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红€€做过秋千?”
“红€€那会儿小,人又闷。”宫悯道,“我又不会哄小孩,从前我也只给你做过这个。”
这意思便是在红€€之前,他也只哄过燕昭翎一人。
“还有……”
他说的那些事儿,宫悯都还有印象,说了许久,宫悯掀开被子叫他上去说。
燕昭翎上了床,手脚都吹凉了,被窝里的宫悯是热的,凑上来都热得发烫。
燕昭翎躲了躲,叫他别贴他那么近,他身上冷。宫悯道他热得慌,他给他暖暖,燕昭翎抿了抿唇,半推半就的将手放开了他身上,面不改色的悄悄摸了两把。
宫悯阖着眼,唇角上扬:“王爷可莫要吃我豆腐。”
被他戳破,燕昭翎改为了光明正大的摸:“摩擦生热。”
“嗯,是,王爷再多摩擦两把……”宫悯困倦道,“我能叫王爷摩擦得冒烟,王爷要不要试试?”
燕昭翎:“……”
他没说话,宫悯摸到他指尖,扣住了他的手,欺身而上。
床上被褥凌乱,指尖交缠,床帘轻晃,今夜轻风不燥,恰是动人心。
一晌贪欢。
从前错过的年少,年年岁岁,化为那叠厚厚的,又轻飘飘的信纸,往后余生相伴,已是三生有幸矣。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末世】漫不经心痞子攻×黑莲花脑补受
第86章 姐夫
黑色越野车行驶在破烂的公路上,灰尘漫天弥漫,车身也脏兮兮的,黑色的路面混杂着泥和不明物,彰显得脏乱不堪,车轮子碾压过一个泥水坑,水花四溅。
天空灰压压的,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路上零星可见漫无目的游荡的人,他们双眼无神,看到移动的车辆,加快脚程的追赶,追了没多远,追不上去,又恢复了原状。
这些“人”,大多都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
这是一群行尸走肉,没有思想,见人就咬的怪物,传染性还极强,基本上被咬了之后,过半的几率会变成他们的同类。
越野车在路边停下,车上驾驶座的年轻男人下了车,他一手拿着一根铁棍,一手提着包,扣着的帽子遮了大半张脸,下半张脸轮廓线条削瘦,薄唇轻抿,唇角一点弧度又中和了那点凌厉的攻击性。
球鞋踩在地上,很快被弄脏了,他也没管,提着黑色背包进了路边的店,店内柜台已经七倒八歪,药物盒子掉在地上,没时间挑选,他大致的看了几眼,拿了些消炎药和退烧药。
身为一个五好青年,如果放在末世降临之前,祁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来干这种强盗行径。
他扫荡了一圈,动作蓦地一顿,和架子对面一双死气沉沉的灰色瞳孔对上,架子对面的兄弟脸上灰白,青筋暴起,神情呆滞,口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拉出银丝,垂涎欲滴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大美女。
操,兄弟你冷静点。
前后十几秒钟,祁倦从店里出来,身后还多了个小尾巴,离车两步之遥,他随手把包扔进了副驾驶,钻进驾驶座,踩下油门的同时拉上车门,一气呵成,“嘭”的一声,外面一道身影趴在了车窗上,青白的脸贴着车窗,跟白日撞鬼的惊悚程度差不了多少。
路上随处可见的都是这种怪物,被幸存者们称之为丧尸。
一切都是从暑假接近尾声时开始的,天气骤然降温,一天一个样,每天都弥漫着浓雾,夜里的血月都透露出了不详的气息。
祁倦那段时间窝在工作室,等发觉外面不对劲时,是去超市采购,碰到的人都交头接耳的聊着同一件事。
网上更新了新闻资讯,传言有大批量的人感染了新型病毒,逮着人就咬,后来一些视频在网上流传,有人被咬得大动脉喷血不止,抽搐个十几秒,爬起来后,脸色铁青,血管凸出,扒拉住了围观群众下嘴啃,活人犹如香饽饽,被咬了之后的传染率几乎是百分百,且愈演愈烈。
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演习,这是一场真正的灾难来临。
