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于无幻树来说€€,处于疯狂会比处于清醒更好。
起码疯了之后不那么难熬。
单禾渊的假期有限,他€€们匆匆离开井治山镇,回到了奉剑城。
回来的时候假已经休完了, 单禾渊顾不得整理此行的收获, 马不停蹄地回学€€校报道, 将€€之前缺的课补完。
幸好他€€之前做课件的时候多做了几课,现在复习一下就能用, 不至于那么赶。
回到奉剑学€€院, 单禾渊在工作之余,会跟江帜他€€们吃饭玩游戏。
这天€€,江帜悄悄告诉单禾渊一个大消息:“我们院长€€可能要升了。”
单禾渊第一反应:“哪个院长€€?”
江帜:“怀柳院长€€啊!我们又€€不叫其他€€人做院长€€。”
那可不一定,奉剑学€€院的院长€€,他€€们为了表示尊敬,也是直接叫院长€€的。
单禾渊在内心中答了一句,才问€€:“院长€€要升到哪里去?整个学€€院吗?”
江帜:“好像是去当奉剑门的长€€老,听说€€奉剑门跟青鸟宫有合作,需要一位种植师出身的带队长€€老,上面就将€€怀柳院长€€调过去了。”
单禾渊皱眉:“去当长€€老还不如在奉剑学€€院当院长€€吧?我们学€€院的待遇不错, 地位也高,当长€€老劳心劳力的, 未必有这清誉。”
“这你就不懂了吧?”江帜压低声€€音说€€道,“院长€€是比较有名望,但没什么实€€权啊。你看怀柳院长€€,当了这么多年€€院长€€了,也没怎么进阶,为什么?手里的资源不够呗。”
单禾渊不解:“去外面当带队长€€老资源就够了?”
江帜:“当然啊。当两个大门派之间沟通的长€€老,过手的物资得多少?知€€道的消息又€€有多少?还有那些难得一见的功法€€、典籍,非奉剑门高层不可见,院长€€想要再进一步,当然是当长€€老比较好?”
单禾渊听到这里,想起沈度衡会的种种秘法€€,不由赞同地点点头。
奉剑门确实€€底蕴深厚。
说€€起沈度衡,今晚沈度衡就要去帮他€€看那个人造灵泉的秘法€€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想到这里,单禾渊不由心不在焉起来。
江帜不满他€€的走神,捅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单禾渊:“你继续。怀院长€€走了谁接任?”
江帜摇头:“暂时没消息。肯定不会在我们种植院找就是了。种植院被割过一茬,没什么能力特别强的夫子。”
单禾渊:“这话这么说€€?”
“你知€€道二十七年€€前沈宗主渡劫失败的事吗?”江帜神秘兮兮起来,“就是奉剑门的沈宗主。”
单禾渊心跳漏了一拍:“二十七年€€前?”不是这几年€€?
“对啊,就是二十七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来奉剑学€€院。听说€€那时候奉剑学€€院的影响力比现在还要强,想成为种植院的夫子,起码要元婴以上。”
“后来标准降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说€€沈宗主渡劫失败?当时还有好些长€€老被牵连着受伤,一时间,奉剑门对伤药的需求大增。于是一些夫子被升到门内种灵植去了,另一些夫子则带队出去采灵药。”
单禾渊现在已经知€€道,奉剑门宗主之位上坐的是那个冒牌货姬黎,渡劫失败的也多半是姬黎。
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沈宗主不已经是渡劫期了吗?怎么还会渡劫失败?”
“不知€€道,大能们可能跟我们不一样吧,他€€们好像每个小境界都要渡一次劫。也不知€€道渡劫期是什么感觉?估计我这辈子都到不了渡劫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是大器晚成型的大能呢?”
江帜:“那你可真看得起我。”
两人聊了会天€€,单禾渊匆匆告辞,回到办公室去了。
他€€今天€€做什么都定不下心,原本想抓紧时间把课件做出来,坐在办公桌前面,他€€每次干不了多久,就开始发€€呆。
最后做出来的课件一塌糊涂,他€€自己都看不下去,肯定不能拿出来给学€€生们用。
见状,他€€叹了口气,干脆请了半天€€假,先回到了家里。
家里冷冷清清,只有阳光洒在屋内。
这个天€€气哪怕有阳光,只要一没有光的地方就阴阴冷冷。
可能因为沈度衡不在家,没有人气。
他€€坐在工作台前,能嗅闻到沈度衡的气息。
沈度衡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香气,应该是清洁丸的香气,很淡,又€€很好闻,除非亲近的人,不然根本察觉不到。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那股香气铺天€€盖地的朝他€€笼罩过来,他€€一时间觉得十分孤独。
在这个时刻,他€€心底不免怀疑追查往事,努力进阶究竟是否有意义€€?
