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那是鸳鸳谱。”羊冀纠正,又笑了起来,“别说,沈前辈跟你€€在一起之后,性格真€€变了许多,以前他冷得简直不€€像活人,现在也有点居家气€€息了。”
单禾渊看他一眼。
羊冀道:“行行行,没在一起,是住在一起行了吧?你€€不€€好奇沈前辈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单禾渊:“你€€别打听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何必听别人说?日常相处的时候就知道了。”
羊冀:“这倒是。你€€这样想还挺好的。”
两人缩在石壁一角,杂七杂八地小声聊着。
主要是羊冀说,单禾渊偶尔应和两句。
他们聊天的时候,单禾渊频频看时间。
沈度衡下€€去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底下€€还没传来任何动€€静,不€€知道他那边顺不€€顺利,需不€€需要增援?
就在这种焦急的等€€待和漫无目的地闲聊中,又过了十多分钟。
忽然底下€€传来一声爆响,除了巨大的响声之外,单禾渊还明€€显感€€觉到了整个矿洞颤了一下€€。
羊冀和单禾渊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站直了身体。
羊冀:“底下€€打得还挺厉害?”
单禾渊:“可能到了战斗最激烈的时候。”
羊冀挺直腰杆:“要不€€要下€€去看看?”
单禾渊沉默一下€€,而后说道:“不€€。他交代我们在这里等€€,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好了,别打乱他的计划。”
“不€€是吧,这样你€€都忍得住?”羊冀叹气€€,又靠在石壁上,“那我们再等€€一会儿,如果等€€会儿底下€€还是传来激烈的动€€静,我们就下€€去看看。”
他们在原地等€€待。
单禾渊嘴里说听从安排,却忍不€€住用手去揪手心里的茧子。
他的灵力还是带着非常浓重的息壤气€€息,要不€€然他运行灵力几个大周天,心情也能平静下€€来。
又等€€了挺久,这次没传来异响,而是传来了脚步声。
罡天猴的脚步声跟人类的完全不€€同,单禾渊耳尖,一下€€就认出€€了那是沈度衡的脚步声。
听这脚步,沈度衡应该没有受伤。
单禾渊眼里露出€€喜意。
羊冀比他更快一步迎上去,朝矿道喊:“沈前辈,你€€回来了?”
沈度衡低沉的声音在矿道里响起:“嗯。带了你€€要的象天石回来。”
羊冀:“那就太好了,我看看!”
羊冀往矿洞里跑,单禾渊连忙追在他后面。
片刻后,三个人会合。
沈度衡跟罡天猴打了一架,身上染了血迹,衣服也不€€像之前那样一尘不€€染。
然而除了衣服之外,他的呼吸非常平稳,脚步声也很正常,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单禾渊松了口气€€。
沈度衡正越过羊冀跟他对视,见他这样,沈度衡的眼里露出€€了一点笑意。
沈度衡一共带回来三块象天石,其中两块跟他拳头一样大,另外一块有鸡蛋大。
他将象天石交给羊冀:“够了吗?”
“够了,够了,还会有其他材料,加上损耗也够了。”羊冀喜不€€自禁,“我眼馋象天石二€€十多年了,通过各种手段都没能拿到,没想到你€€出€€手,这么快就弄来了三大块。”
沈度衡:“我的功法对它们有天然的克制作用。”
羊冀:“主要还是你€€比较强。”
沈度衡淡淡地“嗯”了一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帮我把灵剑制作出€€来吧。”
羊冀脸色微变,看看沈度衡身后的单禾渊,脱去了吊儿郎当的感€€觉,认真€€说道:“沈前辈,你€€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天下€€,这个时候真€€的不€€是好时机。”
沈度衡一双眼睛看着羊冀:“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
羊冀:“别人我不€€知道,沈前辈你€€的话,起码修为得足够高,能确定高过那位,报仇之后有足够的能力收拾烂摊子吧?”
沈度衡冷笑:“如果这样说,我岂不€€是一辈子报仇不€€得?”
羊冀沉默了一下€€:“哪怕沈前辈不€€顾其他人,单小友你€€也不€€顾了吗?一旦报仇失败,他招致那位的疯狂报复,恐怕也没什么自保能力?”
羊冀深深行礼:“前辈对我族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若前辈需要,我愿肝脑涂地,只是天下€€人何其无辜,现在一座城接一座城地死去,恐怕遭受不€€起更多的动€€荡了。”
沈度衡:“我心里清楚。”
羊冀行完礼:“我会尽快把沈前辈的灵剑制作出€€来。”
沈度衡点头:“你€€先回去吧。”
羊冀没有纠缠,又朝他们行了个礼,干脆利落地御剑走了。
单禾渊等€€羊冀的背影消失,才说出€€了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沈兄,你€€的仇人是谁?”
沈度衡:“知道奉剑门现在的宗主是谁吗?”
单禾渊点头,他在奉剑学院上班,奉剑门相当于他的顶头大老€€板,他多少€€还是知道的:“沈和,沈宗主。”
沈度衡:“我名沈和,字度衡。”
单禾渊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整个人都懵了:“啊,你€€们同名同姓?”
