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严中€€和左文峰没有碰到,他们遇到了安惟与杨铭远。
安惟大概是怕被人认出来,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墨镜,头发垂在额前,猛地看上去像个学生,杨铭远明显老成多了,穿着中式风格的衬衫,站在他旁边。
也许是节目组安排他们演父子的暗示,总觉得看着真像父子了……
安惟见到何青荷跟傅琛,主动打招呼:“你们也要去看烟花吗?”
何青荷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去开小灶,说:“我们随便转转。”
安惟盛情邀请他们:“跟我们一起去看烟花吧。”
何青荷没找到严中€€和左文峰,想着安惟也是演员,请教他也一样,于是点点头,主动走到他身边。
傅琛则是负责跟杨铭远搭话:“杨董,听说你们公司最近要往北方发展。”
杨铭远笑道:“我们这种人参加综艺是为了散心,就不说工作上的事了。”
傅琛推了推眼镜,说:“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
杨铭远拍拍傅琛的肩膀,说:“小傅啊,你就是太紧绷了,在你还是学生的时候,我跟你父亲聊天,他跟我吐苦水,说小儿子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只知道往公司跑,一点不像其他公子哥,从不吃喝玩乐,简直要把他愁死了。”
安惟笑着说:“多好啊,说明傅总认真又上进,这有什么发愁的。”
杨铭远笑:“父母就是这样的,孩子不乖发愁,孩子太乖也发愁。”
几个人闻言笑起来。
气氛不错,何青荷趁机问安惟:“安先生,今天排戏,你有什么心得吗?”
安惟看向他,扬起嘴唇:“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调教杨铭远的。”
何青荷不好意思地说:“我跟傅先生都是门外汉,你应该有教杨先生,可不可以也教教我们。”
安惟笑:“你真的跟传闻中的一样客气。”先生来先生去,连称呼自己的老公都用尊称。
他想了想,说:“其实对于新人来说,第一个要克服的是羞耻感。”
何青荷恍然大悟。
安惟继续说:“我想你们一定非常放不开。”平时就是个客气礼貌的人,一下子上台演戏,肯定身上背着很多包袱。
何青荷不得不承认:“确实,放不开手脚,不好意思念那些台词。”
吴杞和聂平然两个人也没演过戏,但比他们强,就是因为再婚夫夫没有包袱,并且乐在其中,哪怕笑场入不了戏,也能大大方方地演下下去。
安惟说:“杨铭远一开始也这样,我能入戏,带着他一起演,他试着配合我,渐渐地就把羞耻感忘了,于是可以完整地演一遍。”
他们不是专业演员,没人指望他们能演多好,只要顺利演完,就是胜利。
何青荷认为安惟说的对,下午的时候,他被何亦竹的演技吸引,暂时忘记羞耻感,就觉得也不是不能演。
何青荷犯了难:“可是杨先生有你带着,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带不了谁。”
安惟笑:“那就要看你们两个谁更豁的出去了。”他用手比划一个砸墙的动作,“破窗效应知道么,跟那个类似,只要一个人砸破窗户,另一个人就能跟上。”
他看向何青荷,眸光闪动:“第一个人吃螃蟹的人总是最难的,就看你们谁愿意先突破了。”
何青荷明白安惟的意思,克服羞耻感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何青荷跟安惟道谢,安惟笑着说他真的太客气。
杨铭远显然跟傅琛更有话题,两个人的步伐比较慢,逐渐吊在后面。
何青荷跟安惟继续聊天,安惟问:“你跟傅总真的私底下也这样吗。”
何青荷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在指“相敬如冰”的事。
安惟是第一个当着他面询问的嘉宾,其他老嘉宾都不敢提“冷”、“极地”和“冰”这类词。
安惟见何青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说:“我是不是太冒犯了,我太久没参加综艺节目,有点得意忘形。”
他想了想,说:“作为交换,我给你爆一件我自己的料吧,我和杨铭远,其他人都以为是杨铭远包养我,最后我成功上位才结的婚,其实搞反了,是我追的他。”
何青荷说:“……确实挺出乎人意料。”
安惟长得斯文俊秀,一副奶油小生的相貌,说话却大胆,他说:“我从小没有父亲,就喜欢年纪大的,杨铭远脾气好又有钱,我一眼看中,立刻上手去追,当时把他吓得够呛。”
安惟说完,微笑着看何青荷。
何青荷听得津津有味,这才记起要礼尚往来,只能说:“我跟傅先生是相亲认识,我们私底下跟在综艺上差不多。”
安惟若有所思,问:“你称呼傅总叫‘傅先生’,那你们彼此之间会说‘请’这个字吗。”
何青荷老实回答:“偶尔,会说‘辛苦了’和‘谢谢’。”
安惟立即露出敬佩的眼神:“我想象不出两个人互相说谢谢的样子。”
何青荷笑。
安惟说:“婚姻的形式各不相同,关起门来过日子,只要自己舒坦就行。”
何青荷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突然想,是不是能像请教演技一样,向别人请教一下婚姻。
