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和沈策西一块儿去停车场。
风一吹,薄越嗓子痒,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到了停车场,沈策西看到薄越车子驾驶座空荡荡的。
“你司机呢?”沈策西问。
薄越一顿,说:“没有司机,我一个人来的。”
沈策西:“你一个人来的?”
“嗯。”薄越说,“没想到会喝这么多,伯父酒量还真好。”
沈策西:“我爸以前酒桌上就没醉过,你跟他喝什么。”
“讨老丈人欢心。”薄越说。
沈策西:“……”
“你先回去吧。”薄越拢了拢衣服,“外面挺冷的。”
沈策西:“那你呢?”
薄越:“吹会风,醒醒酒,担心我呢?”
沈策西:“你一个成年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薄越纠正道:“喝多了的成年男人。”
沈策西嗤的笑了声。
两人站在车旁,发丝在路灯下轻轻跳跃,沈策西点上一根烟叼在唇边,倚在车边,和他面对面站着,谁也没先上车。
“你这段时间住哪儿?”沈策西问。
烟草味从风中带过来,透着熟悉的气息,薄越说:“沈总好奇?”
又叫上沈总了。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有那么几分促狭意味。
沈策西抖了抖烟灰,眯着眼:“随便问问。”
“住在刚装修好的新房子里。”薄越说。
沈策西:“是吗。”
薄越偏了偏头:“要去看看吗?”
沈策西拧灭了烟。
夜幕下,黑色小车涌入了柏油路上的车流中。
远近闻名的富人小区,寸土寸金,私密性安全性也极好,陌生的小车进不去,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了业主的脸,那张脸太具有记忆点,见过一次就不会忘。
车子进到了里边,停在了停车位上。
下了车,进门,一路上沈策西都没什么话。
电梯一梯一户,上到了楼层,他们到了他的住处,门口摆放的鞋整齐,都是单人的,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单身男性的家里。
但一进门,沈策西就发现了单身男性家里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薄越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见沈策西站在客厅的花瓶前面,他看了眼瓶子里插的玫瑰花,“要喝水吗?”
沈策西转过了身。
薄越给水杯倒上水:“这儿还没招待过客人,杯子没准备多的。”
沈策西:“所以我是第一个?”
薄越:“嗯。”
沈策西挺满意这个答案,薄越低头划着手机,就听他问:“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前两天。”
“东西怎么还留那边?”
薄越从手机上抬起头,笑笑道:“免得你完全把我抛之脑后了。”
他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沈策西:“……”
呵,欲擒故纵,他会上当?
薄越收了手机,道:“时间不早了,要洗澡吗?”
沈策西说:“我还没决定在你这睡呢。”
“可是€€€€”薄越唇角一勾,说,“刚才门卫室那边跟我说,你的车开出去了。”
沈策西:“……”
“要给你司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他问。
沈策西不动声色道:“是吗?”
他看了眼手表,“老李可能以为我在这儿住,自作主张把车开走了。”
薄越看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像真信了似的,“哦?那要把他叫回来吗?”
“开车打电话不安全。”沈策西说。
薄越不紧不慢道:“看来只能委屈一下,在我这儿住了。”
沈策西端坐在沙发上,“嗯”了声。
第167章 晨间运动
€€€€开车打电话不安全。
这个理由,实在是差得有点蹩脚。
沈策西会来他这儿,属于突发事件,薄越屋子里能睡人的就一间房,一张床,被子倒有多余的,只是是一床空调被,有些薄,他没再往床上添一床被子。
两人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已经干了个全,现在再来计较这些事儿,似乎多少有点矫情。
新的内裤和睡袍薄越这儿都有,他随手给沈策西拿了一套,今晚喝得是有点多,从抽屉里拿出内裤,他起身时人都晃了两下。
浴室里水声在响,薄越敲了敲浴室的门:“衣服给你放门口了。”
里面水声有片刻的停下,“嗯,知道了。”
家里还有一间洗手间,薄越拿了衣服上另一边去洗澡。
他们的订婚宴两家人挑了个合适的好日子,定在了开春的时候,开春……也没多久了,薄越脱下了衣服,伤还没好全,他在浴室洗澡,换药,废了点时间,出去后沈策西头发都吹干了。
他擦着头发上的水迹:“可以先睡,不用等我。”
沈策西:“我没等你,我今晚就睡这儿?”
薄越看了眼床:“这儿怎么了?”
沈策西:“你这床,买这么小呢,睡两个人不够挤的。”
薄越这床不算小了,也有一米八宽,他扯下毛巾搭肩膀上,“毕竟,买的时候也没打算睡两个人。”
沈策西:“那怎么办?”
他顶着一头吹得半干凌乱的头发,慢腾腾道:“这么点儿地儿,难不成我睡你身上?”
睁眼说瞎话呢,这么大地儿都不够他睡的。
薄越一顿,说:“你要硬是想睡我身上,也行。”
沈策西:“……”
沈策西话里话外是他这儿的床,不如他那别墅,或许是对他搬出来有点意见,又不想表现得有意见。薄越插上吹风机,几下吹干了头发,吹完头发一转头,人已经躺床上了。
他掀开被子一角,上了床。
房间窗帘拉着,灯一关,四处暗了下来,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在夜里变得格外清晰,薄越闭着眼酝酿着睡意,呼吸很轻。
两人之间还是产生了变化。
换做之前,沈策西不会以这种隐晦的方式来表达情绪,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这种变化似让他们中间多了层什么。
“订婚的事儿,你真想清楚了?”
黑夜里,身旁突然传来沈策西的声音。
薄越睫毛翕动两下,掀开了一条缝,发出一声不解:“嗯?”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沈策西漫不经心的说,“意味着我们从今往后都会生活在一起,不是小事儿,你真考虑好了?”
“你这是在劝我反悔吗?”
“我只是提醒你。”
“我很清醒。”
光线暗淡的房中,两人的视线交汇。
沈策西心里有根刺,不是那场被欺瞒留下的刺儿,而是在之前,就存在在那儿。
薄越想起了停车场那会,他说:“还是你不愿意?”
“今晚如果我没过去,”他说,“你就要跟宣鸿哲跑了吧。”
沈策西:“……什么?”
“他不是约你吃晚饭吗?”薄越说,“不算麻烦€€€€”
这句话是沈策西说的。
“看来,我去的不是时候?”
他声线平缓,带着点磁性的沙哑,“嫌床小,是不想跟我睡一张床吗?”
床微微一晃,薄越坐了起来。
沈策西愣了愣:“你上哪去?”
薄越:“客厅,你睡吧。”
床头灯亮了,他侧过身,脚才踩到鞋上,身后一条腿勾了过来,勾住了他腰,沈策西看他是真要出去了,脚离得近,一时也没顾上,直接用伸出了被子。