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顾少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只有许兴宇一个人面色凝重,他刚刚好像隐约听见电话里提到阮余的名字,再打顾子晋的电话,已经无人接听。
顾子晋赶到学校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保镖在门口着急打转,见到顾子晋连忙走了过来,着急地说:“顾少。”
顾子晋冷冷地盯着保镖,阴戾肃杀的眼神看得保镖背后生寒,“怎么回事?”
“顾少,我回教室的时候阮先生就不见了,问了上课的老师,她说阮先生临时肚子不舒服去了校医室,可是我去校医室没有找到阮先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顾子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保镖连忙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脸上火辣辣地疼。
顾子晋寒声道:“我让你看好他,你怎么看的人?”
保镖咽了口唾沫,道歉说:“对不起顾少,我肚子不太舒服,就去上了个洗手间,那时候阮先生还在上课,我以为他不会.......”
顾子晋冷声打断:“人去了哪里?”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保镖硬着头皮,“我把学校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找到阮先生,附近的药店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医院。”
如果只是去医院,阮余怎么会这么凑巧选在保镖去洗手间的功夫离开,而且一句话都不说。
这不是阮余往日的风格。
顾子晋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表情有一瞬间显得狰狞可怖,阴沉道:“让学校把监控调出来。”
阮余在上课期间突然消失不见,而且又是顾子晋的人,校方不敢含糊,马上让保安把监控调了出来。
从监控视频里面可以看见,阮余从教室出来后没有往校医室走去,而是去了办公室。
就在这时,阮余的班主任有些着急走了过来,“顾少,刚刚我回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我的办公桌上多了个这个东西。”
顾子晋从班主任手里接过信封,映入眼帘是退学申请书五个大字。
顾子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有些急躁地撕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纸,看起来像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边缘有些坑洼不平,上面的字体流畅清秀。
顾子晋认出这是阮余的字。
“尊敬的学校领导,你们好,因为个人原因,本人没办法再继续学业。”
“这个决定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心血来潮,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抉择,所以特此提出退学申请,希望校院领导可以批准。”
顾子晋不自觉捏紧手里的信,脸色阴霾到了极点。
阮余居然退学了?
他那么渴望上学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退学?
顾子晋的心就像被闷锤砸开一条缝隙,划过一抹不受掌控的失态,这股陌生的情绪很快转为滔天的怒意,他转头看向保安,沉声道:“他从办公室出来后去了哪里?”
保安小心翼翼地说:“阮余学生从教学楼出来以后就往后面去了。”
“那就把教学楼后面的监控调出来。”
“顾少,那里没有安装摄像头.......”
顾子晋的眼睛慢慢地黑了下来,黑黢黢的压着什么东西。
虽然教学楼后面没有安装摄像头,但是围墙外面连接着通往居民楼的巷子,那里正好有几个监控,拍到阮余背着书包从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走了出来,往几百米外的地铁的方向走去。
顾子晋阴恻恻看向校长,“这门怎么回事?”
校长明显有些慌了,他没想到阮余居然会从这个地方逃跑,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太久没维修了,所以才...... ”
顾子晋这一瞬间突然想通了某件事情。
这下他终于明白阮余为什么会选这个环境一般,管理混乱的学校。
原来他早就打算好离开自己了。
顾子晋闭上眼睛,手里的信狠狠揉成一团,手背上青筋直跳,“马上让人去调地铁的监控。”
保镖拿到地铁的监控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监控录像里清晰地记录阮余登上了地铁,不过因为刚好是晚高峰,地铁里人头攒动,想要从拥挤的人群里找到阮余下车的身影简直比登天还难。
顾子晋又打电话给地铁部门,让他们去查阮余在哪一站下车的,可是得到的回复是当时乘坐地铁的人太多,查起来难度太大。
线索就这么断在了这里。
第七十九章 开始新生活
顾子晋裹挟着一身的冷风回到别墅。
保姆已经做好了饭菜,见到顾子晋出现,迎上来笑着说:“顾少,晚餐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顾子晋看都没看保姆一眼,穿过客厅去了二楼卧室。
随着房门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是靠窗的书桌,桌面上还摆放着阮余的书本和练习册,有道数学题做了一半还没解出来。
顾子晋拿起练习册注视了很久,突然发狠般把练习册撕成两半。
紧接着书桌上的东西被一扫而空,噼里啪啦的巨响传遍房间每个角落,听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倒映着顾子晋狰狞的脸色,犹如一头受到挑衅的野兽,浑身透着股渗人的寒意。
顾子晋一直以为阮余是个软骨头,不敢反抗不敢逃跑,为了上学什么事情都可以忍耐,现在他才明白阮余其实比谁都聪明,还懂得怎么隐忍,怎么筹划离开他的身边。
也是,如果阮余不聪明,又怎么可能连续拿了学校好几年的奖学金。
顾子晋冷笑一声,一股很浓烈的危险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对阮余太心软,放他重回高中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如果一开始就把阮余锁在家里生孩子,剥下他一身柔软的兔子皮,打断他顽强的骨头,阮余就不敢做无谓的抵抗,更不敢有离开的念头。
看来是他还不够狠。
顾子晋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抓到阮余,阮余的下场会无比的惨,至少是前几次都达不到的残忍程度。
保姆在楼下听到砸碎东西的动静,急忙赶了上来,看见房间里满地碎片,不免有些心惊。
保姆很少见到顾子晋发这么大的火,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没有发现阮余的身影。
想到刚刚阮余好像也没跟顾子晋一起回来,再结合顾子晋的反常,一定跟阮余有脱不了的关系。
保姆还以为阮余被赶走了,心里有些暗喜,一时间没注意到顾子晋的脸色不对,很没有眼力见的问:“顾少,怎么没看见阮先生?”
