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迹弯唇笑了下,“是吗?”
“那就有些遗憾了。”
第四十一章
言从逾心里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 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顾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看着€€言从€€逾,像是简单的饭后闲聊, “那他是什么专业的?”
言从€€逾来不及去想顾迹为什么要问这个,面对一个编出来的人, 他当然没法很快回€€答具体情况。
一个假话的背后通常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而现在,言从€€逾已经尝到了苦头。
他迟疑两秒后,摇了下头, “不清楚。”
“……”顾迹反问了句, “不清楚?”
言从€€逾只能€€硬着€€继续:“嗯。”
顾迹没有再问, 说€€到这个份上, 他心里更加多了几分确定, 想要的答案也€€已经得到。
€€€€小言的话€€经不起思量, 往深处一想就是漏洞百出。
况且, 他似乎早就和言从€€逾提过€€,对方只要开始说€€没有底气的话€€时, 总是会不敢和他对视。
就像现在,话€€还没说€€完, 言从€€逾的眼睫已经开始打颤。
至此,言从€€逾口里的那个“喜欢的人”在顾迹心中的存在彻底被打散。
言从€€逾心中有事,吃下去的豆沙包都没有甜味, 慢声开口试探性问道:“为什€€么问这些?”
“因为€€€€”顾迹的声音不急不缓, 拖着€€尾音:“你昨天晚上好像把我认成€€别€€人了。”
言从€€逾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那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全凭顾迹一张嘴乱说€€。
果然,言从€€逾听见这句话€€后, 脸上的表情怔了一刻。
……什€€么?
“不可能€€。”言从€€逾的反应与顾迹想象的不同,他摇了下头,“你瞎说€€。”
顾迹歪了下头,“你不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是忘了。”言从€€逾顿了下,“可我没傻。”
虽说€€他对昨晚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但他只是喝醉了,不可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他怎么可能€€把顾迹认成€€别€€人?
要是说€€他失忆了倒是才会有可能€€。
顾迹微微挑了下眉,“你就有。”
“……我没有。”言从€€逾满是无奈,“那你说€€我把你认错成€€谁了?”
顾迹:“我刚才问这么多白问了,你猜?”
“……”
言从€€逾蓦然把刚才的话€€联系起来,为什€€么顾迹今天会突然问关于€€他喜欢的人?
他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言从€€逾可以肯定即使€€他喝醉,也€€不会把顾迹认成€€别€€人,但却不敢保证那种情况下不会对顾迹做些什€€么。
尤其还是在晚上同睡一张床的情况下。
言从€€逾挡了下眼,低声问道:“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顾迹答非所问,“包子快凉了,你还吃吗?”
言从€€逾轻攥住顾迹的手腕,语气软了些,“跟我说€€一下。”
顾迹没动,任由对方的动作,只是弯唇笑了下,“小言,撒娇没用。”
言从€€逾停顿了下,想说€€他没有撒娇,最后憋了半天,只说€€:“那怎么才有用?”
顾迹忽然就有些松动了。
他对待朋友一向都很心软。
可在顾迹知道言从€€逾的感€€情之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凡是个关系普通的朋友,顾迹现在已经挑明了直说€€,该断就断。
可对于€€言从€€逾,顾迹却舍不得。
明明他们已经说€€过€€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从€€早上醒来后顾迹就在想应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但想了很久后,都没法得到十全十美€€的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伤害言从€€逾的前€€提下,让对方主动放弃这段感€€情。
顾迹收回€€自己的手,“你真想知道?”
言从€€逾没犹豫地€€点头。
顾迹笑了下,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叫我宝贝。”
“……”
言从€€逾瞳孔一颤,手里拿着€€的包子啪嗒掉到了桌上,耳尖瞬间泛了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言从€€逾急于€€解释,却又苦于€€找不到理由,滞了半天。
顾迹贴心地€€递了个台阶,笑意温柔道:“把我认成€€谁了?”
这个台阶都已经递到言从
喃€€
€€逾脚边了,他只要顺着€€往下说€€就行,随便怎么说€€顾迹都不会再问。
可言从€€逾却偏偏没听出来,亦或者是不想踩下这节台阶。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不喜欢顾迹以为他认错人。
言从€€逾轻轻拧起了眉,“我没认错人。”
顾迹微顿。
“叫宝贝有什€€么问题吗?”言从€€逾语气平静而自然,像是在说€€一件疏松平常的事情。
“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当我在发酒疯算了。”
只是叫一声宝贝能€€证明什€€么,只要他昨晚没胆大到抱着€€顾迹耍流氓,言从€€逾暂且觉得都不算什€€么大事。
顾迹当然这声称呼知道没什€€么,平时程灼和他闹着€€玩时也€€会这么叫,可两者表达的情感€€却全然不同。
正是因为有这份对比在,言从€€逾的情愫才显得格外特殊。
过€€了会儿,言从€€逾又问道:“我还做了别€€的事情吗?”
顾迹看了他一眼,正当言从€€逾以为还有其他事情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微微摇了下头,“没别€€的。”
言从€€逾轻轻松了一口气。
幸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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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下午准备回€€学校的时候,言从€€逾等着€€顾迹收拾东西,偶然瞥了眼书桌,随口问道:“那只鲤鱼呢?”
顾迹反应了一下,编了个借口:“昨天洗了,在洗衣机里。”
实际上那只锦鲤昨天被他拿剪刀剪开后,他又抽空拿针线包给缝上了,只是针脚过€€于€€拙劣,一眼就看得出来异样,最后被他塞到了抽屉深处。
对于€€纸条上的字迹,他第一眼没认出来。毕竟他只见过€€言从€€逾的画,没注意他的字写成€€什€€么样。
直到他看见言从€€逾给路迟辅导作业时,瞄了一眼高中笔记上的字体,瞬间就觉得熟悉。
字如其人,清隽的字体有自己的特点。
从€€最初的念头隐约在心中升起之后,仿佛之后的事都成€€了佐证。
顾迹这次回€€来待的时间不久,简单地€€把整理下衣服就算收拾完成€€。
他出客厅拿了趟东西,透过€€玻璃的反光,无意中瞥见他弟躲在阳台上抹眼泪。
十七岁的男生站在阳台地€€角落,手撑在栏杆上,紧绷着€€唇线看着€€外面,阳光透过€€照了进来,他飞快伸手擦了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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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迹脚步一顿,朝那边走了过€€去。
路迟深呼吸两口气,好不容易忍住了眼眶的酸涩,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倏地€€又忍不住了。
“多大的人了。”顾迹斜靠在阳台口的墙上,眉眼里带着€€浅淡笑意,“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路迟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泛红的眼眶暴露了情感€€,他固执问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顾迹轻轻叹了口气,没法骗路迟,但下次再回€€来大概是在寒假了。
虽然家和学校离得不算远,来返一趟并不麻烦。但他看得出来,每次他回€€来尤阿姨都客气又拘谨,东忙西忙不肯闲下来。
就算他和尤阿姨相处时间更久,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相处起来到底是有隔阂。
“你可以过€€来找我。”顾迹把手里的桔子扔给他,微微垂眸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不上课,我带你出去玩。”
路迟眼神亮了亮,“……好。”
顾迹扯了下唇角。
他前€€世怎么没发现,路迟还会因为这种短暂的分别€€偷偷躲起来哭。
那上辈子顾迹彻底离开家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小孩又暗地€€难过€€了多少次?
顾迹语气放温和了几分,“也€€不是非要没课的时候,要是心情不好或者压力大,都可以来找我。”
因为简单一句承诺,路迟的失落忽然散去,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