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可真黏人,啧,我说老六,你老实说,你的这个哥哥该不会是你对象吧?”江鹿远凑过来低声八卦,“不然怎么总是叫你回去陪他,亲兄弟怎么可能有这么黏糊?”
“诶诶,你就照实说,就算你偷偷脱离单身狗籍,我们也不会谴责你的,最多让你请一顿豪华大餐!”
“不是,你想多了。”席白秋淡定的推开他的脑袋,“我奉行单身保平安。”
“行,我就等着拔你的Flag。”江鹿远促狭的拍拍他的肩,一看就知道没信,“对了,明天有跳伞实践课,记得早点来,跟期末成绩挂钩的。”
“好。”席白秋点头,“明天见。”
几个室友对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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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白秋回到了家。
不过这个家不是中心城的别墅庄园,而是朝洲大学附近的江景大平层。
这是他的两个爹为方便他上学给他买的,有三百多平方米,无论是装修还是家具,看似简约实际奢华,是所有人的梦中豪宅。
不过席白秋的物欲不重,住几千万的大平层可以,住几十万的小楼房也行,他不在意这些,但他的家人却十分在意,什么东西都会给他最好的。
在这种重度溺爱里,席白秋没长歪也算是一大奇事。
他双手绕后系上围裙,黑色的带子把他的腰身掐的很细,臀线看着饱满而又诱.人。
席白秋先把南瓜粥煮上,之后清洗牛排,切块,冷水下锅后,加入姜片,料酒去腥,煮熟后撇去浮沫,捞出备用。
接着他开火浇油,撒上配料,爆炒出香味来加水把牛排下锅焖煮后,又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没过不久,玄关处传来了关门声,但在厨房里的席白秋根本没听见,正用筷子夹了块刚炒好的小羊排打算放嘴里啃。
可就在他刚要咬上这块外香里嫩的小羊排时,有人从身后单手环住了他的腰,并探头一口叼走了他的小羊排。
席白秋睁大眼茫然了片刻,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转过身看着来人,质问:“……你怎么又抢我的?”
第十九章
荆炀没说话,只双手撑在他身后的灶台前,将比他矮了一头的席白秋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他显然是刚从某场商务会议下来,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打着银灰色的领带,墨蓝色的宝石花胸针别于领口,显得优雅而又知性。
虽说眼前的人眼尾含笑,但席白秋还是看着对方连骨头都没吐,直接将那块羊排连骨带肉全部嚼碎了咽下。
……怎么有人吃个肉也这么凶?还有这真的不会剌嗓子吗?席白秋不得其解。
“是脆骨,软的。”荆炀嗓音低沉道。
“咳。”席白秋知道自己脸上藏不住事,更别说对上敏感又多疑的荆炀,在这人面前他就跟透明的一样,“你先出去换个衣服吧,我马上就好。”
“嗯。”荆炀应了,但没动,只眸色深邃的看着他。
席白秋叹了口气,抬起手拥抱住这个高大的Alpha,并用脸贴贴他的颈窝,语气温和道:“工作辛苦了,欢迎回家。”
荆炀收拢手臂抱紧了他,阖眸用下巴在席白秋颈间轻蹭了下后,才松开手退出了厨房。
席白秋开始把菜逐一端到了餐桌上,等他盛好饭后,换了身家居服的荆炀坐到了他身侧。
两人坐在宽阔的落地窗前,对着月下江景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平常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荆炀是住在这里的。
这么多年了,席白秋对荆炀可谓是十分了解。
他的这位竹马哥哥其实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害怕寂寞,可能还有点皮肤饥渴症,没有得到满足时会感到焦躁不安,但偏偏面上不显,只会安静的凑到你身边,用那双漂亮深邃的眼睛看着你。
不得不说,是有点可爱的。
席白秋靠躺在柔软的长毛沙发上,因为体虚以至于总是有些畏寒,所以肚子上搭了一层乳白色的毛毯。
客厅里的大灯灭了,只开了沙发后方的橘黄色的灯带,柔和的光模糊了席白秋的轮廓,令他整个人看着柔软的、像是暖融融的光团。
穿着黑色丝绸衬衣的荆炀凑了过去,动作熟练的把人一搂一抱,席白秋便被Alpha圈到了怀里。
“好冰。”荆炀把他的两只手都抓扣在手里,试图用自己的大掌温把它捂热。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年四季都这样。”席白秋将脑袋靠在对方富有弹性的胸肌上,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问题不大。”
荆炀将他身上快掉下去的毛毯往上拽了拽,又将下巴搭在他的头顶,眼眸微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放松。
席白秋翻翻光脑,找了个最新上映的爱情电影看,试图催化一下他哥的恋爱脑。
都快奔三的人了,竟然到现在身边也没个人,简直白瞎那脸和身材了。
“啊……差点忘了。”席白秋伸手将放在不远处的书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一盒打着精美蝴蝶结的巧克力。
荆炀敛眸,将下巴搭至席白秋的颈窝,语气温和道:“不要总是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这是小Omega精心给你准备的礼物。”席白秋满不赞同,接着又兴致勃勃道:“小青蕊对你可是一见钟情,要不要试€€€€唔!”
……试试谈个恋爱?