车轮子碾压过地上的塑料袋,塑料袋又被风吹到半空,残破不堪的挂在电线杆上。
越野车停在了偏僻的仓库,旁边是间地下室,里面原先是看守仓库的保安住处,入口比较隐蔽,相较而言也比较安全,祁倦拿着钥匙开了门,门内黑漆漆一片,这里还没断电,灯还能开,但不知道能用到什么时候。
地下室一室一厅的格局,祁倦先去卫生间洗了洗手,又抹了把脸,脸上五官似都流露着造物主的偏爱,精雕细琢的俊美。
他脱了脏了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背心,手臂上肌肉紧实,属于看起来不太好惹的那一挂,透着一股子匪气。
祁倦从卫生间里出来,拿着包打开了室内的另一扇门,从墙上摸到了灯。
一米五宽的床板上拱着一小团的黑影,房间开了灯进了人,那一小团也没有动静,祁倦走到床边,床上的人他走时是什么样,这会儿就还是什么样。
青年身形削瘦,皮肤很白,这会儿发着烧,脸上浮着两团红云,热出了一脑门的汗,昏睡不醒的躺在床上。
这是他弟,黎弛,严格来说,是他未婚妻的弟弟,也是《末世之至尊强者》小说里的大boss。
《末世之至尊强者》是一本升级流小说,男主一路披荆斩棘,称霸末世,建造属于自己的帝国,黎弛则是和男主对抗的黑恶势力。
在末世来临后,有人陆陆续续的觉醒异能,黎弛就是最早一批觉醒的异能者,但他运气不太好,前期被人欺骗背叛,反复的体验过人心险恶后,他极度厌恶人性的丑陋,后期黑化后的武力值节节攀升,一言不合就跟人开打。
每一个反派背后都有属于自己的凄惨故事,书里没有写,但当祁倦见到黎弛后,亲眼看到了书里那些略过的部分是什么样儿的。
书中只提过,黎弛在觉醒异能后,被人背叛,送到了研究所成了小白鼠。
末世前,黎弛跟着同学来到他这边的城市冲浪,末世后,他和同学一起不见了踪影,祁倦去过他们住的酒店,人不见了这种情况,多半是凶多吉少。
他抱着试试的态度,发现还真有书里提到过的研究所,也真的在里面找到了黎弛。
那是一间地下黑心研究所,研究所收容幸存者,但不收废物,他是跟着人出去找吃的用的那一类,混了几天,他得到了去给里边人送研究器材的机会,然后从透明的窗口,他看到了室内床上躺着的人。
青年皮肤苍白脆弱,旁边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针,扎进他手臂抽血,当针拔出来时,青年手臂上的伤口迅速的愈合。
“厉害吧。”跟他一起来送器材的人司空见惯的说,“他身体愈合得特别快,无论怎么样的伤口都能好,还不留疤,啧啧,真他妈的羡慕,不过我们博士正研究他的基因呢,说不定弄出什么药,咱们也可以这样。”
€€€€“他身体愈合得特别快,无论怎么样的伤口都能好。”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必然是曾经试验过。
对实验的小白鼠来说,他们不关心小白鼠的感受,只关心实验结果。
那一刻祁倦挺想拽着那人衣领给他来上一拳的,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能解决情绪,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
伤口愈合的快,这是黎弛的异能,他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同行的朋友,却没发现朋友看他的眼神古怪,然后他就被他那朋友给卖了。
没等到祁倦动手,两天前,实验室先迎来了一波丧尸危机。
有人感染了,这玩意儿一个传染俩,传播得很快,大家都忙着从特殊通道转移逃命,通道都快塞满了人,遍地都是尖叫声,场面混乱不堪,没人顾上黎弛,他被关在隔壁的玻璃房里。
他们要给黎弛做脑电波实验,往他脑袋上贴了奇奇怪怪的贴片,祁倦找到人时,没有钥匙,直接撂起凳子把玻璃房砸了,扯掉那些黎弛脑袋上的线。
黎弛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眼底还有迷茫的神色,祁倦见他醒了,在他面前半蹲下身,碰他时,黎弛瑟缩着躲了一下,格外的紧绷。
“我是你姐夫。”祁倦手顿在空中,“不认人了?”
