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背叛者和犯罪者,我不会原谅,亦不会姑息。”荆炀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嗓音温和道:“我知道你手底下还搭建了一个用于人.体.实验的€€研究室,但我很好奇你把它藏在了哪里?竟让情报局查了三个月都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果你主动说了,或许不仅能保住你自己的€€这€€条命,和你一起参与走.私的€€妻子,也能保得住。”
听此,何康安的€€眼€€中突然€€迸发了强烈的€€求生欲,膝行几步切声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研究室根本不是我创立的€€,只是挂了我的€€名€€字出资拿钱,那地方我是一次都没去过!”
“是另外€€一个人!!他每次都带着面具,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那些研究和医学上的€€东西都是他在、呃啊!!”
何康安忽然€€眼€€球暴突的€€倒了下去,后脑缓缓流出混杂着脑组织的€€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硬生生的€€炸开。
荆炀神色不明的€€望着突然€€失去生息的€€人,手指摩挲着冰冷的€€尾戒,平静的€€吩咐道:“送去监察司,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两名€€侍卫上前,动作利索的€€将何康安的€€尸体抬了下去,接着,又驱使清洁机器人将地上残留的€€血污快速清理€€干净,大殿便又焕然€€一新€€了。
身€€形高大的€€帝王拿出怀表状的€€光脑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又发了个通讯给秘书长廖其治。
与此同€€时,夕阳的€€余晖透过彩色花窗落于这€€肃杀压抑的€€皇庭大殿,大片厚重的€€晚霞绵延于天际,其中晕染着金色就像是往血液里强行灌注的€€金箔,彰显出一种近乎残忍的€€美€€。
“陛下……”秘书长廖其治匆匆忙忙的€€走进大殿,额角冒汗的€€躬身€€对他行以一礼。
“这€€件事刚爆出来的€€时候我就吩咐过你把它压下去清理€€干净,现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十€€二个小时,为什么民众探讨我和天命之番的€€热度还这€€么高?”荆炀笑着询问他,声音平和的€€让廖其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这€€件事的€€讨论度实在是太高太广了,删了一波还有一波,我们的€€工作人员到€€现在一直都没停过,已经封了上百万个账号和发布内容。”
“尽管婚姻处那边已经解锁了您和白曦瑜少爷的€€配对ID,但……但已经截屏录屏的€€人像是病毒一样把它四€€面八方的€€扩散,其中不乏一些技术高明的€€黑客,能躲避拦截我们技术人员的€€追踪代€€码……”
廖其治忍不住拿出手帕擦了下鬓边的€€冷汗,只有靠近了才知道,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是多么摄人,皮肤上都有种针扎的€€痛。
“最多再€€给你一个小时,否则我明天就要看到€€你的€€辞职报告。”荆炀沉声留下这€€句话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殿。
“……是。”廖其治心惊胆战的€€呼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脖子感觉隐隐发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坐在回去的€€悬浮车上,荆炀给席白秋打了个通讯,但对方却一直忙线不曾接通。
荆炀垂眸点开了虚拟光屏,手指轻滑,调出了庄园别€€墅的€€室内监控。
他先是看了席白秋的€€卧室,目光扫过那张被褥凌乱的€€床,但并没有看见人,接着又逐一查看了书房、客厅、健身€€房……仍是一无所获。
荆炀直接打给了管家韩叔,眼€€神无波无澜的€€问:“他去哪了?”
“……陛下,少爷他下午三点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韩述回答道。
“有说去哪么?”
“没有,当时白秋少爷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只是看起来……像是刚哭过?”韩述略显犹豫道。
“嗯,知道了。”荆炀挂了通讯,再€€度给席白秋打了过去,可€€仍是没有被接通。
随即,他又察阅了下信箱,然€€而信箱里也没有来自席白秋的€€任何短信。
这€€么多年里,席白秋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但凡是自己出门€€、去哪里都会和他报备,很少有忘记的€€时候。
而就算是忘记,他打通讯过去对方也会接听,如果是不方便接听或没听见的€€话,一但看见则会立刻回他消息或者通讯。
按照韩叔的€€说法,席白秋下午三点出门€€,而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四€€十€€分,已经间隔了四€€个多小时。
要再€€等等么?
