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不敢找傅琛,只能委婉地提醒何青荷。
这下何青荷犯了难。
他问:“我们难道不恩爱吗。”傅琛每天都会报备行程,从没让他干等过,这不是互相尊重的表现吗,这不就是恩爱?
何青荷的恩爱标准太低,节目组无言以对,又不敢戳破,怕干扰嘉宾正常发挥,只能稍稍多给一点提示:“大家看婚姻节目是想磕cp的,你和傅先生能尽量同框吗。”
何青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
节目组见何青荷明白过来,这才松口气,一阵欣慰。
等到晚上傅琛回家,两个人吃完饭,傅琛像往常那样往书房走,何青荷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傅琛转过头,抬了抬眼镜,问:“怎么了。”
何青荷说:“节目组让我跟你多同框。”
节目组:“……”
能不这么老实吗?
傅琛听了没什么反应,点点头,重新转回去往前走。
何青荷跟着他进入书房。
傅琛经常要在家里办公,书房布置得宽敞气派,也更加科技化。
如果说主卧是机械修复舱,这里就是机器人生产车间。
依旧是黑白灰的霸总色调,里里外外都是智能化办公设备。
两个人走进书房,自发分成两拨,傅琛坐到书桌前,盯着面前的三个显示器,何青荷缩在沙发里,手里抱着一块平板。
两个人各自占据一席之地,中间隔着整整一张地毯的距离。
这一块地毯,在节目组眼里,宛如分隔牛郎织女的银河。
工作人员一阵无语:“他们就不能靠近点吗,甚至要拉远景才能让他们同框。”
何青荷一个人看平板倒是不无聊,只是他看到有趣的东西想记下来,可记起笔记本在自己的房间,也不方便在傅琛面前拿出来。
他逐渐调整姿势,后背靠着沙发,弓着腰部,拉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长腿蜷缩在胸前,方便他把平板搁在膝盖上。
他穿着睡衣,脚上没穿袜子,白皙的脚趾踩在沙发的坐垫上,被深色的坐垫颜色衬得如玉一般,他不知在平板上看到什么,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整个人闲适又放松,像缩成一团甩着尾巴的猫。
这样子柔软又无害的美人,任何人见了都会产生把他揽进怀里的冲动。
那一边,傅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如果摄像头换个角度,就能看到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令人目不暇接。
从海量的数据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仅需要脑力与眼力,还需要专注度。
只不过为了保护隐私,书房里的摄像头经过傅琛团队的检查,不能捕获电脑画面。
于是在节目组的眼里,傅琛一直在看电脑,目光一点都没有分给何青荷。
节目组已经懒得吐槽了:“这位傅先生是圣人吗,眼里只有工作,放着漂亮老婆在一边。”
一个姿势摆久了,身体有点酸,何青荷换了个位置靠着,突然听见傅琛说话:“坐过来。”
何青荷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傅琛。
傅琛没有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说:“不是说要同框。”
节目组流下感动的眼泪,您老终于记起来了。
何青荷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抱着平板走到傅琛身边,拖了一张椅子坐下。
他扫了一眼傅琛的电脑,问:“让我看见没问题吗。”
傅琛没有回答,而是问:“看得懂?”
何青荷仔细瞅了瞅,说:“大概看得懂。”
这倒是意料之外,傅琛终于偏头看向他。
何青荷解释:“我好歹在家里的公司上班,财务报表有看过。”
他一边笑着,一边自嘲地说:“虽然我是闲职,但也会看看这些。”
傅琛听了没说话,没有阻止何青荷继续看他的电脑屏幕,何青荷便坐在傅琛身边,陪着他工作。
虽然两个人依旧没有亲密举动,好歹实现了真正的同框,何青荷与傅琛的外形没话说,凑在一起赏心悦目,节目组稍稍欣慰,只要能剪出几个好看的画面,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资金数据到底枯燥,再加上何青荷对傅琛公司的业务不熟,大致看得懂傅琛在做什么,却分析不出数据背后的含义。
他坐在傅琛身边,傅琛不跟他聊天,他又不好再去看平板,跟傅琛一样盯着电脑,渐渐有些疲劳。
傅先生看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这么久都不会累吗,怪不得戴眼镜,把眼睛都搞坏了。
何青荷与傅琛挨得很近,稍微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胳臂,何青荷不动声色地将头偏移一个小小的角度,方便他看傅琛的脸。
傅琛的五官线条像刀刻一样利落,近距离观察更是觉得冷漠的气质扑面而来,何青荷瞅着傅琛,主要是想看看他的眼镜。
何青荷每天早上见到傅琛的第一眼,他就戴着眼镜,晚上他们分房睡觉,也见不到傅琛摘眼镜的模样,只有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傅琛才会取下眼镜放在床头,可那时候何青荷自己也没有余裕,无法多做观察。
有的人明明不瞎,非要戴眼镜,会看起来更有文化,更有气势。
傅琛自然不至于那样,但何青荷依旧好奇他的近视程度。
何青荷偏头看傅琛的眼镜,眼镜的镜框应该是纯钛镀金,仔细瞅瞅,能看到细细的框架上刻着手写logo,精细又贵气,挺符合傅琛的腔调。
何青荷眯着眼睛,找到一个角度,从镜片后方往前看,视野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傅琛突然扭过头,一双深浓的眼睛对上何青荷,何青荷愣住,定在那里。
两个人隔着薄薄的一层镜片对视,谁也没移开目光,只是这么互相盯着对方。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正在进行录制的节目组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监控屏幕。
秀恩爱的画面,终于要来了吗。
傅琛问:“怎么了,有事?”