好像在这样的情境中,其他€€一切事物都被放到了另一边,他€€现在只想见到平安的沈度衡。
沈度衡不在,他€€在家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踱步了一个多小时后,他€€拿起铲子去院子里打理种的灵植。
自从有了丹田小世界之后,他€€已经不在院子里种那些价值比较高的灵植了,顶多种一点常规灵植掩人耳目。
他€€种植水平不错,哪怕没有精心管理,这些灵植也长€€得非常好。
一推开客厅的门,就能看见院子里的灵植青翠葱茏,正散发€€着灵气。
秋天€€的落叶飘进来,在灵植上方打着旋。
蜂蝶在灵植上飞舞,发€€出嗡嗡的声€€音,让一切显得生机勃勃。
单禾渊看见灵植,心情就平和了下来。
他€€拿水壶给灵植浇水,又€€从屋檐下拖出肥料,一一施肥。
身为种植师,他€€现在不需要拔草了,边上种着的九节雷草已经被他€€驯化成了合格的拔草工,会无差别地拔除所有杂草。
现在整个院子,除了种植的灵草之外,其他€€杂草连一根草茎都看不见。
为了感谢九节雷草的辛勤劳动,在路过九节雷草的时候,单禾渊特地给它多埋了两勺肥。
希望它早日长€€成,在种植上帮上更大的忙。
九节雷草的灵智还可以,被埋肥了后,伸出枝条蹭了蹭单禾渊,表现得十分亲昵。
面对这么可爱的家伙,单禾渊忍不住弯腰摸了摸它。
夜幕降临,气温下降得有点厉害,家里的气氛却还算温馨。
单禾渊料理完灵植,打水洗干净手,将€€灵器灯挂在屋檐下,坐在沈度衡常坐的躺椅上,掏了一块玉简出来,半躺在躺椅上慢慢读。
沈度衡回来的时候正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那盏主动为他€€等候的灯从来没有亮过,灯下也从来没有等他€€的人。
这种陌生的情景和情感让沈度衡脚步一顿,难得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家中。
单禾渊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了,第一时间转脸朝他€€看过来:“沈兄!你没事儿€€吧?”
沈度衡:“嗯。”
单禾渊趿着鞋子,跑出来迎接他€€,小声€€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切都很好。”沈度衡转身关上院门,似乎借这个转身的动作掩饰自己心绪似的,动作比平时慢半分。
单禾渊这才有心情关注功法€€,紧张地仰头问€€:“那你拿到功法€€了吗?”
沈度衡取出一块玉简抛给他€€:“自己去看。”
单禾渊欢呼,举着当场阅读起来。
这只是一个小功法€€。
玉简里面的内容并不多,总共也就五千来字。
他€€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
“有点意思。”单禾渊脸上浮出兴奋的红晕,“里面有好几个符文我以前接触过,好像是聚灵阵的变种,作用应该也是用来聚拢灵力,让灵泉的品质进一步提升。”
“都是那个方向上的功法€€。”
“对!就是复杂好多,符文也精密,不知€€道我能不能弄出来?”单禾渊又€€将€€玉简看了一遍,然后将€€它塞到储物戒指里,跟在沈度衡后面,“我这两天€€先练习一下刻玉简,等练好了,再把它搬到丹田里面去。”
沈度衡嘱咐:“别让外人看见。”
“我知€€道,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单禾渊快乐地跟着沈度衡上楼,“沈兄,晚饭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去洗个澡。”
于是单禾渊像跟屁虫一样,跟到他€€房间门口,送他€€进了门,又€€转身下楼做饭去了。
吃完晚饭,单禾渊在工作台前,尝试性地刻玉符。
人造灵泉对玉符的要求确实€€非常高,他€€在符文上只是木门水平,很难完成那么高要求的玉符。
他€€一连雕刻了好几块,每次还没雕到三分之一,就会因灵力混乱,然后整块玉符的符文之间互相€€冲突,灵力乱撞,紧接着发€€生了小型爆炸。
也就他€€已经是结丹修士,家里又€€有各种各样的防御符,不至于发€€生危险,要不人家里早炸掉好几次了。
玉符上一时遇到了困难也没关系,反正还有时间,慢慢练习。
单禾渊的心态很稳。
他€€没有咨询任何人,也没有试图找符师,只是每天€€一回到家就往死里练。
几天€€下来,他€€的手指累得开始痉挛,不过效果也很显著,他€€再刻出来的玉符,一般到百分之七十以后才会出差错。
单禾渊有信心,等再练习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把符文完整地刻下来。
单禾渊的心愿比较美好,等真正在丹田小世界里实€€施的那一天€€,他€€却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符文对精度的要求太高了。
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他€€在现实€€世界能凭借灵活的手指和神识去完成符文,弄到丹田小世界中去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神识并不能代替手指做出灵活的动作,也完成不了符文。
他€€太高估自己了。
后果就是,他€€正式尝试在丹田小世界里人工创造灵泉那一天€€,直接炸了十八块极品水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