荆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大腿,目光却落在光屏里一个名€€为[席白秋]的€€加密文件夹上。
这€€个文件夹里包含了席白秋从小到€€大的€€所有视频、照片,以及很多他觉得有纪念意义而记录下来的€€文字内容,当然€€,席白秋每天被人记录下来的€€行程报告也在里面。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确定席白秋位置的€€定位软件。
荆炀不是没想过去翻看今日席白秋的€€行程报告,但他一直都想尽自己最大可€€能给席白秋过多的€€自由,所以基本上,如果不是标红的€€行程报告他一般都不会去查阅。
他不想席白秋活的€€太过压抑和窒息,因此这€€么多年里,他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克制自身€€的€€控制欲,克制内心阴暗疯狂的€€一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载着荆炀的€€悬浮车静静悬停在别€€墅大门€€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当天边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落下地平线,黑夜便到€€来了。
车内闭目养神的€€荆炀缓缓睁开了眼€€,第€€不知多少次给席白秋发了短信,打了通讯。
无人接听,无人回复,如水一般沉寂大海。
荆炀克制且缓慢的€€吐出一口气,打开了席白秋的€€定位,光屏溢出的€€光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明明灭灭,光影交错间,令他时而像悲悯的€€神,时而像危险的€€魔。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代€€表席白秋的€€红点,最后一次给对方发了条语音留言€€€€
“小白秋……该回家了。”
车内,低哑的€€嗓音中似包含着某种浓烈至极的€€危险情绪,仅短短几个字便让人心生战.栗,头皮发麻。
-
「飞鸟」酒吧。
劲爆的€€重金属音乐响彻于室,绚烂的€€霓虹灯随着鼓点闪烁,投射于舞池中随韵律舞动的€€男男女女身€€上,戴着面具的€€Beta在高台上露.腰.扭.臀,燃起纸醉金迷的€€火热氛围。
席白秋孤身€€坐在吧台前,单手支着下颚,醉意朦胧的€€笑看着正在为他调酒的€€调酒师。
“先生,您已经喝了一下午了,这€€混酒的€€度数比普通纯酒的€€度数更高,喝多了会很伤身€€体。”调酒师Air停下调酒的€€手,不忍心的€€劝道。
“他们……都说一醉解千愁,今天我……就要试上一试。”席白秋哑着嗓子道,因酒意上涌而变得有些热,遂随手扯开领口,露出大片性感的€€锁骨和白皙的€€肌肤。
其实,暗地里早就有很多荤素不忌的€€A和胆大主动的€€O在关注着那位孤身€€喝酒的€€Alpha,但对方身€€上的€€信息素实在是过于强势霸道,光是靠近就觉得喘不过来气,更别€€说上去勾搭了。
所以,也就只有对信息素不怎么敏感的€€Beta能够靠近他,比如说那位调酒师,比如说现在正在走过去试图撩人的€€女性Beta。
“嗨帅哥,晚上好。”女Beta将自己暗红色的€€大波浪卷撩到€€脑后,笑着用自己的€€酒杯轻碰了下他的€€,翡翠绿色的€€眼€€瞳像是两颗漂亮的€€宝石,眼€€波流转间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人心底的€€谷欠望。
席白秋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喝了一大口酒,顿时苦涩袭舌,辛辣入喉。
“看你在这€€儿喝了一下午了,是有什么伤心事吗?”艾欣的€€红唇开合,笑容灿烂的€€凑近了他,“让我猜猜,是爱别€€离苦还是求而不得?”
“……求而不得……”席白秋低声喃喃,看着她跟荆炀一样瞳色的€€眼€€睛笑了起来,“对,我是求而不得。”
“那就放弃啊,不然€€痛苦的€€只有你自己,越陷越深的€€也只有你自己。”艾欣感慨万千,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席白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扶着晕眩的€€脑袋道:“……我也想放弃,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放弃了,但太难了……”
“……这€€里,太疼了。”席白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视线迷蒙的€€像是望到€€了久远的€€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割舍不下,我想回到€€原点,我一直在试图剜去这€€段感情里变质的€€部分,可€€没用……”
“剜掉了,会再€€长,一直长……”席白秋趴到€€桌子上,目光涣散的€€盯着透明的€€玻璃酒杯。
“那就离开吧。”艾欣看着他这€€个快要破碎掉的€€样子,竟有些心疼起来,轻声道:“去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时间久了,感情自然€€就会淡了。”
“……嗯。”席白秋的€€指尖轻轻点着冰凉的€€玻璃酒杯,薄唇轻启:“……离开他。”
“离开!”席白秋声音突然€€放大,拿起加了冰块的€€烈酒,正要一饮而尽的€€时候,他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按住,随后,酒杯也被人不容拒绝的€€抽走。
“离开谁?”醇厚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在这€€个本嘈杂喧嚣的€€空间里竟显得如此鲜明。
席白秋怔了怔,大脑昏昏沉沉的€€,下意识跟着这€€道令他信任且安心的€€声音回答:“……离开他。”
“他是谁?”那道声音不紧不慢的€€又问。
“他是……荆炀,是……我的€€哥哥。”席白秋晃了晃越来越晕的€€脑袋,觉得这€€人按在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不由脾气上来了,颇为不满的€€转过头红着眼€€睛斥道:“……你松手,弄疼我了!”