荆炀垂眸,一把捂住他的嘴,宽厚的大掌带着炙热的温度,将席白秋的小半张脸都盖住了。
“别再说了,容易挨揍。”他凑近席白秋的耳边低语,呼吸打在怀中人的了耳廓,掀起的痒意令席白秋立马打了个颤,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
€€€€嘶……他的耳朵怎么这么敏感。
“不说就不说。”席白秋不情不愿的扒拉开荆炀的手,然后报复性的在他的左手食指关节处咬了下,咬出了一小圈淡淡的牙印。
荆炀低笑出声,好脾气的任他造作了好一会儿,直到席白秋闹累了,舒舒服服的躺在他胸口看电影。
“你们明天有跳伞实践课?”荆炀突然低声问。
“嗯。”席白秋盯着电影,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复又突然警觉:“你可别说已经跟我辅导员请假了。”
€€€€这种先斩后奏的事这家伙又不是没干过。
“我很担心你。”荆炀叹了口气,几缕墨发散落眼前,令他那俊美到极具侵略性的面容柔和了几分,“你的身体不适合做那些剧烈运动。”
“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脆弱了。”席白秋据理力争,“上次去雪山滑雪我不也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荆炀沉默片刻,摸摸他的头发缓声询问:“真的很想去?”
“很想去,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些运动。”席白秋神情认真的强调道。
“好吧。”荆炀妥协了,但席白秋却开始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想这人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
“怎么?”荆炀好笑的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后招在等我?比如我等下就会接到学校通知:明天跳伞实践课改为理论测试?”席白秋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
“没有后招。”荆炀轻抚了下席白秋额前的碎发,异色瞳在光线的晕染下显得异常漂亮,“你只要好好的,怎么样都可以。”
听此,席白秋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好好的。”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荆炀一向不允许他去碰那些极限运动。
可席白秋真的很喜欢。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那些与危险并存的极限运动起了浓厚的兴趣。
那种肾上腺素飙升,在生死之间游移的感觉,令他深深着迷,往往这个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燃烧。
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席白秋刚满十八,虽然外表看着乖巧温和,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气血方刚的少年,还是有点叛逆心的。
所以他从自己偷偷摸摸的去玩,再到彻底翻车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
就那次,荆炀发了好大的火。
席白秋相信,如果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他这个一向很宠爱他的竹马哥哥一定会抄家伙揍他。
但当时虽没有揍,可罚也没能逃得过。
他被关在卧室里关了一个月,断了网,没收光脑,每天罚抄三千字平心静气的经文,还得是用毛笔。
真是特别苦逼。
可还偏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时他的两个爹快乐的飞某星系度蜜月去了,直接失联,他连救命都发不过去。
后来他就学乖了。
开始在荆炀的底线边缘一点一点试探。
荆炀从一开始的绝对不准,到可以玩一次但必须是在他的看护下,再到可以玩两次,三次,四次……
他逐渐扩大了他哥对他的容忍度。
……不过这当然也有他身体越来越健康的缘故。
直到现在,看看,现在只要给他哥说一声就可以了,真是史诗级的进步啊!
第二十章
翌日,史诗级的进步宣告崩殂。
“白白白白秋……我我我们真真真要从这里跳跳跳下去吗吗吗€€€€”
万里高空之上,缓缓飞行着一艘星舰。
这是朝洲大学组织的跳伞实践课,旨在让学生挑战自我、超越极限,除了有特殊病症不能参加剧烈运动的学生外,其余人都不得无故请假缺席,与期末成绩直接挂钩。
“别慌,我们身上的这些装备都是军方出品,安全性很有保障,等下降到一定高度会自动弹出飞行器,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身形颀长的青年唰的拉下护目镜,安慰的拍拍室友付山的肩膀。
至于其他的几个室友,早在十分钟前就兴奋的下饺子似的跳下去了,现在就只剩下怂成狗的付山,和被付山扒拉着不放的席白秋。
付山欲哭无泪的瞅着席白秋漂亮的下颚线,抱紧他的胳膊不撒手,“不不不我慌的一批啊啊……”
“同学,该你跳了。”身后,传来指导员的催命提醒,“别怕,这期间空中都有穿着飞行衣的安全员实时看护着你们的。”
“导员我觉得不行,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比克犬狗崽我还年轻我不能死死死啊啊啊€€€€!!!”
他凄厉的惨叫消失于空中。
“啧,我怎么会有这么怂的儿子。”得知儿子有跳伞实践课专门请假过来当教练的男人双手插兜,一脸嫌弃的揪过付山的后衣领将人踹了下去。
席白秋扬了扬唇,没等指导员点名,直接转身背朝天空,向后一仰,整个人如飞鸟般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乌黑的发丝在空中张扬,席白秋张开双臂拥抱风、亲吻云,灵魂仿佛脱离了□□在空中高歌自由。
在距离地面四十米左右的时候,惨叫的嗓子都沙哑的付山终于盼望到了身上飞行器的自动开启,身后背包的降落伞也“唰”的展开,那种失重感和要快撞击地面的恐惧感终于消散了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任由飞行器帮他调整身姿减速,缓慢下降。
而席白秋这边也降到离地四十米,但他的飞行器和降落伞却都没开,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唇角的弧度却扬的越来越高。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