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气云淡风轻的,沈策西却是心里舒坦,他不喜欢吃辣,薄越记着了,说得这么顺其自然,那铁定是把他放心上了。
他又觉着薄越好了起来。
细心,还体贴。
这边沈策西不太熟,他吃饭一般都是助理订包厢,今天来这儿,全然是突发兴起,这顿饭全程都是薄越安排,也因着这儿,他才发现薄越这人挺周到,他能想到的,没想到的,薄越都能注意到,似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所以习惯成自然。
沈策西很喜欢他€€€€薄越自然不会不知道,他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材,更喜欢和他上床。
周末,两人厮混了两天。
周一,公司早晨例会,薄越起得早,他睁眼醒来,沈策西窝在他怀中,昨晚因为太晚,沈策西房间里的被子弄脏了没换,他们直接在他这边睡了。
这个月马上要到月底阶段,各种事儿接踵而来,薄越今天不能迟到,他惺忪的闭眼回了回神,起了床。
他整理好准备出门前,沈策西还没起,他开门去看了眼,人还在床上睡着,他没吵醒他。
沈策西有起床气,这是薄越这段时间跟他相处摸出来的习性。
他很像一头毫无戒备的大狮子。
因为自己足够强大,所以对自己眼里弱小的生物会下意识的放松地坦露肚皮,被揉被摸,也丝毫不会觉得对方会对他产生任何威胁。
上午,会议室,他坐在会议桌后,听着上面的人汇报着,静音的手机亮了屏幕,一连弹出好几条消息。
[沈策西:在哪儿?]
[沈策西:出门了?什么时候走的?]
[沈策西:怎么不叫醒我]
薄越拿过手机看了眼。
沈策西会问出这个问题,应该不是上班迟到,他没有这种烦恼,如果有重要的事儿,他身边的其他人也会提醒他,结合他上面那句话,只有一个可能。
虽然睡到自然醒,但他的起床气还是发作了。
因为一觉醒来,睡在枕边的人离开,空留了一个冰凉的被窝,按照沈策西霸道的脑回路,不会管你上班迟不迟到,有没有重要的事儿。
他只会说€€€€“工作、或者什么重要的事儿,比我还重要?”
比如€€€€上次在工地。
薄越是一个很会举一反三的优等生。
他指尖微动,回了消息,灭自家房子里的火。
[薄越:因为你睡着的样子很好看]
别墅卧室,床上被褥凌乱,穿着拖鞋的男人沉着脸,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往身上比对了下,不喜欢,扔床上。
床上已经扔了好几件衣服了。
他妈的谁嫖谁呢?
他再没经验,也知道别人养小情儿,第二天醒来没道理小情儿先走的。
贤妻良母型第二天早上给洗手做羹,小辣椒型第二天也该起床前接着再来一炮,再不济,也会窝金主怀里撒撒娇,哪像薄越,人跟着欲望一道消失。
埋在衣服底下的手机响了声。
沈策西扒拉了几下,把手机找出来,看了消息,顿了顿,他朝一旁的镜子看了过去。
镜面中印出一张男人的脸,英俊潇洒,低气压透着威慑力。
孟之武有个群,他以前说什么群里一群小0等着他滋润,他这长相,在人堆里算不上差,他自己心里有数,但很少去在意。
他自身那家庭势力背景,他长相反而不是重中之重。
他哼笑了声,拿起一件衬衫比了下,解开扣子套上。
衬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和薄越身上的气味很像,衬衫这种贴身衣服,尺寸得恰到好处才服帖,薄越比他高一点,肩膀也比他宽一点儿。
[沈策西:国庆几天假?]
九月月底一过,马上就是国庆了。
会议结束,薄越看到这条消息,算了下时间。
[薄越:有什么打算?]
[沈策西:孟之武弄了个什么温泉酒店要开业了,去给他捧捧场]
沈策西发了个语音来:“他们要搞party,你跟我一起去。”
薄越说:“哪天?去几天?都哪些人?”
一条语音嗖的冒出来。
“你做工作报表呢,问得这么细。”
[薄越:你朋友我不熟,提前做点儿准备,免得冒犯人家]
沈策西:“不方便说话?”