沈度衡:“不€€,那是我的名字。现在坐在宗主位上的那个只是偷了我名字的人。”
单禾渊:“你€€们,你€€们是双胞胎兄弟?!”
“不€€是。他是我的剑灵。”沈度衡说道,“可惜他成为我的剑灵就是基于一个阴谋。”
单禾渊完全没法想象,沈度衡的过往居然那么曲折。
沈度衡道慢慢说道:“我出€€身世€€家,年少€€成名,七岁就已经结丹,十三岁结婴,后被选为奉剑门的大师兄,也是奉剑门的少€€宗主。二€€十七岁那年,我成功化神€€,上一任宗主将宗主之位交给我,而后闭关€€突破去了。”
沈度衡:“后来,在宗门长老€€的建议之下€€,我用宗门里的材料打了一把灵剑,又亲自去宗门底下€€的英灵洞中请灵入剑,以求得到天底下€€最强的灵剑€€€€请来的剑灵就是现在坐在奉剑门宗主之位上的宗主。”
单禾渊:“他处心积虑地顶替了你€€的位置?”
沈度衡:“是。在一次仪式中,他忽然背叛了我,将我击杀。我的神€€魂藏在残剑中,依靠秘法勉强躲过一劫,从此之后他顶替我的名字身份,坐上了宗主之位,一直到现在。这就是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你€€的原因€€之一,我尚且拿他没办法,你€€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单禾渊呆呆地听着他的话,一下€€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筑基和结丹的时候都没见到他渡天劫了。
原来他已经是第二€€次筑基和结丹,这阵子的雷劫恐怕也不€€是元婴天劫,而是他从灵体修得了身体,才招致天劫吧?
所以他的天劫才会格外猛烈,似乎要将他赶尽杀绝。
单禾渊:“等€€等€€,这么容易就顶替你€€的身份吗?你€€好歹是一宗之主,奉剑门里其他长老€€不€€会有意见吗?还有你€€的家族呢,他们也看不€€出€€端倪?!”
堂堂天下€€第一大派的宗主,居然那么容易被顶了,谁看都有猫腻啊!
沈度衡笑了一下€€:“一个已经死了的我,一个活着的我,很多人都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有猫腻又如何?何况,我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宗主之位,还得到了最强剑灵,这里面未必没有他的手段。”
他是指现在的沈宗主。
事情说到这里,两个人一下€€沉默了。
好一会,单禾渊才道:“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报仇也算我一份。”
沈度衡:“与€€天下€€人为敌,不€€怕?”
单禾渊:“怕什么?我的前途与€€身家都是你€€给的,不€€跟你€€站在一起,跟谁站在一起?”
虽然嘴上一直没说,但单禾渊心中很清楚,没有沈度衡一直以来的扶持,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高度。
沈度衡道:“我没有那么高尚,你€€会穿越到这个世€€界,可能是因€€为我。”
单禾渊:“这里面还有内情?”
沈度衡看着他:“那次仪式,是试图让这个世€€界活过来的仪式,仪式没有完成,我们在里面大打出€€手,可能造成了这个世€€界的震荡,让这个世€€界出€€现了更多的裂缝。在那之前,会掉到这个世€€界的人已经很少€€了,你€€会掉到这里来,多半有我的原因€€。”
单禾渊张大嘴巴:“所以我们的缘分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了?”
沈度衡:“可以这么说。”
单禾渊愣了片刻,突然问:“那个剑灵叫什么名字?”
“顶替我的剑灵吗?”沈度衡道,“他叫姬黎。”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单禾渊伸出€€手:“走吧,你€€不€€是要带我去找灵火?”
沈度衡:“好。”
第48章
昏暗的€€矿道中€€, 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并肩往下走。
他们旁边悬着一盏灵器灯。
灵器灯发出稳定的€€明亮光芒,将他们附近的情况照得一清二楚。
可惜矿道太长太幽深,这么一点光芒就€€像秋日萤火虫散发出来的细小光芒一样, 小小的€€, 冰冷的€€,只能照清楚极其有限的一段距离。
矿洞深处隐隐传来水滴到石头上的€€滴答声。
亘古不变的€€呼呼罡风从极深处席卷而€€来, 带着可怕的€€尖啸。
矿道森寒压抑,除了灵器灯外€€,只有身边的€€人的€€体温带着暖意。
单禾渊走在沈度衡身边,能明显感觉到他如太阳一样, 温暖而€€恒定的€€热意一直往外€€扩散。
为了震慑暗处的€€妖兽妖虫, 沈度衡一直不曾收敛自己的€€气息。
沈度衡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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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动着实体贴。
单禾渊不由想起了羊冀的€€话。
也许他和沈度衡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 要不然哪个兄弟会那么体贴细致?
说起来,沈度衡一直是默默照顾他的€€那个角色, 从很早就€€开始了, 带他买功法典籍,给他寻摸灵植,护着他去取灵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