何青荷眨眨眼,回答:“原来你真的近视啊。”
节目组:“……”
傅琛伸手抬了抬眼镜,一板一眼地说:“小时候没有保护好眼睛。”
何青荷点点头,慢吞吞地退开,笑着说:“你小时候应该是个特别勤奋刻苦的小朋友。”
傅琛看了他一眼。
“不打扰你了。”何青荷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重新坐回沙发里。
傅琛便也把头扭过去,继续看电脑,没有挽留。
这一波互动结束,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两个人再次恢复牛郎织女的距离,镜头里的画面一成不变,看着他们的节目组无语问天,都开始打呵欠。
何青荷百无聊赖,沙发又那么舒适,渐渐地眼皮子开始打架。
傅琛每天的睡觉时间跟他的起床时间一样,雷打不动,一到时间点,他自动退出工作模式,从书桌上抬起头。
而这时的何青荷整个人陷入沙发,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了。
熟睡的何青荷看起来比平时还要温顺无辜,即便睡着了,他的手脚也规规矩矩地摆着,胸腹浅浅地起伏,平和静谧。
傅琛站在沙发边看了他一会,接着弯下腰,一只手伸到何青荷的背后,一只手托住他的腿弯,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看着监控屏幕的工作人员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不枉他们守了一整晚,终于有所收获了。
傅琛的动作迅速坚定但轻柔,何青荷没有被弄醒,反而往傅琛的怀里钻了钻,寻找舒适的位置后继续睡,傅琛垂眸,抱着何青荷走出书房。
他没有去主卧,而是通过走廊到了何青荷的房间,抱着人走进去。
傅琛不想惊扰何青荷,动作始终稳健,一条长腿的膝盖抵在床边,折下腰把何青荷放到床铺上。
何青荷的房间被补装了摄像头,但是傅琛没有开灯,同时用脊背挡住了镜头,工作人员只能依稀看到他俯下身体的轮廓,看不到他们的正面。
何青荷哪里都好,唯独在睡眠上无法控制自己,喜欢赖床,此时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大活人被从书房搬到房间,怎么也该醒了,只是何青荷沾到床铺就很难起来,挣扎着望着傅琛,迷蒙的眼睛里雾气一片,在昏暗的光线中湿漉漉的,像深深的沼泽,诱人深陷。
傅琛知道他嗜睡,垂下眼眸低声说:“睡吧。”
何青荷闻言,重新闭上眼睛。
节目组的视野一直被傅琛挡着,傅琛始终背对他们,身体撑在何青荷的上方,不知道在搞什么。
过了一会,傅琛直起身体,给何青荷盖上被子,转过身直接关掉房间里的镜头。
镜头彻底黑了,节目组连忙切到走廊画面,下一秒傅琛从何青荷的房间走出来,直接回到主卧,把主卧的摄像也关了,看来是要就寝。
一天的观察随着屏幕的黑掉宣告结束。
节目组有人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另一个人回答:“没什么吧,好像就盖了被子。”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也不来个晚安吻吗?”
抱着漂亮老婆回房间,结果只是单纯盖被子,还把老婆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没人知道傅琛心里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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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导召集各组人员开了一个会,综艺编剧在会上表达了她的忧虑。
“其他几组嘉宾的人设侧写已经出来了。”编剧说,“但是何青荷与傅琛这边,我还没有头绪。”
虽然他们的综艺主打真实的婚姻观察,可每一组嘉宾都要有自己的特点,围绕这种特点,编剧才能进一步安排后面的任务环节,突出人设,提高话题度,让节目变得好看。
比如有的嘉宾秀恩爱特别好看,有的嘉宾是欢喜冤家,从早吵到晚,不管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必须保证有趣。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其他几组嘉宾都有典型的特征,唯独何傅这对,让编剧头秃。
这对夫夫的卖点究竟是什么,编剧到现在都拿捏不准。
徐导同样头秃,几天下来,何傅别墅这边的素材少得可怜,内容十分平淡,没有任何爆点,总不能剪成一个催眠先导片吧。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傅琛与何青荷的表现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