顾子晋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保姆,他盯着脚下的地板,眼底毫无温度。
见保姆不知死活的还要问,门口的保镖好心地拽了她一下,示意她别乱说话。
确认顾子晋没注意他们这边,保镖才用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量说:“阮先生逃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保姆有些惊讶,“逃跑了?”
保镖面色凝重地嗯了一声。
保姆似乎想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低声嘀咕道:“不会是他听了顾董的话才离开的吧?”
她的声量虽然不大,但周围的环境太过安静,这句话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顾子晋的耳朵里。
顾子晋身体有片刻停顿,转头看向保姆,“你说什么?”
保姆意识到说漏嘴,马上闭紧嘴巴不敢再多说,“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顾子晋脸上笼罩着一股令人生寒的冷意,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保姆,“你说我爸来找过阮余?”
保姆在顾子晋的注视下后退了两步,硬着头皮说:“前段时间顾董来过别墅........他,他找阮先生说了一会儿话。”
顾子晋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他找阮余说了什么?”
保姆支支吾吾道:“顾董他好像知道您和阮先生在一起的事情了,劝阮先生离开你......”
到后面保姆的声音越来越小,跟蚊蝇似的嗡嗡,因为她看见顾子晋的面孔透出令人悚然的暴戾之色,温度在他脸上像是绝了迹似的。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顾子晋那双凌乱的目光从保姆脸上扫视而过,保姆腿都软了,差点没站稳,急忙解释说:“顾少,不是我故意瞒着您,是顾董让我不准说的.......而且我还以为阮先生会告诉您,所以才没有多嘴。”
担心顾子晋迁怒到她身上,保姆忍不住替自己说话:“顾少,我只是一个保姆,实在不敢得罪顾董,这件事我也很难做.......”
后面的话顾子晋没再听下去。
他父亲来过别墅,可是阮余一句话都没跟他提过。
顾子晋脸上笼罩的阴霾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阴寒,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爸的电话。
对面似乎在忙,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响起顾雄威严的声音,“这时候怎么给我打电话?”
顾子晋没有一丝废话,开门见山地说:“爸,你找过阮余?”
顾雄那边顿时没了声音,过了半天才说:“你知道了?”
顾子晋语气略冷,“谁告诉你,我和阮余在一起?”
顾子晋第一个念头是陈秘书出卖了他,但陈秘书没这个胆子,如果他爸知道自己的秘书跟亲儿子走得这么近,陈秘书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以为你干的那点事能瞒多久?”顾雄语调沉了几分,“我眼睛没瞎,耳朵也还没聋,不至于连这点风声都听不见。”
“更何况你以为是谁会跟我告状?小陈?”
顾雄冷哼一声,“他是我的秘书,整天给你跑腿办事,还替你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这种人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我已经把他给辞退了。”
阮余开学那天,顾子晋突然接到陈秘书离开的消息,听说他犯了错被公司辞退,已经回老家去了。
原来他爸早就知道了内情。
“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不是那孩子走了?”
聪明如顾雄,本来还以为是阮余在自己儿子面前告了一状,但现在听这口气,明显是出了事来问责,很快就猜到了内情。
如果不是阮余走了,他这个儿子绝对不可能主动联系他。
顾子晋没回答,这个反应在顾雄看来等于默认。
难怪顾子晋今天这么反常主动给他打电话。
“我还以为他不舍得离开,拖了这么多个月,看来他还算识相。”顾雄冷哼一声,“正好给我省了力气,不用找人对付他了。”
顾子晋面色凝重,握着手机的骨节因为太用力发出“咯吱”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