虽然是关起门来过日子,但他和傅琛太闭塞了。
一旦有这个想法,何青荷变得大胆起来,他对安惟说:“也不是总舒坦,我想改变,但是无从下手。”
安惟立刻来劲了,不再假兮兮地安慰,而是帮何青荷出主意:“我觉得你们的婚姻可能跟你们演戏差不多,太放不开,你试着突破一下。”
何青荷问:“怎么突破。”
真的跟演戏一样,毫无头绪。
安惟想了想,说:“比如撒个娇之类的。”
何青荷露出迷茫的表情。
安惟:“……”撒娇也这么难,真的无法想象,他换个简单的,“要不先从把心里话讲出来开始,有什么事不要憋着,找傅总沟通,感情这种事,聊着聊着就熟了。”
何青荷没敢说,他第一次试着表达自己,然后跟傅琛分居了,第二次再表达,两个人吵架了。
安惟无比敏锐:“你试过对不对,但是结果不好。”
何青荷无奈。
安惟:“不要放弃,当时我对杨铭远死缠烂打,他经常拒绝我,我都没有气馁。”
他说:“对方是个木头,指望木头一瞬间开窍不现实,但可以跟木头说说话,撒撒娇,持之以恒地给木头浇水,木头就会开花了。”
何青荷似懂非懂。
这些事对于安惟来说很容易,对他来说却很难。
安惟感叹:“你们啊,就是太端着了,夫妻之间用不着端着,我和杨铭远就没这种顾忌。”
他思索片刻,说:“我再给你举个例子吧。”
安惟凑到何青荷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在刚结婚的时候,我怕杨铭远年纪太大,还偷偷给他买小药丸。”
何青荷:“……”
这是他能听的吗?
安惟笑:“当然后来没有用上,我只是想说,大胆点,无伤大雅的小情趣,对方都会包容。”
第66章
何青荷听了不能不震撼,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应,安惟就继续说:“不过你和傅总肯定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傅总看着就不需要小药丸。”
何青荷更惊讶了, 这也能看出来。
安惟解释:“做生意的人想保持身材有多难, 我见识过,傅总看着体格不错, 经常锻炼的人都不会差啦。”
何青荷想,那倒是, 不过傅琛的确不需要小药丸, 傅琛不仅不需要, 有时候何青荷恨不得他能快点。
这种事何青荷说不出口, 只能说:“我对这方面没有研究。”
安惟同情地看着他, 说:“把你吓到了吧,你看你在我面前都放不开。”
何青荷心想, 就是因为跟你不熟才会不好意思。
他突然意识到, 这是他跟安惟的第一次聊天,安惟就把这种事跟他讲了。
交浅言深, 不是什么好事。
何青荷怕以后回忆起这段, 两个人尴尬, 连忙转移话题, 说:“安先生,不如再教教我怎么演戏吧。”
安惟看着何青荷这幅样子, 暗自摇头, 何青荷又下意识回避了,看来路还长着呢。
说傅琛是块木头, 何青荷自己不也开不了花,光靠何青荷也不行, 两边都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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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跟杨铭远在后面走,傅琛渐渐发现杨铭远在故意放慢速度,与前面的安惟跟何青荷拉开距离。
他不动声色地对杨铭远说:“杨董,我没料到您会来参加综艺节目。”
杨铭远笑着说:“别人也想不到你会当嘉宾,我们彼此彼此。”
他望着前面的安惟,主动说:“其实完全是为了陪安惟。”
提到安惟,杨铭远的声音带着温度:“三年前他为了跟我结婚,遭受了不少非议,有的人甚至跟踪他,圈里这种人叫什么来着……私生饭,反正想要伤害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他为了平息粉丝的怒气,不影响我们的生活,这三年都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舞台。”
他幽幽地说:“不知道他复出会被多少人骂,这一次我想陪着他,所以我们选了这个婚恋综艺。”
《婚后观察》对于安惟和杨铭远来说,简直像量身打造的复出舞台,他们一定要紧紧抓住机会。
但观众的反应谁也说不准,幸好这回安惟有杨铭远陪伴。
杨铭远说完自己,看向傅琛,问:“你呢,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是从第一期就在了。
就像杨铭远刚才说的,傅琛的父亲都嫌弃他不会吃喝玩乐,傅琛却来参加综艺节目,实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傅琛停顿片刻,说:“因为有人跟我说,参加这个综艺能让青荷开心,所以我就来了。”
当时刘絮说服傅琛,就是这么简单。
傅琛一不需要人气,二不在乎出场费,能打动他的只有跟何青荷有关的事。
那时候傅琛想,到综艺上来散散心也不错。
没想到散心会散到分居的程度。
傅琛唇角拉平,下颌紧绷,表情称不上愉悦,杨铭远问:“所以何青荷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