甚至差点……
宁溪脸一阵红一阵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羞耻与尴尬、社死的心情齐飞,宁溪下意识地想拽起被子埋脸,还用腿蹬了两下,然后他就发现感觉不太对。
他愣愣地伸手去摸,发现自己身上就披着件浴袍,内裤不翼而飞!
失去意识前,宁溪记得自己是靠在薄予琛怀里的,如果是薄予琛抱自己回屋的,那说明这裤子也是他帮自己脱的,那他岂不是看见了自己的……
社死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宁溪现在这种情况了,按现在的科技,他是可以移民到外星球去的,那他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去查哪颗星球合适他生存?
在宁溪瞪大眼睛胡思乱想之际,或许是听见了里面的动静,房门被打开,薄予琛背光站在门口,看着床上满脸写着“心死”的宁溪,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好像进来的不是时候……
宁溪的反射弧在外太空溜了两圈,终于回到了身体里,在发现门被打开以后,他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就猛地缩进了被子里,像只受惊的小乌龟。
看见他一系列动作的薄予琛:“……”
觉得好可爱是怎么一回事?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缘,察觉到有人来,宁溪直接把被子边都抓了进去,鼓鼓囊囊一大包躺在床上,不由得让薄予琛想起了当初两人刚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宁溪也是缩在被子里不肯见人,只不过之前是因为胆怯和内向,至于现在……咳咳,懂的都懂。
薄予琛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低沉温和,“溪溪,你醒了,你今天没吃晚饭,饿不饿?”
听见薄予琛的声音,宁溪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尴尬和无措的情绪包围了他。
但他的肚子像是怕他还不够丢脸,在薄予琛问他饿不饿以后,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而且音量还非常大!
社死程度再再加一,宁溪羞得脑子都要冒烟了。
薄予琛看着扭动的被子包,猜到宁溪现在肯定很害羞,所以也不逼他,只是道:“溪溪不想去外面吃的话,我叫人把饭菜送上来。”
这回宁溪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又说了谢谢。
走之前,薄予琛又道:“你的衣服就在床旁边,已经让人干洗过了,右手边就是卫生间,可以洗漱,我先去叫餐了。”
宁溪还是只是嗯了一声。
吩咐完,薄予琛就走了,顺便还带上了门。
听见外面没了动静,宁溪才从被子里爬出来,他红着脸薅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看着方才薄予琛坐过的地方,神情复杂。
宁溪的那条内裤就放在那堆洗干净叠在一起的衣服里,接连的几次冲击让宁溪感觉脑袋在嗡嗡嗡的响,但他还是快速穿好衣服,又跑去卫生间里解决生理问题,顺带刷牙洗脸整理发型。
他可不想薄予琛看见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今天已经够丢脸了,他不想再丢脸一次。
宁溪从卫生间出来不久薄予琛就回来了,饭菜是他亲自端上来的,大概是怕有其他人在宁溪会更不适。
“起床了。”薄予琛跟紧张不安的宁溪打了声招呼,把饭菜放到桌上,笑着道:“快过来吃吧,不然饭菜等一下要凉了。”
“啊,哦哦,好。”宁溪走过来的时候差点同手同脚,但好歹没有摔跤,安全地坐到了桌上。
薄予琛知道现在宁溪不好意思面对自己,便道:“溪溪你先吃,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好。”宁溪低低地应了一声,连看都不敢看薄予琛一眼,等确定薄予琛已经出去以后,才抬起头看向门口。
离开房间以后,薄予琛穿过走廊,来到一个露台边,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回忆起了宁溪刚穿越到这里时的样子。
胆小、羞怯,整日在生与死的选择之间徘徊,就像一棵即将枯萎的小树,明明可以茁壮成长,却因为遭受了太多外界的风吹雨打而变得脆弱又可怜。
但经过众人的帮助以及宁溪自己的努力,他成功战胜了曾经的心魔,以更好的姿态活在了这个对他来说是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