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做老师 第35章

“好耶!”祝青臣马上进入角色,看看旁边已经被皇帝喝空了的药碗,于是自觉地坐到旁边。系统疑惑:“平时不见你这么笨啊,怎么今天看起来傻乎乎的?”

祝青臣捻起一块栗子糕,塞进嘴里:“这个皇帝城府太深,既然他已经掌控了一切,我自然是越笨越好,衬托他英明神武。”

“越是‘病中空闲’,越是容易多思多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他自己说出口,是他选的我,不是我上赶着选的他。倘若他再疑心我,回头想想这些话,疑心就会减轻许多。”

单纯的系统被一些勾心斗角吓晕。

祝青臣嚼嚼栗子糕,抿了抿指尖,弯起眼睛:“好吃!”

皇帝瞧了他一眼,笑了一声。

*

没几l日,“陛下病倒”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皇帝平日沉溺歌舞,也不早朝,看起来就很虚弱的样子。

这下好了,只是主持了一上午的殿试,回去就中了暑气,到现在还没好,反倒还愈演愈烈。

其他学官都出宫去了,唯有祝夫子,因为年纪小些,被皇帝留在了养居殿侍疾。

为着他的病,一甲三名游街取消了,琼林宴也推迟了。

皇帝靠在榻上看密折,对祝青臣说:“只是委屈了你的两个学生。”

祝青臣坐在榻边看书,转过头,笑着道:“不委屈,阿宣根本不会骑马,只会赶驴。他现在从头开始学,恐怕也学不好,要是从马背上栽下来就不好了。”

“是吗?”

“嗯,岸儿倒是会骑马,不过他长得还行,骑在马上,很容易被香囊水果砸下去。”

皇帝合上奏章:“振威将军已经启程回都城了。”

祝青臣适时吹了一句马屁:“陛下英明神武!”

忽然,杨公公在外面通报:“陛下,敬王殿下前来请安。”

祝青臣和皇帝都一激灵,“噌”地一下坐起来,把手里的书卷密折全部塞进床铺里面,用被子盖住。

祝青臣拿起旁边的小匣子,往皇帝脸上扑了几l层粉。

皇帝被粉末呛得咳嗽:“祝卿,你从前……”

“请陛下稍稍忍耐。”

粉扑得差不多了,祝青臣又拿起旁边的药碗,往房间里洒了几l滴,营造出一种久病缠绵、浑身药味的场景。

祝青臣从小身体不好,有时装病躲避功课,有时又是真的病了,连家里人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做完这一切,祝青臣便捧着药碗,规规矩矩地站到了旁边。

皇帝还在咳嗽,祝青臣道:“杨公公,请王爷进来吧。”

“是。”

杨公公打帘子,敬王一身素衣,趋入殿中。

他先是看了几l眼皇帝,见他脸色惨白,神色疲倦,像是真病了,才俯身行礼:“陛下。”

敬王抬起头时,瞧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祝青臣,一言不发。

他与祝青臣已然撕破脸,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如今皇帝病重,于他而言是大好时机。他没功夫与祝青臣纠缠,待他登基后,想怎么处置祝青臣,就怎么处置。

于是敬王做出凄惶神色,几l步上前,跪在榻前:“陛下,何至于此啊?”

皇帝掩着嘴咳了两声,尽量不让自己咳出一堆粉末。

敬王又试探道:“陛下要好好保重身体,朝堂不能一日无陛下。”

祝青臣在旁边抿了抿唇角。

说得好像这昏君从前有去上朝一样,本来就是有他没他都一样。

皇帝道:“朕恐怕是不行了。”

敬王眼底有一抹喜色闪过,抬起头时,又是满脸悲怆:“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冷眼瞧着他,又道:“朕膝下无子,恐皇位后继无人,朕已然派遣官员于宗室子弟之中寻访,看谁人可担此重任。”

敬王一愣。

“须得年轻力壮,家中父母双亡,免受外戚把持。朕已决意封你与祝卿为顾命大臣,到时也要劳烦你一人,多多扶持。”

皇帝说了许多要求,敬王只觉得耳边嗡嗡的。

他是皇帝的亲弟弟,皇帝却不想传位给他,还要从宗室之中再选新帝?

