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哥,是我!”来人低声喊道。
大白不叫了,他拉下口罩,帽沿下的一双眼睛躲闪着,红通通的有些憔悴,“池哥,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帮帮我吧,求你了。”
池侑:“帮你?”
他说:“池哥,你能不能帮我……在扉哥面前说说话,我知道,你们跟我和余总一样。”
他想让池侑在余乘扉面前替余承彦求求情,让他不要把事做得那么绝,“他真的知道错了,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你让余乘扉去看他一眼吧。”
池侑垂眸看了他半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尹羡之愣了愣。
池侑看到了不远处树下的身影。
“大白,走了。”他牵了下狗绳。
尹羡之回过神,追上去,他一咬牙:“池哥!你不帮我,我会死的……”
余承彦手里有他太多黑料,一但发出来,他连这个圈子都待不下去了。
他去拽池侑衣服的手被快步走来的人挡住。
“你想干什么?”余乘扉拦在他身前,自打上次后,他对这些精神状态不太好的人就挺防备。
尹羡之睚眦欲裂:“我好歹是你的粉丝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们,你们是要逼死我吗?”
“尹羡之。”池侑停下脚步,“你做的所有决定,是我逼你的吗?”
他指了指余乘扉:“是他逼你的吗?”
尹羡之面色惨白。
-
“给我吧。”余乘扉拿过他手中的狗绳,还扭头往回看了眼,“你那么刺激他,不怕他等会捅你一刀呢。”
“你不是挡着呢。”
“……”
池侑说:“真孤注一掷的人,哪会说那么多废话。”
余乘扉“嗯”了声,琢磨着他这事儿怎么办,在池侑这捞不到自己想要的,指不定会鱼死网破把他们的事儿发出去,要怎么让他闭嘴€€€€
啧,麻烦。
大白今天要送去宠物店洗澡,他们先去了一趟宠物店,转而才去医院,医生给池侑拆石膏,池侑说口渴,余乘扉给他买水去了。
手臂挂了一个月,石膏突然拆卸下来,还有种不太适应的松快感,池侑试着动了下手,手臂肌肉比另一边好像小了点儿。
池侑看着这手感觉还挺不顺眼。
待余乘扉回来时,池侑坐在医院回廊的长椅上等着他,还是习惯性的拿左手在刷手机。
“就好了?”
“啊。”池侑接过水拧瓶盖,还没使劲儿,余乘扉又把他水拿过去了,拧开递给了他。
“谢了。”
“给我看看你手。”余乘扉说。
池侑摊开手放在他面前,五指活动了下,余乘扉拧眉去撸他袖子,被他反手抓住。
“看有什么劲儿啊,直接摸吧。”他说。
余乘扉:“……”
池侑把水放一边,手机递给他:“我去上个厕所,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吧。”
余乘扉应了声,拿着手机坐那儿等着,打开自己手机,手机上推送了一条特别关注的新动态,他点了进去。
池侑发的新动态,就在几分钟前,他拍了几张拆石膏的照片发了上去,余乘扉点开看了两眼,划到第二张照片,指尖倏地一顿,蓦地睁大了眼。
底下评论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增长着。
[帅哥你谁?]
[太好啦,手终于好了~]
[石膏上怎么好像有字,是我的错觉吗?]
[放大看了下,人?小木?1?小木是一?]
……
从医院回来,余乘扉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对劲了,池侑端着水杯从客厅路过,感觉余乘扉在看他,侧头看过去,又只看见余乘扉半边侧脸,戴着耳机看着自己面前笔记本上的文件。
错觉?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他看了眼戴着耳机的余乘扉,去开了门,门外,戴着眼镜的男人看到他,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叫了声“池哥”。
“我来给扉哥送点东西。”他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里面是什么?”池侑随口一问。
他说:“这个……”
“不方便说?”
“也不是不方便。”他犹豫了下,打开了信封,“不知道余哥有没有告诉你,之前就一直有人寄照片给我们,这是年前的一些照片,余哥让我送过来。”
“我觉得,池哥你应该得有知情权。”他推着眼镜道,“照片上是你和余哥。”
这人没选择用网络这种方式,而是直接现实中寄过来,过于嚣张的威胁。
年前吗……
他打开信封,里面的照片有拍到他和余乘扉的身影,都是很亲密的姿态,勾肩搭背,耳鬓厮磨的说悄悄话。
他眸子微眯。
“池哥你在的话,我就不进去了。”他说。
池侑:“我会转交给他的,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不麻烦,应该的。”他说,“池哥再见。”
“等一下。”池侑把照片塞进信封,“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余乘扉的微博,一直都是你们在管理吗?”池侑想起,余乘扉好像都没怎么登过他自己的账号。
余乘扉助理很聪明,一下猜到了他这句话下的意思,面上犹豫了两秒,说:“这半年来大部分时间是公司在管理。”
从半年前,余乘扉手滑点赞那条黑料开始,他解释说,余乘扉那段时间很喜欢看他的剧,不是他黑粉,公司怕他在号上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才把他号给收了。
那段时间经常看他的剧。
不是他黑粉。
余乘扉助理走了,门口空荡荡的。
“有人来了吗?”
池侑关上门。
客厅,余乘扉摘下了耳机,偏头看着他,视线落到了他手上的信封上,池侑把信封放在了桌上:“你助理刚才来了,送了点儿东西。”
余乘扉拿过信封,忽而,像想起来什么,抬眸觑向他,池侑懒散的窝在沙发,掀着眼帘问他:“不看看吗?”
“等会儿再看。”余乘扉说,“你……”
“嗯?”
“你放网上的照片好像拍到了点儿东西。”
“什么东西?我的帅气吗?”
“……”
余乘扉被他梗了一下,话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咙里:“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他说的是他写在他石膏上面的字。
“啊,写在上面,不就是给人看的意思吗?”他说,“我还拍了好几张做纪念,你要看看吗?”
余乘扉:“……你很喜欢?”
“喜欢啊。”
余乘扉伸出手:“手给我。”
池侑把手递给他,余乘扉拿过一旁的马克笔,单手开了笔盖,池侑感觉手腕上有点痒,屈了屈指,他几下写完了,池侑收回手一看,腕上多了一行余乘扉的签名。
“喜欢就留着。”余乘扉说,“想要多少有多少。”
池侑感觉这跟小学生在对方手上画手表差不多,禁不住笑了声。
直到晚上,余乘扉都没跟他提过那封信的事儿。
池侑回着小孙的消息,他发一条微博,上下都跟着紧盯,现在已经成了陈姐手底下的头号危险人物。
余乘扉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你衣服等会儿扔洗衣机一起洗吧。”
池侑看到他,关了手机:“嗯。”
余乘扉问他几号开工,池侑说过两天,他这手才拆了石膏,余乘扉还有些不习惯他这没吊着手的样子。
池侑从冰箱里拎了两罐酒,碰了碰余乘扉的脸颊。
“扉哥,聊聊?”
窗外夜色浓稠,今天晚上月色很漂亮,两人坐在阳台上喝着酒,聊得无序,谈起余乘扉为什么会喜欢写歌。
余乘扉说是青春期叛逆,跟朋友玩乐队,感觉好玩儿,后来就这么一直玩儿下来了,至于那个朋友,早就没联系了。
池侑:“那个星哥?”
余乘扉再次感觉到,池侑记性是真挺好。
“你以前考试背东西是不是特厉害?”
“我啊……还行吧,我成绩挺平均的。”池侑说。
这话是每一科都很厉害。
谦虚得有些得瑟,挺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