第四十一章
站在他身后的荆炀静静的垂眸俯视着他, 眼底涌动着的情绪如深海暗流,似要择人而噬,但他的嗓音却还是温柔的:“好了,回€€去了。”
说着, 他便稍稍放松了点力道, 试图把人拉进怀里。
“不回€€去!”见此, 席白秋借着酒意啪的甩开他的手, 眼睛红的像只兔子, 看着委屈的不行, “我不回去……”
荆炀点€€了点€€头没在劝了,俯身在他的发顶落下一吻,之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离开,引得相当€€大的一部分人的注意。
端着酒杯的艾欣望着他们的背影,可€€惜的叹了口气, 喃喃道:“……竟然是AA,白瞎了。”
……
“我……要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让你再也€€找不到我……”脸颊泛红的席白秋一边说一边用€€手不停锤着荆炀的胸口, 迷蒙的视线无意识的落在他的下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怕是不行。”荆炀语气低柔的回€€他的话€€, 抱着人抬脚上了悬浮车。
“你的天命之番出现了……那€€……我就必须要离开€€了。”席白秋呢喃着道,下意识用€€脸颊去贴荆炀的颈窝, 像小动物似的拱来拱去, 招人心€€疼的很。
“小白秋, 天命之番出不出现都与我没有关系。”荆炀抱着他, 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脊背,又从车内的储藏柜里拿出一小袋颗粒状的醒酒药, 倒在温水里冲开€€后,一点€€一点€€的喂给席白秋。
“喝这么多, 身体怎么能受得了?”荆炀眉头紧蹙,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试了下温度,觉得确实有些烫,于是他干脆发了个通讯叫陈医生叫过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席白秋虽然醉了,但还是乖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因此甜丝丝的醒酒汤很快就被喂着喝完了,只是药效并€€没有那€€么快,他还是迷迷瞪瞪的不停用€€滚烫的脸去蹭荆炀微凉的下颚、脖子……
甚至觉得对方扣至脖颈的军装礼服太硌人,直接伸手扯开€€了他的两颗扣子,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将脸颊的软肉贴了上去,只是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你的……天命之番出现,我……就得离开€€……”
“出现了又怎么样?我不会靠近他,更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荆炀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眼尾,耐心€€的跟他讲话€€。
“不行,不行。”席白秋捕捉到了荆炀不会靠近天命之番这个重点€€,脑中自动列出了等式:不靠近天命之番=荆炀的易感€€期会痛苦=精神力溃散=走向死亡,他蓦地抬眼看向Alpha的俊美面容,笑着流出了眼泪:“不行……你要靠近他,要跟他在一起。”
荆炀喉结微动,凝视着他的双眼,极力压抑着心€€中陡然升起的暴戾,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低声€€问:“为什么?”
“……不然你精神力溃散……在三€€十€€岁之前就会死掉……”席白秋断断续续的补充完了下面的话€€,忍不住闭上眼将头抵在他的胸前,聆听他的心€€跳。
“我不想€€你死……你一定,要活的很好,很久……”
困意夹杂着残留的酒意侵蚀了昏昏沉沉的大脑,席白秋的声€€音渐小,陷入了沉睡。
“我其实一直都在想€€别的办法,不要害怕。”荆炀抬起手缓缓抚摸着他后脑处的头发,虽心€€里的暴戾消散了些,但仍存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火,他垂眸望着怀中人恬静的睡脸,低声€€自语:“更何况你要知道……你的离开€€才会叫我无法忍受。”
十€€分钟后。
荆炀抱着陷入熟睡的席白秋回€€到了庄园别墅,陈医生早就在门口侯着了,见到来人赶忙迎上去。
“喝了很多酒,给他检查一下,体温似乎有点€€高。”荆炀抱着人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亲手给席白秋脱掉了鞋袜。
“好的。”陈医生目不斜视的打开€€医用€€箱,动作轻柔的先给席白秋抽了管血,又用€€新研发的医疗仪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很快,陈医生的光脑终端便出现了一份体检报告,他看扶着眼镜了下,对荆炀轻声€€道:“陛下,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因摄入的酒精过多而引起体温上升,睡一觉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么些年来您将白秋少爷的身体调养的很好。”陈医生欣慰的又补充一句。
“嗯,辛苦了。”荆炀用€€手指拨弄着席白秋合拢的眼睫,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见此,陈医生躬身行礼,很有眼色的拎着医药箱离开€€了。
荆炀将人抱回€€了卧室,又动作轻缓的给他换了睡衣,盖了被子,之后,他坐在床边执起席白秋的左手,拉至唇边轻轻啄吻,眸光缱绻,充满着无限柔情。
翌日清晨。
席白秋头重脚轻的从床上起来,穿衣洗漱后在阳台吹了会凉风,大脑才彻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