他只做顾命大臣,还和祝青臣平起平坐?待新帝长大,便将他一脚踹开?

这是什么道理?

敬王握紧了拳头,强撑着与皇帝再说了两句话,便忙不迭告辞。

殿中,祝青臣推开窗户,看着敬王匆匆离开的背影。

想来是回去联络朝臣了。

系统问:“皇帝不怕他狗急跳墙,带兵逼宫吗?”

祝青臣望着窗外:“皇帝就怕他不带兵逼宫。他这些年装得太像,若是他按兵不动,没有由头杀他,也挖不出他手下的所有人,激他一激,他才会和亲信联络,一同入宫。”

此时将近入夏,天气燥热。

天边卷起阴云,眼看着是要下雨了。

祝青臣关上窗子,回到榻边,掀开被子,准备把自己没看完的书拿出来。

结果他一掀被子,一把刀、一把剑从里面掉出来。

祝青臣:?

皇帝若无其事地把刀剑收回来:“此事凶险,有备无患。”

想来,方才敬王在他面前说话时,他始终把手放在被子里,显然是握着刀剑。

若是敬王当时就翻脸,他随时可以抽刀出鞘,击杀敬王。

祝青臣呆呆地点了点头:“是。”

皇帝竟然连他的这份都准备了,还是挺靠得住的。

皇帝清了清嗓子,把书册拿出来,递给他:“你看书罢。若是有事,便躲在朕身后。”

祝青臣点点头,回过神来,又连忙摇摇头,举起右手,像一只严肃的小猫:“臣誓死保卫陛下!”

*

又过了几l日。

皇帝的病不见好转,敬王已经蠢蠢欲动。

他平日里与那些纨绔子弟的交游,也显露出好处来。

虽说这些纨绔子弟庸庸碌碌,但毕竟身份摆在那儿。

他们回去向在朝中任职的父亲兄长说一说,朝臣们很快就动摇了。

如今都城之中,人心惶惶,动作快些的,已经将拜帖送到敬王府了。

因着这件事,裴宣与柳岸还未授职,留在家中。

一开始左邻右舍喜气洋洋,到现在迟疑犹豫,旁敲侧击。

裴宣犹豫了几l日,外面风声愈演愈烈,便赶去柳府见了师兄。

他去时,柳岸正扎着束袖,坐在院子里,擦拭长剑。

几l十个家丁被他改成府兵,一板一眼地操练。

裴宣上前:“师兄?”

柳岸瞧了他一眼:“嗯?”

“师兄这是?”“永安城怕是要变天了,夫子还被拘在宫里。那日夫子为了你,把敬王得罪了彻底,若是敬王得势,绝不会放过夫子。”

柳岸把手中长剑擦得锃亮,在烈日下闪着寒光:“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得把夫子救出来。”

裴宣颔首:“我和师兄一起。”

柳家主在外面拍门:“岸儿!柳岸!你敢!给我开门!”

可他已经管不住柳岸了。

裴宣与柳岸商定之后,两人达成共识,偷偷把陈娘子接来柳府,随后闭门不出,将所有客人拒之门外。

风雨欲来,永安城中各个官员,动作各有不同。

*

十日后,振威将军带着几l位驻边将军匆匆回到都城。

只是他们甫一入城,没有进宫述职,而是直接去了敬王府。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一行人才晃晃悠悠地结伴入宫。

祝青臣趴在窗户旁边,远远地看着几l个将军身披甲胄、腰挂佩刀,簇拥着敬王,一步一步,从玉阶上走上来。

年纪大些的,应该就是驻守边关的振威将军,其他几l个皆是副将。

小太监们手捧蜡烛,将宫道两边的宫灯点起来。

烛火跳跃,照得刀光剑影,明明灭灭。

等到他们靠近一些,祝青臣便缩回了脑袋,把窗扇关上。

“陛下,他们来了。”

“嗯。”皇帝揣着手,靠在榻上。

祝青臣知道,他的手里已经握着刀了。

皇帝腾出手,朝祝青臣招了招手:“过来点,没得伤着你。”

“是。”祝青臣挪到他身边,小声问,“陛下的眼神还不错吧?”

祝青臣怕他等会儿杀疯了,分不清敌我,把他也给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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