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瞬间感觉自己的耳廓传来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疯子!松开我!”
可轻宜却并未松懈,反而伸出了细长的手臂勒住他的脖颈,越咬越重,像是要将他的耳朵整个咬下来。
“疯狗!”
“还不快把他给扯开?”
那些人粗鲁地掐住轻宜的下巴,想要让他松嘴,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被咬住耳朵的男人不堪重负倒在地上,可轻宜却骑坐在他身上,死活没有松嘴。
边上的两人也被这疯狂的一幕给吓到了,生怕真出了什么事情,开始对那道清瘦的身体拳打脚踢。
“快松开!听见没有!你真想死吗?”
“要不要去请示傅先生?”
“这种时候还问什么?”
轻宜几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就连那些人打自己他也丝毫没有感觉。
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知道只有维持现在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不能再给景穆增添负担了。
虽然知道他或许不会为自己做那些太出格的事情,可哪怕可能性只有一点点,他也赌不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口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身下男人的哀嚎声震耳欲聋,可周围却没了声音。
那些人没有再打他。
是离开了吗?
轻宜感觉有些不太真切,可是他也不敢轻易松开身下的人。
害怕自己一旦卸了力气就会立马被摁在地上,进行更加凶残的殴打。
有人站在了他的身边,身影在地面上投下一块黑色的阴影。
轻宜的心微微一颤,感觉到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下巴。
在柔软的脸颊肉上轻轻捏了一把,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刚才还死活不愿意松口的轻宜迟钝地松开了身下的人。
那人始终掐着他的脸,迫使他抬头。
轻宜缓慢地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子。
景穆站在他的身边,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是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小门内的光芒从侧面扫来,将半张脸上的疤痕衬得越发清晰可怜。
轻宜的瞳孔微微瑟缩一下,听见有人的哀嚎声。
他低头一看,发现那男人捂着耳朵想要还手,但却被边上的保镖一脚踩住了脑袋。
“景先生,前面已经处理完了。”
景穆嗯了一声,嗓声沉哑:“能起来吗?”
没人回答。
轻宜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问自己的。
艰难地动了一下腿,可是却感觉全身都是软绵绵的,完全站不起来。
反而是身下被当做垫子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敢怒不敢言。
“起不来了。”
轻宜有些沮丧地说完,便看见男人俯身压了下来。
他一把抄起了轻宜的后背和膝弯,将人抱起,转身朝着不知何时停在附近的车走去。
明叔站在那,看见唇角还沾着狰狞血迹的轻宜后脸色骤变。
“您受伤了吗?”
轻宜迷茫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后摇摇头。
明叔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被放进了车后座,景穆却并没第一时间将门关上,而是朝着明叔伸手。
“水。”
轻宜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便看见被打开的水瓶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就着喝了一口,感觉到嘴巴里传开浓重的血腥味。
“吐出来,漱漱口。”
轻宜一句话也没有说,只乖乖按照他所说的做。
等到吐出来的水变得清澈,景穆才给他换了一瓶。
“喝吧。”
轻宜喝了几口,然后才摇头:“不要了。”
“回家。”
景穆没多说,说完以后便也上了车。
他是硬挤进来的,轻宜看了一眼边上的位置,正想要挪过去,就感觉到他搂住了自己的腰,一把将他放在了腿上。
双腿习惯性分开,轻宜看着景穆近在咫尺的脸,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在这一瞬间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美强惨仆人x落魄假少爷22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再说话。
司机很有眼色地将隔板升了起来,可是封闭的后座却什么也没发生。
景穆抱着怀中清瘦的身躯,大手搭在后背上,几乎能够清楚摸到每一个突出的骨节。
轻宜受了惊,可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清浅湿热的呼吸铺洒在他的侧颈,平日嚣张机灵的模样全然不见,倒像是一只乖巧听话的小宠物。
景穆微微垂眸,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今天提起了从前的事情,让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小少爷又鲜明了几分。
从前轻宜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反应也和现在一样。
初次见面的时候觉得变化很大,可现在这么一看才发现并没有任何长进。
车停下的时候轻宜反应很大,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反射性抱紧了他。
景穆没有说话,搭在他后背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睡。”
轻宜朦朦胧胧听见这声音,便又安心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隐约间似乎被抱起,男人宽阔的怀抱给了他强烈的安全感。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身体一轻,被放在了床上。
原本以为景穆就会离开了,可还没等他伸手去扯那人的袖口,便感觉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
原本想要挣扎,可是他今天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身上肯定很脏。
想到这,他便又没有动作,顺从地让那人帮自己把衣服全部脱下。
湿润的毛巾擦拭过全身,每一处都没有被放过。
感觉到身体重新恢复清爽,并且被放在了另外一张干净的床上,他才放心了下来。
很快,房门被关上,可床上的人却缓慢地睁开了双眼,眸底的睡意惺忪。
-
景穆匆匆洗漱一番便上床休息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情不算太好,果然躺在床上又睡不着。
皱紧眉头,他正翻了个身,却忽然听见房间外发出了€€€€响动。
合上的眼眸瞬间睁开,同时房门也传来了细微的开启响动。
因为发生了轻宜的事,明叔在别墅外加派了人手,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进来。
而现在这个点会来他房间的人,明显只有一个。
想到这,景穆索性没有动作,合上双眼打算看看轻宜要做什么。
而那人明显克制着脚步声,悄悄挪到了他的身边。
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像是有人撑着坐了上来。
很快,床头的灯被拉亮。
景穆反射性蹙了一下眉头,那人呼吸一滞,又手忙脚乱地将床头灯给拉灭了。
屋内再次陷入漆黑,一束小灯忽然亮了起来。
但明显不是对着景穆方向的,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很快,有一根手指贴在了他的额角,将什么冰凉的东西涂在了上面。
景穆的拳头微微收紧,察觉到了轻宜是在涂抹自己脸上的伤疤。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并不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毕竟轻宜大费周章回来,总不可能是觉得他的伤痕不够吓人,想要让它更坏一些。
回想到手下人整理出来的路线中有过一家药店的记录,景穆隐约间似乎明白了轻宜的用意。
很快,轻宜将祛疤凝胶涂在了他的伤疤上,这才收了手。
耳边传来拧上盖子的细微声响,紧接着凹下的床垫微微回弹,像是坐在上面的人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