“……姐夫?”黎弛嗓音都打着颤,还是没认出来的样子。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祁倦把人扛着从实验室里突破重围,开车找到了这偏僻的地方,这里是他没找到黎弛之前的暂时落脚地,黎弛发起了高烧,他今天出去找了点药回来。
还没醒呢,祁倦摸了摸他额头,拿出体温计一量,都快上四十度了,他拆了药,就着水给他喂下去,喂得过程不太顺利,黎弛吞不下去,水顺着嘴角溢出来。
祁倦擦掉那点水,把他扶了起来,给昏迷的人喂药不太容易,吞咽是个麻烦,要卡在喉咙里就更麻烦了,他摸着黎弛的喉结,感觉指腹下滚了几下才松开。
好不容易给你带出来,好歹争点气啊。
这地下室还有点余粮,他煮了点粥,客厅的灯不算亮,是老式的灯泡,结了一层蜘蛛丝网,沙发上破了几个洞,都能看到里面黄色的海绵了。
祁倦去洗了个澡,换了件无袖T恤出来,叼了根烟,坐在沙发上给手腕红肿的地方缠着绷带,缠完了绷带,他才躺在了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这几天……不,是末世来了之后就跟做梦一样,这几天这感觉是更严重了,要说在那本小说里,黎弛是反派,那他就是男主的情敌。
小说虽然是本升级流,但少不了女主的存在,不巧,他那位未婚妻,就是女主,而他是痴恋女主爱而不得的男配。
总而言之人设非常可怜就是了,可怜到祁倦都他妈快信了。
天黑了,一轮血月挂在半空,开着的房门悄声无息的出来了一道身影,沙发上的人在睡着,一只手枕在脑后,缠了绷带的手悬在沙发边缘。
沙沙的脚步声慢吞吞的在房中回响,许是房间过于安静,无限的放大了这点声音。
走到沙发旁边时,脚步声停下了。
祁倦没睡太沉,在脚步声停下没两秒,他醒了,睁开眼看到沙发边上的身影,低骂了声脏话,一下坐了起来。
没几分钟,房间里亮了灯,祁倦指尖夹着一根烟,额角还有细密的汗,房间没有空调,现在天气有点热了,他看了眼对面坐姿一看就是好学生的黎弛,一条腿架在桌上,抖了抖烟灰,一只手拿着体温计,对着灯找那根红线的位置。
黎弛那张脸随他妈,容貌€€丽,垂着眼时跟他姐还有点像,祁倦以前跟他以前关系算得上熟,他没比黎弛大几岁,黎弛初高中经常喜欢叫上他一起打篮球,挺阳光开朗一小孩,爱笑,偶尔祁倦也有点嫌他吵的。
黎弛在他们那个年纪的男孩堆里很受欢迎,那个年纪,男孩干什么事儿爱凑堆,以前祁倦每次见着他跟同龄人走在一起,都是别人跟在他后头,他像什么组织老大似的,很有号召力。
但总归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沉默寡言的垂着眼,沉静的跟他完全不熟的样儿。
“还有哪不舒服?”祁倦眯着眼找到了那根体温计的线。
黎弛沙哑着嗓音,说:“喉咙痛。”
祁倦:“桌子底下有矿泉水,还有退烧药。”
黎弛找到药,垂眸拿出来就想吃,体温计一头抵在了上面,祁倦说:“等会儿,吃点东西再吃。”
黎弛还在发烧,不过比之前退了点,他把体温计放下:“还行,可算是醒了。”
黎弛:“我睡了很久吗?”
“两天。”祁倦问,“还记得我是谁吗?”
黎弛看着他,面上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头,轻声道:“姐夫。”
还行,没烧傻。
厨房里煮了粥,他拧灭了烟头,起身去厨房给他盛粥,粥还是热的,煮得很软烂,卖相还行,他把粥放在黎弛面前,黎弛就端着吃,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看起来是很听话,也没点异议。
一碗粥很快见底,又盛了一碗,吃了两碗粥,祁倦没让他再吃,吃得太多等会胃又不舒服,听到水声,他侧头看过去:“碗放池子里,等会我收拾,你别管。”
病要是更严重了那便得不偿失了。
黎弛“哦”了声,乖乖的回来了,坐在沙发对面跟他大眼瞪小眼,祁倦打量了他片刻,还有些没睡醒,打了个哈欠:“我睡会儿,等会自己吃药,不舒服叫我。”
“好。”黎弛应道。
白天忙活了一天,沙发上的男人很快又进入了浅眠,黎弛垂着的眼帘微动,黑眸一转,看向了沙发上的祁倦。
€€€€“还记得我是谁吧?”
€€€€“我是你姐夫,不认人了?”
祁倦一觉睡醒来,肩膀酸痛,他揉着肩膀,扭头对上了一张清俊的脸,黎弛叫了声“姐夫”,“我饿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余粮不多,祁倦从柜子上拿下小半袋米:“米在这上面,还有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