薄越说方便。
沈策西直接撂了一个电话过来:“你不用管他们,你管我就行。”
薄越:“嗯?”
沈策西仿佛觉着自己的话不对,找补道:“你跟我睡还是跟他们睡呢,管他们干什么。”
薄越清越的嗓音道:“嗯,跟你睡。”
沈策西:“……”谁让你回答这个了。
沈策西坐在车子里,窗外风景一道道掠过,贴着耳朵的手机温度有点高,他换了只手,把手机放在了另一边。
孟之武那酒店开业,这个聚会算是私人的,安排在了十月三号,这种聚会不带人,很容易被人塞人。
因着是庆祝开业的聚会,所以薄越让助理去买了一份合适的礼物,对他而言,这是一种基本礼仪。
十月三号,黑色小车停在别墅门口,薄越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还给他买了东西呢。”沈策西坐在车上,问他,“里面是什么?”
他备了礼,照常来说,薄越不用再准备,他没想到薄越会买。
薄越把盒子放在一边:“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沈策西也没再接着问。
这种东西,要送就得送好的,送差的事后传出去,被人当成酒桌上的谈资,挺落面儿。
不过是送孟之武,他事后跟他说一声,回头补一份就行。
私人聚会,请的人不多,酒店还没开业,来玩儿的除了一些受邀的人,另外还有一些嫩模男模,加起来人就多了起来。
酒店有一个区,里边有个吧台,是专程喝酒的地儿。
他们一到,东道主就来招呼了,薄越送了礼,跟着沈策西坐在了吧台,他话不多,但存在感很强,长得太张扬惹眼。
“这个果酒,度数不高。”沈策西把一杯酒推了过来,“你能喝吧?”
“嗯,能喝。”薄越接过来。
“唉,好些天没见着你了,沈总,最近忙什么啊?”那头有人道。
沈策西一来,就是这些人的中心。
他跟人聊起来,也就忽略了薄越,薄越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不熟,他端着果酒轻抿了口,倒没局促不自在,兜里手机在振,他拿出来看了眼。
“我去一下洗手间。”薄越俯身在沈策西耳边道。
沈策西耳朵被震得有些许痒:“知道在哪儿吗?”
“嗯,等会问问。”薄越说。
沈策西:“去吧。”
“说什么悄悄话呢。”孟之武揶揄道。
沈策西:“怎么?你还想听?”
孟之武笑了几声,揽住了身边的男人,沈策西看了他怀里的男人几眼。
“唉,沈总,你别你家那个一走就看我们小若啊。”孟之武道。
沈策西哼笑着道了声“滚”。
口腔里酒味醇香。
也不知道孟之武怎么把人弄得服服帖帖的,听话得不行,旁若无人的给他喂酒喂葡萄,薄越这方面就矜持得很。
……
“妈。”薄越接了电话。
“怎么这么久才接呢?”那头传来妇人温婉的声音,“还在忙?”
薄越:“没,没听见,怎么了?”
薄母道:“陈姨带过来了一些酱牛肉,味道还挺不错的,前两天你回来,也没记着给你带上两袋,这两天我给你送来吧。”
“没事,我下次去拿吧。”薄越说,“我这两天在外面,不太方便。”
“在外面?出差?我听小文说,你这两天没有出差的工作呀。”
“不是,是跟一个朋友出来玩玩。”
“小容?”
“不是他。”
他不接着说,他妈领会到了些许,也就不往下问了,她知道薄越性子,能被他称作“朋友”的,可不多。
两人聊了几句,一通电话挂断。
薄越打完这通电话,再回去,那伙人坐沙发上玩起来了,攒着骰子叫数,沈策西拎着一杯酒窝在沙发上,腕上手表衬得那手腕清瘦。
“唉,薄越来了啊。”孟之武有眼力劲儿的招了下手,“来,坐,一起玩玩儿,会玩大话骰吗?”
薄越在沈策西身旁坐下,道不是很了解。
孟之武:“不会玩正好。”
薄越抬眸看向他,他轻咳一声,冲沈策西挤眉弄眼:“不会玩儿正好咱们教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